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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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她身为被害人反倒不好说话。
长公主等二奶奶惊怒交加的喝了几句后,才淡淡的道:“就是死囚也当让他说几句话。”而后朝陈前道:“老实回话。或许侯爷能免了你一家子发卖旱川。”
陈前听到希望,当下呯呯连磕三个头,叽里咕噜地都说了出来。一番证明与反证明后,厉妈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原由是二奶奶因王夫人摔到的事被甘夫人责骂,自己想替主子出口气,完全是个人意思,与二奶奶无关。
甘夫人厉声喝骂:“侯府里的哪个主子都是主子,你这般作为,不是尽忠,是给你们奶奶脸上抹黑。”说罢要厉妈妈给大奶奶磕头认错,再重杖三十,罚半年月例。
厉妈妈咚咚地连磕三个响头。郁心兰安心受了,而后笑道:“其实我心里敬佩妈妈,一是你忠心护主,二是你睿智高明。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你是怎么算到三奶奶会提议用玉棋子当寿礼,又是怎么算到婆婆会令我亲自去取的?”
一番话问得屋内几人都变了色。
厉妈妈也慌乱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了,磕了个头禀道:“老奴自是故意提及玉棋子,因为老奴多次随二奶奶进库房取物,有些物件放在何处略有印象。”
郁心兰不由得多打量了厉妈妈几眼,忠心、脑子还是很灵活,这种人不能留在二奶奶身边,省的日后出主意对付自己。于是笑道:“厉妈妈果然厉害,连婆婆和三弟妹都中了你的圈套。”
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可以说厉妈妈高明,也可以说甘夫人和三奶奶蠢笨,被个老奴牵着鼻子走。
甘夫人恨不得将手中茶盏砸到郁心兰脸上,却也只能顺坡下驴,虽然承认愚笨很没脸,但总好过心思歹毒,于是再加上厉妈妈一条挑唆主子的罪名,多打十大板,逐出京城永不能回京。陈前重打四十板,发派去别庄当苦力。
侯爷一直沉着脸,任府中女眷闹腾,及至最后,才缓缓道:“老二媳妇驭下不严,也当受罚。罚你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女则》十遍。”说罢拂袖而去。
甘夫人顿时心惊胆颤,二十几年夫妻,她当然知道侯爷动了大怒,这般处罚二奶奶,也是在敲打自己。虽然刚才郁心兰说的话都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厉妈妈也一人全担了去,可是以侯爷的精明,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了。
想到这儿,甘夫人便怨恨地瞪向郁心兰,都是这个死丫头!刚进门时还装柔顺,不过一个月就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夫人这般盯着我媳妇儿,可是要将老二媳妇手中的事分给兰儿?”长公主眼带轻嘲,兴致勃勃地问。
在侯府被禁足,不单受罚者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二奶奶还管着厨房的采买,总不能让全府上下的人饿肚子。
甘夫人本要一口拒绝,她怎么能让那房的人沾后宅的权?可触到三奶奶抛过来的一个眼神后,到嘴边的话就变为:“我正有此意。”
郁心兰本不欲接手,可自家婆婆兴致勃勃,总不好不给她面子,随即一想,虽然连城说过不同几个弟弟争这爵位,也要自己不要争掌事的权利,可自己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居心不良之人,于是含笑从厉妈妈手中接过了厨房的帐册。
二奶奶混混畺畺的,她只在意二爷三个月不能进她的房,屋里那几个妾室该有多得意,厉妈妈又被逐出了出去,没人看管着,万一哪个珠胎暗结,岂不是要生生气死她?
相较于庶子庶女会抢先出生,厨房采买那点权利就不那么重要了。
郁心兰颇有些同情地瞧了二奶奶一眼,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如果你不没事先来算计,我也不会与你为难,所以你今日的苦果,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种下的。
郁心兰暗自摇了摇头,随着长公主一同离开了宜安居。
甘夫人吃瘪,长公主心情无比舒畅,两人同时嫁给定远侯,争了二十几年,在侯爷的心里,甘夫人似乎永远压她一头,难得看到侯爷以厌恶的眼神看甘夫人,怎不叫长公主心花怒放?
连带因王夫人生的那点对郁心兰的隔应,也消了不少,和颜悦色地道:“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郁心兰恭顺地道了谢,送婆婆回宜静居后,回自己的院子看帐册。她看完后,又交给紫菱和芜儿看,这两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当然要熟悉。
紫菱辅助郁老太太理过事,几眼就看完了,不无忧虑地道:“二奶奶定会怨恨你,她既与三小姐合谋过,怕不是让您摔一跤滑胎这么简单。”
郁心兰道:“二奶奶我尚能防得住,倒是三奶奶……”
几件事三奶奶可以说一点边也没沾,只是提议用玉棋子当寿礼,十二皇子善弈,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而且刚才从头到尾她都变现得很淡然,半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比甘夫人还沉得住气,她抛给甘夫人的那个眼色,只怕含义深刻呢。
这侯府的女人真不叫人省心。
与其等她给我使绊子,不如我先给她设个绊子吧!
郁心兰边寻思边低声吩咐紫菱和芜儿几句话。
五十八章
这天,郁心兰刚发完对牌,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大爷先遣人送回府的行李,忽听得外面传报:“李大奶奶求见。”
郁心兰心里搜索了一下亲友名单,恍惚是二奶奶的娘家嫂子,她来找我做什么?
忍着惊讶道:“快请。”
锦儿立时引着一位贵妇进了堂屋,浓眉利眼,一身团花云烟罗的深衣,看着贵气爽朗。郁心兰知道朝中多半是武官与武官结亲,这位李大奶奶多半也是位将门虎女。
两人客客气气见了礼,依次坐下。李大奶奶边打量屋里的摆设,边不住嘴地奉承,又感叹:“大奶奶的嫁妆真是丰厚。”
郁心兰听得眼角一抽,声音就冷了几分,“我的嫁妆都在箱子里锁着呢。”
的确是有很多媳妇用陪嫁装饰堂屋主室,为的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多份尊贵,可我不用啊,侯府在吃穿用度上对我极大方,李大奶奶却说这种话,传出这院子还不得让夫家埋汰死?
李大奶奶想是发觉了不妥之处,忙忙地道歉,话题却还是围着郁心兰的嫁妆转,忽地说到了果园上,“昨儿看到一处园子生机盎然,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奶奶的陪嫁园子。我婆婆就爱吃果子了,所以今日遣了我来商量大奶奶的意思,想用四千两银子买下来。”说完殷切地看着郁心兰。
郁心兰却只是淡笑着令丫鬟们换茶。心里还是在琢磨的,自己的嫁妆的确丰厚,但多半是现银和器物,能出产的只有这么一个果庄,离城区也远,全靠陪房佟孝一家在打理。佟孝前几回办事很是妥贴,她也有意在城中再买个铺子,把佟孝调到眼前来听差。
老实说,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田庄、果庄,所以那个果庄每年并赚不了多少银子,卖出去不是不行。可那果庄顶多也就折个两三千两银子,李大奶奶开口就是四千两,仿佛非要买下来不可。
加之锦儿、千荷打听回的消息,兵部尚书大人妻妾众多,儿女成群,所以府上有些入不敷出,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四千两现银?
李大奶奶这么久等不到回复,不免有些急了,又说了几句“若不是婆婆太喜欢那园子的柑桔,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话里话外都是郁心兰占了便宜。
这个价卖的确是我占便宜,可若是那庄子下有金矿呢?怕就是你们占便宜吧?
秉承着谨慎的原则和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理念,郁心兰仍是一口回绝了。吞吞吐吐的道:“那庄子离京远,京里若有个疫症什么的,总有个地方躲。”
李大奶奶直抽嘴角,嗔道:“从来只有乡野地方才会发瘟疫,京里怎会有?”
“怎么没有?去年西顺街的和成布庄,就由两个伙计得天花去了,要不是主人家马上将人烧了,还不知会怎样呢。”郁心兰一副怕怕的样子道。
李大奶奶一闪神,那不是赫云三奶奶的陪嫁铺子吗?怎么京里出了天花,居然没人知道,大奶奶又是怎么知道的?
郁心兰又急急地抓住李大奶奶的手说:“李大奶奶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边说边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隐情。
李大奶奶当下觉得有八卦可挖,拍着胸脯保证:“我必不会说。”然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那铺子的主子打点上下可花了不少银子吧。”
郁心兰支吾道:“就是去年八九月的事……其实哪年不出几个天花?只要没传播开来就行。”
因为医疗条件的限制,官府对天花、麻疯这种病人,一般都是得知后立即隔离开来,并规定亲人或邻舍发觉有这类病人却知情不报的,要徒一年。不过以三奶奶的身份,伙计又没传染给别人,自然不会有事。
李大奶奶听不到更多的八卦,又买不到果庄,只得起身告辞。
郁心兰忙起身送客,笑问:“李大奶奶去瞧瞧二弟妹么?她虽被禁足,但您去,下人不敢拦着。”
侯府对下人的管理接近军事化,因而办事效率高,下人们也不碎嘴,私底下虽会议论耳语几句,但出了府,却决不会说府中的是非,是以二奶奶被禁足一事,她娘家人并不知情。
李大奶奶闻言一惊,这位姑奶奶可是婆婆的心头肉,怎么也得去打听打听是何事被禁足,于是匆忙忙地去了。
郁心兰瞧着李大奶奶的背影淡淡一笑。二奶奶定会问李大奶奶都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自然会疑心嫡子的天花病是怎么回事,加之前几天就让别人往二爷耳边说的几句闲话,只怕这夫妻俩会恨透了三奶奶。
以后二奶奶和三奶奶较劲,三奶奶因该没有时间来算计我了吧?反正这两兄弟为了争爵位,日后也要斗的,我不过是将时间往前提了提。
回想起这几天三奶奶对自己和顺恭敬,郁心兰心里头就有些发毛,感慨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明知自己猜忌她,她还能言笑晏晏地殷切问要不要帮忙。等自己真拿厨房上的事去问,她又会拿些明面上的东西讲来听,真需要提点的弯弯绕绕却含糊而过,有的甚至一字不提。
这哪里是真心想帮忙?这分明是试探!
郁心兰又不禁冷笑,还以为这侯府管的多严谨,还不一样诸多猫腻?那些个管事妈妈打量我不懂行,什么东西都多报了一两成,也由得她们去,过些日子一并算总帐。
歇了午后,赫云连城便回府了,是跟着十四皇子一同回的。
郁心兰忙迎上前行礼,十四皇子却又还了半礼,戏虐地叫了声“表嫂”,郁心兰忙应景地做出新嫁娘的娇羞之态,实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幼稚!
捉弄人是明子期的最爱,当下故意站在小夫妻中间,笑道:“连城哥这回立了一大功,父皇想给升他官,将他调到宫里当侍卫呢。”
其实侍卫最高也就是三品官,象赫云连城这样刚调去的,多半是从四品,算起来只升了半级,不过侍卫是天子近臣,却又不能与一般的从四品相提并论。
郁心兰心里着实为丈夫高兴,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赫云连城,正巧他也满目温柔地望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明子期在空中交汇。
被忽视的明子期殿下终于识趣告辞,说改天再来。
赫云连城只打发了贺尘送他,牵着小妻子的手进入内室,屏退了左右,方问,“家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