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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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滑头,先说自己是布衣,把礼数方面的罪过推的一干二净。
可敦仍是凝望萧布衣,沉声道:“把马格巴兹抬上来。”
萧布衣心中一寒,忍不住扭头望过去。把马格巴兹抬上来?方才马格巴兹还是好好的站着出了他的毡帐,这会儿怎么要抬出来,难道他死了?
身后两人抬来一付担架,上面赫然就是马格巴兹,只是他脸色灰败,有如死人一样,萧布衣见到他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还有呼吸,不由放下点心事。
“萧布衣,你可认得他?”可敦问道。
“认得。”萧布衣点头,“我和他在此处向东的一处山谷相见,也遇到了克丽丝塔格,和他们一起到了营帐。几个时辰前,他还送给我食物。”
萧布衣简单明了的说明了一切事情始末,可敦缓缓道:“可你是否知道,他才出了你的营帐,没有走出十丈就已经倒在地上,护卫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萧布衣忍不住问,“哪三个字?”
“他说的就是萧布衣三个字,然后就昏迷过去,再也没有醒来。”可敦口气并没有什么感情,“试问你若不是凶手,他怎么会在昏迷前喊出你的名字?”
见到萧布衣沉吟不语,可敦沉声道:“看来你无话可说,杀人偿命,来人,把萧布衣拖出去”
“且慢。”萧布衣见到卫士上前,忍不住大声道。
卫士不管他的呼喝,已经按住他的双肩,就要把他向外拖去,可敦突然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去,萧布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卫士不听萧布衣的大喝,可敦一声令下,却是马上松开萧布衣。萧布衣心思飞转,整理下衣服,这才说道:“草民在中原久闻可敦的大名,听他们说可敦大义为先,忠于隋室,更兼有知人善任,宽待下人,极为草原各部落族人的爱戴”
他一番马屁下来,自己都觉得脚面发烧,却也顾不了许多,话题一转,不等可敦回味,摇头道:“没有想到见面不如闻名。”
“大胆,竖子怎敢无礼?”带通天冠那人急声呵斥。
萧布衣心道,老子命都要没了,无礼算得了什么,他只是望着可敦道:“不知道可敦可否让布衣把话说完?”
“你但说无妨。”可敦一直都是声调威严,却没有什么波折,听不出心思。
萧布衣对这个可敦倒有点敬畏,因为常人都是有表情,可以判断心思,可这位倒好,让人琢磨不透。
“我记得有句话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萧布衣镇静下来,“这就是说做人做事总有个目的所在。草民本为布衣,苟全性命在,在盛世,不求闻达于天下,向来只求混饭吃而已。”
萧布衣说到本为布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把诸葛亮的出师表想起来,本来想说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可想到乱世诸侯一说出来,如今天子在位,你说乱世,可敦是隋室宗亲,听到这话,那不用你苟活,直接就把你打死在帐下了。
急急的刹车,换了个说法,不免不伦不类,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萧布衣又道:“草民和马格巴兹一在中原,一在仆骨,远隔千里,才见一面,并无瓜葛,无名无利,没事害他作甚?草民虽不聪明,可也绝不蠢笨,如果要是害人,还留在这里酣然大睡,于理不通。草民分辨这些,知道马格巴兹从我毡帐出去昏迷,我是不能逃脱害人的嫌疑,可我想我也绝没有杀人的动机,还请可敦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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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节 虬髯客
“恩公,怎么是你?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只可惜我现在也算是阶下囚的性质,倒怕连累你,对了,你怎么进来的?”萧布衣见到大汉后,倒有些不知所言。
重瞳大汉笑了起来,“千万不要叫什么恩公,我一听这两个字就有些头痛。我前几天见到你的那几个生死兄弟,一见到我都是恩公恩公的叫个不停,我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萧布衣又是一怔,“你怎么会见到他们?”
他心中好笑,暗想世上事情奇妙非常,缘分的事情也很难琢磨,自己费劲心力想要接近重瞳大汉,却是总不能相见,几个兄弟倒是比他先一步见到此人。
“那夜我追赶月光,终究还是没有追上。”重瞳大汉竟然叹息一声。
萧布衣愣了下,转瞬醒悟过来,“你是说群马中的头马?难道以恩公,以兄台的本事,竟然还追不上它?”
回想当初万马奔腾,一骑绝尘的景象,那匹有如月色流淌奔腾的马儿又出现在萧布衣眼前,暗道月光这个名字倒也很是贴切,却没有想到大汉如此粗犷,起名倒很婉约。
重瞳大汉已经席地坐了下来,伸手一拍桌案,苦笑道:“不是那匹马儿,还有哪匹马儿能配得起月光的这个称呼?我本来想去锡尔河去找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不过路途实在遥远。我在帮你们解决掉突厥兵后,本来一路西行”
看到萧布衣目光露出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大汉慌忙摆手,“不用谢了,你们几兄弟说的谢谢,我这一生也没有听过这么多。”
萧布衣不觉莞尔,暗道这个大汉也是爽快的性格,自己莫名的劈他两刀,他却丝毫没有介意,还和自己谈笑风生,只凭这种胸襟,已经让人心折。
心中一动,萧布衣问道:“难道你去什么锡尔河的途中碰到了月光?”
重瞳大汉一挑大拇指,似乎知道处境尴尬,压低声音笑道:“你说的丝毫不错。我当初见到你们几个兄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倒让我着实感动下,是以出手救了你们的性命。那些突厥兵不讲道理,我就以杀止杀,杀的他娘的突厥兵怕了为止。”
萧布衣想到他当初的威风,缓缓点头,“以杀止杀,也只有兄台的身手才能做到这点,我们几个后来谈论,倒对你的武功钦佩不已。”
“这世上并非武功最为重要,还有太多东西我们无法追求。”重瞳大汉眼中居然出现点惘然,半晌才岔开话头,“萧兄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武功实在狗屁不通,最近好像高明些,不过也是高明的有限。”
萧布衣苦笑,若是别人说他武功不好,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悦,可是重瞳大汉说出来,他实在无话可说。
“我最欣赏你的当然不是武功,而是勇气,义气,还有那股子聪明劲。”重瞳大汉微笑道:“老子为人最欣赏的就是有义气,有勇气,肯担当的汉子,那种软骨蛋,见到女人就想欺负的男人,求老子,老子也懒得理他。”
他说的天马行空,东一句西一句,萧布衣不知道他是否在指韩雪,不觉脸上微微发热。
“不过当时我只是想找汗血宝马,所以没有再管你们,估计那些突厥兵都想回去见娘,也没空再理会你们。”重瞳大汉终于又回到了原题,“我继续向西,本来已经过了榆林,没有想到就碰到了月光。”
重瞳大汉眼中有了朦胧,半晌才道:“说句实话,我这辈子也没少见到好马,估计比女人还多,可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匹马儿比月光跑的快。萧兄弟,你一定以为我长的丑陋,不会有女人看得上?”
萧布衣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说,而且看起来和自己推心置腹,半晌才道:“如果恕我直言,兄台长的的确算不上英俊,不过男儿重要的是心是胆,而非相貌。一个女人若是看上你的相貌,她已经落入肤浅,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入兄台的法眼?”
他夸奖可敦的时候,多少有些违心,有些说辞是想当然耳,可是对重瞳大汉说的一番话,却是发自内心。他和重瞳大汉对坐很久,竟然从没有留心到他的相貌。只因为他的浑身上下可以说是豪气冲天,让人心折的忘记其他。
重瞳大汉凝望他的双眼,半晌才笑道:“只凭兄弟这几句话,我就知道兄弟绝非那些俗物可比。”
萧布衣不知道他说的俗物是谁,也不询问,重瞳大汉轻轻叹息一声,“喜欢我的女人有几个,可是我喜欢的却只有一个。只是可惜,她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义弟,我不好和义弟去争,恐怕也争他不过,只能放弃。”
萧布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约捕捉到什么,却又难以描述。大汉说的颠三倒四,但是感触颇深,竟然把萧布衣当作了朋友。
重瞳大汉脸上惘然一刹而过,又说回到原来的话题,“我见到月光第一眼后,就和它飚上劲,可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老子轻功不差,天底下能和我差不多的或许有几个,超过我的我现在还没有见到,可我的耐力却是不如它。我和它跑遍了大半个草原,从榆林到紫河这段路程,老子脱了鞋,鞋也会能熟悉路径,自动走个来回。”
萧布衣笑了起来,“兄台锲而不舍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大汉精神一振,大汉继续说下去,“我遇到你的那夜实在有些累了,本想好好睡上一晚,明晚再追月光。没有想到你莫名其妙的走出来,吵醒了我的美梦,你的一脚差点踩到我的脑袋。”
萧布衣苦笑,“在下本领低微,不能明察秋毫,倒不知道兄台睡在草地上。”
重瞳大汉笑了起来,“和你开个玩笑,我当时离你不远,本来以为孤魂路过,发现是你,还在练刀,忍不住看了几眼,觉得比起当初好像多了点门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发现了我。”
“我不知道是你,我只知道有人暗中观察我。”萧布衣轻声道。
重瞳大汉眼前一亮,难以置信道:“你说你发现了我的行踪?”
萧布衣缓缓点头,“差不多吧,我只知道,五丈之外有人看我。”
大汉眼中更是惊奇,“那你方才为什么没有发现我的行踪?”
“我这种感觉时灵时不灵,倒让兄台见笑。”萧布衣岔开话题,“你那晚没有追上月光,怎么会找上我?”
大汉神色有了一丝古怪,半晌才道:“我追了一天,结果它有些发怒,脱离了马群,不见了踪影。我无奈之下,想到你还算个汉子,当初你也拼命追马,虽然没有追上,估计也想和我聊聊,所以回来见你一面。我到了商队,没有见到你,却见到你的兄弟。个个见到我,没有害怕,只是谢我,倒让我有些汗颜”
“我听他们说你来了仆骨,所以就追你到了仆骨。”大汉继续道:“感觉你可能进了营寨,所以随便偷了身衣服混进来,正巧见到你被送回来,所以”
他话音未落,突然神色一动,低声道:“有人来了,我先躲避一下。”
萧布衣愕然,自己虽然没有听到人来,可却相信大汉的听力,却不知道这里空空荡荡,大汉要躲到哪里。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掀开毡帐一边,身形一闪,几乎扁着窜了出去。这里的毡帐虽然扎的极为稳固,他手劲奇大,却是轻易掀开。
萧布衣见到他窜出去的时候,目瞪口呆,大汉一弓四箭,腕力,指力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