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幕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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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早作打算。”这是孟潮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些生涩。
房间里静静的。
过了会儿,燕清婉才站起身来,她有些失神地道:“来日方长,今天就不叨扰先生了,告辞。”
孟潮生点点头,目送她到门边。
女孩儿正要推开门出去,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她对上孟潮生的眼睛:“有句话燕清婉也要提醒先生一下,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先生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我就不多说了。”
清婉出门的一刹那,孟潮生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自主地颓败了。
走廊似乎很长,她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有些头重脚轻,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
阮逸尘,这三个字像咒语一样在脑海中重复着。
“啊!”忽的撞上一个人,清婉刚要道歉,却一下子愣在当场。
只见阮逸尘恶狠狠地打量着自己,眼神如刀。
清婉看出他面色很不好,可想到孟潮生刚才所说,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燕小姐,女诸葛……别来无恙啊?”男人的目光越发的凌厉。
“你……”她不知该说什么,语塞起来。
“怎么?无话可说了?”男人看着她,突然伸手松了松领带,旋即不由分说地抓住女孩儿手腕子半拉半扯地将她拽进旁边一个房间。
“啊!”她一边被他挟制着一边喊叫,“阮逸尘你干什么?”
对方并不理会,推开门,粗暴地将她往里面一甩,阮逸尘力道很大,清婉避犹不及失去重心,霎时间跌倒在地,肩膀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屋子正中的茶几上。火辣辣的疼使她大脑有些麻木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眼泪也不受控制往下流淌。她顾不得屋里其它人对自己好奇的打量,只睁大眼睛看着阮逸尘。
男人正缓缓地走到燕清婉身边,蹲下身来,似带怜惜地伸手轻拭她眼角的泪花。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准会以为这是个温柔体贴的绝世好男人。
“疼吗?”他看着她,不流露一丝表情,“燕清婉,这是轻的!”
语气仍是淡淡的,却带了一股子狠,清婉身子蓦地就是一抖,她第一次见如此疯狂的阮逸尘。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那俏丽的脸颊往下滑,最后停在女孩儿可爱的下巴处,清婉的眼睛一直随着阮逸尘的手游移,她发现了,这只手,不是很灵活,因为手上方的胳膊上还有旧伤未愈。
忽然,女孩儿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她难受得紧闭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牙关咬紧。
阮逸尘的手正毫不客气地捏着她的下巴,很疼。
“看着我!”男人越发气急败坏,手指间重重发力将她的下颌往上仰。她一只手扶着生疼的肩膀,另一只手苦苦地支撑在地上,似要承受不住了。
“够了!”燕清婉猛地一扭头,直起身子,本来撑在地上的手顿时抬起来劈向阮逸尘的胳膊。对方吃痛,却并没有松手,反是力度更狠。清婉抓着他的胳膊,想推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就那样看着他,手搭在他胳膊上,不再有别的动作。四目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渐渐地,清婉感觉下巴不那么疼了。他缓缓地放开她,甩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站起身来。燕清婉长出一口气,却恍然发现自己手上粘粘的,一篇猩红。
由于阮逸尘刚才用力过狠,他尚未愈合完全的伤口又挣开了。
清婉已无力站起来了,她就坐在地上,然后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胳膊,只见白衬衫上那只袖子又被染红了。
阵阵疼痛袭来,或是身上,抑或心里也有。
“燕清婉,好计谋啊!我阮逸尘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识你这么厉害的女人。‘称量天下’?‘女中诸葛’?哈哈哈哈……”
阮逸尘看着她,眼睛里夹杂了各种感情,意味不明。
“你可真狠呐!”他一字一顿,恨不能生生吃了她,“戏演得这么好,把我们算计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这张脸生得可真是天真无邪啊!你赢了。”
你赢了。到底谁赢了?
世上最靠不住的,果然是感情。
燕清婉觉得这个人不再是自己见过的阮逸尘,他疯癫了着魔了。她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再怎么退让,阮逸尘也不会再如以往的温存了。自己不能再弱势下去了,因为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在看自己热闹的。他们只是笑话自己,只是看戏。自己又沦落到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她扶着疼痛的肩膀,慢慢站起来。
她敛起自己刚才那种受伤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她说“对,我从来就是不是善男信女。但是阮逸尘,这怪不得我。”
“不怪你?哈哈……”男人大笑,“我问你,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是!”清婉毫不躲闪。
“上次那桌牌局,你是不是故意说得那些话?”
“也不错。”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
“好,真是好样儿的!有胆有识敢作敢当啊燕清婉,直接就承认了,连掩饰都不带掩饰的。”
“啪!”阮逸尘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我他妈瞎了眼。”
清婉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她没有示弱,抬手也是一巴掌回敬过去。
“你他妈从来就没长眼!”女孩儿的语气变得愤愤然,“阮逸尘,你凭什么怨我,凭什么把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是,我是利用了你,可是一开始,是你先招惹我的。若不是你死缠着不放,我根本不会有可乘之机,那些想借我讨好你的人,也不会有机会。”
“燕清婉!”白嵩启始终坐在那里,他终于听不下去了,他觉得燕清婉是在强词夺理,他不能容忍。
清婉看向他:“二哥,这是我跟他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既然刚才就是在看戏,为什么不一直看下去?”
“谁他妈是你二哥!”
女孩儿没理他,继续对阮逸尘道:“你觉得自己憋屈只是因为你没占上风,只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心里不平衡。你只是觉得自己损失了,可你想过我吗?我比一般女子长相出挑些,可若不是多几分算计,比她们胆子大些狠些,我早就沦落成你们这些达官显贵手上的玩物,早就成了你们这些人口中的破鞋了。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只是在保护自己,你说我算计你,可是你到底损失了什么?你若真是检点,会被我抓了由头?你若真是个好人,当时那个王八蛋也不会拿我跟你的那些东西来要挟我,我不那么做还能怎样?这世上犯了错挨骂的从来都是女人,如果那些照片的主角是我你想过后果吗?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你是最没资格怨恨我的,因为我们都是半斤八两。”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往下掉,抹一把泪:“是,我是那人的门生,可那人的为人也是我最清楚,你们摸着良心说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你们争啊斗啊都是为了什么?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权术倾轧,尔虞我诈,你们不过是为了派系私利有你没我,贪得无厌,有几个想过黎民疾苦?我只不过让你们少捞了些利益而已,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阮逸尘看着她,仍是怒不可遏,却半晌无言。
谁又可以否认,她说的不是实话?
燕清婉看着这个一步步占据自己内心的男人,哭得愈发汹涌:“我他妈告诉你,我是欠你的,可老娘不欠你感情!你早就知道在感情上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只管着自己随心所欲,你扪心自问,对我,你有几时不是半真半假的?这上面你早就稳操胜券了不是吗?我他妈不否认自己对你有情,可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对了,我还欠你一刀,还给你!”
她说着,冲到茶几旁,拿起上面的一只酒杯利落地往几子上一砸。
“砰!”
酒杯应声而碎,露出狰狞的尖角。
女孩儿看也不看就往自己胳膊上扎去,说时迟那时快,阮逸尘一个箭步冲到燕清婉身边,抓住她细弱的腕子一个反转便夺下了她手中的尖锐利器。
他笑:“真看不出啊!这么柔柔弱弱的燕清婉还是个刚烈痴情女子,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可我就是纳闷呐,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是藏而不露啊?不过老子他妈也说清楚,那一刀哪个王八蛋扎的哪个王八蛋还,用不着你在这儿显!”
阮逸尘言语虽然还是讽刺,但明显没了刚才的戾气。
她很严肃地看着他:“不该骗你的地方,我从来没骗过你。信不信,随便。”
阮逸尘说:“你他妈滚,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你。”
清婉打量他几眼,从包里拿出当时他送给自己的手机,迅速地卸下电话卡而后将那物事放在茶几上:“这个也是你的,还你。”
她说完,不再留恋地向门边走去,那脚步里带着坚定,所以不会回头。可她若此时再突然看他一眼,会发现,他的眼睛里是有不舍的。
感情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故情之一物,销魂蚀骨。
阮逸尘心里突然迷乱了,他带伤的胳膊蓦地拿起清婉刚才放在几子上的手机,狠命的朝对面的墙上砸去。
“滚!”
血,复又不住地流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她与他,无论孰是孰非,谁对谁错,都不过是痴儿女。只因为太在乎,所以,疼。
谁又是理直气壮的呢?
膝下承欢
叶子看见燕清婉泪迹斑斑地回到家,很是纳罕。
“怎么了妞儿?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姐帮你报仇去!”想了想又道,“嗯,这茬儿得找阮逸尘,他面子大,正好给他个立功的机会。”
清婉听到“阮逸尘”三个字,反是越哭越甚。
叶子那么聪明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阮逸尘给你气受了?跟姐说,怎么回事儿。”
燕清婉抱着她,只是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叶子看她只哭不语,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她们两个人亲,可她跟阮逸尘的事儿上,自己说到底不是当事人,终究插不进手去。
从这以后,一连好几天,燕清婉都眉头紧锁,很少说话,一副病病恹恹的样子。叶子忍不住,打电话给阮逸尘,那边不是不接电话就是接了直接挂断,打给白嵩启,亦不见新花样,好不容易又一次是席萌萌接的,也是含糊其辞。到底还是岑夏拿她们当朋友,一五一十地说了。
这天上午,岑夏过来看她们,刚进门就问叶子:“清婉怎么样了?”
“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宅在屋里,唉!”她叹口气,“真怕她憋出病来……”
岑夏说:“我去劝劝她。”
叶子拍拍对方肩膀:“去吧,不过我的告诉你,希望不大,昨天乔如姐也来苦口婆心地开导了一阵子,对牛弹琴!她啊!自己想不开咱们谁都没办法。”
岑夏点点头,叶子又道:“还有,千万别提阮逸尘那个孙子!燕清婉看这样儿是在朝林黛玉靠近啊!你一说那仨字儿准能水漫金山了。”
“嗯。”
“清婉,我是岑夏,能进来吗?”外面有人在轻轻地敲门。
燕清婉失魂落魄地开了门,岑夏愣了。
只见女孩儿头发散乱略显枯黄,双眼无神找不到焦点,脸也白得越发邪乎,整个人瘦了一圈儿,随意穿了件儿吊带衫外罩流苏披肩,透出一种病态美,却不复往日风采照人。
“亲爱的,这还是你吗?”岑夏有些心疼的抱抱她。
“进来吧!”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将岑夏让进房间。
“清婉,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有吗?”燕清婉无助的望着她。
“有。”岑夏很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