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三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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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苏和对我眨了个眼睛,“就像我一样。”
这次轮到我抽了。这哥哥雷人的技术跟他华丽丽的履历成正比。
我拿勺子挖了一口提拉米苏,又尝了一口传说中名贵的咖啡,窝在沙发里,仰首看落地玻璃前一室的阳光,忽然产生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安逸。空中弥漫开咖啡的香味,让人懒洋洋的只想好好打个盹。
“你下午不忙吗?”我问苏和。
“做老板最重要的是会用人,发现人才并善用人才。”苏和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含蓄,都有点不太像苏和的风格了……哥哥您直接说不忙不就得了。
“你呢,开会溜出来了?”苏和侧首对我贼笑。
我哑然,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灯具,不做回应。
苏和笑得更痛快了,伸手在我头发上揉了揉,说:“什么表情啊,我又不是你老板,别怕,不给你打小报告。”
我瞅了他一眼,懒懒地说:“还是做老板好啊,瞧瞧这太阳,这沙发,岂一个舒服了得啊。”我更向沙发里窝了窝,反正没人看着,坐姿就不要那么端正了。至于苏和……我反手回去揉了把他的头发,道,“今天天气好,心情也好,又有美男陪我煮咖啡,你说人生何求?”
苏和又笑,但还没等他笑够,电话铃声就响了。他欠了欠身,说:“接个电话。”然后走回办公桌前接起来。
这个电话打得很长,貌似是哪批货物出了点问题。苏和声音沉稳,幽幽地回荡在这充满了阳光的室内,我听着听着,愈发有想睡觉的念头。
真是咖啡再强,也镇不住我想睡觉的心啊!
我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苏和打完电话坐过来,问我:“如何?”
我原本眯着眼睛,见他问,就睁开了一只,笑道:“你要我说实话?”
苏和一挑眉,说:“不好?”他端起,细细品了一口。
“没有不好啊。”苏和微微拧了下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说不好吗?”我又摸了摸苏和的脑袋,虽然此举在身份上有些没大没小之嫌,但摸人脑袋产生的优越感那是相当令人享受的。
“那是?”他向我凑近了些。
我背后仰进沙发,捧着我自己的咖啡,又喝了一口,眉微微蹙起,嘴角抿着。
“嗯?”苏和期待地看着我,那表情特别像小时候柏辰在我面前献宝的样儿,就差在脸上贴个纸条,写上:快点夸奖我吧快点赞美我吧!
“很好,很好。”我点点头。
“真的啊?”他听了挺高兴。
“当然啦,那么贵的咖啡呢!”我说。
“……”
其实让我喝咖啡,就如让牛嚼牡丹,这牡丹花嫩啊,比草要嫩了,好不好?当然好,可就是吃起来比草要好,也吃不出别的好来。
比起喝咖啡,我更喜欢闻咖啡的香气,特别在这么一个午后,这么一个干净清爽的地方。
就在我与苏和相对无语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我赶紧坐正,苏和见我俩没什么礼仪上的问题,才说:“请进。”
来人是柏辰,在看到我俩的一瞬间,愣了一下,再看着茶桌上摆的咖啡和提拉米苏,脸色愈加难看,难看到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
“柏辰啊,进来坐。”苏和笑着说。
我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不愧是做老板的,镇定自若。
这么一比,柏辰还是嫩了些。
柏辰深吸一口气,走过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苏和从茶几下又拿了个咖啡杯出来,亲手给柏辰倒了一杯,说:“喝喝看。要加牛奶吗?”
柏辰接过,轻笑道:“我还要回去开会,刚让大家休息了一下。等下要确定施工时间,你也过来听一下吧。”
“好。”苏和应允。
柏辰不再看我,仿佛我不存在,笑得很无所谓,喝了口咖啡,说:“呵,蓝山。你还是好这一口啊。”
苏和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看,这才是识货的。”
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里面包含的亲密信息连我这么呆麻的人都感觉出来了。苏和是故意的?
柏辰抬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他依旧没看我,但很快喝完咖啡,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后半场会议继续开,曹坤对于我刚才弃他而去之事,好一番横眉竖眼,之后把会议记录交回给我,让我继续工作。
苏和进来坐在最后旁听,位置离我挺近。他偶尔会说几句话以示存在,然后对我眉来眼去。这个会议大部分时间都是柏辰在主持。
工作的时候柏辰很专心,说话停顿的时候会转一下手里的笔,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了,我想到他小的时候,难免心生伤感。
再看一眼苏和,他也看了我一眼,暖暖一笑。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苏和对我的笑容不是工作上礼貌的问候,哪怕他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哪怕他对谁都礼貌客套地微笑,但对我显然是不一样的。对于这种不一样,苏和本人毫不掩饰。
曹坤暗地里踢了我一脚,过了会把他的笔记本向我那里挪了一点,我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道:爷亲眼看到了,再狡辩就打屁股!
虽然不明白苏和是怎么想的,但我看了柏辰一眼,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
这会议一直开到天都黑了才算完,苏和中途出去接了几次电话,又被人喊出去过几次,但最后还是坐进会议室陪我们到结束。
商讨完最后一项事宜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苏和对我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一起吃饭?
我扭头对曹坤和李圆圆说:“苏先生要请我们吃饭,我觉着不太合适,应该我们请他。”
曹坤睁大了他那双算不上大的眼睛,李圆圆也挺惊讶,回头看我一眼,再看苏和一眼。苏和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又坦然自如,看不出一点假意的痕迹。
他大方地站起来,对大家说:“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吧,都彼此熟悉熟悉,未来的三个月合作愉快。”
所谓高手,大致就是这样的。
话一说出口,当下就有工程师应和。会议室里我方工程师有四名,辽和那里除了柏辰是建筑方面的技术人员外,还有两名负责光电仪器安装的工程师,一共是十一人。如此,十一个人浩浩荡荡往餐厅出发了。
苏和要开自己的车,明目张胆邀请我和他共坐。会议室里,除了柏辰低头压根没朝我看以外,其他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震惊的,包括我们家李老大。
我已经得了便宜,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低头装鹌鹑,乖乖跟在苏和后头走出了会议室。
一出门,他就拎着我的脖子,龇牙咧嘴,“薛娜啊薛娜,你真是……”
我缩头缩脚,窃窃地瞄着他。
他见我这副样子,失笑,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走,我们去吃韩国烧烤。”
25
这顿饭我可吃得难受啊,虽然韩国餐厅的桌椅是一长条排开,两人面对面对坐,而我和柏辰又相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但他强大的怨念我还是很容易地感受到了。
苏和坐在我面前跟个没事的人一样,拿勺子喝一口泡菜汤,再给我夹一块烤肉,直接把周围若干目光给无视掉了。我不知道应该说他是内心强大还是太过厚颜。
曹坤就坐在我的右手边,他喝了些酒,带着酒劲凑过来跟苏和说:“苏先生啊,我们娜娜,可是个宝贝啊!”
我颤了一下,曹坤能夸我?那真是想想也害怕的事啊。
但是苏和来了兴致,问道:“怎么说?”
曹坤小眼一眯,笑道:“她的光辉事迹可是讲几天都讲不完啊!就比如说昨天下午吧,我们公司会计室工作太忙,我跟她外出的时候顺便去国税买发票,我就上楼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就在下面调戏交警了。”
我汗颜,哥哥你什么不说就说这个。
“怎么回事?”苏和眼睛闪亮亮地看了我一眼,表示他对此事有浓厚兴趣。
“没,就是国税局那地方没处停车,我就违章停在路边了。”我说。
曹坤接过话道:“违章了吧,必然就有警察同志前来打招呼了,你说你出示一下驾驶证行驶证给人交个罚款也就算了,她还非要看人家警察的证件!”
“别,是那小交警自己先对着我的驾照瞅了半天,说我跟照片上长得不像!”我纠正道,“他这么一说我就不开心了啊,我就说你交警执行公务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出示你的证件啊?然后他就瞪了我一眼,给我看他的证件,我这一看啊,就说了:同志啊,这照片怎么不像你哇,你该不会是假警察吧?这年头冒充警察的可多了。”
“你说你心眼小不小吧,报复起来一点不手软。”曹坤夹了块烤好的牛肉,沾上酱汁,说,“好歹人家也是你晚辈,是不是啊警察阿姨?”
我接道:“乖侄子,你阿姨我可没欺负他啊,这孩子一看就是刚出道的,我那是尽前辈的责任,指点指点晚辈。”
“哎呀你还占我便宜!”曹坤吃掉他的肉,还把我碗里刚烤好的肉抢过去,说,“你可是没欺负他,一口一声‘警察叔叔’,那孩子脸都被你喊绿了。”
“你怎么不说他头发也给我喊绿了呢。”
“那不行,人媳妇不是还没出轨么。”
“你怎么知道人媳妇没出轨?”
“我这不是还没去勾引她么?”
“说你禽兽还真是玷污了禽兽。”我极其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周围都没声了,个个竖着耳朵听我们说,听完,个个笑得欢畅。
李圆圆经常说我和曹坤找个地方搭个台就能演双簧。我不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反正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双簧跟弹簧到底有啥区别。
我用眼角余光环顾了下四周,大家都乐,没笑的只有柏辰。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没有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咱职业本能。
我叹口气,说:“我去下洗手间。”然后站起来,向外走。
我今天少许喝了点酒,虽然不至于醉,但无疑脸是红的。洗手间离我们的包厢有些距离,我晃悠晃悠走进去,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就站在洗手台前照镜子。
我是个懒人,一般不大化妆。今天穿了职业装到人家公司开会,是以略施粉黛。说略施粉黛,其实也就是修了修杂草丛生的眉毛,刷了下睫毛,再涂了点唇彩。
不过看起来确实比不施粉黛要好许多,哪怕改变的只是细节。
脸果然是红的,我摆弄了下姿态,大约可以佯装古装电视剧里的欲拒还羞的小姐们。我正自己对着镜子傻乐的时候,洗手间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李圆圆。
“姐。”我从镜子里对她笑。
她走过来,对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双手环胸站到我边上,问:“你和苏和的传言是真的?”
我一直觉得李圆圆是个特爷们的女人,她沉得住气,藏得住话,而且从来不聊人八卦。
“一半吧。”我想了想说,“我们没恋爱,但是……他似乎很享受跟我暧昧。”
李圆圆点点头,非常冷静地说:“很多男人都这样。”
我倒有点不冷静了,问“姐,你觉得他靠谱么?”
“这你问我哦?”李圆圆抛了个媚眼给我,顿时我被电得晕头转向。
我继续问:“这种男人是很多,不过你觉得我是个他要玩暧昧的好对象吗?”
李圆圆给了个明确的回答:“不是。”又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我摇头,“只知道他的履历很漂亮,后台很硬。”
“还有呢?”李圆圆诱导我。
我想了想,皱着眉说:“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我能玩得起的男人。”
李圆圆被我的形容逗乐了,拍了下我的手臂道:“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对他来说,更多的应该是新鲜感。”
“是么?”我挠挠头,看看镜子,“不对啊,我都二十八了,都快成梅干菜了,还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