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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美人殇-第102部分

小说: 美人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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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能够绕着五原跑一圈而不晕倒的时候,等他能够一掌劈断一棵大树的时候,等他攒够钱买了一辆牛车的时候,等他在五原盖了一间小屋的时候,他便动身去了凉州

  他去接媳妇。然后,他们回家。

  满大街都是人,凉州的繁华超乎想象。

  人海之中,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他的媳妇。

  倾城之貌,如花笑靥。

  可是,他眼中,媳妇便是媳妇。

  美,从来无关紧要。

  那个叫做笑笑的女子,是他认定的女子。

  可是,原来,有一种情,叫做一厢情愿,有一种缘,叫做有缘无份。

  那时的他,一定不曾想到,踏出五原,他没有接回媳妇,却陷足在了天下纷争之中。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方天画戟吕奉先,千军万马若等闲。

  他,名扬天下。

  将军,温侯,天下,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答应过媳妇,永远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回头,便能看他。

  他,定会说到做到。

  只是,当他亲手将那一袭红纱覆上她的头顶时。

  他,不得不放弃。

  这个女子,有了另一双臂膀的守护。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因为笑笑告诉他,她很幸福,她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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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小药罐的成长血泪史(吕布番外中)

  没有参加笑笑的婚礼,吕布独自回了并州。

  从离开凉州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从此,笑笑只能是笑笑,再也不会是他的媳妇了。

  此时的他,已非幼时的那个小药罐,他是吕布!沙场之上,纵横驰骋,无人可挡的吕布!荆州刺史丁原收他为义子,任命主薄之职,效力于麾下。

  洛阳乱起。

  跟随义父丁原,吕布带兵守于洛阳城外。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营帐内,吕布正闭目小憩,忽闻有人禀报。

  “何人?”仍是闭着眼,吕布淡淡开口。

  “只说是故人。”

  故人?吕布蓦然睁开眼,微怔半晌,随即猛地站起身,急急地走出营帐。

  禀报的士兵见将军匆匆起身,连衣带都系错,不由得一脸的讶异。

  是笑笑吗?笑笑来找他了?

  抑制不住的喜悦扑天盖地的涌来,脚下越走越急,吕布大步走出营帐。

  “故人何在?”左右四下环顾半晌,却不见伊人影踪,高悬的心狠狠坠落于半空,吕布面有怒色,转而看向一旁的士兵。

  被吕布一瞪,那引路的士兵面露惧意,忙指向一旁的男子。

  “在下李肃。”那男子上前一步,道。

  明亮的眼睛染了失望,吕布垮下肩,不想再理会他,转身便要回营。

  “将军稍待,在下此次可是为送礼而来。”李肃上前一步,笑道。

  吕布却是置若罔闻,脚步仍是半刻未停。

  “赤兔马一匹相赠,在下诚意十足。”身后,李肃又道。

  “赤兔马?”吕布微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肃身后的马。

  那马浑身上下火炭一般赤红,无半根杂毛,此时,赤兔马正站于一个小厮身旁,倔傲地昂着头。

  眼光没有落在赤兔马上,吕布却怔怔地看向那小厮,他一身脏臭,面目难辨,脸庞之上还有一道极为刺目的疤痕,呆呆地看了那小厮许久,直到那小厮低头后退,他才回过神来。

  好熟悉的感觉。

  吕布皱眉,是笑笑吗?

  随即,他暗笑自己糊涂了,笑笑此时当在董卓身边,安稳舒适,笑语嫣然,又怎么可能一身脏臭地站在这里呢?

  看着那小厮,吕布不由自主地上前,最终,那手缓缓落在了赤兔马身上。

  “此马彪悍,将军小心!”李肃见状,忙叫道。

  说话间,吕布早已单手撑着马背,跃身上马,一手牢牢握住缰绳,他狠狠一夹马腹。

  赤兔马蓦然抬起前蹄,仰天长嘶,尘土飞扬间,它左冲右撞,企图将背上之人摔下背去。

  高高绑起的发髻被甩开,发辫在风中掠过,吕布坐于马上,双目生辉,竟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李肃目瞪口呆。阳光下,一人一马在相互较劲,驾驭着那火一般炽烈的赤兔马,吕布仿佛天生挟着阳光而来,那一股纵横沙场,舍我其谁的气势,令李肃也不由得心生羡意。

  收服了桀骜的赤兔马,吕布笑着跳下马来,伸手那顺了顺赤红的鬃毛,又拍了拍,“果然好马。”

  “呵……呵呵,此马当只有将军这般当世英雄才能驯服啊。”李肃忙道,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吕布这才正眼看向李肃,“故人?”

  “嗯嗯,故人。”李肃忙点头,随即微笑,“将军可曾找回媳妇?”

  吕布怔了怔,淡笑,“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那个小男孩,那个趴在窗边看他跑步的小男孩。

  可是媳妇……却再也不是他的媳妇了呢,那么当初,他所努力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半晌,吕布耸了耸肩,“谢谢你的马,故人。”

  李肃一下子垮下肩,看他那模样分明是没有对他这故人有太深的印象,“此马乃是在下主公所赠”,虽然受了打击,李肃也还立刻抓紧时间说明来意。

  “你家主公是谁?”吕布扬眉,立刻好奇道。

  “董卓。”李肃道。

  董卓?

  吕布眼睛一亮,随即又忙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你可曾见过笑笑?”

  “笑笑……哦,你说小姐?”李肃点头,“见过”。

  “小姐?不是夫人么?”吕布微微皱眉,甚是疑惑。

  当日在凉州不是已经成了亲么?还是他亲手替他盖上红盖头的。

  “夫人?”李肃一脸的莫明其妙。

  “是啊,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笑笑。”吕布忙点头,急切地道,“我本来想去看她来着,但后来义父和董大人开战,便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她。”

  “将军府有个叫笑笑的小姐,只是……脸上有缺陷。”李肃迟疑了一下,道。

  “缺陷?”吕布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不可能,你说的那个笑笑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喃喃说着,他一手便牵了那赤兔马,有些恍恍惚惚地回营。

  “呃,将军,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将军有擎天驾海之才,名动海内,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为何甘心屈居人下……”站在吕布身后,李肃忙开口,“且将军生父弃世多年,与丁原并无父子之名……良禽择木而栖,董大人为人礼贤下士,赏罚分明,他日大业所成之日,盼与将军共享……”李肃犹自站在原地游说。

  吕布却是充耳未闻,径自回营。

  面有缺陷……一定不是笑笑,一定不会是笑笑,董卓那么宠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

  虽然这样想,吕布的心却是开始不可遏制的疼痛,笑笑她……真的还好吗?

  早知如此,便应该看着她成了亲再离开的……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笑笑!”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是董卓的声音。

  两军开战在即,他来干什么?

  等等!他刚刚叫什么?笑笑?笑笑在这里?

  吕布猛地瞪大双眼,转身。

  “董卓!那是董卓!”一旁,有士兵认了出来。

  “杀了董卓!”丁原不知何时出现,高喊。

  千军万马之中,鲜血四溅之间,吕布只一径怔怔地看着董卓策马而来,一把抱起刚刚那个站在赤兔马旁的小厮。

  “笑笑?!”吕布蓦然大吼,那样明亮而清晰的声音,越过了千万人的厮杀喊叫。

  然后,他看到笑笑坐在董卓身后,她回过头来……

  他看到笑笑的眼睛,那真的是笑笑!

  真的是笑笑!

  吕布失神地望着那个一身脏乱的女子,那是他曾经念叨了十几年的媳妇……

  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吕布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远去。

  “奉先!替义父杀了他!替义父杀了董卓!”丁原地声音高高扬起。

  吕布却是兀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笑笑……他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笑笑……谁人将她伤成如此模样?

  笑笑……

  厮杀声不知何时结束的,吕布怔怔地回营。

  从白天到黑夜,吕布坐在营内,一动也不动,一贯明亮的眼睛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是失了魂。

  笑笑……便是他的魂。

  刚刚笑笑就站在他面前,她来看他吗?

  营帐被掀开,丁原站在他面前,手中提着酒壶。

  “奉先,听闻你在营中坐了一天了,来陪义父喝一杯。”满满斟了一杯酒,丁原将酒杯递给他。

  吕布仍是怔怔地,没有疑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吕布仍是清醒得可怕。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腹痛如绞。

  猛地抬头,他看向丁原,“义父……你……”

  丁原就站在他面前,精瘦的脸上满是狠戾。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初,义父说他有擎天驾海之才……义父说……当待他如亲子……

  怎么会……

  义父怎么会……下毒害他?

  “若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丁原大笑,扬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吕布咬牙,喃喃着。

  “哼,董卓欲收你于麾下,以金银良驹诱之,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死于你手,老夫颈上之人头,亦会成为你向董卓邀功之物!”丁原森森地开口。

  吕布摇头,“义父……你是我义父……我怎么会……”

  “哼,大利当前,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当真以为,老夫会真心待你?你这般有勇无谋之辈,只配当个马前卒,若你忠心,老夫就当养了条狗,如今,你竟萌生异心,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丁原冷笑。

  口中有鲜血溢出,那样苦涩的感觉,吕布低头,长发披面。

  他自小孤苦,原以为……原以为终有人真心待他……

  原以为……

  他原以为……他终有一个家……

  原来……在义父眼中……他不过是条狗……

  明亮的眼睛缓缓黯淡……他无力地跪倒于地……

  “小药罐……小药罐……”

  是谁?谁在唤他?

  笑笑。

  是笑笑……

  他如何能死?他答应会一辈子守着她的……他如何能死!

  咬牙,吕布拼尽全力,扶着方天画戟,站起身。

  缓缓抬头,他满目鲜血。

  他看向丁原,一贯明亮的眼中唯剩是数不尽的寒意……

  他看着丁原,直至丁原渐渐止住笑意,直至他眼中渐渐盈满了恐惧……

  “奉先……奉先……你要干什么……”丁原站在原地,开始在颤抖。

  微微扬唇,吕布轻声开口,“你说呢?”

  “你不能……你不能……我是你义父……你不能弑父……”丁原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教我的……”暗哑着声音,吕布冷冷笑开。

  眼、耳、口、鼻之内渐渐有暗黑的血涌出,吕布此时仿佛从地府涌出的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你不能……你不能……”丁原尖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吕布抿唇,他抬起长戟,直直地钉入丁原的喉咙,殷红的血喷薄而出。

  有士兵涌进营帐,眼睁睁看着吕布割下丁原的头颅,却无一人敢上前。

  并肩作战那么久,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吕布的恐怖,沙场之上,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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