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怀箴公主-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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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徐达为何不来你真不知?”朱元璋顿时把气对准了徐达。
“皇上此话,莫非是想赐婚于他?”楚流烟一句半玩笑的话却让朱元璋回味许久。
楚流烟所谓的国事自然是指这次赈灾之事,还有二百五十万两纹银没有追回,案子却忽然中断线索。而小人则是指满朝文武,朱元璋岂能不知,所以不能道破,只得装傻充楞。
酒宴开始,百官却无一人敢言,眼见气氛全无,朱元璋没有办法,站起身来:“李善长何在?”
“臣在。”李善长站了出来。
“李卿,酒席本是朕为楚王爷所设,如今楚王爷心中有事,不得尽兴,你可否道出楚王爷之心事,以宽朕心。”
言下之意很明白了,这个出头鸟非李善长不可了。不过遍观群臣,也只有李善长有资格出面此事了。
李善长对于之前胡正肯贪污一事岂能不知,此事不但楚流烟介入其中,徐达也和楚流烟一道插手查案,无形之中等于把应天军的势力加在上面,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李善长朗声一笑:“皇上之福也,社稷之福也。楚大人身系灾情,皇上何不派人协助出面彻底调查此事。如果事成,则皇上可追回银子,灾民会更加感恩并且得到实惠。如若追查不到,楚大人这里也好有个交待,也省的楚大人整日想东想西的。”
“恩,李爱卿深知朕意,朕就下令,命你去彻查此事。”说完解下自己佩剑:“朕将随身佩剑给你,如若有事,可先斩后奏。”
“臣李善长一定不负皇恩。”
……
当日晚上,胡府,胡惟庸在书房内又开始来回的渡起步子,不准任何人打扰。
“这下麻烦了,朱重八既派李善长查案,就等于向楚流烟示弱,加之一个徐达,很不好对付啊。这李善长何等狡诈,为保全自己必定认真查案,到时候难免就要查到我的手上。胡正肯虽然口不能言,但是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办法说出是我拿了那些银子。”自言自语不算,胡惟庸还老是透过半掩的窗子看着夜空,不知何故。
忽然他定了下来:“明月几时有,白花花…银子…”
而另外一边,李善长的房间内,李善长同样不得安宁:“这皇上要我查案,我是查还是不查?如果查,那要怎么查?是随便查呢,还是往细里查?是死着查呢还是活着查?”李善长暗自思量着:“这楚流烟有徐达帮助,有与朝中大臣多有来往,兼带和刘伯温相好,更传言皇上也对她有意,万万得罪不起,那就只能查了。”想到这里不由的一阵不安:“但是这案子到底会查到谁的头上呢?或许…”其实他已经知道有一个人非常有可能了。
第二天,李善长便开始提审胡正肯。
胡正肯被押解到了大堂之上,李善长一拍惊堂木:“胡正肯,还不跪下!”
两个衙役拿沙威棍一打,胡正肯本就软绵绵的腿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
“胡正肯,你可知罪?”李善长问到。
胡正肯眼神迷离,丝毫没有要开口之意。
“不开口,我看你也开不了口了,好,本管不怕。”说完拿起桌上茶杯,细细的品着。
胡正肯本就有伤,经不起这么耗着,几番摇摇欲坠,却被人以冷水波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善良走了下去,到了胡正肯身边说到:“怎么样?不好受吧。”
“哼!”胡正肯愤怒的盯着他,大有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胡正肯,你若是老实交代,我必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胡正肯的头小小的抬了一下,李善长知道有戏,接着说到:“胡正肯,本官若是没有十分把握也不敢随便审你,因为这就等于打草惊蛇。毕竟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老谋深算,不可能随便栽倒的。”
听到这句话,胡正肯浑身一颤。
李善长笑意更浓,此时他就已然确定,胡正肯不过是个冤大头,真正贪污的多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胡惟庸。
“本官前些阵子听闻你的妻室皆惨死家中,想来不那么简单。说是你入了大狱她们欲与你同去,真是好妻啊。”
胡正肯傲然抬首,似乎长足了面子。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正常,但是个个皆如你这般肯陪你殒命的估计百年无人能出你左右,这确实值得怀疑。”李善没有让胡正肯发言的意思,接着说到:“而且你并没死,如此急着比你先行一步,你的后事谁来料理?如此这般,之前的行径很难理解。不过本管发现,你的三房死的很惨,腹中怀有四月身孕竟然也不思为你胡家生下一儿半女再走,真是自私啊。”
胡正肯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没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必在意,有死而已。但是有牵挂就不一定了。能无声无息逼死你所有妻妾的,必然为你胡家人。不光是胡家人,还得是长辈,还得能说的上话,最好还是官耀显赫,权势逼人,你说这人会是谁呀?”
胡正肯的瞳孔在瞬间变大,似乎不相信李善长如此就推断出所有事情。
“哈哈哈哈,胡正肯,你不过就是一雏。你舅舅胡惟庸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此人行事果断,更兼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点我是最清楚的。他如今想诱惑于你,劝诱你自行了断保全自己,却不想你三房已怀身孕,这也是我验了尸才知道的。”
胡正肯对于自己的骨肉亲情总还是念的,虽然胡惟庸是自己舅舅,但是没想到舅舅却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儿子带走了。
不过光凭这些还无法撬开他的牙关让他那已断之舌开口吐字,李善长开始危言耸听:“你想啊,你舅舅如此狠毒,你还想替他隐瞒,却不知自己妻儿皆遭他所害,下手之狠毒,令人心寒。再者说了,他对你妻儿也有亲情,今日能说为你抛弃他们,他日难保不会为自己而把你抛弃掉,若是他真有心,你那舌头…”说完好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般,干笑两声,也就不做声了。
李善长果真是老狐狸,一个老谋深算已经不足已用来形容他了,像胡正肯这般少年得意却未经人事的官场雏儿,在他手中就和玩一般。眼下胡正肯不光是少年春风得意,马上接着栽了个大跟斗,面对李善长的心理攻势则完全无法招架,瞬间崩溃。
“怎么样?想清楚了?”李善良拿着笔和纸亲自放在胡正肯身前:“虽然我无法令你断口重开,但是保你全家老小剩下的人平平安安,和你找个地方过上一辈子却绝非夸口空谈。”
“恩…呜~”胡正肯点了点头,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李善长在胡正肯背后脸色变幻莫测,还好这胡正肯出生显赫,从小读书识字,不然这没了舌头说不了人话还真有些麻烦。
看到胡正肯供词,李善长眼神一阵乱闪,里面说到自己拿到手就只得纹银五百万两,其余一概不知,让他画押之后,老狐狸又说到:“胡正肯啊,你如今不过阶下之囚,我此次是私审于你,你可要抓住机会戴罪立功啊,这样我才好在皇上面前多多保荐于你。”说罢挥了挥手:“想通什么了找人在告诉我,下去吧。”
两名狱卒很快把胡正肯带下。
这时候胡惟庸却不知从何知道了李善长私审胡正肯,当下大骇。这朝中若说有人能撼动自己,楚徐二人不算,就只有这李善长与刘伯温了。
这胡惟庸本来也算是李善长的门生,若非李善长,自己也绝对没有如今的权势。所以在胡惟庸眼里,这李善长并不可怕。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世人皆贪,只要抓住要点,没有人能抵挡住的。李善长本就与自己关系不错,如今自己找上门去,相信凭着两人关系与自己手段,定可化解这场危机。
而徐达与楚流烟素来与李善长不亲,天知道李善长这只老狐狸从胡正肯嘴中套出了点什么,万一被楚流烟与徐达知道,自己定不好受。而做这事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刘伯温。胡惟庸素来最恨刘伯温的愚忠,与他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两人型同水火互不相融。
胡惟庸已经想好了一条妙计,绝对不能让刘伯温去找李善长。李善长审问了胡正肯之后只说是私审,肯定还在犹豫,若是这时候刘伯温前去,李善长被其说动,则大事不妙。
“管家,去把王广洋与王松两人给我找来。”
“是老爷。”
不多时,王广洋已经同王松两人站在屋内。
胡惟庸看着两人,依旧品着自己的香茗,对两人置若罔闻。良久之后,他才抬起了头:“哎呀,两位大人已经到了?你们看,这人上了岁数,反应都变迟钝了,怎的你两到了也不唤一声。”
“胡大人这哪是老啊,不过是有心病,要我两肃立一边,屋舍之中带有杀气,必然有重事相托。”
“王松哪,这人不能太聪明了,过则必招惹生祸。”胡惟庸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大人不必站着,坐,这上好的龙井,坐。”
两人坐下,胡惟庸问道:“既然王松王大人已经知道本官找你前来有事,却不知何事?”
王松哈哈大笑:“大人,承蒙大人关照,松感激不尽。大人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日必然能让松也沾光,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矣。”
王广洋点了点头:“你我皆姓王,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在臣相手下卖命多时,如今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你初到,却也是极受臣相厚待,可以说,只要你对臣相忠心,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也。”
王松哪能不知,从那日辩白救了胡惟庸开始,他和胡惟庸就注定被绑在一起了。他为官多年,却始终不上不下,这次是存心要靠着一颗大树。自己一穷二白,有些小钱也无法满足他人胃口,只得借着这次胡惟庸有难,才有机会巴结到他。
“臣相只管吩咐,松万死不辞。”
“好,好!那么我就明了说了,这次召你等前来,不为其他,只为李善长私审胡正肯一案。”
胡惟庸说完,王广洋便把目光转向了王松,能得胡惟庸如此厚爱之人,他倒要看看那王松有何过人之处。毕竟如果王松受胡惟庸重用,成了胡惟庸手下最信任的心腹,自己以后少不了要与忘松打交道,或许还得为他办事,多留一份心眼这是必须的。
王松此人生的有些胖,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这时就捋了捋胡子。他心里也盘算着,看王广洋看着自己,胡惟庸也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道:“臣相此次不为其他,则是为了杀一个人。”
“何人?”王广洋问到。
“此人就是…”王松欲言又止,把头扭过去看了看胡惟庸,只见胡惟庸点头说到:“无妨,自己人嘛,不碍事的。”
王松开口:“刘伯温!”
“啊!”王广洋手中茶盏顿时摔落,吓的不轻。这刘伯温可是大学士,官高不说,朱元璋还很喜欢他,并且为官清廉,杀不得的呀。想到这里他急了:“臣相不可啊,这刘伯温杀不得。”
“刘伯温虽然与大人交恶,大人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招其祸吧,胡正肯不过是大人侄儿,若是…难道…”王广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朝堂卷 第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