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今宵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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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取了车,临时打发了经销商与吴可唯,想到经销商的那句:“你小子,重色轻友啊。”
他笑,“怎么也算我顶头上司啊,还是送回去吧。你们等我回来。”交情在那,不怕他们有什么想法。
匆匆回返,看到空空如也的位置,一愣。对着撤桌的服务员问人哪去了时,服务员的回答是:走了啊,随着你们走的。
也就是说,他们刚走,这位先前还老实趴着的人,也速度的撤了。
酒醒得真快!
就这么几步之差,错开了。
那么,人肯定还没走远。霍思杰快步下楼,他就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能真真假假到什么地步。
饭店门口的旋转门,走出一位步履从容的女子,门童用手势召了出租车过来,女子上的车。然后出租车稳稳的开走。
一路驶过灯火辉煌的街头,最后停在一家酒吧跟前。
女子下了车,抬头看了下酒吧的名字:时光。怔忡了下,推门走进去。
看来没喝好么这是。
尾随在后的霍思杰,驾着车停在一处熄了火。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是的,他对她有了好奇。
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带点莫名其妙,想了解,靠近,探知,求证。而对方就是这个天天笑脸对人的女子――肖瑾。
她将自己遮掩得太过严实。得需要相处几个月才能发现到她的特别。
那抹淡淡的笑,自然的粉饰在脸上,让你除了亲切,连那原本很出众的清丽都会忽视掉。
言语得当,气质内敛,心思细密,耐性极强,他真不知道,这些都集中在一个女子身上,该算是优点呢还是特点呢。
他讨厌太聪明的女人。
他相信,她对他同样也有这种感觉。
往往复杂惯了的人,对简单有种执拗的认定。
所以,他只是好奇而已。
嗯,就是这样。
酒吧内。
肖瑾喜欢坐吧台旁的高脚凳,觉得坐在那里很舒服。
并且离调酒师阿龙很近。
阿龙是个很酷的帅哥。刘海有点长,隐隐遮住了眼睛,薄唇轻抿,使他整个透着硬朗的神秘感。
他几乎从不认真的去打量任何人。只专注的调他的酒。那手指与液体的共舞,让默然融入的他,看起来,有些迷人。
时光酒吧的DJ经常放的都是流行的音乐,节奏感很强。今天难得的放了舒缓的曲调。弄得气氛有种缠绵悱恻的惆怅感。
肖瑾应该算是这里的常客。
轻车熟路的坐过来,阿龙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肖瑾知道,他正在给她调Tequila sunrise,金龙舌兰日出。
以前肖瑾爱喝的是Tequila Shooter,翻译过来大概叫龙舌兰短饮;是来自墨西哥的烈性酒,酒杯口抹盐,要先舔盐,再吮吸柠檬块,然后一口喝下,才能品尝出特殊的口味。
由舌苔顺喉而下,那种盐清咸、柠檬酸涩、酒热辣,混合成一种协调舒服的味道,相当的……刺激。
但阿龙说,喝日出吧。
肖瑾想了想,给了他一个面子。以后都喝日出。
酒吧里鱼龙混杂,有一次,被人调戏,阿龙对着前来找麻烦的人,少见的直视着对方,说:“她是我女朋友。”
肖瑾当时心里美滋滋的。介就是英雄救美啊。
但阿龙特别的不可爱,他就见不得别人自我感觉良好。他对肖瑾说:“这句话我为好多冲我来的女客人在遇到麻烦时,用过。”也就是说,他“女朋友”遍天下了。
肖瑾觉得这孩子将来,他媳妇跟着他,得老遭罪了。
但肖瑾确实喜欢上了日出。
眼巴巴的看着他将龙舌兰酒、橙汁倒入酸酒杯中调和,再用把勺装上石榴糖浆后,沿着杯壁慢慢倒入,使石榴糖浆沉入杯底。从侧面看,真的是一款非常漂亮的饮品,如魔幻般调和出具有晕色的分离效果,一半暗沉如海,一半淡淡的金橙色如天边即将跳脱而出的朝阳。
灯光映射,“日出”一词最名副其实。
真让人惊艳!
每次调好递到肖瑾面前,她都会像个孩子般,贪婪的看上半天才喝。
“今天来得比平时晚好多。”阿龙难得停下来,清闲几分钟。
“好几天没来,想你了。”肖瑾厚颜无耻的说。
阿龙扯扯嘴角。“这么晚,你男朋友就放心你一个人来酒吧?”
肖瑾反问:“你怎么就认定我有男朋友?”
他切了下,“现在的女孩子哪有剩得下的。”尤其你这模样的。
肖瑾委屈的道:“我是被抛下的。”
他一愣:“异地恋?”
肖瑾摇摇头,笑。话多起来:“……他的性子跟你挺像,沉默起来冷清清的,不太会喝酒,但喝醉了,特好玩,不说话,笑眯眯的任我欺负。”大学那会儿,一有老乡会啊或者其它聚会什么的,最喜欢看他喝酒了,百般推托,喝时不安的交待她:“阿瑾,我就交给你了,要守着我啊……”
守习惯了,直到现在,即使你不来,我都不离开……
只是何时是个头呢?
是不是非要等到最后,期待完了,怀念够了,也就死心了?
心里有种骤然的钝痛。
肖瑾低头,急急喝了一口。
“很喜欢他?”阿龙问。
有客人点酒,阿龙站到吧台那边去,离肖瑾远了些,所以他没听到那句:“……很亲很让人安心的一个人……不一样呢。”好踏实哦。
她现在,对谁都不放心。
信任,偶尔,就是一种交付。
肖瑾比平时多喝了两杯啤酒才回去。
其实没喝尽兴。还想再喝,但阿龙小朋友说,再喝今晚就住我那儿吧。
阿瑾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刚想答应,阿龙又慢吞吞的来了句:“正好试验一下,看看我女朋友会不会挠人。”临时补充:“真的女朋友。”
肖瑾把钱拍在吧台上,走人。
回到住处。蹲在穿衣镜前,外面瞅着里面的,里面瞪着外面的,一齐开了口,“我喝多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就你吧。
“你说,人走着走着,走到最后,还能剩下什么?”
“你说,人等着等着,等到最后,还是一个人怎么办?”
“你说,为什么能回想起的,总是以前的人?后认识的,为什么都是一张张模糊的脸,天天见着甚至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全?”
是太怀旧了吗?还是根本没接纳?
、不要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修BUG,看过请无视。
在路上的人,累了,可以歇一会;倦了,也可以停一下;然后收拾好一切,继续往前走。
前行中,肖瑾也茫然过。
一个人压抑着哭意瑟瑟的害怕着,感觉世界很大,自己很小,软弱无助。
看见小时候遇见的大人,那些搂过你亲过你的亲人,渐渐变成老人,然后一个一个的离去,巨大的失去与空落,让单薄的身心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彷徨无依的孤独。
总有一天,离开的会是我们自己。
心里聚积起来的悲戚,渐化成内心沉重的一声叹息,这一路相伴过的情缘到最后也只剩那么点印象。
于是,卑怯的遵循一点,不想失去太多,就不要拥有太多。
所以,不要那么多,只要一点点,一个人,一个家;一双手,一辈子。
就好。
新的一天开始!
肖瑾打车上班。
兜里的钱,以每天规律性的消费递减着。
不是不心疼。
要不然,不会看着计价器不断变化的数字而肉痛的生出打劫司机的想法。
肖瑾工作到现在,真没攒下什么钱。每回换工作的头三个月,都是她经济最紧巴的时候。房租、话费、网费、化妆品、生活用品,工作环境需要,还须挤出一部分用来买衣服……三个月后,貌似兜里能见点闲钱。
真是挣多少有挣多少的花法。幸亏家里不需要她的反哺。
坐车经过一个路口,某施工单位进行拉链作业时,自来水管道被挖裂,那喷涌处远远看着就像个喷泉,清水四溢,涌出的流量不次于一条河流,向周围顺势扩散。司机大哥无奈得直哎呀,“怎么还没人管啊?昨天晚上弄的,到现在这都流了多少个小时了,这帮吃闲饭的……”
车开过去,肖瑾扭头往后看。清水流在乡野,润的是山,是土,是花草树木;可它流在这个城市,去处只有下水道。
“唉,我心疼水,听着那哗哗的流,总觉得像在放人的血。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无所谓,视而不见的搁置一旁……白瞎了!”司机大哥无限惋惜的说。
肖瑾转过身坐好,没接话。
她想起向安有次抨击她,“你们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可存在的必要性?昂?你知道这里面所谓的发展与营利当中,包含了多少被毁坏的森林吗?不见血的破坏也是谋杀……”
肖瑾当时张了张嘴,没等说点什么,就被向安愤世嫉俗的堵了回来,“别跟我说什么地板是正宗德国原装进口货,唬谁呢?都TM类似于合资,在中国投资建厂,然后就地取材。”
肖瑾苦笑,不靠山吃山,地球上这么多人怎么养活?
毁的,就是这个过程。
已经晚了。
即使再有环保意识,再有危机本能,也只是将某种消耗殆尽后的终结推迟得稍晚些而已。
迟早的事。
没有永远不休无尽的事物。
向安失望的说:“肖瑾,你觉悟太低了。”
肖瑾看着向安直笑,“是你矫情吧。”不就是做过一个月的环保志愿者么,想当初,她还在“保护母亲河行动”中签过名、捐过款、出过力、献过爱心呢,甚至某地的几棵树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呢。但回过头看到,那些日夜对着江河不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放的化工污水,那每天涌出的量,再对比自己这点爱心和那几棵树,就让人觉得很扯淡。
向安这个人,偶尔真的很天真。她的语气执着坚定,不知是为了感动自己还是为了说服肖瑾:“风气也是需要引导的,正因为你不做,我也不做,才会如破窗效应般越来越糟――”
肖瑾听不下去的打断:“我来告诉你改变这种风气的最直接方法,就是,一旦过火,马上打个雷劈死他(她),什么打爹骂娘的,贪污腐化的,杀人越货的,毁林毁地的,全照这个来。我告诉你,马上立竿见影,你信不信?”
现在的人,有多少不敢说,由内到外被腐蚀的,已经疯狂到不计后果,变态到不怕报应了,什么忠义,什么道德,什么诚信,什么良心,早不知为何物了。所以就别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教化这招了,法律都压制不了,你那点道理,懂得的都未必按这个来,更何谈人家能听得进去。
但没有人不怕死。
敬畏才是让人最能守住底线的唯一方式。
不一会儿,肖瑾自个在那儿嘿嘿乐,“按这个来,估计中国剩不了多少人了。”
向安以看朽木的眼神看着肖瑾:……
司机大哥还在徒劳的唠叨着,他忽然指着前面一段马上就要越过的路基说:“看,入秋时刚修好的路,这才多长时间,就坏了,修和不修有什么区别?”
肖瑾一看,犹能分出新旧的沥青颜色,又坑坑洼洼了。
“……不如不修,净浪费钱……但不这样,这帮当官的搂什么去啊?搞搞城建,立个名头,做做面子工程,该进兜的进兜,任职时间一到,盆满钵满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司机大哥一脸苦大仇深。
肖瑾以默哀的神态来证明她不仅在认真的听,还听得很受触动。
多好的一位大哥啊,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精神多值得提倡与学习啊,唯一遗憾的是,如果自己换成向安就好了。
她消极式的无言以对,真对不起司机大哥!
难以平静的愧疚情绪一直持续到下了车,走进公司,在电梯打开、见到里面的人时,才统统消失不见。
四姐,又见四姐。
真巧啊!
对比眼前这位利欲熏心的男人,整天除了花天酒地便是为了利益而竞争算计,肖瑾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