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看斜阳[第一部·南楚篇] (穿越时空)BY 满座衣冠胜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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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觉非望向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忽然心静如水。
他为何要在这里?他夹在这两国之间做什么?
对,荆无双是为他而来,云深又是为他而去。可是,他又能为他们做什么?
终于,宁觉非做了生平最不耻的一件事,落荒而逃。
甚至连告别他都不敢。
草原上,三匹名马却亲亲热热地聚在一起吃草,浑不似他们的主人。宁觉非在夜色中慢慢地走过去,找到了“烈火”。他伸手拍了拍白雪和玉花骢,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与他们的主人道别,随后便骑上了马,悄悄地离去。
夜凉如水。
“烈火”步履轻捷地在草原上奔驰着。
宁觉非心乱如麻,根本不辩方向,由着“烈火”乱跑,他只想离那些人越远越好。
渐行渐远,远离纷争,却也远离温暖。荆无双的笑脸与云深温柔的眼睛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心渐渐地疼了起来。
他猛抽一鞭,让“烈火”向前狂奔,自己却伏下身来,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前面的路。无论是什么,他现在都无所谓了。
远处似乎有人在呼喊,他却充耳不闻。
忽然,有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接踵而至,强劲的长箭带着火焰接连射来,照亮了他与马的身影。
宁觉非却理也不理。
“烈火”也没有减慢速度,仍是往前狂奔。
忽然,白雪发出唏溜溜的一声长嘶,“烈火”一震,速度微微慢了一下。
宁觉非身子往前一冲,这才醒觉,坐直了身子。
这时,只听远处数人狂呼:“云大人,你受伤了……”
宁觉非听了一怔,随即转头看去。
只见远远的有火把围成了一圈,似是有人在地上挣扎。
接着便听见几声粗豪汉子的惊呼:“云大人,你别起来……”
宁觉非心中一凛,想也不想,拨转马头便往那边奔去。
他越奔越近,便看见云深倒在地上,却急急地叫着:“你们别管我,快去追他。”
宁觉非心中叹息,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从马上一跃而下,跑过去,蹲下身,便握住了他的手。
云深看见他,顿时又惊又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数十名北蓟士兵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关切地道:“宁兄弟,再过去便是断魂谷,十分危险,把云大人急坏了,一定要我们追你回来。”
宁觉非在蓟都时便听他们提起过这有名的断魂谷。那是一条大裂谷,宽有十丈,深达数丈,一旦摔下去,定然死多活少。
云深听了,登时也是十分气恼:“觉非,你要离开,要不告而别,也由得你,但你不能不看方向,到处乱闯,我不是说过草原上处处都是危险,要你小心吗?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肯听我的?”
宁觉非听他责备着,一言不发,只是拿手熟练地在他身上检查,看他伤势如何。
云深从马上摔下来,左肩摔脱了臼,疼得直皱眉。
宁觉非摸索了一下伤处,对他说:“忍着点。”随即使力一掰一合,便替他上好了胳膊。
云深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后长长吐了口气,躺倒下去。
宁觉非伸手便要抱他起来。
云深却道:“让我先躺一下。”
宁觉非便收回了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围着他们的那些人却悄悄地先走了。
一时间,周围一片宁静。
星空下,草原向着远方无限伸展。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云深一直闭着眼,呼吸平缓,很是安静。
宁觉非蹲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心里也很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云深轻声说道:“觉非,别走。”
宁觉非看着他额前的一缕碎发在夜风中轻扬,低低地道:“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
云深却道:“觉非,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宁觉非听着,心里忽然一热,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拂了拂那缕如蝴蝶般扑闪的乌发。
云深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了下去。
没等宁觉非反应过来,他便一个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微笑着睁开了眼。
宁觉非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半天没明白过来。
云深轻笑着:“觉非,你很害怕碰我,为什么?”
“我没有……”宁觉非本能地否认,话一出口便愣住。是,他确实很怕碰他,他害怕触碰任何人。“我……我只是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云深笑吟吟地问道。
是啊,误会什么?宁觉非怔怔地瞧着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别人与他拍肩握手,他不会多心,可他如果伸出手去,便总怕别人会以为他有非份之想。过去,他只对女人十分注意,现在,他便是对男人也十分小心。
云深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问道:“怕我误会什么?”
宁觉非看着他的笑脸,感受到他覆盖在他身上的重量,忽然涨红了脸。
“是不是这个……”云深笑着,慢慢地俯下身去,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唇微凉,在宁觉非的唇上温柔地辗转着,舌尖犹如灵蛇,一点一点地伸进了他的齿缝之间,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深入……
宁觉非忽然抬手,绕过他的背,握住了他的双肩,将他拉离自己。
云深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然如和煦的阳光。
宁觉非正色道:“云深,你会后悔的。”
云深清亮的眼中却似闪烁着熠熠星光。他缓缓地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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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第三十二章
宁觉非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没有出声。
在他身后,是深邃的星空。那些闪亮的星辰都是他熟悉的,四周的青草香也是他曾经在前世嗅到过的。这一刻,一种不知名的细微的感觉象尖针一般刺了一下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令他手一软,放开了云深的肩。
云深没料到他会突然放手,身子重重地跌了下去,伏到他的身上,喉头一哽,轻轻哼了一声。
宁觉非一把抱住了他,自己腰身一挺,便翻过身去,压住了他。
他认真地看着云深,再一次说:“云深,你会后悔的。”
云深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却认真地道:“觉非,你会后悔吗?”
宁觉非瞧着他的眉眼,忽然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目之间,肯定地道:“我不会。”
云深脸上的笑意更浓,抬手搂住了他的腰。
宁觉非忽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肩窝,轻声说:“云深,你想清楚了?”
云深笑道:“觉非,你真是婆妈,我看还是我来吧。”
这句话一出,宁觉非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登时,两人耳边仿佛都听到了“轰”的一声,似乎有熊熊火焰于瞬间腾起,在两人之间烧了起来。
宁觉非紧紧地抱着他,双唇重重地辗过他的唇,舌尖本能地伸了过去,绞着他的舌头。
云深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紧,本来有些被动,这时也不由得情热。他闭着眼,回应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夜他曾经触摸过的细腻肌肤,心里忽然涌来一种陌生的感觉,像是……微微发痒……
这时,他身上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只小豹子。
即使隔着两人的层层衣服,宁觉非那灼热的体温也仍然一波一波地喷到身下的人身上。他热烈地亲吻着他,由柔软的唇到微凉的脸颊,然后滑到耳垂。他轻轻咬着,偶尔用舌尖扫过。
云深忍不住全身起了一阵微微的颤栗。他咬着牙,死死地拽着身上那只小豹子的腰,全身都绷紧了,一直在努力抑制喉间的呻吟。
宁觉非的两只手不知不觉地移到了他的身前,摸索着解他的衣带。
云深身为北蓟使臣,虽已是夜晚休息时间,也仍然没穿南楚服饰。宁觉非不用再去费力与复杂的盘扣拼搏,终于顺利地将他的衣服层层拉开。
云深却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地张开口喘息着。
宁觉非的唇从他的耳垂移开,再度吸住了他的唇。
两人的唇齿不断地厮磨着,碰撞着,舌尖像两条小蛇,互相追逐着,深深地纠缠着。
越吻越深,已忘了身在何处,只觉得跌入了燃烧的火焰中。
宁觉非不耐地猛地直起上身,三两下扯开了自己的腰带,猛地将外衣、中衣同时扒下来扔到一边,随即伏下身去,紧紧地贴上了云深赤裸的胸膛。
“呵——”他深吸口气,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两手从那敞开的衣襟里插了进去,抱住云深的身体,狠狠地箍住,再也不愿放开。
两人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肌肤相贴。一时间都没有动弹,互相感受着对方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宁觉非停了片刻,猛地将他抱了起来,一手揽着他的身子,另一手扯下了他的衣服。
云深完全无法动作,被他困在火热的怀抱里,只觉出他将自己的衣服拉平,铺在草地上,这才把自己放下,随即覆盖上来。
宁觉非只觉得腰间酥麻,一股一股的火焰顺着脊椎直冲大脑。他在心里筑下的堤防已经崩溃,曾经被重重禁锢的欲望立刻如出闸猛虎一般,扑向他,再扑向云深。
他重重地啮咬着云深的唇,吸吮着他的舌尖。两只手滚烫,左手搂着他的后腰,右手却滑到了他的小腹。
云深微微一惊,本能地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想要阻止他。
宁觉非的手臂修长匀称,却十分有力,根本感觉不到那丝微弱的阻力,只是向下稳稳地探去,随即握住了他那尚未有动静的欲望。
云深猛地一震,努力地想要顶开他的唇舌,费力地嘀咕道:“不……”
宁觉非压根儿就没听见,借着他的力道,离开了他的唇,顺势便吻了下去。
云深感觉到那灼热的绵密的吸吮缓慢然而却是坚决地一路向下,偶尔还有牙齿轻轻帮忙,像小兽一般,咬着他的下巴、喉结、锁骨,然后舔上他的乳尖。
他的身体渐如风中柳叶,不断地颤抖着。陌生的狂潮汹涌而来,犹如惊涛拍岸,将他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
宁觉非的手干燥有力,指尖和虎口有着硬茧,握着他的欲望,有节律的套弄着。
云深已是无计可施,只能仰头大张着口,激烈地喘息着。夜空中的繁星仿佛越来越多,旋转着的星云似乎低垂到了他的眼前,越转越快,好像有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向上吸引拉扯。他只觉身子越来越轻,竟是要飞到群星之间,猛地,好似有流星如雨般飞过,纷纷撞上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他叫了起来。
宁觉非的动作在瞬间停止。
两人重重地喘息着,胸膛上下起伏,却是亲密无间。
宁觉非的唇从他的胸口抬起来,重新伸展开火热的身体,像一床棉被般严严实实地覆盖住他。他的左手仍然搂着他,右手半握成拳,远远地伸到一边,搁在草地上。
云深只觉得全身仍然激辣辣的,头脑昏眩,只得闭上眼睛。
宁觉非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触着他的唇,半晌方问道:“好吗?”
云深点了点头,顺口反问道:“你呢?”
宁觉非轻笑:“我也很好。”
“哦。”云深闭着眼,呼吸慢慢平息,似乎睡着了。
宁觉非想了想,便要起身。
他一动,云深忽然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