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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穿越]少年丞相世外客-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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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哭着也要生活,笑着也要生活,那为什么不笑对人生呢?如果,苦也是红尘,甜也是红尘,那为什么不将苦当做甜来品尝呢?   
  这是早在子默魂飞魄散时,我就悟通的道理。徐冽,他不是子默,甚至他心底有太多的不甘,可我相信,至少当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子弹时,心情是与子默全然一样的。   
  他们救我,并不是希望在我心底烙下永世的伤痕,更无须我豁出性命的报答,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牺牲了一切所守护好的人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   
  因为,只有我足够坚强了,才能望着那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字,却始终坚信,徐冽会活下去,无论如何,他都会努力活下去。   
  所以,能挺过去的。我在心底默默对自己发誓,催眠般一字一句对自己说,无论结局是生是死,是喜是悲,我一定……   
  哐当——那是从手术室中传来的刺耳声音。   
  我被毒针蜇到一般,猛地从位置上弹跳起来。透明的塑料水杯狼狈地打了几个转躺倒在地上,温热的水泼湿了衬衣,黏在身上,像是第二层皮肤,逐渐变冷的肌肤。我知道我在颤抖,无法遏制地颤抖。明明方才还在赌咒发誓般地对自己说着什么,此时此刻,眼望那灭去的手术灯,却感觉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只机械地一遍遍回荡着某句似曾相识的话……   
  有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能随一切后果,而事实却证明,那不过是天真的我们从未了解过世间真正的残酷。         
  2005年7月5日  星期二  晴   
  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觉得自己以前的人生太过幸福,没有委屈,没有孤立无援,没有濒临崩溃的绝望。嫁给徐冽明明是我最梦寐以求的事,却是从何时起竟变成了我的梦魇。   
  “蓝蓝,你和徐冽站在一起就像当年我爸和你奶奶的写照,所以欺骗也好,真情也罢,你就当了却他一生的痴缠和遗憾吧。”   
  “冽儿跟那女孩真的不适合。他们都太冷太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冷傲让他们相互吸引,相互征服,可是当所有的温度散尽后呢?蓝蓝,不要说我专制,没有人比我这个做妈的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与其将来让冽儿受更大的伤害,我宁愿现在就拆散他们!”   
  脑中不断回响着徐爸爸和徐妈妈的话,我想我怎么会这么傻,就因为这样两个可笑的理由,就跟到徐冽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可以跟我结婚吗?   
  我真是傻透了!   
  雪儿的控诉固然让我惭愧,同学的谩骂让我无地自容,朋友的指责更让我心痛难当,可真正让我崩溃绝望的,却是徐冽那仿佛在看垃圾般厌恶又痛恨的眼神啊!   
  我怎么会如此愚蠢呢?以为自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以为自己可以像电视剧女主角背负所有的委屈难堪,直到幸福来临。可我却忘了,我不是主角,平凡懦弱的林伽蓝从来都不是主角。   
  我毁了自己苦中有甜的单纯暗恋,毁了徐冽和雪儿的美好感情,毁了一切,究竟换来了什么?我让自己被人唾骂孤立无援,让所爱的人活在煎熬折磨中,又换来了什么?   
  徐冽,我想,我是时候该放弃了,放弃那些卑微又可耻的期盼,放弃长长两年来对你的痴缠爱恋。   
  记得盈盈说过,有时候,我们总以为自己能承受一切后果,而事实却证明,那不过是天真的我们从未了解过世间真正的残酷。   
  我想,那样的残酷,我终于还是了解了、品尝了。   
  徐冽,明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要求,哪怕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你,也比此刻的折磨好受百倍。   
  只是徐冽,我该拿什么来被偿你失去的幸福?眼泪吗?忏悔吗?还是……生命?           
  砰——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有凌乱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看到一片刺目的白从门的缝隙间流泻出来,就像是某根银色闪着寒光的针,割裂了平滑完整的时间,让一切的一切随之混乱错位。   
  有骤然而来的干涩疼痛,仿如阳光化成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我双眼,于是寸目盲白一片,再也看不清这世界。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等盲白悄然退去,竟看到刘叔已摘去口罩站在了我们面前。   
  后脑勺的那根神经,还是被人抽紧了一般,一下一下痛着,痛到我颤抖,痛到刘叔浑厚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般辽远而模糊:“我……尽力了,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第47章  心魔   
  徐冽,死了。   
  葬礼就在我眼前进行,一个又一个的人向我鞠躬,黑的白的衣服,只有这两种令人厌烦的色调。弯腰低头,只有这两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动作。   
  我终于耐不住,从葬礼中跑了出来,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凉风习习吹过脸,带着几分湿几分黏,要下雨了。   
  我看天空,灰蒙蒙的,笼着厚厚的云。我轻轻道:“连你也要哭了吗?”   
  滴滴——尖锐的鸣笛声传来,一辆蓝色的大卡车在我面前紧急刹车,司机探出头大骂:“你不要命了!!”   
  我歪着头,含笑抚上那沾满泥浆的车头,轻声道:“人的生命那么宝贵,我怎会随便不要?”   
  司机怔了好一会儿,才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真倒霉,原来是个疯子。”   
  我也不生气,扁了嘴道:“我可不是疯子。”   
  车子扬长而去,偌大的马路上,大家来去匆匆,各有各的目的地,唯有我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走了很久,天终于下起雨来,蒙蒙的细雨。雨滴顺着额发睫毛淌下来,若不去擦,便会糊了眼,水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默默地想,默默地走,直到脚下踩着一片泥泞,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在无意识中走到了废楼。那个,夺去了雪儿的生命,也夺去了徐冽生机的废楼。   
  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问着自己,脚下却一步不停地走进去。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硝烟,没有了邵俊一的谩骂、雪儿凄凉的控诉,更没有徐冽气急的怒吼。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怔怔地转身,看着安安静静的废楼,只觉苍凉,悲哀到底的苍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正要离去,忽听一声轻轻的呼唤:“伽蓝……”   
  那样温柔清朗的声音,那样小心翼翼的呼唤,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深入我骨髓。曾经,这个人是我最深的依恋;曾经,这个人是我一切美好爱情的寄托;曾经——我——爱他如斯……   
  我猛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张鲜血淋漓、阴恻恻对着我笑的脸,太阳穴上有个洞,汩汩向外喷血,肚腹处戳出一根法刺,挂满白花花的肚肠,眼珠凸了出来,瞳孔映的都是我惨白惊恐的样子。   
  雪儿用那样恐怖的脸,朝我摆出最美丽的笑容,轻柔地在我耳边道:“你争不过我,你永远争不过我……”   
  我连尖叫也发不出来,所有的恐惧仿佛都被封在了身体里。我想移开目光,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看着那张恐怖狰狞的脸朝我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徐冽还在我耳边轻轻地呼唤:“伽蓝……伽蓝……”   
  砰——我坐倒在地上,惊恐地喘气,再抬头却发现身边什么也没有。安静杂乱的废楼,潮湿的空气,急促凌乱的喘息,仿佛天地间唯有我一个人。   
  可是方才的感觉明明那么清晰,清晰到,我此刻依然清楚记得自己映在雪儿眼球中的脸……我紧紧用双手环着自己,在地上发抖,浑身好冷,又哪里在痛,一点点加剧的痛。   
  忽然有一双手环住我,我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浑身无法遏制地剧烈颤抖。我害怕回头,更害怕在这冰冷废楼中任何的碰触,我拼命地想逃开。   
  那双手却紧紧抱住我,一分也不容许我逃开。熟悉的温柔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说:“伽蓝,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那声音仿佛在我心底早已沉寂了千年,以至于当他缓缓响起的时候,不是让我的耳朵听见,而是直接传达到了我心底。我终于颤抖地回过身去,看到宇飞熟悉的脸,看到子默棕色的眼睛,和他眼里惊惶的自己。   
  “子……默……”我叫他,苍白的手紧紧抓住他衣袖,是那么用力地抓着,连青筋都暴了起来。   
  子默抱紧我,站起身来,柔声道:“是我!伽蓝,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默默地点头,把脸埋进他胸口,哽声道:“好痛……”   
  子默的手势一僵,声音顿时有了几分慌乱:“伽蓝,哪里痛?”   
  我颤抖着将目光下移,有刺目的鲜红坠入我眼中,我说:“肚子……好痛……”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隐约感觉到子默抱着我在跑,疯狂地跑在雨中,雨水不时顺着他尖尖的下颌滴下来,落在我脸上,还带着热热的温度。   
  我仿佛又听到了徐冽在叫我:“伽蓝……伽蓝……”   
  我仿佛看到了亦寒向我伸出的手,摊在空中,有种温暖安心的感觉,我拼命伸出手,用尽了全力靠近他,却始终抓不住等待我的手。   
  命运总是这样,错过的想回头,抓住的被迫放手。   
  我缓缓睁开眼,一张张忧心急切的脸马上映入眼中。   
  妈妈声音哽咽,一把抱住我,哑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我濡了濡干裂的唇,无声开口:“孩子……”   
  “孩子没事!”妈妈连忙抚慰我,“蓝蓝,别担心,孩子没事。”   
  我虚弱地笑,抬眸只见爸爸妈妈 、徐爸爸徐妈妈都在床前,他们仿佛一下子都苍老了许多。紧皱着眉头,花白的头发,悲伤的眼睛,那是徐冽的死在他们心底刻下的伤痕,那是徐冽的死亡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伽蓝……伽蓝……”我清楚地听到徐冽又在我耳边呼唤,一声又一声。   
  只是徐冽,你又在我心底留了什么?我从不知你是宁产残忍的人,残忍得用如此恐怖的死亡,在我心里刻痕。   
  穿着白大褂的刘叔拨开人群坐到我身边,他凉凉的手指拨开我额前的头发,轻轻叹息:“可怜的孩子……”   
  我看到他眼底的血丝,不知是否因为竭尽心力抢救我和孩子。他的声音微微沙哑:“蓝蓝,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你必须振作起来。”   
  我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只听刘叔还在说:“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流过一次产,所以这个孩子很危险。而且……”   
  刘叔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艰涩:“而且,你以后都可能无法再受孕了。”   
  我衣旧看着天花板,默默地看着,不说话。   
  徐妈妈握紧我的手,哽声哭泣:“蓝蓝,求求你,这是我们徐家最后的骨血,是冽儿唯一的孩子,你一定要保住他啊!”   
  妈妈拍着徐妈妈的背安慰:“放心吧,蓝蓝一定会好好保住他的,毕竟这也可能是蓝蓝唯一的孩子啊!”   
  我听到徐冽轻柔宠溺的呼唤声,一字一句,交杂在两个妈妈的哽声哭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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