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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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应乾独立于窗前,大恸。
江山传到自己与皇兄这一代,早已大不是太祖时的光景了。身在帝王之家,便注定了要奔劳于江山社稷的千秋大业……同时也注定了无法摆脱宫廷中的尔虞我诈,权术争斗。
在诸位皇兄之中,自己与皇兄的感情最为宽厚,素无猜忌,自己也为之奔忙出力最多,自己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他的皇兄赵玄德,只怕是每日比自己还要操劳,还要呕心沥血。但作为臣弟,自己也只能尽绵薄之力,但求为他分忧罢了……
只是……这种素无猜忌的手足之情可以维持多久?他日是否真的不会发生变化……赵应乾黯然不语。
白菲儿与鬼影子已经投了客栈,各自休息。正是夜半无人之时,四下里一片沉寂。
白菲儿心事满怀无处投递,睡的十分的浅。忽然听到窗户一声轻响——
“什么人?”白菲儿正要起身查看,忽然一个黑衣人将手中的方巾将自己鼻上一捂,登时便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赵应乾与方靖天一起走进密室。
“怎么会是他!”赵应乾看着昏迷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赫然是在影子谷被那神秘人士劫走的鬼影子。
方靖天也大吃一惊:“小王爷,主上只说是会助您一臂之力,可是他们把这两个人给带来的时候,就连属下也是想不明白。”
“她是谁?”赵应乾指着白菲儿道。
方靖天答道:“说来也巧。这位姑娘正是白云山庄原白霆老庄主的女儿。只因白云山庄已毁,她与鬼影子一起,不知何故竟逃了出来,才流落至此。”
楚淮王不由地心中暗自惊异。
想不到自己数次微服各处,苦苦查访的东西竟然在一些“故人”的身上。这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小王爷,如今有一事想请您的示下。”方靖天面露难色。
赵应乾看向方靖天。
“主上的意思,一旦寻回要找的东西,相关人等,一概格杀!”方靖天面露难色。
“什么!”赵应乾惊呼出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兄历来不是如此行事的人,为何此次竟要如此?究竟皇兄要自己找寻的东西,隐藏着什么秘密?皇兄每次都藏而不说,只是让自己全力找寻就是……到底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正在思量之际,方靖天已经将东西呈了上来。
“小王爷,这就是了。”
赵应乾挑起星目,往方靖天呈上来的锦盒看去。
只见锦盒中安然陈放着两枚玉指环。环身打造精致,乃是用上好的血玉打造而成,竟像是皇室中才会有的东西……
伸手拿起那两枚血玉指环,只见指环一段各雕琢着斑驳的图案。赵应乾审视半晌,将那两枚指环合在一处,只见那雕纹之处竟可以嵌合,构成了一片图案,只是那图案竟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角,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心念电转。
“来人!将东西还给他们,把他们放回去。”赵应乾命令道。
“小王爷,这样一来,主上他……”方靖天面露惊诧。
“你只管照做就可以了。主上那边,我自会交代清楚。况且放他们回去,正是为了找出那件东西的最关键的一部分。我相信皇兄也会同意我的想法的。”
看着鬼影子和白菲儿二人,赵应乾不由地在心中叹息着。为了完成皇兄所交代的重任,也只有暂时用这权宜之计。以后的路,以后再看吧……
方靖天只得应了,退了出去。
白菲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醒来却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客栈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所见的黑衣人,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走下床去,正要打开房门去寻鬼影子,却不想迎面和正要进门的鬼影子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焦急万分,白菲儿经面前大力一贯,竟被撞倒在地。
“啊……菲儿妹妹!你没事吧?”鬼影子惊呼出声,匆忙上前去扶起白菲儿。
“我没事。”白菲儿站起身,却急急问道:“鬼影子,昨夜你有没有……”
“你也遇到黑衣人?”鬼影子竟像是知道白菲儿要问什么,也脱口而出。
白菲儿点点头。
“奇怪,为什么我们却又安然无事地回来了呢?而且,我查看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少!”鬼影子费解地抱起双臂。
两人站在屋内,苦思无果。
话分两头。
慕容筠玉正要出城,手中啃着一个梨子,往通往城关的大街走去。
忽然,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过……
这香气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在那里遇到过……
慕容筠玉立住脚步,四处张望着,只见人来人往之间,不辨牛马。正要抬步走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影影绰绰的走来。
那是一位女子,一袭白衣,形容淡雅无争,头戴纱笠,面容若隐若现,看不甚清楚。她独自走在
长街之上,竟似乎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慕容筠玉呆立在原地。
他几乎可以断定,那股淡淡的香气就是从那位姑娘的身上发出的。他直直地看着那姑娘从面前走来,经过他的身旁——
是她!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慕容筠玉一下子就想起来,在数月之前,扬州城的大街上,还是春日之时,她曾和自己撞了个满怀。只是当时她似乎正在追人,未曾和自己打过照面。
慕容筠玉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激动,心中竟像是遇到了故人一般熟悉,急急地转过身。
“姑娘!姑娘!”他追上去。
那女子听到了自己的呼声,停住脚步。微微回头。
慕容筠玉匆忙走到她的面前:“姑娘,你还记得我么?几个月前,我们曾在这条街上遇到过。想不到,今天还能再次在这里见到,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慕容筠玉一时欣喜忘形,竟不觉自己的唐突。
那女子抬起头,透过面纱审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
“——”看到他,她竟似乎受到什么震动一般,呆在原地!
慕容筠玉只道是那女子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和他见过,笑道:“是我唐突了!姑娘恐怕记不起来我是什么人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你的身影,所以,今天我立刻就认出了是你!”筠玉说着,竟是十分的开心。
那女子呆呆地看着他。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心头一热,眼泪竟模糊了双眼。
燕大哥,嫂嫂,你们看到了么,你们的筠玉他还活着!
凝注眼泪,定住心神,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认识你!”司空毓儿便匆匆向前走去。
“哎……姑娘!”慕容筠玉又要去追,却看那姑娘走得那么急,只得作罢。只是心中失望万分。
不知为何,筠玉心中竟升起期望与她再次相见的念头。
失望地转过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经过城门处,却听得那边告示栏下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好不热闹。
只听得有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个叫碧游公子的不知是何方人士,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之中坐下了这样大的几件案子!偷去了太尉府的一对价值连城的南海明珠不说,竟还将扬州城中的多处银庄也洗劫一空!”
“最为令人惊异的是,他每次做完案子,竟然将自己的名字公然留在现场,如此藐视官府!将银钱盗取,不知藏置何处,又四散给穷人百姓!扬州府衙因为这么个大盗,已是被搞的人仰马翻……”
众人又是一阵嗤笑。
“说也奇了,他既是做这没本的买卖,却又为何起了一个如此的雅号!不知诸位可曾听过碧游门?”又有人嚷嚷道。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
只听得那人又道:“你们有所不知,这碧游门乃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正道武林门派。虽是在武林之中名望极高,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碧游门的门徒,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碧游门门派之地的所在。只知道这个门派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到处行侠仗义,悬壶济世,竟个个都好似神仙一般逍遥的人物!”
一时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之声……
那人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又接着道:“只这个大盗碧游公子,竟不怕犯了如此名门正派的名讳,敢在此地作乱,实在是有趣!有趣!”
一时又有人接过话音:“说起神仙,昨日扬州城竟真的有人见到了神仙!那神仙白衣白袍,身乘白鹤,好不逍遥!”
“我也看到了!当时有好多人都曾看见!那神仙白眉白须,一派仙风道骨,远远地往东去了!”
一时又有人说起,形容的有鼻子有眼,众人听了都肃穆万分。
慕容筠玉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不由地摇了摇头,往前走去。这世上那里有什么神仙,还不是世人杜撰出来的罢了!就算是真的有神仙,想来也是极厌这腌臜俗世,独自在那深山修行,又岂会轻易现身,让世上的俗人看到呢?
慕容筠玉轻笑了几声,又暗想,这碧游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是如此大胆。只可惜,入了偷盗的行径,有损侠义之风……如此想着,往城外去了。
悄悄地转过屋角,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司空毓儿独自伫立在一处僻静地方,静静地看着那少年玩味的神情,直到那背影淡出视线,却久久不肯离去。
知音难觅
碧游看着手中的几张官府的告示,心中不由地暗笑。
不知究竟是何人近来一直在假扮自己,处处留痕呢?此人手段虽也算高明,盗取了那么多的钱财,却不知已经难逃自己的法眼。
只要被他给碰上,他定要将这个小贼抓回官府问案。
笑着将手中的告示撕成碎片,任凭它们随风飘去……
此时,碧游公子正独立于扬州城外的一处山峦之上,极目远望。
秋日长天无云,清风送爽。
山林之中飞鸟成行,火红的枫树间布其间,真是美不胜收。
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然,一阵萧瑟的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这箫声十分的古朴萧瑟,空灵婉转,回荡在这山谷之中,于眼前的景象甚是合意,曲名却是古曲《西江月》。
碧游欣赏了一回,却又不由地轻轻摇头:“这曲声萧瑟质淳,淡漠有余,只是太过于冷冽了。”
料想吹成此曲的人,必是位饱经沧桑的世外高人,一时心中便有敬慕之意,只也将怀中的长玉箫使出,轻抚弦音,与那从对面山林中传来的箫声相和。
而那对面山林中的箫声停顿了一下,却又再次响起。
一时两个箫声,一个低沉,一个清婉,兀自成势,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白衣公子心中不由地随着萧声,进入无尘的境界。
正在心无旁骛之际,只听得对面山林中一阵深厚的内息传来!
只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一笑一啼一吹箫,春秋事了……”声音夹杂着一股浑厚的内息,传声幽远。
碧游心内讶然,竟是个女子!而且听声音,她竟如此年轻……
而且这女子竟能以如此深厚的内力施展传音入密,实在是内力修为不低。
箫声并未停止,那碧游公子丝毫没有犹豫,一时也用传音入密,两袖涨起,一阵狂风扫过,将内息送至对面的山林中!
这两座山头虽然相连相对,看似不远,事实上至少也相距十数里。虽然二人彼此皆是心存韬晦,然心下俱知,对方武功不弱,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白衣公子回的是“催动岁岁年年,应笑明月,盈亦相思,损亦相思,相思不老!”方才那女子言春秋,道尘止,话在风月,自己只应笑叹明月无常而只在久恒,仅是风雅之言,回执以礼。
对面再没有回应,双方敌友已分。
箫声转过商音,渐渐沉息,一曲终结。
碧游公子不由地心中释然,如此的知音人,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无奈自己身肩重任,不可在随意一处过多流连,只得收了玉箫,下山去了。
却说在碧游公子对面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