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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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的书房内,一盏油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芒,映出主人略显瘦削的面庞。他坐在书案前,目光散落在略显杂乱的一堆古书上。四周万籁俱寂,太监和宫女早已被他打发下去。或许是略感疲惫,他不禁仰头伸了个懒腰,所以当那黑影渐渐逼近窗棂的时候,尽管几乎悄无声息,依然被他机敏地察觉到了。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目光重又投向书案,对于黑影之后的闯入并不惊慌。直到黑影一步步走近,渐渐挡住油灯散发的光芒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射出身为龙子凤孙独有的精光。
他站起身,从书案前走出,与那一身夜行衣的黑衣人目光相对。后者既不作揖,也不行礼,只淡淡地称呼道:“八阿哥……”
永璇也无不满,只推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切都应在先生预料之中。”
“我亲眼看见五阿哥被乾清宫的侍卫押回景阳宫,只怕乾……皇上真的对他起了怀疑之心。但八阿哥若真想动摇他的地位,打击他的威信,还得乘胜追击才行。”
永璇陷入沉思,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思虑再三终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不是想挫挫五阿哥的锐气那么简单吧?”面对黑衣人冰冷的神色,永璇打量几眼,继续道,“你的举手投足都透着江湖味,那么五阿哥锋芒再露,再受皇阿玛的喜爱,也永远不会干涉到你的利益……”
永璇话未说完,黑衣人已拍手道:“乾隆的儿子果然个个出色,但是我要告诉八阿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八阿哥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样,不想看见五阿哥得蒙圣宠。”
永璇似乎更加好奇,不经意地问道:“你和我五哥无冤无仇,也无利益纠葛,却为何非要对付他不可?”
黑衣人的目光骤然变得阴冷,看得永璇也暗暗心惊:“无冤无仇?那也不尽然啊……”望着永璇惊奇的神情,黑衣人冷哼一声,“就算我不对付他,他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有朝一日,他摸清了我的底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八阿哥,后会有期!”话音刚落,他的手一扬,永璇只觉黑影掠过,黑衣人已从窗台跃出,消失在永璇的视线中。
“好厉害的功夫!”永璇暗暗赞道,心底却涌上了几丝不安。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不论是对于费尽心思的永璇,亦或是护子心切的乾隆,还是遭遇飞来横祸的永琪和小燕子,今夜注定无眠。
紫禁城静静地伫立在微风中,宫墙高驻,庭院深深,生生将皇城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明月高悬,在地上拉出几道孑然身影,孤独苍凉。偌大的皇宫隐在平静的外表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若是问心无愧,即使身陷险境,也能泰然处之,永琪的生活就是如此。小燕子毕竟不如永琪那么冷静沉稳,见后者一进景阳宫便只悠闲地喝茶,仿佛对当下的处境全无担心,在踱了一阵步后不禁凑到永琪跟前,嚷嚷道:“永琪,我们都被关起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品茶?”
永琪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把小燕子摁在椅子上,微笑着岔开话题道:“小燕子,你之前不是总抱怨我没有时间陪你吗?现在可好,我可以陪你下棋,陪你写字,陪你练剑,不好吗?”
“当然不好!”小燕子脱口而出,见永琪的笑容僵在那里,她皱皱鼻子,忙解释道,“我是说,现在下什么棋,写什么字,练什么剑嘛!还是快点想个办法把陷害我们的人揪出来,然后让皇阿玛放我们自由比较重要!”说完,小燕子又托着腮帮子,抵在桌上,烦恼地自言自语道:“可我们被困在景阳宫里,能有什么办法呢?唉!”
“当然有办法。”永琪听完小燕子的长叹,也不准备隐瞒,意味深长地道。
“那我们能做什么?”小燕子一听有办法,眼睛一亮。
永琪深深地凝视着小燕子,清清楚楚地吐出一个字来:“等……”
小燕子一听泄气了,嘟囔道:“这算哪门子的办法嘛!”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能麻痹对方的办法,更是最能保护我们的办法。”永琪望着窗外,侍卫来回走动的声音依稀可闻,偌大的景阳宫成了完全封闭的院落。他不禁皱起眉头——他要保护好小燕子不受伤害。永琪回头对小燕子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再坐下去,天都快亮了。小燕子,先去睡觉,嗯?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说。”
“可我还不想睡啊!”小燕子噘起了小嘴,“反正都被禁足了,我看明天睡多晚都可以。”
“话是这么说,小燕子,但你总不希望明天紫薇他们过来的时候,发现我们还躺在床上吧?”说话间,永琪已经拉着小燕子往床沿走去。
“咦?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小燕子眨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永琪。
永琪依旧是微笑,却在不经意间多了一丝无奈,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因为明天一大早,我们被软禁的消息就会传遍皇宫,他们岂会不知道?”说话间,永琪吹灭了烛火,和小燕子一起躺到床上。
直到这时,小燕子才有了些睡意,又迷迷糊糊地说了会话,问了些问题,声音却渐渐地轻了下去,直到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夜深人静,永琪的手轻轻地抚上小燕子白皙的脸颊,凝视着心上人恬静的睡颜,永琪感到一阵安稳,不多久也沉沉睡去。
月光隐隐从窗棂间渗入,映出两人相拥而眠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翌日,果然不出永琪所料,刚过早朝的时间,紫薇、尔康和箫剑便已来到景阳宫门外。此时的永琪和小燕子正在聊天,却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起身去看个究竟。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门口的侍卫颇感为难地道:“请格格、额驸大人恕罪,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擅专。”
紫薇不禁跺脚,却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永琪和小燕子的身影闪了出来。门口的侍卫以为两人想离开景阳宫,忙不迭地转身拦住:“五阿哥、福晋,皇上有令……”
此人话音未落,已被小燕子打断,只听后者不耐烦地道:“皇阿玛有令,我们不能踏出景阳宫半步,是不是?哎!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这……”侍卫碰到如此福晋着实头痛,倒也不知如何作答。
紫薇、尔康和箫剑听了小燕子的话,心里均是一沉——看来皇上当真是打算将永琪和小燕子禁足,与外界隔离了,这可如何是好?
永琪与尔康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消一会儿,却又压了下去,换上了平日里一贯的不动声色,只沉声命令道:“让他们进来,要是皇阿玛问起来,我自会担待。”
门口的侍卫心里暗暗叫苦,皇上的命令自然是不能违抗的,可眼前的五阿哥尽管被软禁,却也是得罪不得的主儿,如此一想,他的额头便冒出汗来,只得朝永琪行礼道:“还请五阿哥不要为难奴才……”
“你怎么那么啰嗦!”小燕子又一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斥道,“你放他们进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不然的话……”小燕子瞪着他,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半认真半威胁道,“等到我们能出去的时候,我就告诉皇阿玛,说你让我不痛快。皇阿玛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你,你信是不信?”
五福晋古灵精怪,又深得皇上宠爱,纵使前几年犯下那滔天大罪,到最后依然安然无恙,那侍卫虽然身份低下,此间道理却也明白几分,岂有不信之理?
“况且……”小燕子也没等那侍卫回答,眼珠已经在那儿滴溜溜地转,永琪等人一看便知小燕子又想到了鬼点子,果不其然,只听小燕子振振有词地道:“皇阿玛只说了,不许我们出景阳宫,可没说不许别人来景阳宫看我们!没说不许,那自然是许了。你若不让他们进来,便是抗旨!”
本来这番话颇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但这「抗旨」说得严重,着实镇住了这名侍卫,只听永琪接着步步逼近:“你若死咬着皇阿玛的旨意不放,我们自然也奈何不得你,但这样一来便是得罪了我们这儿的所有人。你抬起头看清楚,除了我和福晋,还有紫薇格格、额驸大人,你觉得值得吗?反之,你若让他们进来,既算不得违抗皇阿玛的旨意,我们当然也不会让你为难,此事绝不会有第七人知晓。看你也是聪明人,孰轻孰重,你自然分得清。”
那侍卫显然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眼前的这些人他的确得罪不起。只想了一会儿,便朝紫薇、尔康、箫剑拱手道:“三位请进。”
三人点点头,便随永琪和小燕子一起进了景阳宫,来到永琪的书房,尔康首先发问道:“永琪,你和小燕子被软禁的事情,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太监宫女,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薇澄澈的眸子里写满担忧:“皇阿玛把你们都软禁起来,难道皇阿玛真的不相信你们吗?”
说到这个问题,小燕子心里就气也不是,怨也不是,只见她朝永琪撇撇嘴道:“紫薇,这就要问你那伟大的哥哥了。哪有这么笨的?居然自己跟皇阿玛说要禁足在景阳宫里!”
箫剑一针见血地道:“永琪那么做,一定有他的考虑。永琪,你还是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说给我们听。”
“这事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永琪徐徐地开口道。此后的几分钟时间里,永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如何救下那名姑娘,以至于落下了他的荷包,在那场大火之时如何遇到黑衣人的偷袭,如何见到那名姑娘的尸体,在延禧宫的那些离奇遭遇以及皇阿玛搜出的那瓶七色紫莲。
听完永琪的讲述,大家都沉默不语。紫薇、尔康和箫剑已渐渐将思路理清,却听到小燕子在那儿念念有词:“那么,就是那人跟踪我们,才会拿到我们落下的荷包?”
“不对,不对……”尔康摇摇头,纠正道,“如果是这人拿到了荷包,那么那个姑娘就不会死,或者说不必死。”
“但是,就算是那姑娘捡起了荷包,依那人的功夫,也大可去偷去抢,犯不着去杀人啊!”紫薇不解地道。
“所以,我觉得,那人并非官场中人,也非朝廷之人。杀人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我的推测是——那人应该是一名……”永琪顿了顿,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杀手。”
小燕子想起那日在九州清宴殿的天台上永琪所遭遇的突袭,对方武功高强更甚于箫剑,显然是一名江湖高手,对于永琪的推测也没有表示惊讶,只自顾自地理着思路:“那他杀了那名姑娘,然后去放火,把荷包留在那儿,想要嫁祸给永琪。后来,又有一个太监莫名其妙把永琪引到延禧宫,之后十五阿哥就中毒了,然后又不知道是谁跟皇阿玛打小报告,皇阿玛就派人搜查景阳宫,结果就搜出了那个什么七色紫莲。后来搞了半天,荷包也不知道被谁搜出来送到了皇阿玛那儿。”小燕子越理越烦躁,“这本来是两件事,怎么到最后偏偏又搅在了一起,真是麻烦!”
“这看似是两件事,现在却可说是一件事。”永琪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口,细细分析道,“圆明园的那场火灾,自然是那黑衣人的杰作;而十五阿哥的事儿,却显然是宫中人所为。然而你们想想看,那场大火之后,我们对九洲清宴殿搜查了多少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而今十五阿哥中毒的事儿一出,偏偏就有人在现场发现了我的荷包,事情怎会如此凑巧?”
“这么说,他们是故意为之。事实上,在圆明园大火后不久,就已经有人找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