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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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免增乾坤乱象。且随施劫者离去,务必以解救众武林人士为首要任务,不得有违。”
碧游听了,顿时醒悟,忙道:“弟子听令。”
说毕,碧游掌上暗暗运力,碧游诀游走之际,一股强劲的冲力,震得柴少康不得不撤去双掌,后退两步。
见到此情此景,与卓南风战的激烈的慕容筠玉顿时惊呼出声:“恩公!这是为何?难道你是要放柴少康离开?!”
台上的花见芳等人,更是惊急不已;要擒拿柴少康,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要抓他,就更难了。
“柴少康,你走吧。”碧游公子神色淡然。“冷三少,还请你放了金姑娘,让他们一同离去。”
他说出这一句,冷玉书面上大惊,就连端木白等丐帮门中之人,亦是大震。
“这妖女当日杀了我丐帮白虎堂武鹤堂主,岂能就这么放她离开!”白虎堂虎鹤双形元秋此时叫嚣道。
碧游孔子看着冷玉书,冷玉书虽有迟疑,但终还是收回了他的铁扇。
金牡丹匆忙闪身防御,退回到柴少康身侧。
柴少康一声冷哼:“什么日君老人!不过是一个满口妖言的牛鼻子老道罢了!对这老道的胡言乱语,中原武林竟如此服贴听从,真是好笑!好笑!”
岂料,他说出这一句,半空中的声音骤时化作盛怒,忽然由远及近!
“柴少康!我师尊日君老人既已放你一条生路,你又怎可如此辱骂他的名讳!”
在说到最后“名讳”二字之时,一道身影,翩然出现在柴少康面前,在柴少康胸前便是一掌,逼得柴少康退出两步;她再一动,便已飘至慕容筠玉身侧,盈盈挥指,便将出剑凶狠,想要击杀慕容筠玉的卓南风定在原地。
慕容筠玉看着眼前的女子,惊诧之余,竟说不出话来:“你……你是……”
眼前的人神容清丽,犹若出水芙蓉,美得令人赞叹;气质超凡脱俗,碧纱裙裾蹁跹轻逸,犹若瑶池仙子,空灵浮动。
“你是慕容羽太姑姑!”筠玉惊诧之余,又是十分惊喜:“太姑姑,筠玉终于得见太姑姑一面,竟想不到,太姑姑真容如此之美!”
慕容羽面上一窘,随即取下筠玉手中的催风剑,犹若见到了自己的先人,竟是十分感慨:“筠玉,催风剑法,你练得十分精妙。我遮幕山庄慕容一族,复兴有望了。”
筠玉听到慕容羽的盛赞,面上一热,不想慕容羽又道了一句:“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与我遮幕山庄本系同根同族,你不杀他,是对的。”
慕容筠玉只觉耳际如遭雷掣:“太姑姑,你说卓南风本与我遮幕山庄同根同族,难道……”
“不错,卓南风本姓慕容,他本是遮幕山庄第四十一代孙。论辈分,他是你父亲慕容燕的四弟,你当称他一句四叔!”慕容羽语出叹息。
慕容筠玉惊呆在原地。卓南风,竟是他的——四叔?!
筠玉猛然回头,看着碧游公子:“恩公……”
碧游轻轻点头。
当日在那密林之内,碧游不许他查看那千氏账簿,必是为了不想让他误因真相而陷入迷津。
“不仅如此——”慕容羽忽然看向柴少康,目中带着怅然,缓步走向他。
“柴少康,你既已毁了千氏账簿,为何又要拿它出言恫吓天下群雄?”慕容羽语出指责。
柴少康看着眼前的慕容羽,神色忽然化作泠然。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慕容羽。
她像极了自己的母亲。这种酷似,几乎在瞬间就击毁了他心底冰封的道道城墙。
“走。”柴少康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金牡丹闻言,顿时起身后撤,消隐在乌梅山庄一带矮墙的桃花枝后。
柴少康同样起身离去,可是在走之前,他带走了一个人。
柴少康一掌逼向慕容筠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他不得不闪身避开;钳制住被定在他身后的
卓南风,柴少康随即越过高台上的屋檐,消失不见。
筠玉实在是心头意难平,想要去追,却被慕容羽按住:“筠玉,别追了,救人要紧。”
血玉扳指
乌梅山庄之内,一片狼藉。
慕容筠玉同慕容羽、碧游公子一道,一起施展碧游诀救治身受重伤的东方清衡、花见芳和洛长风等人。随即,慕容羽将自己从碧游门所带来的化解紫曼沙华之毒的清灵散分发给山庄之内的众位武林人士。
众人劫后余生,看着满目残局,依旧心有余悸。许多武林人士服下了清灵散,紫曼沙华之毒被化解之后,互相搀扶之际,纷纷互相致歉,为自己心魔发作之时的伤人之举愧悔不已;众人亦更是不约而同地一起清扫凌乱的山庄场地。乌梅山庄之内,终再现繁忙正气景象。
花见芳与东方清衡一面安抚崆峒派与峨眉派两派的弟子,帮助两派门徒准备掌门人的身后事。崆峒派与峨眉派众弟子自是人人悲怆,哭声一片。
由东方盟主授意,但凡由崆峒派飞绥子掌门与峨眉派何信道掌门生前属意专人弟子接替自己掌门之位的,由该弟子即时接管门派事务。崆峒派掌门飞绥子生前确曾属意爱徒刘衡接任本派掌门,此时刘衡已死,众门徒便推举门中素有名望,武艺不凡的大师兄梁平接任本派掌门。
各派掌门共同约定,七日后相聚洛阳海棠门分舵,届时再议中原武林同组义军抗金的义举细节。
众人自然也提及比武大会的决胜者的争议。慕容筠玉本是名剑慕容之后,此次大会上可谓是避其锋芒,韬光养晦,紧要关头临危不乱,百计对抗柴少康,算得上是智武超凡,才识过人。而身为惠海斋之主的冷三少冷玉书,亦是果敢不凡,文才武济,实力不容小觑。
就在众人为决议谁当为擂主犯难之时,山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送此信给东方清衡老盟主的不是别人,正是惠海斋之主,冷三少。三少在信中言辞恳切,大力礼让慕容筠玉为义军之首,称自己并无夺擂之心。花见芳等人正待去寻他时,始知冷三少在服下清灵散的解药后,早已整理完毕,带人离了乌梅山庄,下了太行山。
众人齐赞冷三少高义,随即一致推举遮幕山庄第四十二代孙慕容筠玉为义军之首。
及至一切尘埃落定,慕容羽完成师命将回师门,慕容筠玉与碧游公子齐送她至山下,念及眷眷血脉之情,筠玉依依不舍。
“太姑姑,今日你对那柴少康提及千氏账簿之时,柴少康不仅神色大变,更是于仓皇之中离开了乌梅山庄。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慕容筠玉按捺不住,终问出口。
慕容羽看着慕容筠玉,不禁幽幽一叹。
“筠玉,你可知,世人为何如此惧怕那千氏账簿?”
筠玉略略思索,便道:“千氏账簿记录的都是江湖秘闻悬案的真相,众人唯恐自己也被记录其上,被别人窥见短处,所以才如此惧怕千氏账簿。有人想要据为己有,挟持牵制他人;也有人只欲毁之而后快。人心不足至此,实在令人可叹。”
慕容羽听了,点头赞赏。“柴少康之所以仓促离去,那是因为,他心中也十分惧怕千氏账簿上的秘密,更惧怕我提及。这也是为何,当日千雨霏用千氏账簿交换卓南风的性命之时,柴少康立时就将千氏账簿毁于一旦的原因。其实我也只是虚张声势,想要吓退他罢了。”
“柴少康也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被记录在千氏账簿之上?”筠玉一时好奇心大起。
慕容羽却摇摇头,半为训斥。“筠玉,但凡红尘中人,皆有不欲为人所知的隐秘之事。可世人每每好奇,正是这种寻幽探秘之心,不知害了多少人枉送性命。若世人都能将其探秘之心解去一半,这红尘俗世便会清净许多,也少了那许多烦恼!”
筠玉听了,大觉惭愧。“太姑姑教训的是。”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筠玉,你既已将你太叔公慕容秋对你的侠义仁心的教诲铭记于心,又已能担起重建我遮幕山庄的重任,太姑姑已是十分欣慰了。此次离别,太姑姑只再叮嘱你两件事。”慕容羽道。
“其一,今后不论你遇上何样难事,只需谨记,不可妄言,更加不可妄为,安时处顺,才能逍遥自得。”
“师妹,一月不见,你的修为又精益了。”碧游忍不住赞道。
慕容筠玉却听的是心中暗暗叫苦,不由抱怨道:“太姑姑的话,筠玉自当谨记在心。可是太姑姑,筠玉自小散漫惯了的,你要我今后放弃一切妄言妄行,那日子岂不是枯陈乏味,再无乐趣?筠玉索性还是剃了这三千烦恼丝,随方正大师遁入空门出家做和尚算了!”
“你这孩子!才不过这半日,你就胆敢和太姑姑贫起嘴来!”慕容羽不由莞尔,在筠玉脑袋上戳了一记。
碧游也忍不住咂舌笑道:“师妹是要你今后行所欲行,止所欲止,如此才能汪洋恣肆,俯仰于天地,成就一代侠义之风!”
慕容羽摇头,又正色道:“至于其二……”又似欲言又止。
“太姑姑,这其二是何事?”筠玉问道。
“这其二就是——我要你今日答应太姑姑,不论柴少康他日下场如何,你都不能杀他!”
筠玉大震!“太姑姑,这是为何?!”
“你只需记住今日你答应太姑姑的事即可。”慕容羽轻抚上筠玉的肩膀。
筠玉虽然不解,可是思量了片刻,也只得道:“筠玉遵命。”
“太姑姑,其实,筠玉仍有一事……”
筠玉正要说出口,慕容羽却已经料到。“你是在担心那铁面人,你的四叔,卓南风的安危吧。”
“……”慕容筠玉几乎是顿时无言以对。他实在是对这一句“四叔”接受无能。
慕容羽见到他的表情,心知肚明,一时摇头暗笑,又正色道:“此次武林大会,中原武林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时东方盟主内伤未愈,花门主和端木帮主又急需人手相助,你既已担任武林义军首领,岂能轻易离开洛阳?救人的事你不必担心,师尊在我临行之前已有吩咐,我此时正是要赶去救人。”
听到慕容羽如此说,筠玉大喜过望,碧游公子却愕然一惊。
“太好了!太姑姑,有你在,我便可安心的去助花门主一臂之力了。”慕容筠玉朗然一笑:“来日我一定会与众位武林义士和边关将士一道,多斩杀几个金兵,为宋土宋民,尽一己绵薄之力!”
看着眼前的这少年,碧游和慕容羽都心生期冀。他再不是当日的那个遇事慌乱,急于以求死来避责避难的懵懂少年;今日的慕容筠玉,俨然已有了一代少侠的风范。
慕容羽点点头,再看一眼眼前的少年,纵身一跃,便飘入夜色之中。
慕容羽已远去,慕容筠玉看着茫茫夜色,竟似不忍离去。
“恩公,筠玉不知何时才能和太姑姑再见?”一时感慨,筠玉不胜唏嘘。
不想碧游却看着茫茫夜色道:“我也要走了。”
筠玉闻言大惊:“恩公,你也要走?!”
碧游点点头:“你且留在乌梅山之内,好生支持花门主!我办完了这件事情,也许还会回来见你。筠玉,保重!”
说毕,碧游已闪身跃入夜色之中不见。
“恩公!”筠玉一声呼唤,可人已远去。
汴京。
皇宫。披霞殿。
夜□临时分,披霞殿的大门外,久违地传来了细碎的辇驾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终停在披霞殿门外。有人打开了门外厚重的锁链,推开了门。
没有叩拜声,可是在此时刻意刻意营造出的宁静却更加显示了来人地位的尊崇之盛。
自当日被传召回京,无端生变,殿内的人已被囚禁在此一个月有余。此时此刻,殿内的人对对门外传来的声响充耳不闻,依旧在灯下写着字。
大殿的地板上,四处散落着已写就字句的宣纸,被大门推开时的冷风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