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闯高门(穿越要在加班后之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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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不可泄露”,信者十之八九。
通常会来卜算的人大多是遭遇无法排解的困境,或问事业,或问婚姻,也有问功名的,她排解之余顺便充当心理医生,让他们把心中的困扰说出来,再一一点出盲点。
其实人要的不是指点迷津或求神明显灵,护佑其所求,而是缺乏自信心,需要鼓励和支持,闷在心里无人倾听,积郁难免成疾,终成沉痫,益发觉得诸事不顺。
一旦把话说开,沉郁多时的心结解开了,人也就豁然开朗了,百病骤除,心胸自是开阔。
而以男子装扮来为大家算命的她,竟然意外搏得小神算之名,名气渐大后,为免女儿身遭人识破,她一日只接十位客人,而且算命时都藏身在帘子后,由假扮老叟的富贵代为传话。
富贵是富春的弟弟,今年二十足岁,不过长相老成,猛一看还以为三、四十岁了,身材魁梧,手臂粗壮,他兼做护院和小厮,一人多用。
“对对对,没错,我想跟叔父出海行商,叔父说我是做生意的料,可是我娘说风险太大,要我在家里种田,几甲的土地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听不懂什么叫白羊座的年轻人频频点头,直道小神算说得真准,话里不免埋怨了几句,认为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亲阻碍他的前程。
“你成亲了吗?”宫徽羽藉着富贵的口一问。
家境看来不错的年轻人腼覜一笑。“年前刚娶新妇,还不足三个月,她是村长的女儿,叫小月。”
“嗯!那你当务之急是早日让你娘抱孙,只要白胖孙儿抱在怀里,她什么都允了你。”老人家的心愿大同小异,有子有媳,接下来最大的盼头是传宗接代的男丁,他们把香火的延续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样百年之后才有脸面见地下的老祖宗。
“真的吗?”他一听,喜出望外,符合白羊座的个性,差点跳起来欢呼,直率的心事全表现在脸上。
“不过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凡事要预留后路,不可过于急切而冲过头,人无害人之心,但起码的防心要有,切记,忍一时风平浪静,别为了一点小事起口角,要忍。”
白羊座向来过于直接,想做什么就一古脑的往前冲,性情单纯像个孩子,但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和人起冲突。
眼前的男子虽是对经商颇感兴趣,可是一时的热度持续不久,等他过了几个月后又发现更有趣的事,便会把出海一事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专注在新事物上头。
宫徽羽针对这个星座的特性顺势一说,一来能打消年轻人的冲动,二来能让年轻人的娘亲安心,不用为儿子的任性愁白了头发,三来新媳妇也有夫婿可依靠,免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出门的情郎回不了家。
“嗯!我回家生孩子去。”说风就是雨,急惊风似的年轻人丢下二两银子,飞快地消失在帘子外。
果然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白羊座,行动和作风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想做的事马上去做。
年轻人走后,宫徽羽看了看计时的沙漏,时间还早,赶得上用膳,于是又让富贵唤个人进来。
这次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神情有几分局促不安,她一走入临时搭建的小棚子便不时的摸耳抚发,眼神飘来飘去,好像很怕被熟人瞧见。
“我……呃!想来问一下婚姻……”老妇一开口,装出老态的富贵差点喷出一口茶水。
她这个年纪……也未免太老了。
富贵脑子里才想着临老思春,垂放的朱红色幔帐后便传来警告他专心的轻咳声,而后是细碎的声音,他一字不减地照念一遍,还作势一抚长及胸前的假胡子。“你是为你女儿问婚事来的吧!”
老妇一听,眼神也不闪烁了,着急地寻求一个解答。“小神算真神了,我就是为了女儿而来,她都十八了,还找不到好婆家,前几日媒婆上门为绸缎庄钟老板的小儿子说亲,不过我听说那小儿子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急于成亲是想冲喜,我一个闺女养了十几年,怎能平白守寡。”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生相克,相生则相近,相克则疏远,缘生缘灭皆是个起头,你且说来两人的生辰八字,我合计合计。”妇人被什么木生火、火生土的绕得晕头转向,糊里糊涂便把在红纸写上的八字递出。
接手的富贵往后一递,丫头打扮的阿绣掀帘子一接,没让人瞧见帘子后俊秀非凡的小神算。
“男有分阳男、阴女,女子亦同,人有五运,每十年的运称之大运,贵千金为阳女,第一运是六岁四个月到十六岁四个月,第二运是十六岁四个月,我合算了一下是顺行,此婚事可成,但要往后推三个月,方可一生平顺。”
“真的不会守寡?”妇人惊喜中带着一丝犹豫。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灾人祸难以预料,谁就一定能长命百岁呢!不过由卦相看来,你女婿是有惊无险,你静待三个月后便知分晓。”是死是活也就在这几个月了。
宫徽羽照书排出的宫位,是凶中带吉,所以她大胆地推算是吉庆,不过为了确保万一,她让人把婚事多延数月,好看钟府少爷是否能过此难关,不耽误人家闺女的终身。
毕竟是道听涂说,当不得准,听来的话大多失去几分真实,趁着议亲的缓冲期,妇人还能多加打探,就算要上门探女婿谁阻止得了,病情是轻是重一目了然,瞒不了人。
“好,我听小神算的,女儿再不嫁人都要留成仇了。”反正不差这几个月,等等看吧!
妇人肉疼地取出一两银子置于桌上,有些舍不得,可是抬头一瞧帘后隐隐约约的身影,一咬牙又掏出半两银子一放,怕自己反悔的赶紧往外走。
说是来问事,其实是求个心安,她担心一时的决定会误了闺女一生,因此多了个人来分担责任,她心里轻松了不少,用银子来宽自己的心是值得的,至少日后无怨无悔。
“小姐,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庄,夫人一问起,锦儿、绵儿无法回话。”她们是瞒着夫人出庄挣钱,得趁夫人发现前返回,不然下回想溜出庄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拜小神算的名气,宫徽羽手头宽裕了,手边多了积蓄,照料病中的娘亲更是不遗余力,一得空便陪娘在院子里走几圈,再以食疗的方式补其精血,先健其身再宽其心,由根本治疗她的心病。
由于女儿的时时陪伴,宫夫人的精神比以前好上许多,她也不再整日卧床不起,偶尔还会到花窗前绣绣帕子,晒晒太阳,在阮嬷嬷的搀扶下也能走到庄子外看人收割稻穗。
可是宫夫人一能下床,宫徽羽的烦恼也随之而至,她没法像之前一样随意出庄,每次出门都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还得算好时辰,以免娘亲想找人时找不到她。
好在她娘有早晚礼佛念经的习惯,在佛堂一待就是大半天,要不然她还没办法在众人的掩护下出门,干起“神棍”来。
“富春、富贵,你们把这里收拾收拾,以后可能得差三隔五的出门,你们去租个偏僻点的一进小院,日后我们挂个牌专接预约的客人。”这样时间才排得上,不至于匆匆忙忙地赶来赶去。
“小姐的主意不错,就找个门口能种两株桂花的小屋子,隔出内室和外室,让丫头们传话,省得男女有别招来非议。”富春早就想提醒小姐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不好在人前抛头露面,即使她身着男装,犹如贵气的小公子,也不是长久之道。
“是是是,让富春费心了,我和阿绣先回去了,你们快点,不要晚归。”她也担心他们走夜路的安危。
人与人相处久了都有感情,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直是富春尽心地照料她,有时连自个儿的丈夫和孩子都顾不上,她的忠心和窝心连铁石都动容,何况是身受其利的宫徽羽。
虽然她体内的惰性是改不了,一样好吃懒做,大清早爬不起来,宅到骨子里了,可是别人对她的好她心存感激,不会连关心人都嫌懒。
“是的,小姐,我让吴顺送你……”坐马车比较舒适,小姐皮娇肉贵的,不能有一点损伤。
“不用了,吴顺还得顾铺子,我……啊!好痛,谁挡在前头……”冒冒失失地,害她撞上去。
宫徽羽嘀咕着揉着撞疼的额头,白玉一般的小脸皱成肉包子,她埋怨冒失鬼挡路,头一抬正想责备几句,入目的俊颜却让她为之一怔,短暂的失了一下神,暗道,他长得真好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真养眼。
美的事物人人喜欢,宫徽羽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脏扑通扑通的乱窜一通,令她有些意乱情迷,幻想着他脱光的裸胸有多叫人喷鼻血,她要醉了。
不过她很快地觉醒,美丽的东西是带毒的,不论是人或是物。果然,俊美无俦的男人一开口,瞬间令人美梦幻灭。
“别把口水滴在本公子身上,你发痴的模样叫人倒足胃口,本公子对送到嘴边的腐肉不感兴趣。”他看一眼便知道,眼前这人是女红妆,她身上幽幽淡淡的暗香十分宜人。
“你……你的嘴巴真毒。”回过神的宫徽羽瞠大瞳眸,心情突然非常恶劣的想起某人。
一个姓夏名文轩的臭男人。
她很不想去回想穿越前的种种,尤其是那名臭嘴律师的刁难,他是她职场生涯中最大的恶梦。
“而你的个子真矮,没饭吃吗?我不介意施舍你一碗白米饭。”一脸邪笑的俊美男子比了比胸口,可恶地嘲笑她长不高,还刻意将手肘往她头顶一压,让她又矮了三寸。
“放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天生矮个,无从选择。”看到富春、富贵怒气冲冲地想冲过来为她出气,宫徽羽眼神一使,令两人勿轻举妄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能应付。
“可这高度本公子搁着舒坦,不想移动。”看着她气呼呼嘟起小嘴的模样,夏侯祯莫名地感到愉快。
她一听,马上身子一蹲,转身,摆脱令人不快的重量。“若是想问前程,问官身,问婚姻,明日请早,今日我心神耗费过剧,无法为贵人你排忧解劳。”她直觉当他是来算命的客人。
“何来看出我是贵人?”他也不澄清,只是摇着扇子,一副寻人晦气的模样。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在心里“问候”了几句。
“锦绣坊的云锦,江南第一绣工的绣技,腰上配温润的羊脂白玉,脚上的云底厚靴更是名家所出,除了瞎子才看不出你一身贵气,不用排命盘也能看出尊驾的贵不可言。”
的确很“贵”呀!人比人会气死人,光看那一件银白色锦衣玉带,就是寻常人家买不起的天价,她只要拥有其中一样就可以一整年不用卖弄口舌,挣那蝇头小利了。
所以说天底下哪有公平可言,有人绫罗绸缎,富贵滔天,一出生便拥有铺天盖地的财富,有人战战兢兢的讨生活,不敢以女儿身示人,唯恐断了财路,生计无以为继。
“眼力不错,有赏。”夏侯祯欢快的摇扇,好似遇到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一声有赏,他身后站得笔直的两名玄衣人之一立即取出白花花的银子,足足十两。
“多谢赏赐,贪财了。”宫徽羽动作奇快地收下,收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丝毫不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