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臣-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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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一口我就脱一件衣服,行不行?”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坏笑着摇头:“不需要,我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都脱完的。”“混蛋,混蛋,你给我快点儿喝!”他被我缠到不行,总算答应喝,不过要我喂他才行。他喝得很慢,仿佛要确认前一口被消化了才肯再吃,不过最后果然没吐。我简直要为自己的明智唱一首赞歌,拍着胸脯夸夸其谈:“你看没事吧,我厉害吧?费先森,我很负责任的通知你,因为这碗粥,你已经与医院渐行渐远,接下来就看你后面的表现了。”
、第 47 章
夜间,费先生时睡时醒,我几次给他测试体温,都在三十八度左右。凌晨三点,我饥肠辘辘,跑到楼下厨房扫荡冰箱。里面有半个西瓜,还有一盒牛奶,我顾不得等它们回暖,全部装进肚子。吃饱以后,这才慢悠悠的回楼上准备睡觉。一进屋,就看见费先生已经坐在床边,正费力的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轮椅。“干什么?是去卫生间吗?”我几步过去把轮椅推到他眼前。他的脸因为发烧变得通红,头发软塌塌的,鼻梁上架着那副特殊的眼镜,一见到我,就抓住我的手,头埋在我怀里。“怎么了?还很难受是吗?”我调亮床头灯,摘下他的眼镜。
他抬起头,看我的眼神让人心酸,指了指床头灯,对我说:“以后你出去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打开灯再走?”我扶着他重新躺下,拍拍他的脸:“小的知错啦,是不是刚才以为我丢下你不要了?想出去找我是不是?”“不要自作多情,我是去找邻居家叫然然的小狗,没有它的打呼声,我睡不着。”这小子,上次我暗讽他说的话,他还想着报复呢。
我一甩头,气哼哼的假装要走,他在背后喊我:“干什么去?我要去卫生间,快来扶我!”“不管,自己去吧,轮椅也有,眼镜也在,连找小狗都能做到,去卫生间更不在话下!”我双手抱肩,悠然自得的在一旁看着。“你这五年医学院,老师就是这么教你对待病人的?”“当然不是,老师说,对待病人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傲慢的爱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不留情面。”我单掌在他颈下一划。“这肯定是一个恋爱受挫,爱情坎坷的变态老师!”他晃着头十分肯定的做下结论。
等到他体温渐渐平复,我也安心的睡着,再醒来时,全身发冷,已经不自觉的钻到费先生的被子里。他还睡着,我摸摸自己的脉搏,大约有一百次左右,不出意外,我这个几乎从没请过病假的小铁人儿,也发烧了。体温升高时往往伴有心率加快,这是我们上大学时的常用自测方法,因为一般很少准备体温计在宿舍,所以如果感觉浑身乏力,再加上四肢发冷,我们就测算脉搏,超过一百,自行确诊发烧。我打开抽屉,摸出温度计,夹在腋下,迷糊着又睡了一会儿。
有人一直在推我,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是费达臣。他坐在我身边,手里举着温度计,惊惶失措的喊:“怎么回事?你的体温是三十八点六,舒然,怎么回事?”我起身找退烧片,还有些头晕,冲他摆手:“小事一桩,吃药就好了,大概昨天和你一样被凉水浇的感冒了。”他抓起电话就打给大伟,让他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送我去医院,我再去抢电话已经来不及了。“不带你这样的,昨天我都没有送你去,再说真的不要紧。”他表情严肃,口气不容置疑:“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么健康,这么充满活力,我不能接受你生病。而且,我不像你,我对疾病一无所知,你说不要紧,在我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我必须听到真正的医生说没有事才可以放心。”
医生开了抗生素和化痰药,观察室没有床位,和大多数轻症患者一样,我被安排在楼道里坐着输液。费先生对此颇有微词,但仍然克制情绪,尽量客气的对护士说:“这样她太不舒服了,您看能不能帮忙找一张床?”护士本来就忙得四脚朝天,哪里有时间听他抱怨,我用手堵住费先生的嘴巴,示意护士姐姐不要理他。他气愤的拨开我的手,冲着人家的背影说:“怎么可以把病人安置在这里呢?这是不负责任的。”“费先生,您别生气好不好?我承认您有权利抒发不满。不过,我们这种发展中国家,与你们发达国家不同,现在是僧多粥少,医疗资源不够使。像我这样的小病,一不占危重,二不占高龄,还敢跑来给人家找麻烦,已经是恬不知耻,你还敢跟人家要床位啊!”
正说着,护士已经配好药过来给我输液,我冲着费达臣挤眉弄眼:“人家给我扎针来啦,你忍心看吗?还不回避?”他不理我,倾着身子专注的看着。本来美男在旁,护士小姑娘就有些分心,加上他目光灼灼,让人家更加紧张,第一针不出所料的失败了。小姑娘窘迫的望着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挥挥手:“没事没事,好在不太疼,你再接再厉,不过最好争取二击命中!”费先生已经拧眉瞪眼,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攥着拳头,比小护士还上火。我推他:“你先出去,在这儿杵着严重影响人家工作效率。”他不放心的不断回头看,我没心没肺的给他一个胜利手势。
费先生坐在我身边陪着,一直握着我,我对他说:“一会儿先让小张接你回去,我这儿至少还有两小时,等输完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家。”他低头盯着我手背上的针头,忽然说:“舒然,you are a lobster(你是一只龙虾)。表面上张牙舞爪,一身硬壳,如果剥开来看,里面柔软得让人心疼。”“No,No,大错特错,我其实是俄罗斯套娃。剥开一层硬壳,还有一层,再剥开吧,里面还是。等你手也酸了,心也烦了,这才到最后一层,打开一看,唉呀,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哈哈,我就是这么一个又缠人又让你捉摸不透的神秘女人。”“舒然,有一天我死了,也会在墓碑上为你做征婚启事——The love of all my life,Shu Ran,kind and sweet, please take her as your life,and she will give you the whole world(我一生挚爱,舒然,是那么善良、温柔,请待她如你的生命,因为拥有她就是得到全世界)。”
我控制住眼泪,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谁稀罕你干这个?谁会跑去墓地里找媳妇啊?你别回来再给我招两个鬼丈夫!要是真心对我好,你就好好活着多给我挣点儿钱,留给我以后人老珠黄了,找个年轻帅小伙伺候着我安享晚年。”“计划的太早了吧?是不是现在就要我立下遗嘱?”“是不是可以给我官复原职?你看,你遗嘱上至少要写赠给我的爱人舒然吧?你得恢复了我‘爱人’这个头衔才合乎情理啊!”我准备趁火打劫。他俯身亲亲我输着液的手背:“舒然,舒然,在我心里,哪有一时一刻,你不曾是我的爱人?”
我顾不上周遭的嘲笑目光,也不在意身边的议论纷纷,忘乎所以的吻他,他起初尴尬的向后闪躲,渐渐揽住我,我们吻到一处,j□j。“喂喂,咱们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不要给美国人丢脸。”哈哈,是Ken,一脸恶作剧表情,手里挽着Jassica。我激动得差点儿把手上的针弄掉:“哇塞,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我太感动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丘比特过生日啊,大方的让全世界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Jassica看上去又年轻好几岁,嗲声嗲气的对Ken说:“我要向你提一个要求,以后必须像Tony爱舒然一样爱我,能做到吗?”
“My pleasure(那是我的荣幸)。”Ken肉麻的亲Jassica额头。
我做呕吐状,费先生则用手遮住眼睛:“Ken,我也提一个要求行吗?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场合丢人现眼?”
“遵命。”
“我也要,我也要,他们俩都得到满足了,我也提要求!”我举着手凑热闹。
“洗耳恭听,对了,别提太过分的啊。”
“不过分,嘿嘿,林总,我要求升职加薪。”
“My God,Tony,我就说这是个吝啬到极点的女人吧!不行,今天只谈私事,公事免谈。”他大手一挥,果断拒绝。
我气得冲他翻了一通白眼,还是不能平息心里怒气:“行,你无情可别怪我无义了。Jassica,我举报,我们林总钱包里有个外国大美妞的照片。”我想起上次在西雅图机场,无意中发现的秘密。Jassica立即出手,和Ken打闹着翻出他的钱包,抽出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大笑起来,捶了他一拳:“你留着Fendy的照片干什么?”“我又没有你的,唯一一张还是咱们三个合影,看着Tony就心烦,只好存这张了,虽然照片上不是你,至少摄影师是你。”原来如此,一向游戏爱情的Ken骨子里却是个深情的好男人,我看着他们两个甜蜜依偎,又想起大伟和桑妮,上天是精明的,信手拈来就能造就无数个情投意合。
Ken和Jassica之所以来医院,是Ken给费先生打电话,听说他在医院,还以为是费先生身体又出麻烦,这才急眉火眼赶过来。我的体温基本平稳,嚷嚷着明天不想再来输液,费先生充耳不闻,跟护士预约了第二天的时间,反复要求人家解决床位问题。我得承认,长得好看确实占便宜,脸真的可以当信用卡刷,小护士没有表现出通常的反感,而是热情的帮他协调。
刚刚复职就请病假,我实在没有勇气跟Angler董开口,怎奈费达臣死活不许我去上班,必须按医嘱输满三天抗生素才行。我果不其然挨骂了,怪只怪Ken职位太高,离我这个底层小人物天高路远,连走后门都不方便。费达臣这一次很争气,只烧了一天就脱离苦海,不知道是不是与我生病,他应激性变得健康有关。
临近周末,程耀明给我打电话,问这周费先生还去不去做复健。“当然当然,你帮我预约吧,最好别安排在未婚妙龄美艳小护士的班儿上。”我悄悄吩咐给程耀明。我们按时间驱车前往康复中心,程耀明正站在楼道里等着,一见面我就逗他:“程主任,你这次运动量减低一些好不好?上回我们做完康复就病了,你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也就不把你告上法庭了,别的不说,以后费用打个五折就算了。”“冤枉啊,我可是按照科学制定计划的,再说有这么好的医生嘛,还要亲自提醒病人来锻炼,不送红包也就算了,还要告上法庭,难怪都说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好人难做啊!”他摊开手,表情搞笑。费先生笑着打趣道:“程主任不要理她,她做了几天律师助理难免遗留职业病,红包虽然没有,医疗费我们还是要付的,不过舒然说折扣的事,您倒可以考虑考虑!”
规律的康复治疗,对于费先生作用显著。不仅下肢肌肉有些长进,就连食欲都开始改善。他的血色素一路从6克涨到史无前例的9克(正常男性血色素为12克,女性为11克),基本可以满足日常活动的需要,疲劳感也不似以往频繁严重。程耀明为费先生再一次调整了方案,意气风发的对我说:“舒然,按照目前的进度,我看费总站起来指日可待。”我一蹦三尺高:“真的?会不会以后连行走都不成问题了?”程耀明还没回答,费先生却停下康复动作,冲着他做了“stop”手势,很认真的说:“程主任,请您不要和舒然讨论这一类问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心理承受能力有限,我不想她为这件事伤心。”“我怎么承受能力有限?再说这是好事,我伤心什么?”“一个站立的动作,也许需要三年五年,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