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他(清穿)-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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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纠缠的纹路,摇摇头笑着道:“没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高兴……哪怕是自由。”他的脸颊贴着我的额头,声音低沉。
心弦轻动,似乎在一间黑暗沉闷的屋中忽然开了一扇窗,窗外的阳光照亮了屋内每一个角落,也照醒了正在沉睡的人。
“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过两天我让铃兰来陪你。”
铃兰自从小念出事就住在坤宁宫中,我自是放心的。
“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他说着取出怀表看了看,“……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他看了看我,扬起唇,在我的额头吻了吻,又嘱咐了几句才出去了。
靠在床头,脑中清醒无比,也不知过了多久,看了看怀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遂披衣下床去隔壁小念屋里。
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宁静的睡颜。这么多天下来,他比从前瘦了许多,脸色也未好转,就像他小时候有一次吃坏了肚子,苦着一张苍白小脸……一转眼已是满了十七了,已长成和他爸爸一样的男子汉了,可是在我眼里他似乎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笑了笑,替他掖好被子,才又轻轻出了屋去。
屋外是一片清冷的月华,洒在随着微风轻漾的水面,透出朦胧的清辉薄霭。
一路踱步,等我抬眼,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快走到胤禛的书房了,书房外的侍卫太监站得笔直。一人见了我,忙下了台阶过来问道:“主子,您有什么事儿?”
我笑了笑:“没事,四处散散心,皇上是和怡亲王在里面吗?”
小太监道:“回主子,是呢。”
我点点头:“他们正谈论国事呢,我先走了。”刚欲转身,忽然听见里面传出“砰”的一声,似乎是在拍桌子。
“……欺朕太甚!以为朕不能动他,朕偏要动动他看!拟诏……”
“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我随口问道。
小太监似也是吓得不轻,擦了擦汗低声道:“回主子,奴才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跟年大将军有关。”
是了,这是要动年羹尧了。
“……还有那些个地主豪绅、贪官污吏,他们这些人的后台,朕就是要得罪!朕还不信治不了他们!那些欠着国库银子不还的,朕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才叫识时务!还有摊丁入亩的事……哼,明早的御门听政又要让有些人大吃一惊了……”
“皇上,这事现在纳入议程,是不是有些早了……”
“早?朕还嫌晚了!如今这些个积弊如山的朝政,朕恨不得一股脑儿全给推翻了!”
“皇上,您想大刀阔斧力挽狂澜臣弟知道,可是您也要想想您的处境不是?从去年二月将亏空钱粮各官即行革职追赃开始,被革职抄家的各级官吏就有数十人,其中很多还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如今若推行摊丁入亩,就是废除了以前的‘人头税’,臣弟是怕……”
“你是怕把他们惹急了?哼,那些个贪官污吏早就该革了!去年一年,战事吃紧,山东河间一带受灾,那些人心里想的什么,朕明白得很!他们心里仇视朕,就等着找借口召集八旗的铁帽子亲王进京,用这些势力来逼朕!可是朕宁愿让这些人来恨朕,也不愿让天下百姓恨朕!百姓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
我才知道,他每天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处境是如此艰难……
正神游天外,就听见“吱呀”一声,胤祥开门走了出来。下了台阶看见我微愣了愣,随即走到我面前轻声笑着道:“好些日子不见了。这些天小念的事让你担心了吧,看起来又憔悴了些。”
我一笑:“这两天精神不是很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嗯,你好像还是那么精神。”
“老样子了,如今一堆事摆在那儿,能不打起精神应付吗?”
“也别太劳累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多谢你惦记着。不过这话啊,你也多跟他说说,那位才是最忙的。”
我点点头。
他笑着道:“你要保重,那我先走了。”
“主子,皇上这会儿没事了。”刚才那个小太监笑着说。
我看了他一眼:“就你机灵。”随手打了赏。
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半晌才听见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室内透亮的灯光下,就见他坐在炕上,一手搁在几上撑着额头,一手攥着拳放在几边。
他转过头,看见是我笑了笑:“你来了。”只是眉间的倦态还未退去。
我走到他的身后,手指放在他的额角轻揉着:“累吗?”
“不累。”
目光扫过他的发,却令我心头一跳,手也跟着顿了一下。
“怎么了?”
“哦,没什么……这些天累坏了吧?”
“还好……你也知道,当皇上哪有不忙的时候?”
“万事开头难。第一个吃螃蟹的总得忍受别人没有忍受过的。我相信你,也支持你。只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万不可太累了。”
他的发中,竟隐隐地混有白发了。
手忽然被他握住,只听见他道:“有你在我身旁,就不会累了。”
那熟悉的温暖从他的掌心传来,瞬间湿热了我的双眼。
回首又见他(清穿) 第99章 坏人
“胤禛,”我从他身后环住他的颈,脸贴着他的脸颊,道,“我想陪着你,可是我不想住在宫里。”
他扬起唇,如一朵疏影清雅的梅在我的眼前徐徐绽放。灯光柔柔的洒在他的脸上,泛出健康的光彩;又像是浴着一团薄薄的雾晕,令一切清晰的线条都消失在我的眼底。
“这几天小念还虚弱,你的精神也不是太好,且先安心在园里住着。等好了,你想住哪儿都随你。”
“胤禛,我真想一直这样陪着你……”可是你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是的,我多么希望自己不要在乎,我多么希望能放下一切幻想,然而,事实总会不断的提示我高估了自己不受外物影响的能力。
“怎么了?”他握住我的手。
“你今年是不是要选秀女?”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这怎么说话不经过脑子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的耳侧竟微微发热,手放在唇边掩饰着咳了一声,才道:“……按规矩是的。”
我的心里只觉得憋闷起来,松开手在他身后坐下。
他转过身来,将我搂在他的怀里,笑着道:“怎么,心里不受用了?”
“你还笑?什么破规矩……”我扭过头不理他。
“这都不高兴了?那你天天把别人送的镯子戴着是怎么回事?”他握住我的手腕道。
“你简直是胡闹,不可理喻,这能一样?我跟克柔不过是谈得来的朋友。你呢?”我拿下他的手,“到时候自有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人在你怀中让你搂着……我走了……”
刚要站起来,就被他箍在怀里。只听他道:“你说的对,到时候有多少年轻漂亮乖巧听话的想着法儿的往我跟前凑。哪像你,爱生气、性子又急、还爱打人,对了,还动不动就打翻了醋坛子,一股子酸味儿……”
我心头火起,怒瞪向他:“是,我就是一无是处,我就是爱生气、急性子、爱打人、爱吃醋……那你找别人去……”
我使劲挣脱,他干脆另一只手也搂住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他忽然凑过来轻咬我的耳垂,声音轻缓,“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如一道细微的电流走过全身,令我浑身一颤。他的吻似乎加重了些,慢慢滑到我的颈,呼吸也渐渐急促。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脸也跟着发热起来,推着他道:“你、你今晚不批改奏折了?”
他似是没有听见。
“你那儿还有一堆折子呢!你可不能让别人说你消极怠工……啊……”视角瞬间从墙壁转换成了屋顶,他将我按倒在了炕上。
“你……呜……”他的唇欺上来,却和缓轻柔。渐渐的,我不禁快要沉迷在他这样的专注里,身体也有些发软,忍不住试探着回应他。
他的呼吸有些加重,唇间的吻也跟着充实起来,一只手已经移到我衣裳的盘扣。
“皇上,”外面一个声音传来:“……皇上。”
他的手一顿,唇也跟着停驻了一下,然后又充耳不闻继续吻着。
“皇上。”外面的声音非常执着。
我轻轻戳了戳他,他有些懊恼的离开我的唇,偏了头问道:“何事!”
“回、回皇上,是、是田大人的折子到了。”外面的人似乎吓得不轻。
他一脸郁闷的看了我一眼,下了炕,把我拉起来,嘴里还嘟噜一句:“这该死的田文镜……”说着又帮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才道:“拿进来。”
一个小太监浑身哆嗦着低头哈腰的进来,跪在他面前把折子呈过头顶。
他没好气的瞪了小太监一眼,拿过折子看了看道:“还不快滚!”
“嗻!”小太监才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他把折子扔到炕桌上,嘴里说道:“没眼色的奴才……”又伸手揽住我,在我额头吻了吻。
我知他心不在焉,忍住笑道:“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他微叹了一口气,也忍不住笑出来,放开我拿起折子看起来。
“这个田文镜,有邬先生在他身边,他这胆子也大起来了。”他看完笑着道,倒像是自言自语。
“邬先生?莫不是邬思道?”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我:“你竟知道邬思道?”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平静下来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你怎会不知道。”
我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的事他是早知道的。
“你怕吗?”这是我很久就想问的问题了。
“什么?”他也微怔。
“我这样的人你害怕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忽然将我扯进怀里,抬手轻弹一下我的额头:“脑子里莫不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却凝视着我的双眼道,“我怎会害怕,是佛祖把你送到我身边,让原本有三百多年时空差距的我们相遇相知,这是世上所有人都会羡慕的缘分,我只会在梦中笑醒,又怎会害怕?”
他的唇角微微的笑意竟如春水映梨花一般明媚温暖,一如我此时甜蜜而充实的心情。我才终于明白,他是我心中早已钦定的人,看得见我的所有优点和缺点,也一直在包容我不会因外物而改变的真实性情;令我每每独自积攒的所有成熟与沉稳在他面前都会轻易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切任性与急躁的无意流露。
“胤禛,”我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是个坏人。”
他轻笑出声,握住我的手问道:“我怎么会是坏人?”
“第一,你引诱未成年少女;第二,你随便勾引别人;第三,你勾引别人就算了还处处留情;第四,目光太犀利……”
“等等、等等,”他打断我的话,“我什么时候勾引别人还处处留情了?还有目光犀利怎么就证明我是坏人了?”
“哼,还说没有?是谁刚才说‘自有年轻漂亮乖巧听话的往我跟前凑’?你就想着去勾引别人……至于这目光犀利,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会一下看见别人的弱点,然后就从弱点处下手……”
“前一句是你冤枉我了。像我这种有魅力的,自是别人自作多情的往前凑了,我哪里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