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情于锦-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双修长的手执起桌上暗器,暗器只有指甲大小,却因淬了剧毒而隐隐发青。暗器虽小,除了边缘的尖刺部分,却是遍体通红,突出的花纹是一株蔓藤,张牙舞爪。
“来头可不小,一旦失手立刻撤退,毫不拖泥带水。另外,来人内力非同小可,若不是姐姐用剑隔开最后两个,我可没那本事连接四个此类暗器。
千豫张开左手,虎口处赫然全是内力所震出的青印,称着白皙的手愈发狰狞。
堂上主座之人言:
“既然不肯折你的傲气,又不喜奉君治国这一套,你自己选择隐于暗处就要承担可能出现的一切风波。”
抿一口茶又问:“你对此事怎么看?”
千豫将左手缓缓握成拳,一字一句:“既然是父亲大人用生命才换得这门组织溃散,它就没有再存在的理由。”
“那你明日就动身吧,也该是你份内之事了。”
“是,母亲大人。”。
第二章
千豫此时此地已经不能用无语问苍天来形容了。
她看着高头大马上笑出一朵花的黄衫女子,再次确认:“母亲大人在下冰帖时真的没认错人吗?”
黄衫女子神情得意,还不望向旁边貌美的小厮挤眉弄眼。
“主上说了,少主子身边正缺我这样的人才呢。”
千豫手一挥带起广袖飘扬打断此人即将的长篇大论,丢下一句“半月后寒香阁相见”便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尘土飞扬。
黄衫女子凝视马车飞奔出城门,又抖抖马缰原地转了一圈,喃喃道:“半个月?人生啊,真是美好。”
一袭月白长袍,一支寒玉钗斜插入发,低低挽起少许乌发,任由其余乌发散落肩头,柔顺光泽直直比过世上最好的丝绸。两手托住银盘在眉边,走在众侍人前方的之罄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任是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不曾使他的神情有一丝失色,脚步有一丝紊乱。
穿过长廊,眼前的这座只能称之为偏殿的建筑却也不失富丽堂皇。绕至殿前,之罄突然示意众人停步,自己却对着殿前地面上的几滴水出神。
有侍人小心地唤了一声“罄主子”,之罄才猛然回过神来。把银盘交给身旁的人,又吩咐:“主子今天不用这些东西了,你们都退下吧,明早再来服侍。”
待众人远远离开,他看着殿前连成一线的水滴,迅速从偏门闪入殿中。
书房内果然跪着一人,整个包裹在蓑衣里,面容不清,看身材是个女人。有水滴沿着她的蓑衣淌下,她的身下已经聚集了几个小水洼。
之罄来到帘后时正好听到蓑衣人说到“花尹并未同行,她一路上寻花问柳流连于烟花之地,还……颇受烟花男子的欢迎。至于二小姐,撇下花尹携了几个侍从单独行动。前三日行的水路,后路经羌地,上岸至东霞山游玩。此后就一直专寻古迹游玩,并无其他动作。照这个情形,她们应该会几天后在乔州会合。”
台后的年轻男子似乎并不在听她的汇报,在专心地舞文弄墨,等蓑衣人讲完,他运墨细细涂上最后一笔,又瞥了一眼,抬手就将上好的宣纸拂开,恰恰落在了之罄脚边。
“写得不好,扔了。”年轻男子头都未回,就直接吩咐。
之罄含笑捡起宣纸,轻轻将墨吹干,打趣道:
“我看写得很好,比上一张进步多了。心思不在此还能写成这样,连我都佩服您。”
满目春光。花尹进入“寒香阁”就心中大叹:人生苦短而美人无数啊。 不愧是乔州第一的妓院。高挑娇小,环肥燕瘦。正当她站在厅中把折扇摇得不亦乐乎,斜剌里就接到一记目光飞刀,这才将大厅巡视了一遍。
厅中摆满酒席,虽然不时有小倌的嬉笑嗔骂,推杯添盏,那些十个手指戴满金戒指的女人们一脸急色相,但真正搂搂抱抱的却没有几个。想必是和今日的头牌登台献技有关,献技之后可是要择恩客的,试想怀中尚且搂着一个,还怎能得头牌美人青睐呢?
花尹是眯着眼睛才看到柱子旁边的一桌。
三个人。相貌普通,衣着富贵却普通,有两个作侍女打扮,乍一看象是外城富商。为首的女子拿着瓷杯却不饮,只把瓷杯慢慢旋转着。
花尹扇子一收,甩手就坐到了那女子对面。
那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黄衫女子,又拿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出门半个月,连衣服都不知道换一套。”
花尹不问自取地斟了一杯,神情也不见羞愧。
“花某逍遥惯了,从不为这些俗物上心。”
“那这张脸也舍不得暂时换一张,看迷了这厅里多少小倌,又气红了这里多少财主的眼。”
花尹这时脸上更加灿烂了,嘴上也更无忌惮,“这还不是因为您忍心遮了一脸的花容月貌,否则哪有我什么事。再说,我可没您这么好的功夫,换张脸就彻底换了个人。”花尹眼神一紧,“该认识我的纵然我换千百张脸照样能摸到我们眼皮底下晃悠。”
说完又完全一副笑嘻嘻的嘴脸:“您说是不,少主子?”
千豫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用手支起头,嘴角上扬着。花尹觉得有些不同,细看一阵惊讶道:“你已练至六成?”
千豫挑挑眉:“难为你隔了一张皮还能看出来。东霞山吸落日阴月之精华,灵气四溢之说可不是从天下掉来的。”
把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花尹还未来及说话,厅中丝竹声已响起。
花尹扭头一看就有跑到正对舞台的厅中央的冲动。这里视野狭窄,有柱子挡着不说,还有层层纱缦正好拢在前方。而纱缦中一人影若隐若现,身材玲珑,翩翩起舞。隔着纱缦,更觉撩人。
转而观其他人,都是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台上,大气都不敢出,怕吹着佳人,当然,除了自己桌上另外三个人。非正常人。花尹在心里补了一句。
正当花尹产生“择美弃主”的念头并即将付出行动时,丝竹声突然停止,一起来的还有插入舞台的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四周突然就包围了一群匪类衣着的人。一个剽悍女人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大喊:“把银子交出来,倌们和老娘们走,老娘好久都没碰过男人了。”这时厅中原先坐着正对舞台的一年轻女子突然向外跑去,眼看就要跑到门口,突然就倒地不动了。背后赫然是一柄插透前胸的弯刀。
于是,千豫就只能忍受着此起彼服的尖叫声,冷眼看着大厅中混乱不堪,你推我攘。众人抱着头乱蹿,那些小倌更是逃得脂粉不断下落。有人踩到前面人衣服的后摆,接下来齐刷刷跟着倒下一片。也有人胆小到两脚发软,只躲在角落里发颤。千豫一行人目前就是这个状态。当然,是装的。
花尹翻了个大白眼,实在对装成这么懦弱感到心有不甘。而这时,那群匪类已经呈现出控制不住局面的状态,被冲得溃不成军。西面出现缺口,已有一部分人从西面逃离。千豫细看了一下,如果人再减少,局面将更加清明。到时,那些人想下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正想着,耳朵已听到有利器破空而来,带着贯穿空气的凛冽之风,迅速逼近。
微微侧身,千豫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向着利器飞来的方向运出掌风,反手一夹就夹住首先向自己袭来的四枚暗器。接着,又分别挡了飞向花尹的两枚中的一枚,飞向两个侍女的各一枚。
花尹自己用折扇挡下一枚,掂上手上细细看着。看着指甲大小的暗器,无论是暗器上的剧毒、蔓藤标志还是对方的内力,都让花尹存有后怕。
而千豫却是想的另外一回事:六级与五级果然不可同日而语,如今对付这些暗器已如囊中取物。
再抬头,窗外一道黑影如鬼魅消失不见,千豫神色一紧,刚欲追出,发现一道突来的力量生生扯住自己前进的步伐。回首,原是被伏在地上的人死命扯住了衣裙下摆。那人抬头,明艳的一张脸,说着两个字。“救我。”。
第三章 小二刚唯唯诺诺走出去;千豫就俯身看着街上来来往往搜查的官兵们。整条街都被扰得鸡飞狗跳。
“嘭”一声,一个小贩的东西一下子被推翻在地,一个穿着衙门官差的女人恶狠狠地把刀在小贩面前晃来晃去。
“说!你家是不是窝藏了土匪?”
小贩早被吓得跪倒在地,忙解释道:“大人,小人怎么敢啊!”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眼看官差就要举起刀来,小贩如梦出醒,急忙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来,又抖抖袖子抖出十几个铜板,颤巍巍地举到官差眼前。
“大人,小人确实是良民啊。”
那官差一把抢来,掂了掂分量,笑眯眯地咂咂嘴,这才说道:“看你就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会窝藏土匪呢!”这就满意地转身走了。
千豫转过头来重重地把杯子一放,原先埋头吃饭的三个人被吓得腰板一下子挺直。
千豫自觉失态地轻咳一声,道:“照这势头,我们恐怕只能在城内多住几日了。”
花尹擦擦嘴,用一种极其惋惜的口吻说:“可惜寒香阁毁了,没啥乐子了。不过,”她转过头,用扇子轻佻地挑了挑旁边男子的下巴,“这阁子是毁了,可花魁却落咱们手上了,瞧这模样。赚了,赚了。”
男子忙躲了过去,动作极利落地跑到千豫旁边站着。俯了俯身说道:“奴家命是这位、这位……”
千豫并不接话。
花尹唯有认命地接上:“我家小姐姓文。”
说完还不忘加一句:“鄙姓花。”
千豫不禁莞尔,文正是自己父亲的姓氏。
男子又盈盈一拜,展颜一笑,百花怒放,目光流转处,万物生姿。“多谢文小姐相救。”花尹一个劲地鄙视自己:又不是朝你笑的,晕乎个什么劲啊。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花尹道:“有这么谢恩的吗?我们可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男子掩帕轻轻一笑:“雪,瑞雪。”那声音更是娇柔婉转地如黄莺低吟。
这时,一直在旁边未开口的千豫拿起面前的一个芋头扔到花尹碗里,淡淡说道:“尝尝这儿的招牌点心:兆丰年。”
“噗”,一口菜正正喷在千豫面前的盘子中,千豫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个。瑞雪这才把注意力转到桌子令一边,狠狠瞪了一眼在桌尾拼命忍笑的女子,又尴尬地对着千豫和花尹解释道:“这是奴家的姐姐洛清,还得谢谢文小姐一起将家姐救出,我家就只剩我和家姐相依为命,文小姐的大恩大德,瑞雪……”
“饭庄后院便是幽静的客房,我已定下天字院,想必瑞雪公子和令姐已经很累了,若想休息出门后自然有小二为你们引路。” 千豫打断瑞雪即将上演的“大报恩情”,并下了很明显的逐客令。洛清理了理衣服就走人。瑞雪面上青一块红一块,一声不响地跟在洛清后面。千豫瞥了瞥洛清,想想还是说了出来:
“我想,洛清公子还是恢复男儿装扮吧。”花尹对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若有所思。终于回过神来摸了摸下巴。“绝色啊绝色。”千豫不以为然。花尹一脸的很铁不成钢。“你见过人间还有此绝色吗?”“有。”花尹满脸期待。“千岑,还有,我。”
花尹绝对有朝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扔扇子的冲动。好不容易抚平了气息,才哀怨地转向正题。“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们这次竟然想假扮土匪。不过也只能唬唬平头百姓,看她们那偷袭和撤退速度,岂是平常匪类能及?”
双眉微微皱起,千豫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那其中包括更多的是担忧。思索了半天才悠悠地说:
“乔州城内出现土匪这事就可大可小了。往小处,也就衙门抓几个人,不管是不是当天的土匪就先套上罪名,这事就了了。可要真追究起来,”她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