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完结-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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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只得把东西叫人传了出去,又让红袖带话过去:“万事放宽心,养好身体为要。”
红袖站出去,寻常命妇、福晋也都要给她两分面子,论起身份却又只是太子妃侍女,并不能与四福晋多说什么。到了禛贝勒府,把差使办完,又给诸位福晋请过安,就不适合再留下来听福晋们的私房话了。
红袖辞去,又陆续有关系不甚亲密的夫人、福晋告退。四福晋之母见留下的都是福晋们,自度身份,也退至一旁院子里歇下了。直到最后剩下了比较新近的人,皇子福晋们才齐声上前道喜。
生女儿是喜,在眼下这个情形里,这话也是真的,看看五福晋、八福晋、十三福晋,现在要有个女儿还不用这样心下愁苦。这三个人的话里就透着羡慕,语气也与旁人不一样。
这是有数儿的,五福晋、十三福晋的声音轻淡里带着一丝怅惘:“小格格生得可真好。”围着小侄女儿都不大移步,离小格格比离四福晋还要近些。
八福晋鼓励四福晋:“姐姐带着弟弟来,四嫂是有福气的。”哪怕是个女儿,也比一无所出好。
其余几个或有所出、或者生的干脆就是儿子的福晋们语气比这几个都热切些,除了说侄女儿生得好之外,还带顺着八福晋的话往下说,鼓励四福晋再接再励。
四福晋丈夫不在家,自己拼死拼活地生,生出来的又是一个女儿,失望、委屈、焦虑之情自是难免。今日被她们这一说,又觉得自己尚不是最惨的,儿子死了好歹又生了一个女儿傍身,比无儿无女还强些。还觉得受到了鼓励,先前大福晋生了四个女儿还不是把儿子生出来了?
她又振奋了起来。
福晋们身份相同,纵使丈夫之间有亲疏之分,妯娌之间或小有意气之争,在维护“正统”方面还是很一致的。看四福晋恢复了过来,众福晋都为她高兴。在禛贝勒府里用过面,方才散去。
八福晋住得最近,自告奋勇送众妯娌出门,最后顺道儿回家。回到家里就郁闷了,人家家里生孩子,小婴儿的哭声多么好听!她们家里跟死了一样的安静!八福晋脚下踩地的声音都比平常重了几分。
也是缘份到了,这天下午,八福晋就听八阿哥说,何先生(何焯)今儿闹了个笑话儿:“他那小女儿也是淘气,在他的衣角画了角花儿,何先生走得急,竟没看见。到了我跟前儿……”
八福晋笑过了,心头一动:“何先生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八福晋真是太寂寞了,八阿哥一出门工作,家里就静得像座坟墓。她本人管家也算有一手,家里人无人敢作乱,一个个老实得跟石头似的,宅斗的乐趣都没有了。又不能天天串门子、搭台子唱戏,正在郁闷间,听说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八福晋心里的缺口被填了一小块儿。只是一小块儿,却让八福晋心里好过多了。
八阿哥想了一想:“大约有三、四岁了,何先生人在京里,俸禄又少,家下使唤的人不多,要自己动手的事儿倒是不少,对这孩子管束不算很严,倒养出一副淘气的模样儿来。”
“小孩子要淘气才有意思呢,”八福晋羡慕别人家孩子的心正浓,“明儿使人接来我看看可好?”
八阿哥对于这样的事情是无可无不可的:“先与何先生说一声儿再打发人去。”
第二天一大早,八福晋就派人去敲了何焯家的门。何焯是奉命伺候八阿哥读书的,八阿哥不用去宫里值班的时候,何焯就比较轻松,这时候正在家里还没出门。接到消息,听说是福晋想看孩子,急命把女儿收拾一番。又不太放心,亲自跟车送到了八贝勒府里。
到了府里,自有管事婆子与太监把女孩儿带到八福晋眼前。八福晋一看,这小女孩儿一身大红夹袄,因在京中随了旗俗,头上只有个小辫儿。雪白粉嫩的皮肤,矮矮的,小小的,一笑起来颊边还有个小小的酒窝,奶声奶气地磕头请安。
八阿哥与何焯说这小女孩儿“淘气”不假,这小女孩毕竟有个进士出身、做过编修、现又奉皇子读书的父亲,规矩是一丝不差。八福晋的心被这嫩嫩的声音给戳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八福晋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见面礼就给得很是大方,金项圈儿、手镯、脚镯,缎子荷包。小姑娘也是胆子不小,咯咯地笑:“谢福晋赏。”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侍女托着的盘子。
八福晋问她:“想不想看看?”
小姑娘忍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当年看礼物是不礼貌的,嘟着嘴摇了摇头。眼中的失望击败了八福晋,八福晋一招手,侍女上前。
八福晋亲自给小姑娘带上了项圈儿,看着小女孩儿甜美的笑脸,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不几日,京里却出了一件大事:地震了!轻微地震,也算是上天示警了,颇有些人心慌慌。八阿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与留京的兄弟、大臣们商议,给康熙写汇报折子。
直到康熙批了折子,表示他快抵京了,有什么事儿他回来再说。八阿哥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八福晋趁势问八阿哥,这场地震有没有吓着何焯家的小女儿?八阿哥又哪里知道这些呢?“没听何先生说起过。”
八福晋也不是真的要问出个答案来,她只是想说:“我一看那孩子就喜欢上了,可不是缘份?正好何先生家里乏人照看,他又被汗阿玛指来奉你读书,也算是你的僚属了。不如与何先生说一说,接了来我照看她一二。一解我的荒凉,也是解了何先生之忧。女孩儿从小不能失了管教的。”
八阿哥思忖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八福晋又磨了他好几天,这才同意了。
八福晋得到允许,竟是亲自去接了小女孩儿来,从此,八贝勒府里添了童稚之声,人们渐渐知道,八福晋有了一个养女。八阿哥又添了一个体恤下属的实例,八福晋因此一事,也挣了一些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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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在宫里,消息就要晚一些,八福晋忙着说服八阿哥收养女儿的时候,太子妃要赶在圣驾回来之前,给妹妹再上一回课,然后把人送回家。石家姊妹四个,淑娴已不在京里了,淑怡放定,淑嘉自己不去就罢了,不能把淑惠也给拘在宫里,没一个姐妹到场就不好了。
淑嘉的时间掐得挺准,淑惠刚回家,胤礽也回来了。回来就问:“你没接你四妹妹来?”
淑嘉道:“她来陪了我一阵子,三丫头放定的日子近了,总不能没个姊妹陪着不是?”
胤礽点点头:“前几日地震,可惊着你了?”
“震的时候我是没觉着,等震完了,才后怕,没等惧意泛上来,又想还有儿子要安抚,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忙得忘了自己害怕了。”
夫妻俩分别数日,不免互相交流情报,对于四福晋生了个女儿,胤礽倒没有什么评论,却对八福晋收养了何焯的女儿有很大的意见:“真要体恤谁家日子辛苦,赏些银子田宅也就罢了,这弄了个外臣的女儿收到皇子府里当闺女养着又算什么事儿?何焯又不是死了!老八也由着她作!真是糊涂!”
淑嘉由着他发脾气,胤礽原就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些年憋得狠了,让他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发发狠、骂骂人,对于纾解压力也是有好处的。
胤礽数落了半响,气息渐平,喝了口茶:“今年事情不少。”京师连着两次地震,都是小震,也需要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的,比如:办点儿喜事儿。
今年与皇室有关的重要婚事有四件:裕王续弦,平王娶妻,六公主下嫁,九公主下嫁。九公主是妹妹,结婚的日子比六公主还要早几个月,保泰婚事也是在上半年,讷尔苏的婚期倒是在下半年。四件事情一齐压下来,颇能转移大众视线了。
康熙加授李煦大理寺卿衔、加授曹寅通政司通政使衔,一是赏其辛劳,再者,也是给讷尔苏未来的福晋添添份量。
这几件婚事里,真正让胤礽觉得满意的却是保泰娶了淑怡。胤礽心里已经默认,这桩婚事,正是康熙一直在策划执行的“政权平稳交接计划”在皇室里的开端。只等十五阿哥再把淑惠娶了,这个计划就算是完成大半了。长长憋着的一口气也能舒出来了。
淑嘉心道,这才几件事情,你就觉得办完了就算完成任务。我这一年到头的,就是跟这些家长里短的打交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算个完呢。
呃,至少生孩子坐月的这一段时间里是可以暂时休息的。
四月里,太子妃又生下一个儿子,照例,现在还不能起名字。内外一片淡然,该道喜的道喜,该领赏的领赏,该把弘晨抱到他自己院子里的就跟着伺候了去。
真是的,一点都不刺激。
想要刺激也容易,比如,太子爷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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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身体还算不错,虽然近年来心理负担很重,大病两场。到底是年轻人,后来就只是一点小病。这一回他却在九公主下嫁孙承运后病了,甚至不能参加今年的巡幸活动。
胤礽这是在装病,他需要有一段离开皇帝眼皮子底下的时间,重新评估一下京师状况,并对自己的计划作适度的调整。
皇太子这不是要安排人马准备逼宫,而是觉得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能够单独与臣下相处了。康熙为他安排了密密麻麻的行程,走到哪里都带上他,是为他造势不假,却也挤压了他的私人空间。
不论是毓庆宫还是东宫,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前一刻皇太子叫了谁去,后一刻皇帝就知道了。出行在外也是如此,偶遇一人劝勉两句尚可,想多说几句,就得另想办法。
长此以往,太子与朝臣之间的私人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个人感情也会生隙。
随驾出行从来都是打破头也抢不到的好事儿,当面推脱实在可疑,胤礽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他也是真病了一下,又在御医那里夸大了病情描述,却严厉制止御医:“不许在汗阿玛那里乱说!”
太子和皇帝,听谁的?这真是一道好选择题!
御医在康熙的询问下,没扛两句话就全招了。康熙又取来脉案细看,并不是大毛病,像是稍感风寒又累着了。启程的日子近了,不好再推,正好把胤礽留下看家兼参加保泰的婚礼。
因为六公主的婚期定在九月,那时候按计划圣驾尚未还京,太子在京里坐镇也是相宜。六公主之夫策棱,自幼养在京中,公主之嫁倒不愁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
康熙看完脉案,跑到无逸斋去看儿子。康熙进门,看到胤礽并不卧床:“汗阿玛怎么过来了?儿子并无大碍,都是他们大惊小怪!”说话内容很可靠,只是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胤礽迎康熙往西梢间里去,那里的榻上放着本书:“儿子方才还在这里读书来的。”
康熙笑道:“你既有精神,朕正有两件差使要你去办。”
胤礽振奋道:“但凭汗阿玛吩咐。”
康熙给的差使就是在京里盯着两场婚礼,胤礽垂头,声音闷闷的:“儿子遵旨。”
送走了康熙,胤礽心里居然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利用父亲的疼爱,目的是达到的,可是怎么就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呢?
意兴阑珊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