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第7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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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和可不敢摆姐夫的架子,这些年在外头接工程,他算是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别看他在市里混的如鱼得水,心里可清楚着呢,没有王国华,谁能正眼看他?明白这个道理,在王国华的面前,谢满和就越发的低调。
“应该的,应该的。说起来要不是因为你,我的生意也做不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说起六十大寿的事情,谢满和自然是毫无问题。一切按照王国华的意思来办,下午他就出门去准备。还得让老娘出门去张罗一下村子里的姑娘大婶们,明天有的是活要人来做。
两人还没说一会,外头古巡的沙漠王子出现了。进来便大声笑道:“国华,厨师已经搞定了。南山宾馆的班子,我整个给你弄下来。”
王国华递过去一支烟,点上火笑道:“辛苦了,不过酒店的厨师搞这个农村的酒宴,他行不行啊?农村办酒都是大锅。”
古巡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总的在家里摆几桌吧?你回来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高近江,他在市里开会,说晚上敢回来。他现在是区委书记,在南山一言九鼎。我估计,市里的一些领导也要来,你总不能也上大锅菜吧?”
古巡说的没错,王国华心里多少有点不耐烦应付这些官员。不过仔细一想,老爹的六十大寿,来一票官员也算是被老爹的脸上增光了,来就来吧。按说王国华这一趟回来,两水这便至少要来个副书记陪着。王国华这是悄悄回来,不然市里派人陪着是规矩。
王国华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听见电话里曾泽光笑道:“国华,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曾泽光如今是市、委书记,跟王国华一个级别,不过他是王国华的官场领路人,即便是摆点架子,王国华也得乖乖的承受。
“对不住!对不住!老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姐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事情,匆匆赶回来才知道是给老爹做寿。”
曾泽光从王国华的语气中听到的是过去那种尊敬的味道,心里不免暗暗的感慨。不是每个人,在地位发生变化后还能保持一颗谦和的心。
“既然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那我就必须到场。你说一下具体的时间。”
王国华报上时间,曾泽光主动挂了电话。如果王国华没记错,曾泽光是在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下去的。说起来,在官场能干到这一步,也算是很了不起的人物。想当初王国华还是一个普通公务员的时候,跟在曾泽光身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能跟他平起平坐。
古巡在王国华接电话的时候保持着安静,两位书记之间的交流他可不敢“惊扰”。对于王国华如今的地位,古巡没有嫉妒只有羡慕和敬佩。同样是身在体制内,古巡很清楚一个公务员从最底层做起到王国华现在的地位有多难。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混个科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在体制内挣扎,运气很重要,天赋也很重要。王国华无疑是运气和天赋都好的逆天的妖孽,这种人去嫉妒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人家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古巡没有多呆,他还有别的事情,先回去了。王国华送到门口,回来问谢满和:“怎么没看见老支书?”
“中风了,上半年的事情。家里两个儿子都不肯花钱给他治,你拼我,我拼你。医院差点都停了药,后来还是你姐看不下去了,给送去了五千块钱。”说起这个,谢满和脸上还有点不快的意思。王国华倒是知道他为什么不快,当初为了要儿子超生,谢满和被罚了不少钱。结果钱交不上,老支书带着村里的民兵,把家里养一半的猪给牵走了,即便是这样也没凑齐罚款。后来还是年底的时候才交上的,为这个事情谢满和心里是有疙瘩的。
有个事情谢满和不知道,王国华考上大学的时候,第一年的学费凑不齐差两千块钱,还是老支书偷偷背着家里人把棺材本给王老实送来了。这个事情王国华是亲眼目睹,所以心里一直记着这个。要不哪能对老支书那么热情,每次回来都不空手。
“人救过来了没?”
“救是救过来了,就是瘫痪了。两儿子把他丢原来装杂物的仓库里,每天给送点饭,也不怎么照顾,要不知道村东头的徐寡妇每天去照顾一下,人早就没了。”谢满和说着叹息连连,老支书当年也是风云人物。徐寡妇这个女人王国华知道,听说过她跟老支书的一些绯闻。不过老支书四十多岁就死鳏夫,为了俩儿子没续弦也是事实。
“老支书英雄了一辈子,结果养了俩白眼狼!”王国华最讨厌这种不管来人的子女,说着话脸上都带出厌恶来。转身回去,王国华找到王秀秀道:“家里有现金么?给我拿点。”
王秀秀从床底下的一个罐子里摸出一叠钱道:“刚取出来的,你拿去。”
王国华找张报纸把钱包起来,装口袋里出来,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往老支书家里来了。老支书为了俩儿子讨媳妇,先给大儿子盖了一个两间两层的楼房,小儿子结婚又盖了一间三层的,因为老支书要跟小儿子一块住,这也是村里的规矩。
刚走到地方,就看见徐寡妇拎个竹篮子走来,这徐寡妇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姿色不错的美女。从外地嫁过来,没想到三十刚过,男人没了。如今这女人已经老了,走路都有点不稳当。不过她往老支书家里去的时候,脚步倒是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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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第七百五十八章
第七百五十八章
王国华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徐家婶子!”打小王国华就这么叫这个女人,记忆中她在王家沟过的不怎么地,一个女人拉扯一对儿女,那叫一个不易。因为家里没男人,徐寡妇没少受欺负,这大概也是她跟老支书关系扯不清楚的缘故吧。
不管怎么说,此刻王国华叫她一声婶子真心实意,甚至带着一点敬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徐寡妇和老支书不是夫妻,老支书有两儿子都不愿意照顾他,倒是这个女人不顾闲言碎语站了出来。
徐寡妇大约是五十岁左右,听到王国华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到王国华大步上前来。王国华在王家沟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也是王家沟人们在外头经常拿来吹嘘的本钱。徐寡妇这种在村子里几乎没什么地位的老妇,见了王国华很自然的流露出敬畏来。不过,还是跟能的招呼了一声:“是王家的二子啊。”意识到说错,徐寡妇忙不迭的改口:“现在是大领导了,不能叫小名了我。”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叫点啥。
“您真是太见外了,什么不能叫小名,我就是王家的小二子,您没叫错。”
王国华的随意之下,徐寡妇还是很紧张,勾着身子讨好的笑着不说话。王国华见惯了这种形态,老百姓对官的畏惧是几千年的积累。
“您这是去《》,我也是。”王国华慢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话,一边笑着。这样一来,徐寡妇就没那么紧张了,不过还是不敢主动说话。
“老支书中风在床的事情我知道了,没想到那俩个儿子皮球踢似的。真是让人心寒啊,老支书养了两只白眼狼。”王国华不自觉的带出来不满情绪,徐寡妇跟着走,小心的四下看看才低声道:“也不管他家小子,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们的日子过的也不易。我一个老婆子,别的事情也做不来。以前没少受老支书的恩惠,现在照顾一下算是报答他。再说了,支书家的二子,也不是不管,每天都有做好饭菜送来,我就是帮着照顾一下。支书每天都要吃药,这钱可不少,也是他出的。”
王国华倒是没想到,徐寡妇还帮老支书的两个儿子说话,仔细一想她也有难处。本来出面照顾老支书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为了能达成报答老支书的目的,她不想节外生枝。
这些年,王国华在官场养成了站在同事和下属的角度看问题的好习惯,徐寡妇的心思简单多了,自然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王国华心里不免暗暗地感慨,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一点姿色随着常年的劳作和岁月的侵蚀只剩下一脸的皱纹,可是她有一份最原始最朴实的道德标准。受人恩惠,就要报答。
土坯房的仓库就在老支书儿子的楼房斜对面,原本放一些农家杂物。门不高,里头光线也很差。徐寡妇站门口犹豫了一下道:“王大领导,里头又脏又黑,就别进去了。”
王国华倒不嫌这个,就是觉得没太大的意义,也不勉强。想想没跟进去,转身去了王国庆的家,也就是老支书的小儿子家。王国庆跟王国华是一个辈分,年龄差了七八岁。按村里 规矩,王国华得叫王国庆一声“哥”。
王国庆在家里,也看见了王国华和徐寡妇,只是不敢出来。作为子女,这样对待老人,在人前总是不好抬头。再说了,王国华是什么人?市里的大领导来了王家沟,都得对王家人客客气气的。听说王国华已经是老大的官了,还从万里之外回来给老爹做寿,比起王国华,王国庆心里多少有点愧色。
“二哥在家么?”看见门是开的,王国华也不进去,只是站门口叫了一声。边上的屋子里,王国庆夫妇立刻出来,陪着笑招呼道:“是国华啊,你现在是大领导了,应该是我去你家,怎么好让你上门来。”
王国华心里虽然不满这小子,但是想到徐寡妇说的话,心里也确实被触动了。农村的经济现状就是这样,一个中风瘫痪的病人,对于一个家庭而言负担太重了。
“客气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老支书的事情我听说了,心里挺难过。我也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好,老支书也没攒下多少家底。”说着话,王国华摸出报纸包着的钱来,估计有一万块,便数了五十张出来,递给王国庆道:“这点钱,是我对老支书的一点心意。对了,老支书住那屋的条件也太差了,还是搬回来住的好。你们平时也要忙生活,没时间照顾老支书,这个我是知道的。这样吧,我每月出五百块钱,请徐婶子来照顾老支书,你们看行不行?”
王国庆哪里敢接王国华的钱,连连往回推:“这个钱我们不能要,我马上就收拾屋子,把老爷子搬回来。”王国华笑着转向,把钱给他老婆,笑道:“嫂子,这个钱你代二哥手下,为了给老爷子看病,家里肯定落下亏空了。当初我考上大学,老支书挨家挨户的为我凑学费,这个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女人终究更实在一点,其实不是生活压力太大,谁愿意背那个坏名声?手有点抖,她还是把钱收下道:“我知道我们做的不地道,可这不是没办法么?为了给公共治病,家里的钱全都花了,我还回娘家借了几千块钱。”
王国华一听这话,再看看这两位一脸的羞愧,心里明白姐夫所言不实。更多的还是谢满和对这一家人的旧怨在作祟。家里有个瘫痪的老任,真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二哥,我跟你商量个事情。”王国华笑着坐在王国庆搬来的板凳上,王国庆直接蹲门槛上陪着笑道:“你说,我听着。”
“听说因为老支书的病,你跟大哥闹的不愉快。其实大哥家里也难,你不要太责怪他。这样好不好,我姐那个农资店打算盘出去,不如你接受来做。盘店的钱不着急一次清,分几年还上就行。”王国华这么说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考虑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