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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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二百九十三天了。
那上面不只记录着分别的日子，更记录着幸村精市那段时光的哀伤与绝望。
幸村精市照旧来到医院。
今天的离身边没有凌熙，离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花园凉亭中。
幸村精市一出现在离的视线中，她就注意到了幸村精市脸上的黯然与浓浓的失落。
离勾起一抹弧度，不点而红的朱唇挂着的是一抹温柔的笑意，跟幸村精市记忆中那个笑得一脸幸福之色的少女重叠了起来。
幸村精市突然觉得心中很是苦涩，显得整个人都很颓废。
谦谦如玉的公子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是那么让人心生不忍。
俩个人之间好像恢复到最初相识的时光，交情不深，碰到了就点头微笑示意。
他们就算贴的再进，心却已经远离。
幸村精市没有回去，就算接到了那封信。幸村精市还是呆在了维也纳，还是照旧对待着离。
这时候，离不由得怀疑幸村精市难道没有收到那封信。
这样的情形在不久之后，就被打破了。
因为柳生香菱出现在了。
柳生香菱的出现，不仅提醒了幸村精市，更是提醒了离，有一种拨开迷雾的清晰感。
柳生香菱的样子比离记忆中的更加柔弱，坐在轮椅上的她，让离的神情有些恍惚。
就是这个少女。
柳生香菱的双腿上盖了薄薄的毯子，离看不见柳生香菱的具体情况，但是却能看见她看见幸村精市后，那双眼中闪烁耀眼的光芒。
飞蛾扑火般，只为了一个人而燃烧。
那其中的爱恋是那么的深，流泻出来的感情是那么的汹涌。
所有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柳生香菱的眼中只有幸村精市一个。
事隔多年，三个人重新见面，只是物是人非，各有造化。
柳生香菱看着幸村精市，眼眸中的亮光熠熠生辉，“精市哥哥。”
幸村精市看了看轮椅上的柳生香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离，脚步不可察觉往离的方向移了移。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面上的神情却还是没有一丝裂痕，“香菱，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柳生香菱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要不是她的轻声低语，离会以为眼前只是一座雕像。
“因为你在这里。”
柳生香菱看着眼前的幸村精市定定地说着，深邃的眼神，却又蕴含着无人知晓的疯狂。
这么多年，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为什么你还可以这样的对待我？为什么你还可以这样的问着我，让我锥心般痛楚的问题。
因爱生恨，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契机。
这一瞬间，柳生香菱是真的产生了恨意，只是，这恨的对象又是谁？
“香菱，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了。”
在我离开日本，对你不闻不问之后，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这后面的话，幸村精市并没有说出口，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这么残忍地对待柳生香菱，有些话，只要知道就可。
“我可以跟慕容学姐单独谈谈吗？”
柳生香菱没有理会幸村精市的话语，转而向站在一旁的离问道。
幸村精市站在那里，一个为了他失去了奔跑的自由，一个为了他失去了琴键上的飞舞。
他突然发觉自始自终错的只是他，自始自终失去一切的应该是他。
遇见她们是他的幸运，却是她们不幸的开始。
离站在那里，只觉得一切很可笑，听到柳生香菱的话语后，离抿了抿唇角，“我想不需要。你们慢慢谈。”
说完，离转身准备离开。
“学姐，是不想见到我吗？是讨厌跟我谈话吗？还是学姐心虚了？”
柳生香菱并没有放过离，她咄咄逼人地向离质问道，语气中的厌恨是怎样都无法掩饰的。
这一刻，离是清晰地明了，柳生香菱恨她。
“香菱。”
离没有说什么，倒是站在一边的幸村精市凌厉地朝柳生香菱叫道。
听到幸村精市话的柳生香菱更是恨上了离。
“精市哥哥，我只是想跟学姐说几句话，这也不可以吗？”
柳生香菱的语气配上她现在的情形，无形中增加了旁人的负罪感。
幸村精市看着离，想知道她的想法，或许连幸村精市也不知道，他在默默中劝慰柳生香菱，默许柳生香菱的一切，希望离能答应柳生香菱的要求。
“柳生学妹，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扯上我。三年前，我和你的精市哥哥就已经结束了。”
离觉得柳生香菱也只是一个悲哀的人，只是因为爱情而使得她变成了这副样子。
求而不得。
可是已经被怨恨缠绕的柳生香菱并没有因此放过离，幸村精市是她付出一切爱的人，她不能恨，也恨不起来。那么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只能放在了幸村精市爱的人身上。
这一切，跟三角奇异的联系起来，无比巩固，无比繁杂。
“学姐这样说，未免太过于绝对了。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为什么精市哥哥会在跟你分开这么久后，离开我、抛弃我。你说啊。”
柳生香菱朝离吼道，眼眸中满是恨意。
离无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手腕，心中一片迷茫，却又在一瞬回复过来，“不管你信不信，我们是真的结束了。”
语气坚决，眼中的坚持清晰的告诉在场的人这一切。
幸村精市眼中的苦涩终于流露出现，他看着离，轻声呢喃：“离。”
他只能这样喊着她的名字，从唇间滑出的语调，却不能从手中盈握住那一份的温暖。
就像现在，他只能站在她的一旁，而不是她的身边。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亲密无间，变成了几步之遥，不近不远，却又无法跨越。
“香菱，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不爱你。我感激你，我对你存有愧疚，我想照顾你，但是这无法掩盖我对你没有爱情，这件事实。”
幸村精市看着柳生香菱冷冷地说道，他的脸上不再是以前温和的表情。那一刻，柳生香菱觉得他异常的陌生。
离听到了幸村精市的话语，却没有停下她的脚步，她已经不想在掺合进去了。
而幸村精市则一直看着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你还爱她。”
柳生香菱一直看着幸村精市自然也看到了他看着离的眼神，“你一直爱着她！”
柳生香菱朝幸村精市喊道，声音绝望而又悲惨，她坐在轮椅上不住地发抖，脸色苍白，像是处于崩溃边缘，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幸村精市回过头，看着那样的柳生香菱，眼神中是浓浓的悲哀，像是对柳生香菱的怜悯。
“那我呢？我算什么？”
面对柳生香菱的问话，幸村精市没有回答，他就站在那里，眼神悠长，却又显得无比冷情。
对待他人的态度取决于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香菱，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幸村精市看着那个原本该青春灿烂的少女，一直之间有些失语。
“香菱，我不爱你。照顾你，也只是因为你救了我。”
这句话，就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柳生香菱的心，令人如此的痛苦。
这俩个人不在同一条线上，所以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坚持是那么单薄。

谈话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就算被伤害，她们会责怪的不是伤害她们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人之心系的第三者。
小三出现，正牌怨恨的不会是她们的另一半，而只是那个小三。可是如果自己没有心思，那么无论出现多少个，都不可能变成小三。
关键是存在那个心思出轨的人。
柳生香菱恨慕容离，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慕容离。
漂亮、高贵、骄傲，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女孩子总喜欢攀比，那时候的柳生香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慕容离的出现就打破了这一切。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的窘迫，看着她的幼稚。
可是就算是这样，慕容离还是不满足，她还夺走了一直在柳生香菱心上的人。
这些都让柳生香菱恨上了。
可是现在的她和现在的慕容离，还是差了一大截。
柳生香菱知道幸村精市不爱自己，从以前就没有爱过，但是她以为在经历过那些时间后，他会慢慢爱上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会满足。
但是，当幸村精市那样的肯定，那样的清晰说出不爱她时，她才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般。
一个人能无怨无悔的喜欢另一个人多久，当时间的魔法开始，谁有能抵挡住心底最深层的欲望与邪念。
柳生比吕士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不会去插手其中。
他们之间的纠缠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只有他们自己看透了，才能产生本质反应。
柳生香菱跟幸村精市谈过话后，就跟柳生比吕士一起回来酒店。
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她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边缘，稍不好就会带来毁灭。
无论如何，她都想跟慕容离单独谈谈。
柳生香菱求着柳生比吕士，希望他能帮忙。
自从她变成这样以后，柳生一家对于她是加倍的好，她有信心，这一次柳生比吕士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果然，柳生比吕士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实际上，对于柳生比吕士来说，这次来维也纳不知道是他的意愿还是单纯为了帮他的妹妹。
离开日本后，离虽然很少跟立海大的人联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跟柳生比吕士保持邮件上的联系。
在离回家查邮件时，就发现了属名柳生比吕士的邮件。
打开一看，是邀约。
离觉得没什么要跟柳生香菱单独说的，除了幸村精市这个联系外，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关联。
而幸村精市也跟离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邮件里，柳生比吕士的请求，离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或许可以说清楚。
怀着这样的目的，离同意了单独会见柳生香菱。
地点约在一间咖啡馆里，离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离点了一杯摩卡，静静地坐在那里，指尖摩挲着白瓷杯沿，看着玻璃窗的行人，一下子内心像是有了安宁。
当离回过神的时候，柳生香菱已经坐在了离的对面。
如果把轮椅换成椅子的话，离想那还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慕容离。”
柳生香菱点了一杯咖啡后，看着离，说道。
那语气、那神情平静地令人真不透，可是离却又觉得无比诡异。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离抿了一口微凉的咖啡，抬眼看向柳生香菱，眼神倨傲而又嘲讽。
“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精市哥哥的面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柳生香菱的情绪开始激动，但是却又在一瞬间平复下来。
离勾起一抹弧度，冰冷而又艳丽，“柳生香菱，下次要质问别人前，希望你能先把事实搞清楚。”
“事实？什么才是事实，我只知道在你没有出现前，精市哥哥答应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可是，当他从美国回来后，一切就变了。都是你，不然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柳生香菱控诉着，眼神以及表情充满哀怨、憎恨，这使得她原本漂亮的脸蛋狰狞扭曲。
离注意到她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指尖开始泛白，显得那么的脆弱。
“柳生香菱，如果他爱你，或者是他重视你，那么即使我的出现也不会改变幸村精市的决定。现在的结果只是表明了，他对你只是在尽责任。看看现在的你，是多么的可悲。”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柳生香菱的眼眶中涌现，离只是看着她，没有其余的动作。
离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也不会有这种感受，她只为柳生香菱感到由衷的悲哀。
咖啡馆里并没有多少人，再加上离选的位子很是隐秘，使得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俩个人。
只是柳生比吕士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子上，微微皱眉。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