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刻时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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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两天的阴雨连绵,让原本还比较温暖的北京一下子冷了许多。这时候正是大学里补眠的佳期,早上的课、晚上的课,学生们去的也是稀稀落落。
但是碍于楚梓的名捕身份,班里绝大多数同学还是怯生生地去了。因此楚梓在瞻仰了其他几个教室的上座率,再看到自己学生们的“踊跃”前来,心想果然还是身为名捕就是要有一定威风的,并且在那一刻下定决心,今年要再多抓几个学生,来破一破校记录。
临近上课的时候,东儿仍然埋头手中一本《楚辞》。马上就要开讲屈原的骚体赋了,她想在上课之前营造一些意境。
“东东,可以往里面挪一个位置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东儿就知道是程威,只不过现在程威的声音让她有些厌恶。就在上周末,程威公然提出了“交朋友”的请求,被东儿委婉地拒绝。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穷追不舍,甚至到了死缠烂打的地步。
东儿皱皱眉:“对不起,我喜欢靠近走廊的位置!”言下之意是请对方走开。
程威看了看东儿和林佳北之间隔的一个座位,对佳北笑笑:“林佳北,你能把书包挪开吗?我想坐这个位置。”
坐在第一排的几名学生已经在回头看了,而正在同他们热情交谈的楚老师也慢慢直起身来,向这边略有略无地看了一眼,却只是轻轻皱眉,不置一言。
林东韵低下头继续看书,但是心神已经不能完全集中在书上了,她在考虑如果林佳北同意挪开包让程威坐下,那么她要怎样移开座位才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林大美人愣了两秒钟——当然她一直在展示着美女的笑容——随即笑道:“这恐怕不太方便,班长让我给他寝室的室友占座!”
程威心有不甘地盯着二林之间空出的座位,挪了挪身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今晚下雨,很多学生都没到,教室后面还有很多空位,不用特别占位的。”言下之意是仍然坚持这个位置。
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林佳北也很是看不起,她故意眨眨眼睛:“是吗?教室后面真的还有很多空位吗?”林大美女故意在“空位”上放了重音。
“是呀,你……”还要说下去的程威突然发现东儿笑得捧书的手都开始颤抖了,终于意识到被耍了,怏怏地向后走去。
“谢啦!”东儿笑着放下书,拢了拢垂下来的长发,将手拍在林佳北肩上,小声说:“这个人很讨厌,我已经明确和他说不想交朋友,他还是死缠烂打,听不懂中国话!”
佳北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对于这种人这种事大美女早已见惯不怪:“你越是拒绝得强硬,他越觉得你是在考验他,接下来会发起更猛烈的追求!”
“怎么会有这种人!”东儿撇撇嘴。
上课铃打响后,楚梓如常跳上讲坛:“同学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上周刚刚结束假期,上座率不高,对于相隔十多天没有见到的学生,为师想念多时。原本想今天就见到了,谁知天公不作美,还有十几名学生没来,简直是让我黯然神伤呀!”说到最后他竟然做出了西子捧心状,逗得学生们开始笑。
班长郑学诚笑着低下头,已经开始摸索手机了。果然楚梓没有辜负他的预料,继续说道:“同学们冒雨前来,我岂能对不起你们呢,所以今夜,本老师决定——点名!”
班里几人欢喜几人忧,欢喜的学生干脆乐开了怀,至于忧愁的,主要是班干部。郑学诚小心地看了看班里情形,考虑一会儿出去打电话。而程威身为学委通知同学们点名的事情责无旁贷,可惜这时候他还没买手机,等会儿只好冒雨出去通知同学们了。
楚老师毫不理会给班干部们带来的不便,精神奕奕:“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屈原与《楚辞》。讲课之前,我们要说些题外话:这学期的课程是最容易学的,同时这一本书也涵盖了中国文学史上最为辉煌的四大瑰宝——诗经、楚辞、汉赋、史记,这些与下学期要学的唐诗,是我们所有中国人都应该引以为傲的!所以本学期期末考试为师会异常严厉,你们不要自以为可以漏掉我讲课中的一些细节而逍遥法外,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今年挂科比及格要容易很多!”
无视下面的怨声哀语,楚梓打开讲义:“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开始讲课。在北方的周王室与四周的戎狄展开斗争的时候,南方,一个肇造时期并不起眼的小王国,正在卓然而起。这就是楚国——楚王国,传说是祝融的后代,受封子男爵,因此在《左传》等古籍中,我们可以看到‘楚子’的记载,为师也很荣幸那么早就见诸记载了!楚国统治者为芈姓熊氏,古代男子称氏以别贵贱、女子称姓以明婚姻。屈原与楚国统治者同姓,所以‘屈’是他的氏。因此我一直在疑惑屈臣氏与屈原有什么关系……”
一堂课在楚梓风趣的讲说中结束,课间翘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进入教室。有些面上明显写着“秋睡不足仍留梦痕”八个大字,不过对于学生们的到来,楚梓还是非常宽容地不去追究。以至于同学们在接下来的课程中将楚梓的家人、祖先依次问候完毕,楚梓在即将下课的时候依然淡定地挥挥手:“今天同学们能冒雨前来,人还到得这么齐,实在让人感动,不过我有一点点疑问:这样的天气你们为什么不翘课?”
有些血气旺的学生已经坐不住了:“不是您说要点名吗?”
楚梓一脸讶异:“谁跟你们说我要点名了?肯定是被班长和学委给耍了!”
班长郑学诚依然无奈地低头傻笑,哀悼他狠打了一个晚上早已没电的手机;学委程威更是铁青了脸瞪视着楚梓,天知道他为了找同学们,淋雨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同学们脸上的表情更加五颜六色——先前就在教室中的学生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怀疑是自己幻听还是楚梓得了老年痴呆症。被叫来的学生们无一不是满面怒色,就差来一个京剧花脸的“哇呀呀呀呀”来表达满腔的怒火,当然这怒火是针对学委和班长的。
楚梓爽朗地一笑:“我就是让同学们感受一下屈原被冤枉时候的情景!”
全班轰然大笑,楚梓挥挥手,示意笑声停止,缓缓说道:“亲爱的同学们,我认为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刚开了个头,楚梓极其妖孽地倾城一笑,眼睛中闪烁着猫抓耗子时的贪婪光芒,“上一个月的月考我手下留情,让你们都过了。但是诸位容我提醒,十月月考没有多长时间了,你们抓紧准备吧,有几位同学的卷子实在不忍猝睹,为师会在这个月把你们欠下的成绩找补回来!”
教室中一片哀怨之声,楚梓却无动于衷地继续笑着。
“楚老师真是越浪越有型!”当哀怨之声逐渐消下去的时候,教室里一个女声突兀地响起。随即便听到“噗”的一声,之后便是一声男子的低呼。
原来刚才那一声“楚老师越浪越有型”是张剑南趁乱说出来的,只是她忘了压抑自己的嗓门,也没想到会衰到说出来的时候班里刚好已经消声。而旁边正在喝水的王小西没有控制好情绪,将水尽数喷到了前面就坐的同学身上。
32。雨夜
楚梓赶在铃声打响之前宣布了下课,他愉快地听着铃声响过,自负笑道:“看,我是一位多么不喜欢拖堂的好老师!”
“是呀,你不喜欢拖堂,但是你喜欢给我们挂红灯!”——学生们腹诽,但是没有人敢公然叫嚣。
林东韵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打算立即离开教室,但是当她刚站起来的时候,程威再次走了过来:“东东,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和她们一起走!”东儿指了指宿舍姊妹,脸上少有地出现了焦躁神情——她厌恶这种死缠烂打的个性。
程威果然没有辜负东儿给自己下的定义:“没关系,我宿舍离你们那边近,一起回去吧。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自从明确心意后他就喜欢说一些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感觉的话语。
林东韵有些忍无可忍,她正色面向程威:“程威同学,我不认为……”
“林东韵!”楚梓的一声叫喊打断了东儿的话。东儿诧异地看着讲坛上收拾好讲义,原本应该早已离开教室的男人。楚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和地笑了笑:“林东韵同学,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给你查到了资料,跟我去教师休息室,我讲给你听。”
东儿怨怒地看了一眼程威,原本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他彻底回绝,但是却被楚梓打断。东儿的性格执拗,她仍然在考虑是否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想到楚梓已经走到近前,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说:“时候不早了,等我都给你解释透彻,还要一段时间。快走吧!”不顾女孩的坚持,他拽着她走出了教室。
耐心地给东儿兑了一杯温水:“你先消消气!”他径直坐在东儿的对面,隔着茶几一脸好笑地打量着女孩。
林东韵轻轻抿了一口水:“你看出来程威的死缠烂打了?刚刚为什么要制止我?”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仍然满脸阴云密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刚刚学过《诗经》,你就不记得了?小心这学期挂科。”
东儿猛然抬起头来,眼眸有些湿润:“你就会这些!”随着脑袋的摆动,一滴泪珠终于从眼中划出。
“呦,怎么哭了?”楚梓竟有些惊慌,从上衣兜中抽出手帕,“快擦擦金豆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等会儿要是别的老师进来,还以为我批评你重了,把你给招哭了呢!”
东儿拍开递到面前的手帕:“你比屏翳哥还老古董!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洗手绢再给你送回来!”
“我也没有美国时间洗。这些我一买就是几打,用过就扔掉!你尽管拿去扔掉!”
东儿依然没接手帕,而是从包里取出纸巾,一边擦掉泪水一边抱怨:“这几天被他缠得很郁闷,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他还是……”
楚梓咳嗽一声,以此掩饰笑声:“愈战愈勇型!你这样告诉他没用的,他只会觉得你是在考验他的真诚!”
“你怎么知道?”东儿讶异地望着楚梓,开始考虑这些天她说过的话,却想不到一句是在暗示有考验程威的话。
“因为我也是男人呀,我也从那时候过来的!这种人还很多。刚刚你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回绝他,给他难堪,其实更是大错特错!这种自负的人,他会因此仇恨你的!”
东儿没有说话,凝神描摹着茶几的纹路。依照楚梓的构想,女孩现在会非常着急地问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她却没有问;只是一味沉浸在自我的意识中。楚梓倒也不急着催她,站起身推开休息室的窗,迎进了满屋的秋意。
外面秋雨仍然不肯停止,坚持不懈地浇注在早已泥泞的路上,外面的寒意更重了,楚梓不由打了个寒颤:“今年恐怕是寒冬了!”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楚梓面前的林东韵勉强浅浅一笑:“你这样子,特像古装戏里的星象师!”
楚梓被这突兀地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身与东儿面对面站在一起,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了,扯扯嘴角:“刚才还又哭又闹的,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谁哭了闹了?”林东韵原本就后悔刚刚的失态,见楚梓不留情面地提出来,就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楚梓不着痕迹地挪开几步:“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吗?”
东儿笑了笑:“你刚刚把我劝下来,又带到了教师休息室,肯定是已经想好办法了,我又何必再庸人自扰呢?今天晚上,谢谢你了!”一旦恢复情绪,女孩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