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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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舒了一口气道:“茗翠做的很好,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群臣见圣上失踪,难免人心惶惶,如今都在瀛洲殿等候圣驾,还请圣上移步见他们一面,以安臣心。”裴茗翠说完这些后,静等杨广回答。
杨广点头,“茗翠,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我马上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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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殿,杨广恢复了威严无边,下视群臣,早有纳言苏威说了李阀谋逆之事,众臣都是俯首倾听,不敢多言。
杨广这时候又显示了把宅心仁厚,说将谋逆之臣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共审,不知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
众大臣自然说圣上英明,臣下毫无异议。
杨广又把什么罪不及嗣,既弘于孝之道,恩由义断,以劝事君之节地道理搬出来,说什么这次谋逆,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他宽宏仁厚,并不连坐,只追究几个主犯地过错,至于旁人,能免就免。群臣在这里谋逆之中表现不错,有功劳的要奖赏,没有功劳的也有苦劳,有封赏不会有追究地。
群臣适逢谋逆,并没有护驾,让天子受惊,都是心中惴惴,只怕杨广责怪,听杨广如此说法,都是大喜过望,开始纷纷指责起李敏,李浑的过失,莫须有或许没有的大说一通,杨广让人一并记下,到时候统一交给刑部处理。
萧布衣末班站着,也不说话,望着高台上坐着的杨广,心中茫然。杨广此人看起来不但好面子,还好文过饰非,此刻高台上他威严肃穆,竭力威慑群臣,却多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这次诛杀了李阀,不是消了隐患,恰恰相反的是,只是会加快旧阀的反叛步伐。
等到群臣把李阀过错述说遍后,杨广这才摆手,群臣鸦雀无声,杨广沉声道:“叛逆之人以李浑,李敏,李善衡为首,可并非说李家之人都有反心。这次叛逆中,李渊之子李玄霸就是忠君之心可昭天日,他为平叛以身殉国,殊为可惜。若说这平叛的第一功,当以李玄霸为首,世民”
他一声呼唤,带着少许的温情。李世民双眼哭的红肿,抽泣着出列,“圣上,臣在。”
杨广目光带有了怜悯,“今夜你们兄弟表现都是很好,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李世民抹了把眼泪,豁然抬头道:“回圣上,世民只想说出二哥的遗愿,不想他求。”
他和李玄霸一母双胞,向来交情最好,也喜欢和李玄霸争夺老二的位置,这次想要不争,却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杨广有些诧异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
“玄霸说他生于太原,一生为病所累,只求葬在太原,了结了宿命循环,转世来生,健健康康。”李世民哽咽说道。
萧布衣心中微动,仔细回想当初的情形,很怀疑李玄霸是否说出这些话来。
杨广为之动容,微微沉吟道:“玄霸这次立了大功,朕本想给他风光大葬,葬于太原的话,未免简陋,茗翠,你意下如何?”
杨广对李玄霸重视很大情况是因为裴茗翠,当然要询问裴茗翠的意见。
裴茗翠缓步上前道:“回圣上,茗翠只觉得李世民说的已是妥当,不如就按照他说的处理如何?”
杨广点头,“既然如此,那朕准世民所求。世民,你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李世民摇摇头,只是道:“任何封赏都是抵不过世民心中的悲痛,世民不想他求。”
杨广终于也露出了怜悯之意,转首望向裴茗翠道:“平叛第一功要记给李玄霸,这第二功当属茗翠你的,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要求?”
裴茗翠略微沉吟道:“茗翠请调武侯府武卫郎将,务求缉拿乱党王须拔和魏刀儿归案,还请圣上准奏。”
杨广轻叹一声,知道她的心思,沉声道:“准奏。”
一五九节 李氏兄弟
茗翠在萧布衣眼中已经变化了很大,甚至在这几个时化很大。初始见到裴茗翠的时候,萧布衣还能察觉她的伤悲之深,只是在洲殿的时候,裴茗翠已经变的出奇的冷静。
她现在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目的,杀了王须拔和魏刀儿,祭奠李玄霸。王须拔和魏刀儿虽然武功不差,可要是碰到裴茗翠这种精于奇谋的女人,也不见得能讨得好了。
“萧布衣,今夜平叛你居功第三,不知道你有何要求?”杨广终于问到了萧布衣的身上。
虽然是居功第三,杨广也是很给萧布衣面子,最少厮杀领兵的王世充,薰奇峰还有独孤机的功劳都是排在他的后面。萧布衣听到李玄霸要埋骨太原的时候,已经在琢磨自己的退路,听到杨广问话,只好出列道:“臣只是做了本分之事,若说想求的话,臣觉得在京都辜负圣上封赏为太仆少卿的厚意,臣下倒想南下江南,考察下大隋的五大牧场。”
本来以为自己所求也是本分,杨广见他忠心耿耿定会准奏,自己以后也是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的,没有想到杨广然不悦道:“朕留你在京都自然有朕的意思,不准。”
萧布衣诧然。群臣却都是明白杨广的意思,这个萧布衣屡立奇功,又不居功,安稳的坐着太仆少卿的位置,如同裴茗翠一样,正是杨广需要又不会猜忌的人手,当然要留在身边重用。如今李阀倒台。京都地势力重新洗牌,裴阀虽是不声不响的低调,看起来却是如日中天,这个萧布衣现在,官职虽然不高,却绝对算得上在杨广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如果他真的留在京都,以后倒要好好的巴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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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阀三大巨头一死两被下狱。轰动了京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茶余饭后对此无不议论纷纷。
不过议论都只是私处,姓李的都是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群臣对于此案都是讳莫如深,并不敢发表看法,只怕受到了株连。
萧布衣不怕受到株连,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焦点。哪里有他。看起来哪里就有事端,那里有事端,哪里就有他的功劳,此次李阀叛乱中,他是居功甚伟,民间都已经流传开来,李敏带数千的铁甲兵卫围困了上林苑,却被萧布衣浴血背着圣上杀出重围。得以保全圣上地性命。反正萧布衣在百姓地眼中是单骑救主惯了。这次功劳全部安在他地身上,百姓倒也没有什么疑问。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百姓有的艳羡。有的痛恨,有的嫉妒,不一而足,却都毫不例外的觉得萧布衣此人和神没有区别。
萧布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笑不得,记得自己那时候有个名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知者不便谈,谈者不必知。待年代既久,不便谈地知者死完,便只剩下不必知的谈者。懂得这个道理,便可以知道古来的历史或英雄是怎样地被创造了出来。自己现在就是深有体会,别看他现在闹的欢,若是真的李敏一样,很快就会成为不便谈的那种,等到不便谈的知者死完后,他也就是海中的浪花一朵,湮没地无影无踪,李阀这几十年来根深蒂固,自己才到东都时候地势力之大,闻者动容,京都百姓无不敬仰畏惧,可到了千年后他活的那个年代,又剩下了什么?
圣上让尚书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和左卫大将军宇文述连同刑部,大理寺共审此案,又让兵部尚书卫文升负责抄家取证,萧布衣觉得杨广这老小子做事不地道,让准老公公去抓未来的儿媳妇,实在是相当残忍地事情。不过李媚儿说不定难逃一死,这个老公公为了自己的儿子,想必也顾不上许多。他听说卫文升捕拿李家中人的时候,娥英,也就是宇文氏杨广的亲外甥女,指着卫文升的鼻子骂,搞的卫文升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因为娥英毕竟是皇亲,就算她丈夫反叛,按照常理而言,她也应没事。没有想到只是第二天,娥英就被杨广请到宫中去,如今毫无消息!
萧布衣只觉得宫中泥水之深,做事之阴毒,绝非他这种心脏能够承受的起,如今他是早想离开,只是无旨想要离开京都也和造反无异,他一路走来,只是想着怎么想个办法远离这里的浑水才好。
他这次去的是李家。他当然不是去抄家,而是去李渊的家。
李玄霸死了,他总要去灵前上柱香表示一下,无论如何,他们交往过,虽然好像只是几面,可这人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奇怪的是,对于李玄霸的死,他并没有太多的伤感。他和裴茗翠不同,裴茗翠和李玄霸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和李玄霸算是亦敌亦友,总觉得李玄霸活的很苦很累,这样死也算是个解脱。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李玄霸这么死了也好,最少他为父亲李渊搏得了生机。李玄霸不死,李渊只能烂到锅里,成不了高祖的,李世民在杨广面前哭红了眼睛,说出李玄霸的遗言如此的清晰,倒也是件古怪的事情。
只是管他真也好,假也罢,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萧布衣想到这里,只是摇头。
来到李家门前,下人倒是认识萧布衣,径直把他带去灵堂,然后下人去找大公子李建成。
李玄霸虽然武功盖世,可死后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他的灵堂来的人倒稀少,火盆烧着冥纸,烟雾弥漫,灵位前站着一人,看身影却是李世民。
李世民面对灵位,轻轻的啜泣,显然还是无法接受同胞兄弟身死的现状。
萧布衣虽不想听,可是耳朵好使。只听到李世民哭泣道:“玄霸,难道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只要你活转,我情愿走地另外的道路。”
萧布衣远远的咳嗽,不想多听。李世民听见咳嗽声缓缓的转过身来,有些惊喜道:“萧大人是你?”
布衣脸色凝重,点头道:“我和玄霸兄相交一场,知行,特来祭奠。”
李世民早早的取了祭香。恭敬的双手奉给了萧布衣道:“玄霸常对世民说。这辈子幸得结交萧大人这种人物的。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要是死了,除了亲人,第一个过来祭奠的必定是萧大人。”
“哦?”萧布衣取了祭香,觉得李世民话中有话,却还是在香烛前燃了香,插在香炉之中。施礼祭奠后才转过身来,“世民,人谁不死,或重或轻而已,玄霸兄疾病缠身,每次和他交往,只为他痛苦。他如今身死,虽是不幸。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个解脱。还请你节哀顺便,莫要悲伤过度才好。”
李世民眼圈发红,低声道:“多谢萧大人关怀。”
“你说我是第一个前来祭奠。那裴小姐没来过吗?”萧布衣有些奇怪问。
李世民摇头道:“裴小姐已经不在京都了,她没有和萧大人说过要离开吗?”
萧布衣失声道:“难道她已经开始去找魏刀儿和王须拔了吗?”
“这两个狗贼,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李世民牙关紧咬,双目中喷出怒火,“只是我找不到他们,找到了也不见得打过了他们,裴小姐在瀛洲殿那晚后就找到了我,说让我忍耐,安心回转太原,她会为我报仇雪恨,那晚过后,她就离开了东都。只可恨我身为男儿”
萧布衣拍拍他地肩头道:“世民,人力有穷,并非所有人能做所有地事情,裴小姐既然说要捉拿王须拔和魏刀儿,由得她去做好了,玄霸兄如果在天有灵地话,也不会让你只身犯险的。”
李世民眼圈又有些发红道:“萧大人不想问些什么吗?”
萧布衣愕然道:“我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