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将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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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教坊司,真是自己的魔障!
对着侍从点了下头,傅墨云就大步往教坊司走去。
就像桐月汐说的一般,他的确算是个木头疙瘩,能够说的上话的,也就几人。
项之恒就是其中一人。
与傅墨云不同,项之恒是个非常外向的人,尤其在哄女孩子欢心这方面。再加上项家虽然无人从官,却因着其原本落末贵族的身份以及吸金的手段,众人倒也不愿得罪,毕竟谁愿意与钱过不去。所以项之恒便成了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游走与达官贵人,商贾文客之间,当真也是神奇。
“傅公子,今个儿怎么一个人来?”楚越看见狼狈的傅墨云似笑非笑,而且他平时来教坊司也基本是公务在身,极少会一个人过来,莫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墨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撩开碍眼的薄纱,直直地走了进去,“项公子呢?”
“在雪月那。”楚越放低了声音,脸上的笑意更浓。
说来也是巧,上午傅墨云来找雪月,五十两小半柱香之事不知道被谁得知了去,竟是传到了项之恒耳朵里。唯恐天下不乱的项之恒到了晚上便揣着足够的银子冲到了教坊司,极为豪爽地一掷千金。当然,这些事他做得可是极为隐秘,并且嘱咐自己,这件事除了傅墨云,谁都不准告诉。
也不知道是桐月汐的原因,还是项之恒去找桐月汐的原因,傅墨云似乎觉得自己气息更不顺了一些,也顾不上和楚越客套,不耐烦地往桐月汐居住的屋子走去。
楚越站在原地,低低一笑,转身回了自己会客的屋子。剩下的人自然有鹃姐来招呼。
从主楼走出去,便是混迹在花海之中的羊肠小道,笔直走去便是桐月汐所在的屋子。
还未走近,就可听见里面隐约的求饶声和嬉闹声。
“不行不行!”
“谁说不行的!”
“啊……不要!”
令人遐想的对话让傅墨云的脚步逐渐减慢,目光也是逐渐暗了下去,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直接推进去。
“啊!”直到桐月汐略带娇嗔的惊呼声响起,傅墨云再也克制不住推门而入,却又被里面的景象给弄得有些失笑。
项之恒和桐月汐两个人穿戴整齐,一副深仇大恨地望着棋盘,而方才不过是桐月汐为了获胜耍赖皮不让项之恒落子,以及想要悔棋所发生的对话。
看见带着夜风寒气的傅墨云,两个人几乎同时开了口,“你来替我下!”
傅墨云顿时有一种好像来错了地方的错觉。
“我先开口的。”桐月汐美眸一横,瘪着嘴与项之恒较劲。
项之恒眼珠子一转,对着傅墨云柔柔一笑,“墨云,以我们两的交情,你肯定帮我吧?”
傅墨云的目光却未被项之恒的笑脸夺去,定定地停留在桐月汐的身上。
她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也有很多的伪装。
有时娇媚,有时又狡黠,而现在却又是单纯的像个孩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还是,这些都是她的伪装。
察觉到傅墨云的视线,桐月汐顿时乐开了花,“你来帮我是吧?”
被桐月汐如此一说,傅墨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在项之恒揶揄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外面的,关下门。我们可是要大战三百回合,别等等着凉了。”项之恒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专心致志地看桐月汐理好棋子,将棋盘推到两人面前。
项之恒下围棋,就好比对牛弹琴,这一点对于深谙其道的傅墨云来说,想要赢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方才匆忙一瞥,那棋局虽乱,但是桐月汐明明胜了十子有余,怎的却是说输了还要耍赖皮?
一个走神,项之恒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下着子还偷偷拿了傅墨云的子,让傅墨云哭笑不得。
“和你下棋,怕是要气死我那师傅。”傅墨云嘴上说着,却依旧由着项之恒去。
“人啊,就要随性。不然活得多累啊。雪月你说是吧?”项之恒故技重施,桐月汐侧头轻笑。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虽然因着项之恒两次耍赖,局势不是很好,可是傅墨云依旧沉着应对,不落下风。
“像我?不好吗。更何况,来了这温柔乡,还如此一本正经。当真像……”项之恒执子皱眉,似是为了考虑落子何处而忘了说下句。
桐月汐歪着头,轻轻拉过项之恒的手,用指尖摁着他的手指将子落下,“像木头疙瘩。”
“对,没错!还是雪月懂我!”项之恒顿时点头,随后又盯着棋盘低笑,“墨云,你可小心了,我快要赢了。”
傅墨云顿时发现,桐月汐那一招子看似险棋,却硬生生带活了被自己快围死的局面,不由眯起了眼睛。
桐月汐吐了吐舌头,抿着嘴偷笑。
若是给她个狐狸尾巴,倒是真的成精了。
傅墨云暗自嘀咕了一声,不敢在掉以轻心。
这局棋僵了半柱香的时间,最终以傅墨云三子险胜。也算得上斗得酣畅淋漓。
“怎么样,心情好些不?”项之恒揉了揉手指,又喝了桐月汐递来的清茶,才真正抬眼看向傅墨云。
“好些了。”傅墨云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揉额头,被眼尖的桐月汐看见,伸出手挡在了他的额头之前,也因着这个动作,整个人如同斜倚在他胸前。
傅墨云脸上一红,道了谢便等着桐月汐坐回去。
“木头疙瘩会脸红?”项之恒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似乎,心情好多了呢……
☆、第十章 心安之地
被这么一折腾,傅墨云脸色虽红却也无刚来时那般阴郁。
“怎么,找我又是讨酒喝?”项之恒见桐月汐默默地把棋盘理好打算一瘸一瘸地离开,便干脆起了身去把它放好,期间对着傅墨云开了口。
“是啊。”傅墨云取过茶壶自斟自饮,看着项之恒一个人打量着屋子。
和他中午来的时候一样,项之恒盯着桌上的一堆胭脂皱了眉,随后就瘪着嘴去看桐月汐,“我说,这么艳俗的东西,不像是你的吧?”
桐月汐愣了一下,“是教坊司替每一个人准备的,我嫌它难闻,就晾在那晒着。而且你看。”
说着,桐月汐伸出了手,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那蔻丹用上了便去不掉,只得等指甲长出来了。”
傅墨云的身子猛地一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桐月汐。所幸两个人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哪个更难闻,没有注意他。
“哦对了,外面的,去拿壶好酒来~”讨论间隙,项之恒又想起了傅墨云在场,高声喊了一句,又坐回了凳子上。
傅墨云一向不喜说话,只有偶尔为了某些事才会故意伪装一下。
而项之恒又是个静不下心的人,拉着桐月汐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
“项公子,傅公子额头有伤。这喝酒……恐怕不好吧?”眼看着阿大抱着酒过来,桐月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项之恒抿了下嘴,“一杯总没事。而且,看他这副样子,保不准受了多大委屈。再不让他发泄下,这好木头都要变烂木头。诶,木头,你到底打算不打算说?我都憋得心焦了。”
傅墨云放下杯子,看着项之恒担忧的眼神,苦笑着摇了摇头,“该怎么说呢……”
“就这么说呗。放心,雪月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项之恒对着桐月汐笑了笑,便全心全意地套话,“快说怎么了?”
傅墨云又叹了口气,含糊地说了起来,“昨日劝二皇子回府,太子生气了。”
“生气了便可以随意打人?”项之恒眯了眯眼睛,傅墨云虽然是个木头,但是却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要是不想说,自己也很难套出来。
“打了便打了吧……”傅墨云耸了下肩,端起酒杯就往嘴里送。
太子生性顽劣,这一点桐月汐也是很清楚。
二皇子虽说放荡不羁,但是在处理事情方面却更为突出,除却不爱听皇帝的话和疑心重,旁的比之太子不知胜出了多少。
再加之,太子自七岁丧母之后便不再如当初风光,而二皇子的生母当上了皇后,太子之位即将更替的传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半大的孩子,又如何沉得住气。
傅墨云不过是为了帮傅墨渊一把,却被太子误当作是为了讨好二皇子,定是被太子给记恨上了。所以今日便故意甩了脸子。
以傅墨云的性格,辩解和发怒都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这些都是进一步激怒太子最好的手段。因此,挂彩而来,似乎也是说得过去了。
桐月汐想得到的,项之恒自然也猜得到。所以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这一次倒是傅墨云开了口,对着项之恒举了举酒杯,“不是说陪我喝酒吗?喝。”
项之恒翻了个白眼,果断地将杯中酒喝尽。
论酒量,傅墨云可不知道输项之恒几成,而且两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清醒着就好。
“你们两个还真打算一醉方休啊!”桐月汐摇了摇头,将酒坛子抱到了怀中。
她可不想照顾两个喝醉酒的人。
“莫非你想一起喝?”项之恒将酒杯递到桐月汐面前,见桐月汐往后躲了躲便收回了手,放下酒杯后腾出了手又去抢酒坛,“有些时候借酒消愁可是好法子。你是不懂的。”
桐月汐叹了口气,最终将酒坛子放到了桌上。
天下男子真是没几个不同的。
爹爹以前也是一有烦心事也就喝酒。
可是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又烈又燥。喝了还容易让人发癫。
爹爹有一次喝多了,就把自己屋中的古董花瓶给砸了。第二日还怪罪下人。
后来弟弟和自己偷偷把它用饭粒又粘了回去,就那般歪瓜裂枣地放在屋中,也不知为何却是再也没坏过。爹爹也就此戒了酒。
“怎么了,一副要哭的样子。”傅墨云专心饮酒无暇顾及其他,项之恒倒是盯着桐月汐,一丝表情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桐月汐抬了下眼皮,依旧笑呵呵地,似乎刚才不过是项之恒眼花,“你这酒没没喝多少,就醉了?”
项之恒扯了下嘴角,也没有多说,对着傅墨云举了举酒杯,就这样一人一杯喝得痛快。
两个人喝酒,桐月汐在旁边就显得可有可无,干脆就跑到了一边去整理那些胭脂盒。
也许是当初粗心大意,这胭脂盒到最后似乎是少了几盒,还有几个却是盖子和胭脂对不上,让桐月汐头疼不已。
“雪月,你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一些?”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项之恒和傅墨云都尚无醉意,但是也同时止了继续喝的念头。
毕竟这教坊司中鱼龙混杂,万一有心之人盯着,若是喝醉对两人都是不利。
“你们不是喝得正在兴头,要我作甚?”桐月汐头也不抬,抿着嘴想把明显不配的盖子拧到胭脂盒上。
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较劲,傅墨云和项之恒都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桐月汐斜了下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笼罩在了一个阴影之下,仰着头去看是谁。
傅墨云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桐月汐的手上,微微用了下力,噗一声轻响,盖子竟然和盒子完全吻合。
“明明不会用力,却还怨我们笑你。”带着酒气的低声轻笑宛若摄人的咒语,在耳边轻轻萦绕。
桐月汐看着手中的胭脂盒,耳根子却是没由来地一红。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会被这样一块木头给弄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