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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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好吧。”
一行人越过拱形门走了进去。
听雨阁是景家主母所住的院子，装饰豪华之类的不用说，就是里面的环境，也是异常的清幽雅静。
隐隐成荫，清清流水，叫不出名的珍贵花卉，说不出形状的各种异石。
除了进门之时那一瞬间的诧异跟惊艳，其他时候，宛夜依旧是一副呆然的表情，低垂着眉，掩去里面的无尽芳华。
“是宛欣吗？”
“是的，娘亲。”
“进来吧。其他人，都退下吧。”
像是早已料到这种情况般，宛夜无所谓的笑笑，在看到身边人脸上的为难之色时赶紧说道：“姐姐，你进去吧，我没事的。”
宛欣皱眉，有些迟疑的看看那扇虚掩的门，又看看眼前的小人儿，最后一咬牙做出决定：“夜儿，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宛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
＊
“娘。”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袭来。
宛夜有些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人。
“我娘信佛。”宛欣指指里面正中的一尊观音像解释道。
宛夜当下了然，然后继续垂着眉。
“宛欣，不是叫你一个人进来么，怎么还带了一个杂人？”陈凤音从绣花屏风后走出，打量了一下宛欣身边的人，然后才一脸不悦的轻斥道。
“娘，夜儿不是外人，她是我妹妹。”宛欣一把拉住宛夜，然后郑重的宣布道。
“什么妹妹？”陈凤音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年幼但已有惑世之颜的人，没好气的嘲讽道：“我的女儿可没有什么贱人的妹妹。”
“娘！”宛欣大吼一声。
宛夜一呆，然后适时的垂下眼，以防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讥讽。贱人么？是的，那个丢下女儿跟别的男人私奔的女人，应该算是贱人吧。
“娘，不准你这么说夜儿。夜儿是好孩子，姨娘的事跟夜儿无关。”宛欣紧紧抱住宛夜，毫不退让的对上脸色冷然的娘亲。
“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上梁不正下梁歪，贱人生的孩子，也是贱人！”
“娘！”
看着眼前那对感情很好的母女因为自己而吵成一团的样子，宛夜扯出一个冷冷的笑。低垂的羽睫遮住了那双寒冰般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娘，夜儿还是个孩子，你不要说这种话。”性格温柔的宛欣也沉下了脸。
“你看她这个样子，才几岁就打扮的那么妖，这种人，留着也是丢我们景家的脸。”见一向乖顺听话的女儿竟然因为眼前这个人跟自己斗嘴，陈凤音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娘，你不要不讲理。夜儿哪有打扮的很妖，这是女儿给她买的衣服。难道娘要说女儿是个很妖的人吗？”宛欣被气得快要口不择言了。
“宛欣！”陈凤音怒喝一声，手气得直发抖。
宛夜站在那，一直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个老女人脸上横肉抖擞的样子时，暗下偷笑。注意到身边人下意识的张开手臂保护自己的动作，宛夜轻轻的笑着，暖流在心间淌过。
“夜儿，对不起。”宛欣虽然脾气温和，但性子却一直是极其倔强的。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别的事而改变，当下她就直接搂住夜的肩膀，然后做出转身欲走状。
“姐姐，没关系的。”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夜才慢慢抬起头，对宛欣扬起一个脆弱的怯怯笑容。
“大娘。”夜转身，看向身后那个整张脸都开始扭曲的女人：“我娘虽然做的不对，不守妇道跟人跑了。但是，夜儿也是爹爹的孩子呀，不知道大娘说的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不是有些不妥当？而且大娘是长辈，都说长辈如父，那也可以说长辈如母了。这样算的话，大娘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更不妥了。”
“你……你…你……”陈凤音脸色顿时暗青，颤抖着手指上前：“你这个贱人！”
然后，一巴掌甩来。
注意到她的动作，考虑一下此时的情形，夜有些挫败的咬了咬下唇，然后准备等候刺痛传来的时刻。
虽然早就知道现在自己没有能力跟眼前的人斗，但忍了许久的怒火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的。夜暗暗握紧拳头，却没有丝毫后悔之色。
【重生卷：无边漫漫冷清夜】 ^13^初遇
但是，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夜有些诧异的抬头，然后刚好看到宛欣握住陈凤音的手，眼神倔强的样子。
“姐姐？”夜有些吃惊的叫道。
“娘，夜儿只是个孩子。”放下握住的手，宛欣低着头轻声道。
陈凤音气得脸通红，手指在宛欣和宛夜两人之间打转，却一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夜儿，别怕，姐姐会保护你。”宛欣低头对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女人：“娘，你心情不好，我先走了。”
“姐姐，对不起。”从房间里出来，两人享受了众人各种复杂的注视。而宛夜，在出了院门以后就蹲在那，沮丧的垂着脑袋。
“夜儿，别怕。”宛欣摸摸宛夜的头，有些担忧，却没有表现出来。
“姐姐，你去陪陪大娘吧。我先回去了。”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嘟囔着说道。
“夜儿？”
“我不希望姐姐因为我跟大娘吵架。”粉嫩的唇微微嘟起，夜孩子气的偏头。
“好了，知道了。你一个人的话没关系吗？要不要我派个人送你？”
“不用了，姐姐，你快去吧。夜儿最喜欢姐姐了。”
“姐姐也最喜欢夜儿。”宛欣露出一个宠溺的浅笑，然后起身转头走了回去。
而宛夜，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没有人想到，这次的分离，竟会那么久。
＊
做为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小姐，夜在景家的地位可想而知。虽然近一年来那些平日经常欺辱她的人已经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亡，但其他人看宛夜的眼神，却不会改变。特别是在她还有一位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丑事的娘。
从听雨阁出来，宛夜没有任何做任何停留。直接穿过走廊往自己的那间破院子走去。
跟听雨阁比起来，宛夜住的院子好比是一间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破庙，但能够有个安家的地方，夜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一个成长和成熟的时间。
只有长大了，才有能力强去报复那些人。也只有长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
这么想着，夜脸上之前伪装出的天真也被凝重取代。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她变强的契机。虽然现在她有小青，而且还掌握了一些现代的防身术，但单凭这些就想在这个杀人如杀猪的世界存活，还远远不够。
夜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然后，小小的身体在众人惊呼声未发出之前撞进了一个华衣公子的怀中。
“少爷~~”
“啊~~~”
惊叫声不断，也正是这个冲击，让夜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刚好对上一双如寒冰般冷澈孤傲的星眸。
局天桀冷着脸，看着怀中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瘦瘦小小的人儿用那双大大的眼睛骨溜溜的瞅着自己，眼中的寒冰不曾消融少许。
这就是古代的美男子吗？
夜一边从那个陌生男人的怀中撤出，一面看着那张如妖孽般俊美的脸颜，眼神有些呆呆的。
“少爷，你没事吧。”
旁边一个小厮凑过来紧张的问道。
“没事。”局天桀冷冷应答，没有再看那个意外闯进自己怀中的人一眼，径自转身：“走。”
“是，少爷。”
一直到众人都消失在视线中，夜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原来古代的男人，真的有帅哥呀。
夜前世就喜好美色，各色的男人，只要容貌清俊都基本上会成为她狩猎的目标。正如她的口头禅般，享乐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一时间，思绪又再次飞回了遥远的过去。
“媚，她还好吗？”
“小青，小青~~”终于回到院子里时，夜的心情还是有些低沉。想起现代的那些事情，媚的身影就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担心和想念等各种不同的思绪让她有些茫然起来。
在空旷的院子里叫了几声，直到感觉到手腕一沉，夜才微微低头。
小青睁着那双绿豆眼疑惑的盯着宛夜。
“小青，你说我还有没有回去的机会？”摸摸缠在手腕的小青，夜低声说着，眼中是许久未见的茫然。
“小青，你说媚她还记不记得我？”
“……”
【重生卷：无边漫漫冷清夜】 ^14^ 小青的原主人
“好了，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宛夜黑眸一转，调皮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青：“我们好几天没出去了。”
听宛夜这个说，小青的绿豆眼里马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猫见到老鼠，蛇见到青蛙才会出现的神情。
而宛夜，也适时的扬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
＊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清爽。
宛夜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虽然不是第一次溜出来，但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总而言之，就是自由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这么想着，宛夜脸上的兴奋之色倒是减缓了很多。
对啊，自由。一直向往的自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掌握在手中呢？对于这个，宛夜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得到答案。
“咦，小青？”青色筷子粗细的小蛇从袖口滑出，然后在宛夜的惊呼声中掉在地上。再接着就是仰头看了夜一眼，快速的往远去滑去。
“小青，小青，你去哪？”因为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来往的人很少。宛夜也就不担心会有人看到自己跟一条蛇那么亲密的样子，于是也就放开了嗓子叫唤。
小青只是顿了一下，再次回头看了宛夜一眼，然后继续往巷子深处爬去。
宛夜知道作为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现在只身一人在这种僻静的地方是很危险的。但是看着小青离去的方向，迟疑了许久之后还是跟着跑了过去。
“小青，等等我。”幼童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着，在空气中泛起浅浅的涟漪。
＊
宛夜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个小小的青色身影在地上爬行着，顾不上其他，只好一边跟着跑一边赶了上去。
“咦，小青？”不过一会的功夫，宛夜就发现小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小青，小青￣￣”宛夜在站在原地不停的呼喊着。
“嘶嘶。”一阵轻轻的爬行声在脚边响起。
宛夜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小青？”
见夜注意到自己，小青再次往原先的地方爬去。
＊
“小青，你是来找他？”看着眼前的人，宛夜有些不确定的侧头问趴在自己肩膀上挂着的小青蛇。
小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这个动作的直接后果就是害的它从宛夜的肩膀上掉了下去，好在夜敏捷的伸手拉住了它。
“你认识他？”
他们所说的人，是一个瘫倒在地上，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窝在垃圾桶旁边，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人。
隐约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还有些凝重的暗色东西，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不知名的伤口。
看清眼前人的状况，宛夜的脸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