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刻时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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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癫狂
癫狂的行为,在世人看来,是最不应该被理解的。麻醉于纸醉金迷的世界之中,迷失自我,这对于当事人来说,充其量只是一种痛苦的逃避,以及个人自我的放逐……
从燕大北门出来,穿过一条马路,走过对面的一爿商铺,再经过一座立交桥,从桥下斜穿过去,便是京城一处相对较大的娱乐场所聚集地了。
时钟走过十点,Spiturebar开始有了一点生气。喧嚣的音乐、颤抖的节奏、扭动的红男绿女,坐在吧台上的楚梓状似享受地混合在这其中——其实他只是想借此暂时解脱痛哭。
酒吧深处的吧台,调酒师工作之余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楚梓,他已经连喝了四杯龙舌兰,现在正是第五杯。
“我不会醉,Alan!”要是能醉的话就好了。
吧台后的Alan不动声色地晃动着手中的高杯,自从18岁开始到Spiturebar开始工作,他就是常客,可是突然之间他消失了三年,今晚又变戏法地出现在面前,连点了几杯浓度很高的酒,任谁也不能不怀疑他是不是过不下去了!
楚梓置身于此,心中却是一片冷凝。已经多久没有出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所了?久到在刚刚进来的一刻,他竟站在门口踯躅了。楚梓苦笑,自己竟然会出现迟疑不前的时候?这哪里还是那个风流不羁的楚家二少呀!
“帅哥,可以借个火吗?”
楚梓轻笑:“对于漂亮的小姐,我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一句话,吸引了吧台上围坐的客人们。有些人已经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楚梓身边的小姐,目光中流露出露骨的轻狂和邪肆。
楚梓毫不介意他人投来的视线,刻意忽略手上的伤痕——反正借助昏黄明灭的灯光,不会有人在意。他右手驾轻就熟伸进风衣兜,左手却取出一只雪茄,随即手腕翻动,zippo已经利落地划过一道银线,火光点燃了嘴边的雪茄!
吧台边已经有人轻声鼓掌,从那一套玩zippo的动作,便可看出一个人的顽主身份。
楚梓慵懒地用嘴递过去雪茄,挑衅地看向女子。女子邪魅地笑了笑,伸手进入胸前,自乳沟中抽出一只烟,含在口中迎向雪茄点点的火星。待两只烟交并在一起的时候,一缕烟从火光红亮处冒出,身旁传来阵阵笑意。
“帅哥,你的点烟技术很好嘛!”女子媚眼如丝,再次深吸了一口烟,随即却把烟捻灭,“我叫lili。”
楚梓将头凑过去:“我其他技术也很好,要不要试试?”
女子轻轻拍打伸过来的俊脸:“怎么好?”
“伟大领袖教育我们,要想知道李子的滋味,就要亲自去尝一尝!”说完这句话,楚梓有片刻的停顿,这话,土生土长在香港的他自然不懂,可是却有一个时期成了钱屏翳的口头禅,他才渐渐学会了。
“你要开房,还是带我出场?”
“自然是出全场!”楚梓的手已经游向女人的腰,“全场肯定都不让你闲着!”
“讨厌!人家不干……”lili说话的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尾音都似乎掺了蜜,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听之骨酥!
楚梓已经站起身来,他的手一直没离开女人的身体,自然在起身时也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灌单!”
这附近只有一家星级宾馆,所以楚梓揽了lili,径直向宾馆方向走去。
踏进宾馆大厅的一刻,楚梓有些不适应明亮的水晶灯的照射,他微微闭上眼睛,缓了片刻方才走向服务台开房取卡。
适才借助酒吧昏黑的环境,还可以遮挡脸上的淤痕,此时暴露在灯火通明之下,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伸手遮挡的时候,心中难免发出苦笑:楚凌霜,原来你已经过惯了为人师表的日子!
Lili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痕迹和右手的创口贴,但是她很巧妙地扭过头去,只做未见——出来混的,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就如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言惹金主不快的!
摇摇晃晃地在总台开好房间,等电梯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此时他的手仍然放在lili的腰间,所以他姿势别扭地回过头来,看到来人竟是如遭雷击!
拍他的,是钱屏翳。站在屏翳身后、一脸雷公脸的,是林沧海。
心中彻底懵了!可是脸上仍然要做出不耐烦的表情,大着舌头问:“你谁呀?”
钱屏翳面色肃严:“凌霜,注意你的身份!”
“我有什么身份?我不像你们两位公子,书香门第世家子弟,自然不和我一样,你们也管不着我!我们……只是陌路!”该死,为什么电梯还没到。
林沧海不说话,表情淡漠地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楼层号。
钱屏翳勃然大怒:“你现在是老师,为人师表这四个字你也要遵守!”
“哼,为人师表!”他紧了紧放在lili腰间的手,并且故意在女人的腰眼上抓了一把,女人立即娇喘着靠在他的身上,并且挑衅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楚梓邪魅笑道:“钱老师,真是不白做校内的思想工作,你去报告,开除我呀!我看到时候楚家大少对正在兴建的golf场地撤资,你怎么办?!短时间内,庄主任不可能筹集到那么多资金!”
终于,门后的电梯传来悦耳的声响,楚梓感到终于解脱了,他轻笑着摆摆手:“楚凌霜从来就是这样的风流,你们既然不屑与我为伍,大可陌路而行,何必自找恶心呢!”
金色的电梯大门打开了,楚梓正要转身之时,林沧海上前两步,推开了前面的钱屏翳,拉住楚梓手中的lili,打开钱夹抽出四张百元大钞塞到她手里,笑道:“对不起,小姐,这个人……”手指了指楚梓,颇有几分龌龊地笑道,“是我们包下的moneyboy,和你开玩笑的!”
楚梓彻底愣住了,放在女人腰间的手突然无力垂下,指着林沧海开骂:“你丫……”
林沧海笑着把他拉过来抛给身后的钱屏翳,嘴上还不忘奚落:“是,知道你也做鸭!没必要在这里宣传吧,毕竟楚少爷的生意一向很好的!”
这下换成lili怒瞪着楚梓,拿起小皮包冲过去就要扑打他的脸,却被钱屏翳一把架住胳膊:“拿了钱赶紧走!偷着乐去吧,您老都超越了按劳分配阶段,已经按需分配了,境界比我们高级多了,还狠心要打我兄弟?!”
一声兄弟,完全不同于适才林沧海的戏谑,lili讷讷地拿钱走人了,而楚梓,也彻底老实了。
等楚梓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林、钱二位公子押解到了楼上的房间——当然不是他开的那间。
“我这次回来,妞妞不知道,在这儿住一晚,明天还要走。”看出了楚梓眼中的困惑,林沧海淡然说着。
打开冰箱拿出两听啤酒,扔了一听给屏翳,自留一听,却给楚梓倒了一杯冰水:“清醒清醒吧,你早已过了青春少艾的岁数了!”
“多谢提醒,我知道……”接过杯子,楚梓直接坐到地毯上,喝了两口冰水,想起什么突然笑道,“你对自家妹子还真是好,还没见你这么紧张过谁!即便当年眉毛……”
钱屏翳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只顾咕嘟嘟喝酒。
林沧海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楚凌霜你听着,我这次回来纯属是为了妞妞,只要你兑现承诺,那么我可以静等到妞妞大二结束。你想糟蹋自己,那是你的事,不要故意在我面前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闻言,钱屏翳放下了手中的啤酒,怔怔望向这边。楚梓同样地望向了林沧海,原来又被误解了!但是,他姿势轻笑着摇摇头,语气淡漠:“如你所说!”言毕,他将水杯放在地毯上,勉强站起身来,扬了扬贴着创口贴的右手:“谢谢你的冰水,同样谢谢你的手术刀。先生们,祝你们晚安!”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门口,潇洒随意地对二人招招手,开门离去。
“咣当”一声,黑色的大门被关闭上,似乎也关闭上了他同二人之间的友谊。钱屏翳同林沧海面面相觑,屏翳声音很低但是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沧海耳中:“沧海,你似乎……误会他了!附近只有这一家星级宾馆……”
林沧海摇摇头:“什么误会?朋友已经闹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话好说?再说,就算这一次误会了他,那么十年前呢?”
周一,太阳照常升起。
林沧海的飞机迎着美国西海岸的阳光,缓缓降落,他抱住前来接机的妻深深拥吻,感到没有什么比回到甜蜜温馨的家更幸福的事情了;中文系讲师楚梓夹着讲义,仪容端正地登上讲台,尽管手上还绑着绷带,须要费力板书;在电脑前鏖战了整整一夜、四点刚刚睡下的钱屏翳,在听到闹铃后,也只是活动了两下手指,不过一个小时以后,他自然会被乃祖父以拐杖砸醒;寝室内,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息,东南西北四姐妹更加懒散,慢吞吞地洗漱,而后互相等待、提醒,关上寝室的门,汇聚在奔往6教的学生大潮中。
生活,虽然平淡如水,却温馨宁和。仿佛空气中的分子都能传递彼此之间的心安。
18。远朋
林东韵接到报馆的通知,从下周开始,她可以作为青年报馆的干事进行工作了!客气地表示感谢之后,林东韵放下电话,心里突然想到,那个和她已经有了数面之缘的男孩子,也会被录取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对于此时的林东韵来说,她没有心思去关注与她不相干的人和事——没错,方知晓眼下对于她,还是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爷爷想给你讲笑话。”一天的课程刚刚结束,就收到了钱屏翳的电话——这个时候来电,显然是算准了自己的下课的时间。而周一最末一节课什么时候结束,林东韵只和屏翳说过一次。钱屏翳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好哥哥。
林东韵轻轻弯起唇角,对着话筒说了一个“好”字。虽然家人远在天边,她享受不到亲情。但身边时时有人牵挂,即便是朋友,也是能让人舒心的事情。
晚上,东儿略微收拾了一下,将散开的头发用卡子别在脑后,别了一只紫色的小蝴蝶卡,又换上米黄色的休闲T、深色长裙,才跳上自行车,向钱老教授家进军。
在燕大,不会骑自行车是不行的(当然丢车偷车事件更是屡见不鲜),林东韵在自家楼下和宿舍楼下各放置了一辆自行车,她平时不喜欢骑车,除非赶时间的情况她才会选择自行车来去。
到钱家的时候,林东韵才发现只有钱家爷孙二人在,不由惊异:“张阿姨呢?”——张阿姨是钱老教授请的家政服务,在钱家一干就是五年,早已熟稔得如一家人。
“正巧张阿姨的儿子来北京看她,说要趁着十一国庆期间,到天安门好好玩玩。爷爷自然乐得放了张阿姨长假,这几天都是我在当长工,为爷爷做饭。”钱屏翳把林东韵让到厅堂。
“妞妞来啦?”钱唐风教授从书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来,到客厅做,钱爷爷给妞妞讲笑话。”
东韵嘴上仍然笑着,心中却不由一阵恶寒。她都多大了?还要老人用哄孩子的语气“讲笑话”!天知道钱老教授最近又开始刮什么风向了!
钱屏翳一头黑线:“好,爷爷给妞妞讲笑话吧,我去做饭了。”
“三哥,不用客气的。”林东韵先扶钱老教授坐下,“吃什么?我来做吧!”
钱老人却已经大手一挥:“哈哈,难得你三哥的孝心,前两天说是和朋友去饭店吃了一品菊花锅,回来以后说什么也要亲自做一个给我尝尝。妞妞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嫌菊花锅费事,已经好久没吃了!”
“菊花锅,你会做吗?”钱屏翳挑衅地笑望向妞妞,随即指了指座位,“你就乖乖坐下,陪着爷爷聊天吧!”
林东韵只得坐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