民国轩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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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放脚步沉重地回到议事厅坐进转椅里,手拄到下颌,感觉极度疲惫。
他没有高深的学问,却勤于博览群书,议事厅一整面墙都是高大的书架。他的亲信们受他的影响闲时也常借书去看,或是就在厅里翻阅。此刻办公桌上就丢着一本王尔德的中文译本,不知是谁先前没看完丢下的。
丛放心情烦躁地抬头四顾,周围都是勤务兵,并没有可以谈话的人。他的目光停在桌上的那本书上,伸手取过来随便翻到一页。
那页只有一句话,却令他如同当头挨了记闷棍,半天回不过神。
片刻后,他的手颤抖着要合上书,却怎样也没能弄好。他不由气怒地将书摔在地上,书被摔坏摊开成为两半。
勤务兵们吓了一跳,纷纷站得更直,没有人敢去捡书。
丛放起身“咚咚”地迈着大步朝外走,马靴有意无意地踏过摊开的书,直走去兵营了。
被踩脏的书孤伶伶地留在冰冷的砖地上,摊开的书页上只有刚才激怒丛放的那句话,王尔德的名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得不到你想要的,另一种即得到。”
这句话似乎仍在仰天嘲笑那个恼怒的男人,一行铅字于灰扑扑的靴印下露出苍凉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吧,亲们可以同情丛放了。无论他娶谁,都只应了王尔德那句话,只是个悲剧。
一百一一
艳春双手包得像熊掌,生活无法自理也不能继续学业,只好向学校请了假,暂住在卫家。
翠环天天四五盅黄芪猪脚汤煮了立逼着他喝下去,手掌总算在一周后恢复如初,作画丝毫未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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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一好,艳春马上搬离卫家躲翠环比躲猪脚汤还迫切。翠环担心他没好利索,又煮了几回汤请琉尤ィ谷肆皤‘的肚子。
又一个周末,素秋早早等在学校门口。艳春也很早来了,身上穿着他最好的夹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
素秋纳闷地瞅一眼艳春的打扮,却没有发问,准备去租屋。
“素,你去哪里?”
艳春出声阻止她,神情不知怎地有些迟疑。
“去石库门呀。”素秋回头说,真的感到诧异了。
“哥哥忘记同你讲,那间房子已经退掉,哥哥回学校住去了。”艳春抱歉地微笑解释。
素秋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之前他从未提起过退房的打算却忽然就这么快速地办完了所有的事情。
“哥哥的素描考试已经通过,不需要再花大量的时间去练习。学校宿舍也比租房子住便宜得多,还可以时常同教员同学交流心得。另外,那个地方住户太杂,对素一去就拉窗帘的事情已经在议论,所以……”
艳春详细给她解释,脸上的笑意更加从容。
他说的任何一条理由都足以说明退租的必要性,可是素秋在理解之余仍觉得艳春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她默默拐回人行道,随艳春沿马路朝美专走去。
“素,丛大帅再有来找过你吗?”艳春似不经意地轻声问,目光投向前方。
“没有。”素秋闷声回答。
自马场归来已有两周没有再见到丛帅,她还真的有点怀念他豪爽的大笑。可是她已经在艳春养病期间答应他没事不去打扰丛放,所以除了心里发闷还是发闷。
艳春闻言悄悄放下心事,用眼角余光打量素秋,见她绷着小脸似乎不太高兴,心里不由微感歉意。可是他不后悔,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他都绝不允许素秋嫁给丛放。
走到街角艳春没有拐向美专方向,而是斜穿马路到了另一条去城中心的街上。
素秋不明所以,跟着他问:“哥哥,咱们去哪里?”
“哥哥和人约好在茶楼见面,先不回美专。”艳春侧身朝她温和地笑笑。
“是谁,我认识吗?”素秋仰头好奇地问,走到他身边。
“是顾知繁,还有我的……女朋友。”
艳春艰涩地回答。他本想说是爱人,可是面对素秋他无论如何也吐不出这个词。
素秋惊愕地停住脚步,放在口袋里的手都僵了。她呆怔怔地看艳春,以为自己在幻听。
“快走吧,要迟了。”艳春催促,低头朝前迈步,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说了多么不得了的话。
素秋迟钝地点头,跟上艳春,小脸上的表情已经惊讶到极点。
顾知繁和王小姐恰巧和余家兄妹在茶馆门前碰面了,大家寒暄一阵才进去茶楼。
自上次提醒过艳春后,顾知繁一直在关注他的变化。前几天艳春忽然请他介绍女孩子,实在是让他既欣慰又纳闷。
王小姐出身书香世家,现在本城一所女子大学念书,相貌虽只是中人之姿,却温柔可亲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子。
艳春和王小姐在顾知繁牵线下见过一次面,彼此都满意,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艳春将王小姐和素秋介绍一遍。素秋懵懂地点头,王小姐亲切地询问她的年纪爱好,笑容安静而真挚。
四人在茶楼里盘恒了近一个点钟,付过茶资出来在街上闲逛。
艳春理所当然地陪伴王小姐慢行,顾知繁则热心地走在素秋旁边。
望着前面那两个人的背影,素秋心里郁闷之极。
突然冒出个女朋友的事情已经令她惊讶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刚才喝茶艳春又只为王小姐服务,连话都没有同她讲过几句。
那三人还不停地谈论画界新闻,不时会心地相视而笑,将素秋有意无意地晾在了一边。
现在又是这样。从茶楼出来时她习惯地走到艳春身边,可他却停在门口等王小姐。王小姐下楼后,艳春就一直陪她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而顾知繁则主动找素秋没话找话地聊,一付兴致勃勃的模样。素秋却怎样也打不起精神,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最温暖的依靠。
见素秋微蹙眉神情郁郁,顾知繁不由稍感愧疚。
他是艳春的好友,所以想方设法想要帮助他、挽救他从这段不伦的恋情中抽身,却完全没有顾及到素秋的感受。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怀着最纯洁的兄妹之情依恋着长沙城里唯一的亲人其实并没有错处。
“秋秋,你看!那边有个卖糖人的,你想不想要?”顾知繁想让素秋快乐起来,故意装作兴致很高的模样问她。
素秋抬头瞅一眼不远处那个被几个小孩子围住的糖人摊子,有些无奈:“顾大哥,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还会对小孩子的东西感兴趣?”
顾知繁摇头,不赞成地反驳:“喜好是不分年龄的,谁说糖人只是小孩子的专利?你等着!”
他大步走向小摊,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铜板丢进钱箱里大声说:“两个,兔子和猴儿各一只,要大点的!”
糖艺人面对遮住糖锅上方阳光的这个大个子觉得无话可说。他飞快地浇出两个图案粘上竹签子递过去,那句说顺口的“乖乖拿好,不要掉到地上”的送客常语被谨慎地含在嘴里。
“这个给你!你得像猴子一样皮实才好,怎么反倒安静得像只小白兔?”顾知繁递给素秋一只小猴笑道。
素秋谢过忍笑接过来,见那小猴子做得十分逼真,尾巴还卷卷地翘在背上。
“哥哥,这只猴子好可爱!”她习惯地转向停步等待他们的艳春和王小姐,举举手上的糖。
艳春望着她无邪的笑容,忽然感到一阵忧伤。
他仓促地应付一声转身陪王小王继续朝前走,却再也没了谈兴。王小姐沉静地陪他缄默,对他的异样不置一词。
见艳春不大感兴趣,素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她举着糖猴沉默地和顾知繁跟在那俩人后面,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聊加乏味,而明明在上周她还对此满怀好奇。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顾知繁忽然看到左近有名美女正在脂粉店里挑口红。他不由精神真正一振,见艳春和王小姐走得有些远不便再打招呼就只叮嘱素秋自已赶上去,然后忙忙冲进店去同美女搭讪。
素秋见他故作姿态摆出一付名士的态度觉得好笑,只看了一会儿再扭头去找艳春时,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走远了,只看得到在人头攒动间艳春浓黑的头发。
她忽然失去了追上他们的心思,默默转身同那俩人背道而行,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
看到路边有卖豆腐脑的,她当即要了一碗吃来泄气,总感觉自己心里像堵了什么气不顺得很。多多地放辣椒,一碗都是红通通的颜色,看得老板半张开嘴呆住。
吃完豆腐脑心里仍是不痛快,她怏怏地走进“银楼”。
伙计们都认得这位小姑娘,连忙请她上楼,说东家正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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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请他们解惑,可是看到两位大哥哥紧张关怀的目光心里就是一酸,再也不愿意让他们也来忧愁。
她喝了一杯清茶,吃几块陌阳新烤的香草酥皮千层糕,就说要回学校。
陌阳不放心,向琉垢鲅凵A皤‘也在担心,会意地点头送素秋进了学校大门才回银楼向陌阳汇报。
“余小姐有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陌阳一直在等琉艿闷跤蹙桶锼股闲虏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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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阳白他一眼,冷笑:“我看你想娶亲的念头就没断过吧?少拿余小姐当幌子。”
“怎么会,琉今生有你夫复何求?怎么会再生那种邪念?”琉嘞嗪粼缓笙炎帕尘鸵丈先ィ荒把舻沧×恕�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才懒得理你。”陌阳冷眼斜他,坚决地扯下他的手坐到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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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你行行好!不要把我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你。”琉剜兹ノ撬丛俅问茏琛�
“别闹,我是说真的!”陌阳脱开他纠缠,正色说,“余小姐人很好,我也喜欢她,娶她总比城里其他小姐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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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余少爷斯斯文文一个大学生,到你嘴里怎么就成吃人的妖怪了?作哥哥的爱护妹妹有什么不对,就你爱夸张。”
陌阳斥责琉。抗馔A粼谒撬蕹け手钡耐壬弦撇豢�
得意于成功吸引了陌阳的注意,琉燃粼谝黄鸢诔筛琶赖淖耸疲绦担骸拔夷挠锌湔牛阕约合胂耄宜档氖遣皇鞘率担俊�
陌阳勉强将目光从琉砩献瓶贡杪龋烈髯趴悸撬幕啊K醯醚薮核娜肥怯行┠绨馐撬游醇摹�
想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问:“今天余少爷怎么没跟余小姐在一起,任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
“我早想到了,可能这就是小秋不高兴的原因。哪天我去问问详情,艳春怎么忽然转性了。”琉焕渎洌饺伦排吭谏撤⒗锿把簦谂蔚匚剩把簦饶昵澳愫臀业缴虾Hソ踉跹俊�
陌阳轻轻皱眉,不悦地说:“不去!”
“为什么?去吧,去啰!只有咱们两个。”
“所以才不去!”陌阳神情冷淡,正眼也不瞅他一眼。
“咦,为什么歧视我?”琉镆欤鹕矸挚冉种庵谙ド贤把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