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庶媳txt-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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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似乎都忘记了这句话。
郑白羽听到关门声,缓缓直起上身,从腰间拿出那一方白色丝帕,当初沈婵儿的一行清泪就顺着这方丝帕流淌下去。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骑着马带着她,慢慢行走在街道上,若不是他用计让南荣锋与他叫价,争抢小秋雁,沈婵儿恐怕也不会独自出来散步,他也就不能与她亲近,但是亲近了又如何,事到如今,他做过的那些,还值不值得?!
夜,来的透彻,雪地与月光遥相呼应,照亮了天下,却没办法照亮人的心,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很多念头正在慢慢滋长,沈婵儿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夜色,冬日的夜色一直这样清冷,让人心静,也让人心寒。
她目光淡然,良久,转眼间便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包袱,当初她从南荣府逃出来之时,幼柳很贴心,将她所有的金银细软都给她带了来,穷家福路,自古就有这个道理。
她穿了件简单的棉衣,拿了件昂贵的貂裘,若是想见高丽王上,总要让人相信她是南荣府七少夫人才行,行头很重要。
准备好了一切,她悄悄走到门边,试着推了推门,竟然没锁,她心中扑腾扑腾跳个不停,这个场面似乎经历过多次,现在的她,紧张中带着一丝沉稳,丝毫不显的凌乱。
出了门,外面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清雪落在睫毛上,一阵风刮过,又消失不见了,她将身上的斗篷扣在头上,搂起包袱急匆匆朝月门走去,远远看去,整个人都隐藏在白色的雪地里,若是听不到脚步声,让人无法发现。
她刚刚走到月门,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带着伤痛的声音。
“我带你去见高丽王子。”
沈婵儿吓了一跳,浑身一紧,直勾勾的站在原地,瞬间就听出那个声音里的悲伤,她咬了咬嘴唇,缓缓回过身来,看着靠在门边而立的沈丹海,那黯然的脸色让她心中揪痛。
“哥……我……”
沈丹海淡然的道:“别说了,哥明白。”
沈婵儿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袱,跟在沈丹海身后,两人上了马车,马车走在半夜的街道上,显得很空旷,四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高高的月亮如指示灯一般,雪地反射出光亮,沈婵儿伸出手去,竟然看清了手指上的纹路。
一路上沈丹海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沈婵儿看了他一眼,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她知道,她伤害了她五哥。
马车走到一家豪华的客栈停了下来,沈婵儿下了车,稍微抬起斗篷的帽子向上看了看,这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平时也只有达官显贵有资本在这里奢侈几回,她倒是经常跟着南荣锋来这里会客。
出门迎接的并不是酒楼的店小二,而是穿着异族官府的男子,操着一口不算标准的汉语,躬身说道。
“七少夫人请,我们王子已等候多时。”
沈婵儿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她也只想过跟她交涉的会是高丽国的王上,但是现在她即将见到的是一个王子,她又该怎么办?王子有权利派兵给她吗?她一瞬间想了很多,转头看了眼沈丹海,沈丹海还是刚才那个表情,搂着她,低声道。
“走吧。”
沈婵儿瞅着沈丹海,他怎么像是与高丽国王子很熟的样子?进了门,从大厅到楼梯,一直到二楼护栏,全都站满了侍卫,目光刚直如枪,挺立如矛,沈婵儿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淡然的扫了一圈四周,便跟着沈丹海朝楼上走去。
酒楼里很安静,沈婵儿只来得及想了一句话:可能被包下了。
上了二楼左拐,直达这个酒楼里最豪华最安全的房间,沈丹海敲了敲门,门自动打开来,原是里面的侍卫将门打开。
沈婵儿跟着沈丹海走到屋里去,侍卫又将门关上,屋里屋外顿时成了两个世界。
沈婵儿摘下头上的帽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凭窗远望的男子,一身纯黑色天鹅绒的袍子,腰间一条镶金嵌宝的宽腰带,将他的腰身窄窄的勾勒出来,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倾泻而下,垂到腰间,竟与袍子浑然一体,发顶戴着象征权势的八宝攒珠冠,一根汉白玉发簪横陈发包间,映出屋里的光芒,莹润光滑。
沈婵儿勾了勾嘴角,敛衽行礼道:“高丽王子。”
他与她本属同级,他为高丽王子吗,她乃念果公主。
那个男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沈婵儿带着笑意抬起头来,见到那张脸之时,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手里的包袱噗的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三章:白兰抒情
男子如清风般淡笑一声,道:“念果公主,别来无恙?”
沈婵儿忽然冷笑一声,不顾一切的转身奔向门口,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纯黑色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的不放手。
沈婵儿甩,没甩开,又甩,他用上了力气,掐的她很疼,她终于禁不住大声喊道。
“郑白羽!你放开我!”
郑白羽冷然勾起嘴角,给沈丹海使了个眼色,沈丹海会意点头,抬手点了点,侍卫们跟着他走出门去,将门关上。
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郑白羽见沈婵儿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瞅着他,他只能将她拉近,握住她的肩膀,半低着头道。
“你不是要见我吗?怎么现在又要跑了?”
沈婵儿咬着牙,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恶狠狠的道:“我这一辈子,最容不下欺骗。”
上辈子的伤痛又一次袭来,她深爱的未婚妻,骗尽了她的感情,最后骗尽了她的家产,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白羽见到她落下来的眼泪,皱了皱眉头,抬手接住,滚烫。
他轻声道:“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从小便生活在大周,学习大周的一切,有朝一日我会回到高丽继承王位,你可愿意陪我?”
沈婵儿笑了,却笑的让人很刺心,她道:“尊贵的王子殿下,我是有夫之妇。”
想到郑白羽将她救出南荣府,又帮她调理身子,让她健康的生下无悔,又想到他如今说的话,她真的觉得世事无常,一个神医世家的翩翩佳公子,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了高丽王子,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郑白羽看出她脸上的嘲笑,缓缓松开手,又露出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挤挤眼睛笑道。
“尊贵的念果公主,您来找有何贵干呢?”
沈婵儿气急,他这是在提醒她,她是来求他派兵救南荣锋。她攥了攥拳头,咬紧嘴唇,盯着一处,恨然道。
“你当初与南荣锋的对弈之战,只是为了接近他,你是故意输给他?”
郑白羽佩服的看她一眼,不以为杵的点点头,无所谓的道:“我确实是为了接近他,但是并不是故意输给他,我输的心服口服。”
沈婵儿接着道:“你去西北大营,行为很诡异,是为了观察形势,搜集情报?”
郑白羽接着点头:“你很聪明。”
“朝廷最终还是发现你的身份不对劲,便利用我,想要逼出你的身份,南荣锋也参与了进来。”
“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
“后来你便消失了,是回到了高丽国?”
“只是为了躲避风头,我走了,你的危机也会减少很多。”
沈婵儿终于捋顺了很多事情,这一直以来就像一个迷一样缠绕着他,原来解开谜团的点就是郑白羽的身份,但是到底是朝廷陷害他们,还是南荣锋?
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郑白羽,郑白羽的眉头皱在一起,将那方丝帕递给她,她却没有接,郑白羽只能叹口气,最后道。
“是朝廷,朝廷想要逼出我的身份,南荣锋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当初也不知道你误会了他,导致你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
沈婵儿的心顿时撕成一片一片,再也缝合不起来,她缓缓转过身,正对着他,问出心底里最后一个疑问。
“是皇帝,还是九亲王?”
郑白羽已经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是皇帝。”
“九亲王为什么骗我是南荣锋?”
“这个……我不太知道,好像是他见了什么人,我的人也只能调查出这些。”
沈婵儿忽然失笑一声,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她却已经对这个真相失去了兴趣,她现在只想借到兵马,去救南荣锋。
她冷笑道:“是吗,不重要了,过去了。”
郑白羽挤挤眼睛笑道:“我没说过重要,是你问的。”
沈婵儿气结,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似乎还是那个一脸嬉皮,嬉皮赖脸的郑白羽,就算穿着华贵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洒脱的气质,她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既然决定出面来见我,就一定想好了条件,说说吧,我怎样做,你才能将兵马借给我。”
郑白羽抚掌而笑,转了个身,走到沈婵儿的身后去,拿了两个水果在手上颠来颠去,瞅着她笑道。
“你果然是太聪明了,你应该是个让人毫无对策的对手才对,只可惜被埋没了,怪也只能怪南荣锋将你保护的太好,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却没曾想到,你并不是那种软弱的女人。”
沈婵儿傲然一笑,不卑不亢的道:“王子抬爱了。”
郑白羽接着笑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想,如果能娶你为妻,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沈婵儿皱起眉头,心中绷的死紧,但郑白羽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我要你跟我去高丽国。”
沈婵儿沉着脸色,并没有多少表情,险些咬碎一口贝齿,郑白羽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表情变得严肃,又重申了刚才的话,道。
“我要你跟我去高丽国,做我的新娘。”
南荣府内最近人心惶惶,南荣钧手下的侍卫每日提起一百八十分精神,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南荣府七爷,想杀了他们可是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七爷回归的消息很快传到后院,这几日后院的女眷们也闹腾了起来,七爷马上回来了,很多人觉得有了底气,有人撑腰,脾气颇为大了起来,闹的南荣钧日日头疼,却拿她们好不办法。三少夫人见状,只能每日叹气,能劝的时候劝一劝,但每次也都被南荣钧忽视了。
已经接近年关,又是一年大雪绝唱,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南荣钧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灰蒙蒙一片,门前有几个洒扫的下人,都是轻声挪动扫帚,唯恐惹怒了这个主子,近几日这位主子的心情不是十分的好,听说是抓捕七少夫人的计划落空了。
三少夫人带着修儿正在屋里玩,孩子的笑声咯咯直响,三少夫人逗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身影,又是一声叹息,表情凄苦起来。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浑身一紧,赶紧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侍卫走到南荣钧身边,先是拱了拱手,南荣钧点点头,那侍卫上前来,躬身道。
“主子,沈府的镇南军已经到了关外,据探子来报,沈将军坐镇,正在等待七少爷从西北大营赶过去。”
南荣钧紧紧皱着眉头,攥了攥拳头,眼神里满是不解,摆了摆手让侍卫下去了,喃喃自语道。
“老五,你到底在干什么?”
原来他一直打算着五爷南荣钦会杀了南荣锋,毕竟现在南荣府内只剩下三位少爷,谁挣得一份是一份,但是为什么南荣钦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将南荣锋放虎归山?难道说他们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若是他们两人战成一条战线,那么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他正在这样想着,忽然袖子向下拽了拽,惊回他的神思,低头瞧去,原是修儿睁着无辜的眼睛仰头瞅着他,奶声奶气的道。
“爹爹笑,修儿想瞧爹爹笑。”
南荣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