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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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爱不释手。当然,她有许多缺点和不足,但仍是我们的宝贝,我想你能理解,我们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安逸的生活。”我刚要开口争辩,费先生冲我微微摇头,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叔叔,如果我有一个女儿,而今天她带着这样一个男朋友来见我,我不会像您这样冷静。我能理解您和阿姨,我也很爱舒然,希望她过得舒畅快活,不被任何事物所累。为了这个原因,我曾经不止一次试图和她分手,甚至把自己压抑到崩溃,但最后,自私和软弱,让我一次又一次放弃。我不能跟您和阿姨担保可以照顾舒然一生一世,但至少,如同您和阿姨一样,只要咱们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都爱这个女孩,胜过生命,胜过自己。”
我流泪,相信铁石心肠此刻也会化为一汪清水。然而爸妈都很镇静,特别是我妈,平时看个希望工程的公益广告都能哭的人,却不动声色的坐着。气氛凝固,过了一会儿,我妈妈望向我:“然然,你先出去,我和你爸想跟费先生单独谈谈。”我着急:“不行,我必须在场。”费达臣冲我点头:“舒然,你先出去好吗?”我不情愿地关上门离开,把耳朵贴在门上,准备迎接随后的暴风骤雨。但是,风平浪静,他们沟通了半个小时,声音低得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进屋时大家表情都很愉快,我纳闷,问我妈:“怎么了?又高兴了?他掏钱收买你们了?”“去,这孩子,妮妮也来了是吗?上次她请我们吃了龙虾,这一次我做东,咱们也去吃些好的。”推杯换盏,氛围和谐,我们吃得尽兴,准备回京。我妈拦住我:“然然,今天留下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妈妈想和你说说心里话。”老头老太这次非常给我面子,大概也默许我和费先生的关系,我不好意思拒绝。转身问费先生:“我留下,你先回去吧!要不然住在威斯汀,明天咱们一起回去?”“好。”他点头,不看我。“那明天早上接我来?”“好。”他仍低着头。我俯身跟他再见,他居然当众吻我,很用力,很深情,我仓皇的躲开,看着他们几个在大雾里走远……
、第 34 章
睡前我给费先生打电话,竟然是大伟接的,他说费先生很累,已经睡了。这是近期我第一次没陪在他身边的夜晚,之前,无论白天多么疲劳,他都会坚持到握着我的手才肯入睡,想到这个,心里难免失落。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睡意全无,我妈戳着我的额头:“养女儿有什么用,一长大心就飞走了。”我撒娇傻笑:“快让我爸准备早膳,吃完我还要启程赶路,奔赴京城。”吃完饭,我忙着回房间收拾东西,我爸走进来:“然然,爸爸和你谈谈。”“谈什么?昨天不是都谈好了吗?”“然然,我承认费先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小伙子,但是你选择和他一起生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要付出更多辛苦,你要自己想好。”我抱抱爸爸:“您老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我妈妈站在门口,不说话,不住的抬头看着挂钟。我伸手招呼她:“干嘛啊?舍不得我走是吧?需要我多陪你们一会儿吗?”我妈使劲点头:“需要需要,十点以后再走行吗?”“至于的吗?多看我一个小时有这么美吗?”
妈妈低着头,神情不自然,我爸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回头对我说:“然然,你出来,爸爸有话说。”我心中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急忙走出去,他们已经在沙发上坐好,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张纸还有一串钥匙。
“干吗?不要我了,要分财产啊?”我故作轻松。我妈开始小声抽泣:“然然,你不要生妈妈和爸爸的气,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再说,这也是费先生的意思。”我浑身发冷,心里跳做一团,尖声说:“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你们又是怎么回事?”“然然,费先生把这个交给我们。”我爸拿起桌上的一叠纸,放进我手里,我揉揉眼睛,是一份房屋产权证明,地点在北京,所有人处是我的名字。我的手不停发抖:“这是干什么?”“费先生说,他离开后不能留你一个人在北京,请求我们搬去和你同住,照顾你,身边有父母在可能心情会好些。还有,他说妮妮和大伟已经订婚,很快要从你们租的房子里面搬开,你自己住他很不放心,所以给咱们买好了房子。当然,我和你妈妈是不能接受这个的,但是……”我爸还说个不停,但对我而言,只剩下嘴巴一张一合,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颤着声音问:“他说什么时候离开?已经离开了是吗?”我妈抱抱我:“早上七点的飞机,现在应该早就起飞了。”“这就是昨天把我赶出去后你们的阴谋是吧?真厉害,真成功。”我掏出电话,拨给费达臣,是关机。再打给大伟,依然关机。接着打给妮妮,终于接听。“你在哪呢?跟他们一起合伙骗我是吧?好玩吗?有意思吗?”我冲她吼。她不知所措:“然然,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晚上把我送回来就走了,我还纳闷呢。”看来桑妮也不知道,跟她发火无济于事。
我拎起包,径直往外走,我妈拦住我:“然然,费先生说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你别乱跑,爸爸妈妈陪你回去好吗?”“妈,如果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而我对他又有多重要,你们就绝不会这么做!”我双目含泪,义愤填膺。我爸拉开我妈,对我说:“然然,我们这么做的确不对,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从费先生的角度,他能这样做我很佩服他,也希望你能理解他。”“爸,妈,房子钥匙你们留着吧,反正是未来女婿买给你们的,住着理直气壮,不用不好意思!”我掉头出门,直奔NASK。
这一次去找Ken,秘书小姐们没有阻拦,我推开门,气喘吁吁往里走。“说吧,怎么回事,他又要干什么?”我站在Ken的办公桌对面。他歪头看我:“病情恶化了,这次发烧不是颅内水肿,而是发现了新的肿瘤。知道体温调节中枢在哪儿吗?下丘脑,视交叉后面,他可能很快要面对失明,明白怎么回事了吗?”“他去哪儿了?怎么能这样,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看来是蓄谋已久是吗?美国一通知病情他就这么决定了是吗?”我哭着责问。“Tony需要再次手术,这一次风险更大,他已经失去两条腿,不能确定还要失去什么。他这个时候选择一个人面对,我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Ken脸上没有表情。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帮我办去美国的签证。”“舒然,他没有回西雅图,你了解Tony,他决定不让你找到,那么,你绝不可能找到。”“你也了解我吧?他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他去了哪里?”“Sorry,这一次没人知道,是Mary陪他走的,其他人都不清楚,包括aunt和uncle。”我点点头:“明白了,这次是真的,他甚至都不打算再得到任何关于我的消息,所以才安排我爸妈过来。林总,如果你有幸再见到他,替我转告,虽然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混蛋,不过我绝不和他分手。还有,林总,我辞职,辞职信明天会发到你邮箱。”Ken茫然的看着我:“你辞职干什么?这件事和工作有关系吗?”我冷笑:“他不是不想得到我的消息嘛,好,我彻底离开他的生活。”
一个人坐出租车到费达臣的别墅,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我拿钥匙打开门,里面已经收拾妥当,家具上盖着布单,柜子里也干干净净。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找不到一点他留下的痕迹,我只能看着卫生间里他用过的残障设施发呆。我在房间里反复走了好几圈,感受着他残留下的青草味道,然后下楼,锁门,转身离开。
爸妈很快就坐车跟来,他们担心我做傻事。我带他们到费先生买好的房子,是很大的三室一厅,交通便利,环境幽然。里面经过精装修,并且配好家具和电器,看来他是早有打算,就等着病情恶化这一天。我想起出现发热时他那样积极检查,大概就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病情,他爱我,不到万不得已,他也舍不得离开;又想起这段时间他对我不同寻常的依恋,应该也是想到即将的离别,所以才这样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还有昨晚那样一个特别的吻,当时他该有怎样的悲伤和绝望,而我,却不曾丝毫察觉。
我相信Ken的每一句话,比如他不知道费先生的所在,比如费先生没有回美国,比如费先生永远不会让我找到他……
这是他第二次离开,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不是措手不及的仓促之举,而是计划周密的精心之策。自他确诊之后,与他如影随形的,不是我,也不是Ken,而是病魔和死神。他早已料到肿瘤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而他,绝不会看着自己在我眼前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他认为,这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即使在我们紧紧相偎时,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分别的痛苦。既然如此,我索性接受暂时的分别。正如Ken所说,以费先生的性格,宁肯死,也不会让我找到他。我所能做的,只有祈祷和等待……
但是,费先生,无论什么原因,你这样骗我,我岂能饶你?我也要走,这一次可不是敌暗我明,咱俩都暗。你这样爱我,没有我的消息,我看你怎么坚持得住!我把父母安顿在新房,心中已然做了一个决定,我也要离开这里,离开北京,甚至,离开中国。好吧,这回,我配合您别扭一次,但是,你的原则是不让我难过受苦,而我的底线是,绝不和你分手。
我把辞职的事告诉爸妈,他们没有干涉?我告诉爸爸想出国生活一段时间,他们立即就想起姑妈?姑妈一直在日本大阪的一所二流大学教书,前几年因为业务能力出众,提升为副校长?姑父是一家企业的高级工程师,他们在那里生活将近二十年,如果我要出国,对父母来说,这是最好选择?
我妈很快就把我的情况告诉姑妈,晚上姑妈给我打来电话:“然然,姑妈早就让你过来,怎么现在才想通?”姑妈和姑父一生没有孩子,所以对我很亲,从初中时就怂恿我父母把我送到他们身边,不过,我本身对那个国家没什么好感,加上爸妈也舍不得,所以只好作罢?“我只是临时过去,没打算在那儿长期生活,您能不能别这么激动?”“来了就好,你要继续读书还是怎样?可以到姑妈的大学来,这个没问题的?”姑妈忙着给我打包票?我问她:“你们学校有侦探专业吗?就是学成了就可以把藏起来的人找到的那种专业,我想学那个!”姑妈被我吓坏:“这孩子,要不你妈妈怎么说你情绪不稳定呢,还真是胡言乱语的?”“逗你老人家的,我不想留学,我要随时可以回来,这只是我的缓兵之计啦,您不能把我拴在那里?”我跟她解释?“听不懂,不过这样的话,你可以按照学术交流的名义过来,这样至少半年时间是没问题的,姑妈这两天就把邀请函寄过去?”
我以最快速度办好了一切手续,因为姑父和姑妈的担保,过程相当顺利?临行前大伟和桑妮请我吃饭,我再次问大伟:“最后一遍,是不是真不知道费达臣的去向?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我这就要到日本安居乐业了?”大伟仍旧摇头,其实我也明白,除非费先生同意,否则大伟即使知道也绝不可能吐露半点风声?桑妮很郁闷的跟我道歉:“然然,我真是无能为力,苦肉计,美人计,反间计,我是能上不能上的全用上了,实在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