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香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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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要是笼络你嫂子,那才是看走眼――你放心,并不是因为我。”
“哦?难道,莫非是因为世谨?可世谨已经过世了呀,再说了,就算世谨在世,也不是嫡系,夫人们未必看得上眼。”
“呵呵,你为什么不想想,是因为你自己。”
“因为我?我可是个散淡人,别人不了解我,十一哥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可是,你也不想想你是哪一所大学的人,哪一班的,老师是谁,同学们中又有谁如今出类拔萃,并且炙手可热,还有跟你的关系――”
“老师?同学?”宝珠茫然的。
这时候,重琦的副官进来报告军务,重琦一边在副官递过来的文件上签字,一边道:“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慢慢想,好好想。或者等到报到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报到的那天――十一哥,你知道些什么,说,这个局是不是你和夫人们一起设的――”宝珠有些明白过来,于是笑骂道:“别人倒还罢了,你倒也帮着外人摆弄我。”
一边副官想笑,被宝珠一瞪眼,又忍住,忍得很辛苦的样子。重琦摆摆手让副官出去算是解了副官的围。
“你散淡?那是后来。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是怎么表现的。你们那个实验小组,那个实验科目,整个中国掌握那种技术的除了你的老师,你的那位同学,还有就是你了吧。”
“你是说,c50计划?”宝珠吃惊的。
“是的,c50计划。”重琦正色的。
“可是,这个计划早在民国十六年就搁浅了呀。要不然……”宝珠只觉得血往脑袋上冲。
“要不然你也不会死心踏地跟了世谨,成了每天无所事事的官太太。”
宝珠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眼前的这位哥哥,和那两位夫人早已把她看透了。
第四十一章 填房
人人都道她是因云昌事做人填房,哪知道事业上的失意,才是她心灰意冷的原因,
第四十二章 人命关天(1)
可是,宝珠想了想又说:“当日c50计划搁浅,乃是因为资金不足,如今国家多事之秋,难道就有资金了不成。”
重琦叹口气:“说你平常玲珑剔透,怎的这点都想不明白――C50的核心是什么?”
“你是说将这种技术应用于――但是这种技术还不成熟,人命关天啊,我不能拿千万将士的命做试验!”
“关于这一点,我想你报到后,你的导师会给你答案――太专业的东西我也答复不了啊。你也不用忐忑,我想夫人用你,一定有她的成算。――倒是你,可以借此告别从前的生活,你不觉得高兴吗?人活着,总得做点什么,你和你嫂子她们终归是不一样的。”
宝珠见重琦眉目真诚,不由得心悦诚服,眼前这位表哥倒确实是处处为自己考虑的。
第四十三章 人命关天(2)
“好了,傻丫头,先回去歇着吧。等过了7月16日,你跟我一起回都中去。”
“7月16日?莫非?”虽然早有预料,宝珠还是觉得手在颤抖。
“是的。校长这次真的下决心了!”白重琦坚定的,脸部的线条刚硬起来,显出青年将领的英气来。
他的目光透过宝珠落到了远处,仿佛落到了不远的战场上,他血液中的杀气被激发了出来,他的内心在摩拳擦掌,这一仗他等的太久了,杀日本鬼子,这是他和世谨太久的梦想。可是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宝珠身上,于是那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
“你放心,有我在,总是要护得你周全的。”
宝珠的心一震,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是这一次是从她一向敬重的表哥口里说出来,不免让她五味杂陈,她想了想,无力的上前一步,靠在她哥哥的肩头去:“十一哥,我信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因为,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的哥哥,好像要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忽然一伸手臂,将她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第四十四章 地无分南北,皆有守…
到了7月17日,果然有动静,而且是大动静。并且为了这动静,迦南一早就拉宝珠起来,跪在十字架前祷告。宝珠因这几日无事,很是研究了连日来的局势,包括昨天谈话会的内容也有所耳闻。心中于是备感惶惑,也不似从前一般对神主怠慢,倒虔敬些,并不是做给迦南看的样子。
祷告闭,迦南便领着宝珠到会场,两人虽不是与会代表,但自是找个了妥帖但又听得见演讲的地方呆着,过了不久,只见台上司仪把蒋中正请出来,那一口尖细的宁波官话便通过扩音器响彻四周:“中国正在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卢沟桥事变,不但我举国民众悲愤不置,世界舆论也都异常震惊。此事发展 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诸位关心国难,对此事件,当然是特别关切,兹将关于此事件之几点要义,为诸君坦白说明之。”
“第一,中国民族本是酷爱和平,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本年二月三中全会宣言,于此更有明确的宣示,近两年来的对日外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过去各种轨外的乱态,统统纳入外交的正轨,去谋正当解决,这种苦心与事实,国内大都可共见。我常觉得,我们要应付国难,首先要认识自己国家的地位。我国是弱国,对自己国家力量要有忠实估计,国家为进行建设,绝对的需要和平,过去数年中,不惜委曲忍痛,对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前年五全大会,本人外交报告所谓:“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跟着今年二月三中全会对于“最后关头”的解释,充分表示我们对和平的爱护。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至,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这次卢沟桥事件发生以后,或有人以为是偶然突发的,但一月来对付舆论,或外交上直接间接的表示,都使我们觉到事变的征兆。而且在事变发生的前后,还传播着种种的新闻,说是什么要扩大塘沽协定的范围,要扩大冀东伪组织,要驱逐第二十九军,要逼宋哲元离开,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可想这一次事件,并不是偶然,从这次事变的经过,知道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亟,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眼前如果要求平安无事,只有让人家军队无限制的出入于我国的国土,而我们本国军队反要忍受限制,不能在本国土地内自由驻在,或是人家向中国军队开枪,而我们不能还枪。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已快要临到这个人世悲惨之境地。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无法忍受的。我们东四省失陷,已有了6年之久,续之以塘沽协定,现在冲突地点已到了北平门口的卢沟桥。如果卢沟桥可以受人压迫强占,那么我们百年故都,北方政治文化的中心与军事重镇北平,就要变成沈阳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冀察,亦将成为昔日的东四省。北平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会变成北平!所以卢沟桥事变的推演,是关系中国国家整个的问题,此事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第三,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应战,是应付最后关头,因为我们是弱国,又因为拥护和平是我们的国策,所以不可求战;我们固然是一个弱国,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先民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至于战争既无之后,则因为我们是弱国,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时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求我们最后的胜利。”
“第四,卢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于日本政府的态度,和平希望绝续之关键,全系于日本军队之行动,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卢事的解决。但是我们的立场有极明显的四点:一)任何解决,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换;四)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受任何约束。
这四点立场,是弱国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对方犹能设身处地为东方民族作为一个远大的打算,不想促成两国关系达于关头,不愿造成中日两国世代永远的仇恨,对于我们这最低限度的立场,应该不至于漠视。 ”
“总之,政府对于卢沟桥事件,已确定始终一贯的方针和立场,且必以全力固守这个立场,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所以政府必特别谨慎,以临此大事,全国国民必须严肃沉着,准备自卫。在此安危绝续之交,唯赖举国一致,服从纪律,严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将此意转于社会,俾咸能明了局势,效忠国家,这是兄弟所恳切期望的。”
宝珠原籍姑苏,吴侬软语,宁波官话远较吴语铿锵,又缺乏朝中官僚般的历练,自是听得辛苦,起初是小心分辨字音,到后来才稍稍听得清楚,原来这蒋氏中正,心中尚存妥协之意,但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是下抗战决心!
尤其是这句,“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倒真像一把锤子把钉子钉到了自己的心里。
第四十五章 西蒙(1)
刹那之间,便觉得有点承受不住,不仅对未来惴惴,也对自己将要担负的责任惴惴,于是跟迦南说了一声,先自回陈庐而来。
到了离陈庐不远的山道口,远远的看见一人站在树荫下,好像在等什么人。等走近了,才发现是西蒙。
这一次宝珠不再惊异他的神出鬼没,非凡之人自然有非凡的处事方法。
看到宝珠走过来,西蒙点点头,“你跟我来。”
宝珠知他这是有话跟她说,心中好奇,不由得跟他走去,一直走到一处僻静的山石后。
“我要走了。”一站定,西蒙便含笑的看着她,漂亮的眉毛一扬,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她,“特地来跟你辞行。”
“难为还记得我。”她淡淡的,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和心中的荡漾。
“怎能忘,闲踏天门扫落花嘛。怎么,看你心事重重?”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宝珠想起他当日那句无愧于心的建议,不由得略略气恼的,“这下可好了,我加入了军职。”
“哦?女少校?了不起,巾帼英雄啊。”
“快别取笑我了,我哪是军人的料。”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