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2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鬼驼子只觉一股正义不侵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所到之处,自己的身体顿觉身展意舒,伤势竟好了大半……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鬼驼子内伤好了八成,筠玉才起身对鬼驼子道:
“前辈,依你所言,自在城在洛阳城势力十分庞大,现在他们来意正盛,我们不能强拼,否则只会与之玉石俱焚。依晚辈看来,我们不若以退为进,深入虎穴。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们此时折返洛阳城,柴少康他一定想不到!”
鬼驼子看着筠玉,目光中尽是赞许之意。
看到鬼驼子没有异议,筠玉一下子将鬼驼子背起来,口中喊了一声:“走吧。”
鬼驼子心内一动,登时说道:“好徒儿,为师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你无需再背我老驼子了!”
“前辈只需好好休息!到了洛阳城,我再把前辈放下来。”不理会鬼驼子,筠玉只管往前走。
筠玉背着鬼驼子,两人一老一小,因为俱是驼子,形状十分滑稽。慕容筠玉却丝毫不觉,心中只想着早日帮鬼驼子救回亲人。
话分两头。司空毓儿与绿衣一同赶回逍遥宫,途经洛阳。
“阁主,前面不远就是洛阳城了,不若我们在此地歇息片刻,再继续赶路吧。”绿衣紧紧跟在司空毓儿身后,轻声笑道。
很显然,几日以来,因着司空毓儿的话,绿衣她开心不已,脸上出现了少女本应有的欢乐笑意。司空毓儿比绿衣年长,只因经历种种,早已习惯了平淡处事,如今竟也被她感染了起来,心神也轻松起来。
“好。”司空毓儿点头。两人一起向洛阳城中走去。洛阳虽是自在城柴少康的势力范围,但是,只要行事谨慎隐蔽一些,借道洛阳,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自在城。
夜色低沉,寒风阵阵,自在城中回廊下的银铃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如同是有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清冷凄恻的歌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处屋檐上掠过……
来人身形极轻极快,突破了自在城内的银铃结界阵法,不着痕迹地停落在自在城中最巍峨大气的一处宫殿之上。那身影站定之际,却忽闻耳边传来了一阵歌声……
那歌声却是从不远处一座高塔处传来。
那座高塔,通体木质,一共九层,是自在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名唤沙华寺。
此时此刻,沙华寺顶楼,有人在抚动琴弦,扣弦而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千雨霏轻抚箜篌,歌声凄凄切切,回荡在屋内,飘出窗外——
一曲终了,千雨霏意兴阑珊,轻按琴案,冷笑着看向柴少康:
“哥哥不会是闲来无事,才邀我上这沙华寺吧。这塔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无趣得紧!”
一语毕,轻轻端起案上香茗,刚要饮时,看着盏中的茶水,面上大变……
“你在茶水中下了什么东西!”怒视向柴少康,千雨霏杏目圆睁。
“解药。”
柴少康面戴蝶形鬼面,站在沙华寺最高层的向南的窗前远望向茫茫的夜色,回答的简短。
看着柴少康,千雨霏只迟疑了数秒钟,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柴少康了,今夜定会有事发生……
千雨霏回首看向四周,却不经意看到西墙一带,长案上摆着香炉贡品,墙上挂着一幅画像。那幅画像上所画,却是两个女子,两个都有着倾城之貌,俱是神色娇媚万千,一个轻舞,一个抚琴。
“你从来都不曾告诉我,这幅画的来历。”千雨霏一时忽道。
柴少康吗,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问了。只是,你不该问。”
千雨霏不置可否,却更觉那画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来了。”柴少康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千雨霏面色一变。
“月姬啊月姬,想你此生苦心营谋,机关算尽,逍遥宫数经风浪都屹立不倒,最终,还是因为你的儿子,毁于本座手中……”柴少康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掌,渐渐握紧。
千雨霏神情一变,脸色的表情从羞辱渐渐化作愤怒:“你利用我?”
“怎么,看到来人是你的婆婆,心疼了?”察觉千雨霏神色有异,怫然回首,柴少康问向千雨霏。
“这还不是拜我的好哥哥所赐!怎么,如今哥哥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要杀之而后快了?!”千雨霏站起身,轻轻走到柴少康身侧,幽幽地道。
“过了今夜,本座将会少了此生最好的一个对手。”没有回答,柴少康举起墨玉酒杯,一饮而尽。
“那我便在此预祝哥哥此后早登武林至尊的宝座,从此便可呼风唤雨,天下无敌了!”千雨霏语出冰冷,更像是讥讽。说毕,她转过身,抱起瑶琴便要走。
“你去哪里?”柴少康头也不回,依旧问道。
“哥哥已经利用完了妹妹,雨霏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千雨霏站在沙华寺塔中的木制楼梯前,冷声道。
柴少康听了,右掌一挥,身旁墙壁上原本一块突起的地方霎时凹了下去,扎扎之声传来,那原本关闭着的隐秘楼梯挡板,顿时打开。柴雨霏见了,一时径自下了塔楼,头也不回地去了。
逐级走下那木质台阶,千雨霏忽然觉得脚下恍惚起来……
四周萦绕着一种香气,而且越加浓烈……
千雨霏停驻下来,这才仔细看到,在这沙华寺中,每一层都是空无一物,只摆放着一盆盆紫色的植物。
这种植物很是奇特,紫叶紫茎,有叶者无花,有花者却无叶。
只见这花娉娉婷婷,妖妖娆娆,在静夜中悄然绽放,如梦似幻,视线所到之处紫雾缭绕,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千雨霏走近一株植物,只见那株植物有花无叶,花开五瓣,花蕊极长,蕊间荡着紫色的花粉。
千雨霏只觉得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伸出手去,触摸那花枝,不经意间,指尖便沾上了那紫色的粉末……
不去管它,千雨霏忍不住凑近,轻轻嗅着那花的香味。
那香味是如此美妙,令她不由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耳边一阵惊叫声传来……
千雨霏惊恐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并无一物——
可是惊叫嘶嚎声还在继续……
千雨霏的眼前忽然浮动出影像来,火,灼热的火焰,吐着舌头,直扑向她面上……到处是哀嚎声,亡命之前的呼救声……
她的脸被那火光灼烧的生疼,她想要远离那火焰,那火舌便更进一步,似乎连她也要吞没……
“父亲……母亲……”千雨霏步步后退,悲痛地大喊,因为她看见,当日父亲被人用乱剑刺死,尸身被马匹拖着在火中行走,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惨状……
还有……母亲被人一掌打死的惨状再次浮现,那红色的液体,和母亲临死前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令千雨霏惊恐地大叫起来……
忽然,一声裂响,打断了所有幻影……
千雨霏捂住自己的耳朵,清醒过来,却发现是自己失手摔落了瑶琴,琴弦已断,在静夜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千雨霏剧烈地喘息着,惊慌失措地后退,看着那紫色的植物,却再也不敢上前……跌跌撞撞,扶着楼梯旁的扶手,走了下去……
沙华寺外,一道身影渐渐靠近,片刻停留,终闪身而入。
洛阳城内熙熙攘攘。
走过一处布告栏下,人头攒动之中,诸多武林人士模样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阁主,为何洛阳会突然聚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绿衣讶然,轻声问向毓儿。说毕,便凑近前去一看。
“咦……好生奇怪!阁主,武林大会不知何故,被推迟了,不过,三个月后,将会有一场比武大会在洛阳举行……”绿衣讶然道。
“那便是了。这些武林人士必是因此榜文才来到洛阳城。如此想来,武林正派人士,必是有所动作,想要借此次机会震慑自在城。”点头示意,已换做男装打扮的司空毓儿轻声吩咐书童模样的绿衣。
走在人群中,司空毓儿又压低声音吩咐道:“自在城的人因此有所忌惮也许不会轻举妄动,但为免惹人耳目,我们还是多加小心。”绿衣点头回应。
两人越过人群,径直向街中走去。
差不多是在同一个时候,慕容筠玉从攒动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又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他几乎是可以肯定,她就在附近……
筠玉迅速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身影,果不其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人□相接踵间隐现,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她的身旁,多出来一个俊俏的书童。
突然,身后有人在自己肩上一拍,却是鬼驼子:“好徒儿,在看什么呢?”
“前辈,我没看什么……”还待看那白衣身影之时,已被鬼影子拉走。
将筠玉拉到一处僻静之地,鬼驼子才笑了开来:“哈哈哈,正合吾意——”
狭路相逢
“前辈为何发笑?”慕容筠玉只得舍下那个白衣身影,回头道。
鬼驼子用眼神示意,两人一时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你可曾看见?今年的武林大会,取消了!”
“我看到了。可是,晚辈奇怪的是,按照原先武林人士所收到邀帖的时间,眼下还有不到十日武林大会便要举行,时间如此紧迫,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取消?”慕容筠玉感到讶然。
这武林大会乃是武林中一年一度的盛事,若不是因为出了什么大事,绝不会猝然更改。如今武林大会取消,他前去拜访东方清衡的事情只怕也会因此耽搁下来。
“小子不知!今年的武林大会是取消了,可是并没有结束!今届的武林大会推迟到明年春三月初八,改为比武大会,为的是广选英雄豪杰,推陈新人,以应对眼下日益紧张的时局。而这场地,偏偏选在这牡丹花都洛阳!难道,你就看不出什么因由?”鬼驼子拔开腰间的葫芦,痛快地喝了起来。
“前辈是说,眼下……武林人士想要借此打击自在城?”慕容筠玉看向鬼驼子。
“你只知一,不知其二。”鬼驼子放下葫芦,神色忽然一片渭然:
“看来金宋开战是迟早的事。国将不国,那些武林正道必不会坐视,这可是他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
慕容筠玉听了,沉默不语。边关之事,他一路北上,也有所耳闻。只是,想不到的是,一旦这一日真的来临,天下,百姓黎民,会是怎样结局?
“这样也好!好徒儿,眼下为师正要在这洛阳处理一件要紧的事。事情完了,为师带你去参加比武大会,定要你技压群雄,名动天下!到时候,你还怕娶不到媳妇?只怕来日,全洛阳城的姑娘都会排着队等你挑!哈哈哈!”鬼驼子说毕,拉起慕容筠玉,便向前走去。
慕容筠玉无语,只得硬着头皮被鬼驼子拉着走。可是心头,萦绕不去的,却是那个白衣身影。
却说司空毓儿与绿衣在街头上游玩了片刻,方才走进了路边一间虽不起眼,但还算干净的店铺。
走进大厅,小二便已迎了上来,热络地招呼着他们二人在一处窗前的地方坐了。点过饭菜,倒过茶水,小二便吆喝着走进后堂忙去了。
司空毓儿打量四周,大厅中还算宽敞,正值午时,客人坐得满满当当。查看了一周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唯独令她觉得异样的,是与她们遥遥相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两个驼子。
那两个驼子一老一小。俱是衣衫破旧,满面泥污。老的面容惨白,死气沉沉,小的面容十分丑陋,令人见了俱避而远之。
绿衣见了,轻笑出声,一时低声道:“阁主,这一老一少,还真有趣!”
司空毓儿点头不语。那老驼子倒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