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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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疤,让她又爱又恨,恨它让自己如花似玉的面貌有了瑕疵,爱它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成了真……
一抹极度温柔地笑在含妃娇红的双唇浮现,迷蒙了眼,让人有一种瞧不真切的美,仿佛云中仙子,站在后面为她御妆的杜若早已习惯了主子偶尔露出的这丝柔情。只一言不发专心地主子卸下妆容。
点翠堂的静谧一直到某人的到来,才被打破,与杜若长的有几分相似,只看着年轻稍许的侍女挑起湘妃帘入内恭谨地站在含妃面前。低唤了一声主子。
“唔!”含妃不置可否的应了声,适才还停留在脸上的那丝柔情早已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森然与倨傲:“盯得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曲庶妃直至后半夜才从书房出来,独自一人回了风华阁,至于她在里面与殿下说了什么,请恕奴婢无能,无法探知。”她是杜若的妹妹。杜鹃,两人打小就开始侍候含妃,至今已有十来个年头。
“这个不怪你!”含妃微一摆手,中指上一颗硕大地翠绿翡翠烛光下划出一道幽绿的痕迹:“曲定璇,哼!”那双刚刚才显现过温柔眼中迸出森然目光:“这个狐媚秧子,才刚进门。就把表哥的心给勾去了大半。真有本事!”她努力不让双手握拳,以免凤仙花染就的指甲刺疼了手掌。然光是这样便让她费了好大地力气,更甭说冷静思考了。
杜若见情况不对,忙放下刚从含妃头上卸下来的童子报平安簪宽慰道:“娘娘莫气着了身子,现在只是刚开始,以后会是什么样咱们谁都不清楚,殿下的为人娘娘难道还不清楚吗?殿下对女色向来不贪,而且最重情义,府中诸位娘娘,除了娘娘您是殿下亲自向皇上开口的以外,其余皆是皇上硬塞来的,殿下对这些人皆是以礼相待,淡而疏离,远不及待娘娘亲厚,说句不好听的话,殿下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娘娘再清楚不过,只要她一日没有入这府,娘娘便可一日高枕无忧!”
含妃一言不发地听杜若说着,手里把玩着杜若先前拿下来的那枝童子报平安簪,这枝簪地簪头是一特大畸形珍珠,形若顽童作舞,左边饰有一蓝宝石雕琢而成的宝瓶,瓶口插了同枝细细的红珊瑚枝衬托着一个“安”字,此簪象征着多福多寿多子孙,这还是自己与表哥完婚那日,宫里赐下来的珍品,意喻为皇室多延绵子嗣,可惜,成婚三载,她虽时时戴此簪,却一直未有好事传来,反倒是让一个身份比她低许多的低贱女子抢了先,实在可气,幸而表哥并未因此而疏离于她,始终如从前一般!
放在妆台前的烛光较原先有些暗了,含妃信手取下灯罩,刚要用簪子去剔那烛芯,又觉不舍,逐换了一枝素白地银簪,将烛火剔亮如初。
“不错,你说地没错,是我太在意了,只是也不知怎的,我看到曲定璇就觉得异常不舒服,比看到阮梅心还要难受!”含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憋着地劲一松,便觉浑身无力,杜若姐妹二人忙一人一边替含妃捏起了肩膀。
“娘娘!”杜鹃斟酌了字句道:“其实奴婢觉得相较而言,皇妃那边咱们也不能大意,她毕竟是皇上亲自指定的正妃娘娘,小看不得。府中大小事宜本来由娘娘您代执,可眼下她入了门,虽说现在刚入府诸事还不熟悉,但一旦熟悉之后,弄不好,她便会来夺娘娘您手中的权柄,毕竟她可是名正言顺的正妃!”
“是吗?”含妃冷冷笑了一声:“尽管她阮家在朝中势大,可我也未必会就此怕了她,想执掌皇子府,那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她亲自摘下鬓发上的最后一枝珠钗,三千青丝失了所有的束缚,立时如瀑布般倾泄直下,越过纤腰与座下的绣凳,直欲垂委至地,光滑如练。
含妃敛衣起身,走至半掩的窗台前,望着外面多已熄了灯火的庭院,她的目光是难言的复杂,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同样的,她也不知道,就在相隔不远的明心院,阮梅心亦同样拾窗而望,层层叠叠的华衣穿在身上,尽管已经过了一天,依然丝毫不乱,整洁如新,在她身后站着正在回话阮敬昭,其回禀的内容与杜鹃一般无二,只是阮梅心的反应却不似含妃那么大,甚至于连头都没回,只有浓密的眼睫毛微垂,掩住了明眸。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不要跟别人提起,你下去休息吧,把玉翠唤进来服侍我更衣。”阮梅心淡淡地吩咐着,那漠然的声音让这夏日的夜晚添了一丝薄凉的气息。
少年无声地退了下去,随之进来的是阮梅心的陪嫁丫头玉翠,小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姿色,她动作轻柔地替阮梅心褪下一件件衣服,隐藏在衣下的冰肌玉骨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可惜……却无人欣赏。
阮梅心怔怔地盯着右臂上那粒朱红色的守宫砂出神,连玉翠取了寝衣过来也没发现。玉翠看到主子那样,轻叹了一声:“娘娘,别想这些了,殿下迟早会过来的,您可是他明媒正娶从大门抬进来的正妃呢!”
“是吗?”阮梅心将手臂徐徐伸展,套入那丝滑贴身的寝衣之中,然后低头看着玉翠替她系上衣带,衣襟上绣着翩然欲飞的蝴蝶:“殿下……一直都是想着姐姐的,他们在一起多久,我就看了他们多久……”空洞的声音回荡在这同样空洞的房间里,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失了生气的娃娃。
玉翠捏紧了阮梅心冰凉的手心,心疼地道:“主子,别想了,奴婢知道您心中的苦,可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您是六殿下的正妃,这是皇帝的旨意,谁都改不了,大小姐她再不能与您争,再不能!”
空洞的目光逐渐凝起一丝焦距,落在玉翠的脸上,神色亦逐渐恢复了婉约:“是,姐姐再不能与我争六殿下,因为她如今是四皇妃,是殿下的嫂子,可是……”可是什么她没有在说下去,脸上的神色已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温婉动人,只隐约有一丝担忧在里面。
阮梅心转了身往攒着牡丹花的黄花梨木床榻行去,玉翠服侍其躲下后,将两边浅紫色的幔帐:“主子,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玉翠熄了屋中的烛火后更要退下,忽听得幔帐中传了话来:“将那瓶消肿去瘀的药膏找出来放在桌上,明日一早我要用。”
玉翠低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从楠木立柜中取出一瓶手掌大小的药瓶,依言放在桌上,然后才退出门去,室内除了黑暗外,又多了一样……寂静。
夜深人静,本是安息的好时辰,可幔帐中却不时传来细索的翻身声,显然床上的人儿正难以入眠。
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1)
五更刚一敲过,在书房中歇息的辜无惜便睁了眼,晶亮的眼眸在尚有些黑暗的天色中如天上的星辰般耀眼,他换了贴身的几个小厮进来服侍起身,待到要更衣时,面对他们捧上来的青衣便装却是摇起了头:“去取我的朝服朝冠来!”
此言一出,不管是否在忙碌,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自家主子,好似不认识了一般,也难怪他们如此,在六皇子府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六殿下穿过朝服,更甭说主动要求了。
许久,一个小厮舔了舔嘴唇大着胆子问:“殿下,您穿上朝服,难道是要上朝吗?”
“这个自然,难道我身为皇子,还不能上朝吗?”辜无惜用极轻巧的语气说着令众人皆惊的话语,上朝……第一次从他嘴里吐出!
看众人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辜无惜忍不住轻踢了一下适才问话的那个小厮:“初九,还不快去,难道要我自己去拿吗?”
初九这才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大大地应了声,不知为何,看着现在这样精神焕发的主子他觉得很开心也很安心,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感觉,彼此都不自觉地振起了精神
“奴才这就去!”初九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因没想到外面有人,所以一下子收势不住,撞了个满怀,引起一声娇嗔:“矣呀,这是谁啊,跑得火烧火燎。不知道地还以为火烧……呃,那个啥了呢!”可能是觉得后面两字不雅,匆忙改了话。
初九揉着撞疼了的肩头,刚要说话,眼角瞥见来人。。。赶紧正了神色请安:“奴才给皇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刚才与她相撞之人正是阮梅心身旁的一个小丫头玲珑,才十四岁,生性爱闹爱玩,远不及玉翠稳重。
初九起来后又笑嘻嘻地冲玲珑挤眉弄眼:“嘿嘿,玲珑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地。急着给殿下拿朝服去,所以才冲撞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玲珑被她撞得浑身都疼,哪肯就此放过,正要再说两句出气,却被阮梅心扬手制止:“莫闹!”
主子发话了,玲珑自然不敢违背,只得倚在玉翠身边,气鼓鼓地鼓着帮子瞪初九。恨不得在他身上开个洞。
“殿下要你去拿朝服?”阮梅心轻软的声音如融在这徐徐晨风中一般,叫人听着打从心底舒服。
“回皇妃的话,殿下是这么吩咐的。”听了初九的回话,阮梅心心中已是一片了然。也不再多问:“那你去吧,莫要耽搁了殿下地事。”
待初九离去后,阮梅心领人入了书房,倒把辜无惜瞧得一怔,脱口问:“皇妃你怎么来了?”
阮梅心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掩唇轻笑,眉眼间有一丝天真未泯的神色:“殿下这话问得却是奇怪了,妾身是殿下的正妃。难道连来看一下殿下都不行吗?”
这话却是把辜无惜说的有些窘迫:“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见到辜无惜这般说,阮梅心澹然而笑,那份低眉的神态颇像其姐,令辜无惜有一瞬间的失神,只听其说道:“妾身只是与殿下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何必如此认真。倒是妾身在外面碰见了初九。听闻殿下让其去取朝服,殿下可是要上朝?”
“是!”辜无惜没有回避。仅以一个简短地字道明了自己的心思,阮梅心浅浅一笑,神情温柔之至:“那让妾身服侍殿下更衣可好?”
“皇妃……”辜无惜这两字刚一出口,便被阮梅心捂住了唇,伴着耳畔的声音,还有自鼻尖钻入的幽幽清香:“殿下,像以前那样唤妾身的名字不好吗?皇妃……这个称呼听着好生生疏,妾身不喜!”一抹哀怨与恳求浮现在阮梅心的眼底,令辜无惜无从拒绝,毕竟他与她也是相识数载,又是心爱之人的妹妹,只得依从:“好,梅心!”
只这两个字,便让阮梅心笑开了颜,如蒙尘之珠一下子被拂净,绽出耀眼的光芒,辜无惜再一次从阮梅心的身上寻到了阮梅落的影子,痴怔得无法自己,连阿妩进来都没有发现。
阿妩原是想来看看辜无惜一夜睡得可好,没想到竟会看到阮梅心也在,赶紧上前请安:“妾身见过殿下,见过皇妃娘娘!”
“咦,曲妃也来了。”阮梅心讶然回头,待及看清是阿妩后,欢欢喜喜地扶了她起来:“快快起身。”朝阿妩身后一望见是另一个侍女流意,轻咦一声:“怎地不见画儿?”
被她这么一问,阿妩顿有些不自在:“回皇妃的话,画儿脸上瘀肿未消,怕会惊了殿下,所以就没带她来。”
“嗯?瘀肿?有人打她了吗?”辜无惜锁眉问道,瞥向阿妩的目光微带了一分不悦,阿妩尚不及说明,阮梅心已代为解释道:“殿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