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穿越古今电子书 > 江山美色 >

第335部分

江山美色-第335部分

小说: 江山美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窦红线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捡条山路向山内行去,过了溪水,径直到了前方的山岭,却向山上走过去。

    出劫崎岖陡峭,渐渐不能驰马,窦红线将马儿栓到山坡的一捆树旁,任由它自己去吃草,却是举步继续前行,过了半山腰,已经止住了脚步。

    那里有茅屋一间,甚为简陋,茅屋旁却有一座坟墓,坟墓前竟然跪着一男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虽是青天白日,可这里是山阴所在,日头却照不到这里,朗朗乾坤之下,山风吹过,阵阵阴森,若是寻常之人,见到这种诡异的景象,只怕转瞬掉头就要逃命。窦红线却没有丝亳诧异,缓步的走过去,并不掩饰脚步之声,立在那跪下之人的身后三丈开外,动也不动,只是秀眸中,却有了怜悯伤感之色,多少还夹杂着一些歉疚。

    跪倒在地的那人还是不动,彷佛变成了一块墓碑,僵硬生冷。

    从背后望过去,只见到他衣衫单薄,头发随意的一挽,凌乱不堪,似乎很久没有梳洗。

    他只是跪在那里,山风袭来,衣袂飘飘,这才多少让人相信他是人,而非石雕木刻。

    窦红线眼中怜悯之意更浓,紧咬着红唇,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止住。

    目光从那人石碑般的身影望过去,落在坟墓前的石碑之上。石碑上只刻了几个大字,张须陀之墓!

    窦红线心口剧烈地跳了几下,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墓碑,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张须陀,平凡的三个字,本身就带着无尽的魅力,不要说看到他的人,就算听到他的事迹,看到他的名字,都让很多人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这个三个字本来就代表一个不败的传奇!

    张须陀不是不败,他一生中其实还是败了一次,那次失败,结果要了他的性命。他不是败给了敌人,而是败给了自己,最少在窦红线心目中,她是这么认为。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目标,没有了依托,那他和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大海寺前的惨烈,她终身难忘,每个亲眼目睹的人都是终身难忘。苏定方、刘黑闼每次提及到大海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转移了话题。窦红线知道,他们是不愿意提起。他们和张须陀本来势如水火,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这个算计层出不穷也是正常,可张须陀真的死了之后,苏定方和刘黑闼心中到底如何作想,那是没有旁人会知道。至少,他们并不高兴!

    一个人死了,他还能活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就算敌人都要敬仰,他最少没有白活!

    窦红线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涌起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死了,不知道谁会记得?

    眼前的这个人一辈子,都是忘记不了张须陀,可窦红线这三个字,在他的心目中,又是占据了什么位置?

    二人一跪一站,都是静静的不动,一直从向午到了黄昏。

    夕阳终于从山那面转了过来,余晖在山腰上撒下了炫目的红,如同去年大海寺前喷洒的血。山风拂体,落日照影,红中带着淡淡的血腥。淡淡的怅然,还有那,刻入骨髓的惨烈和忏悔!

    跪地那人终于动了下,发髻微颤,窦红线早就见到,急声道:「士信,你还好吗?」

    那人并没有回身,却是缓缓地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才见到他容频枯槁,眼窝深陷,双眸无神,直如死人一般。

    可面容依稀还让窦红线记得,这就是让她百转千回,特意绕路而来,只想见上一面的罗士信!

    罗士信瘦了很多,憔悴得不**形,乍一看,已非当初的英姿勃发,作一看,他非但不能独闯千军,只是等死之人。

    可窦红线当然不会忘,有谁能够忘记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

    她上前几步,扶住罗士信,大声叫道:「士信,士信,你醒醒!」

    罗士信眼眸虽还是睁着,可却没有什么神光,看起来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毙命。

    窦红线心中惊凛,暗想自己好在回转,上次离开之时,怎么会想到罗士信会自断生计?要是晚来了几日,这天底下只怕没有罗士信这号人物了。奋起力气,将罗士信搀起,却觉得诺大个汉子,轻飘飘得骇人。窦红线心中微酸,将他扶到茅屋之中,发现茅屋只是个架子,不要说雨,就算是雪都遮挡不住。

    好在眼下正是初春,还无降雨,不然更是难熬。

    茅屋除了架子,屋子竟然没有休息的地方,只是山石泥地,潮湿不堪,窦红线四下望过去,一阵茫然。只好先将罗士信放在地上,然后飞奔出去搜集枯草。

    等搜集了枯草回转后,罗士信还是原封的在地上躺着,动也不动。

    窦红线心下骇然,只以为他已经毙命,伸手在他鼻息上一探,感觉还有热气,心下稍安。

    她这刻心如刀绞,觉得罗士信变成今天的模样,和她实在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救不活罗士信,这辈子也不会心安。扶着罗士信睡到枯草上,又用枯草盖住了罗士信,又四下望过去,发现粮食是一粒也无,实在不明白这些天来,罗士信如何活过去。

    窦红线出了茅屋,柱香的功夫,已经猎了一只兔子、一口山鸡回转,在茅屋外架起了架子,烘烤兔子,总算还在茅屋中发了一口残旧的铁锅,一个碎了半边的碗,把山鸡去毛去了内脏,找了几块大石架起锅台,又取了溪水,炖起鸡汤来。

    她虽是心急,这些动作却是熟练不过,实在是因为一直随着父亲起义,诸事需要自己打理的缘故。

    不停的在罗士信的屋外忙碌,终于等到兔子熟了,水也开了,山鸡烂了,窦红线用破碗才盛了半碗鸡汤进来,扶起罗士信,轻声道:「士信,醒醒,喝点东西。」

    她知道罗士信并非病,多半是饥饿,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他足足瘦了几十斤。她熬了鸡汤,只希望给他补补身子,这些事情做得自然而然。这一刻,罗士信就是她的命。

    罗士信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窦红线的身上,有些茫然。

    窦红线见到他睁开眼睛,很是惊喜。轻声道:「士信,我是红线,我是红线呀」

    罗士信听而不闻,目光虽是落在窦红线的身上,却如未见一般。

    窦红线一直都在忙碌,顾不得酸楚,这刻见到他的样子,泪水如同断线珠子般,劈里啪啦的落下,滴到罗士信的脸上。

    罗士信仍是麻木,紧抿着双唇,隐约见到当年的孤傲。

    窦红线见到他呼吸微弱,只怕出事,将碗凑到了罗士信的嘴边,含泪劝道:「士信,我是红线。你现在身子虚弱,把这鸡汤喝了吧。」

    罗士信还是紧抿着双唇,汤水到了嘴边,顺着嘴角流淌下去,一滴也没到了嘴里。

    窦红线焦急起来,「士信,你无论如何,不能如此作贱自己,快张开嘴听话」

    她耐心地哄,千方百计,罗士信却是一动不动,更不喝汤,窦红线眼泪又流了下来。泣声道:「士信,你莫要如此,如果张将军在天有灵的话,他也不希望你这样。」

    罗士信听这句话,眼眸中光芒微闪,突然张开了嘴巴,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鸡汤,里面的鸡肉咀嚼了两下,生硬地咽下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窦士线大喜,见到他喝完半碗鸡汤,慌忙出去再盛。只是回转的时候,见到他昏昏的睡了过去,不忍叫醒。端着鸡汤在那边,思绪万千,满腹惆怅。

    回转到茅草屋外,吃了点烤肉,可味如嚼蜡,想了半向,见到夜幕降临,放心不下罗士信,索性在他身边的杂草上靠着柱子小憩。这一天身心憔悴,很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突然见到罗士信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胸口插着一把长剑,却不吱声,窦红线心中惊凛,霍然睁开双眼,却见到月在中天,清冷依旧,透过茅屋顶部撒下光辉,点点哀愁。月影依旧,身边的罗士信却已经踪影不见。

    窦红线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来,举目先向张须陀的坟墓望过去,只见到青光满路,坟前两个墓碑,一个当然就是罗士信。

    罗士信还是那直挺挺地跪着,不发一言,窦红线走出去,踏碎了夜的宁静,彷佛又踏碎了一颗心,可宁静还能复原,但是心碎了,怎么也无法好转。

    她只是站在罗士信的背后,知道劝也没用,却也不忍离去,只是呆呆地立到天亮,又等到日出,日升。

    到了正午时分,窦红线又是忙碌着生火做饭,把昨日未吃完的鸡汤热一下。

    她身为窦建德之女,自从懂事以来,一直都是为父亲的大业谋划,联络无上王,和瓦岗联盟,赶赴草原,从来没有歇息的时候。像今日一般,心中只牵挂着一个男子,为他做饭,替他担忧,倒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她和罗士信其实早早的相识,情苦暗种,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她心中,罗士信的分量是如此之重。她只是在想,无论如何要让罗士信活下去。心中又有些后悔,要知道今日他会如此,当初就不会找他。

    胡思乱想的功夫,罗士信又动了下,窦红线紧张的望,只怕他又倒下去。罗士信没有再次倒地,只是缓缓地叩首,叩了三次,每一次虽是无声,可在窦红线心中,总觉得惊心动魄,地动山摇。

    罗士信叩首完毕,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身子虽然虚弱,却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窦红线的身上,良久。

    这一次,目光并非漠然。

    「你来了」

    虽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窦红线那一刻,只感觉日光明亮,空气清新,心中满是喜悦,用力的点头,「士信,我来了。」

    罗士信又望了她良久,缓缓地坐下来,随手从热汤中抓起了半只鸡,慢慢地咀嚼。

    他吃得很慢很仔细,窦红线心中却升起喜意,又见到一只手汁水淋漓,心痛道:「士信。小心,才烧开的水,很烫。」

    罗士信一言不发,只是吃完了半只鸡,双眸中终于有了点神采。喃喃道:「昨天本来是我给张将军守墓的最后一天。」

    窦红线用力点头,「我知道,所以我」

    「可我晕了过去,所以今天又多守了半天。我不能不喝你的鸡汤,因为我说到的,答应的,就要做到。不喝鸡汤,没有力气守墓。」

    简单事情,他简单地说,可其中的深意却让窦红线泪盈眼眶。「士信,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她说到这里,望见罗士信木然的表情,再也说不下去。

    罗士信不望窦红线,自言自语道:「我该走了。」

    他缓缓起身,看了张须陀的墓碑一眼,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

    窦红线霍然站起,大声叫道:「士信!」

    罗士信止住了脚步,却不回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站着。

    窦红线走过来,关切问。「士信,你要去哪里?」

    罗士信望向远方,摇头道:「不知道。」

    窦红线柔声道:「士信,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受,我理解你如果你真的无处可去的话,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一起去我爹那里。我爹对你很有好感。」

    罗士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窦红线鼓起勇气道:「士信,我的心意你你还不明白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