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初代]无名渡口-第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莱尔抱着曼德克蜷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虽然有死气火焰的保护,但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
没缺胳膊断腿就谢天谢地了。莫莱尔要求不高。
她缓过来后就去看怀里的孩子,曼德克也没事。
爆炸声不绝于耳,整个地道都在震动,外面的人仿佛想把山庄整个儿夷为平地。
“去农舍那儿等阿诺德!”莫莱尔在爆炸声中对曼德克叫道,“小心别让别人发现了!”
“那你呢?!”曼德克吼回去。
“我得留在这儿,不然密道会被发现的!”
同为幻术师,莫莱尔和斯佩多有过交流,虽然男人和阿诺德的关系相当糟糕,但这不妨碍她和斯佩多彼此欣赏。
斯佩多可以在西西里东海岸控制西方山脉里的一个微小幻术,莫莱尔做不到,她和她用幻术制造出的东西做多相距十米。
斯佩多安慰她说是因为戒指的质量不同,男人把自己的彭格列指环借给莫莱尔试试,莫莱尔使用彭格列指环后对幻术的控制范围扩大了十倍不止,但点燃彭格列指环对她来说负担实在太大,幻术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莫莱尔想用幻术掩盖山庄中密道出口的存在,自己必须在密道中。
曼德克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正因为早熟他更清楚自己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干什么——做大人吩咐的事情。
莫莱尔不是让他逃跑,而是等到阿诺德,把他带回来。被赋予了使命的小少年没有犹豫,往地道另一头飞奔而去。
少年果然等到了阿诺德。
男人是一个人来的,他先是快速地上下扫视了一遍曼德克,小家伙看上去没事:“莫莱尔呢?”
“她还在地道里,防止庄园的密道出口被发现。”曼德克费力地移开酒桶盖钻回了密道,阿诺德紧跟着进去。
越靠近庄园,密道里的烟雾就越浓,燃烧导致的浓烟中满是刺鼻的硫磺味,阿诺德拉住曼德克:“你往回走,到没烟的地方去。”
已经被熏得眼睛通红的曼德克忍着咳嗽点了点头。
阿诺德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手帕是干燥的,没走多远就失去了过滤空气的作用。男人匆匆赶来,身上当然没带水,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到怀里摸出了一只银质的扁酒壶——在战场上,一口烈酒或许能救一条人命。
男人湿润了手帕,捂住口鼻继续往前走,烟雾已经浓到影响视线了,莫莱尔却始终没有出现。
走着走着,阿诺德放缓了脚步,他听见不远处的头顶上有好些人走动的声音,细细分辨勉强能听出他们交谈中的几个词。
是德语。
陌生又熟悉。
阿诺德离开德国已经很多年了,十几岁时就加入军队满世界跑,没过几年他因表现突出被调入情报机构,工作伙伴来自世界各地,听到德语的机会越来越少,然而这毕竟是他的母语,再听到到底熟悉。可或许真的是离开太久,他对他的祖国,他的元首,甚至是语言,感到陌生。
地面上的人在寻找着什么,窸窸窣窣翻找着。有一会儿那声音那么近,和阿诺德似乎就隔着三四米。
男人丈量过地道,他很清楚从卧室的出口到他所在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衣柜是木质的,必然已经在大火中烧成灰烬,庄园是石砌的,承重墙不会被火焰吞噬,地道入口正好被燃烧物残骸遮住的可能性太小,但那几个人的声音始终在几米之外,相互喊着话,都在说“这里没有”。
没有什么?他们在找什么?
阿诺德心里有答案,那些人在找的是莫莱尔的尸体,德国人向来严谨,死要见尸。
他们当然找不到女人的尸体,但他们为什么没发现地道的入口呢?
当然是因为莫莱尔在入口处施加了幻术。
阿诺德感觉到裤腿被扯了扯。
密道通风不良,烟雾浓得让人睁不开眼,阿诺德顺着拉扯的力道蹲下身,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阿诺德一蹲下去,莫莱尔就勾着他的脖子压着他一起趴到了地上。黑色的浓烟往上走,贴近地面的空气相对比较清新。
“你得弄具尸体来。”莫莱尔哑着嗓子道。
她顿了顿又说:“呛死了。”
头顶上没有收获的人走远了,阿诺德揽着莫莱尔的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站起来,浓重的黑烟立刻遮蔽了视线,在这漆黑一片中,被拉扯成锋利形状的紫色火焰明亮到刺目。
初始的一道火焰砰得炸裂成几束,沿着繁复又华丽的轨迹在空中穿梭,地道震动起来,莫莱尔反应过来阿诺德在做什么。
“你——”被男人动作惊吓的女人猛地吸了口气,烟雾冲进肺里,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就要爆发,呛进烟雾就像溺水一样,越呛越厉害,是个致命的恶性循环。
莫莱尔一出声阿诺德就知道要出事,他一扭头堵住了女人的嘴。
完全不能算是接吻。
被他揽着腰的女人为了克制呼吸,整个人都在抽搐,下意识地弓着背团起身子,阿诺德的那口气完全渡不过去。
呛烟和溺水到底是不同的。
通道轰鸣着坍塌,惊天动地的声音被颤抖着的紫色火焰埋藏在地下,阿诺德挽着莫莱尔,把她往远离庄园的地方拖,烟雾的尽头女人大声呛咳着,好半天才接上了话:“你——”
“——就不能先打个招呼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先人馈赠
阿诺德手法巧妙,坍塌的地下通道没有让上面的房子也跟着塌陷,被砖石堵起来的入口在经历了爆炸的山庄中没有一点违和感,莫莱尔撤去幻术也不会有人发现。
战争带来大量死亡,阿诺德很容易找到了一具和莫莱尔形容相仿的女尸,他将大火焚烧后的焦黑尸体偷偷运进山庄,藏在焦黑的木堆下,德国特遣队在粗略搜寻后的地毯式排查中找到了它。
特遣队排查的时候,铂金色头发的贵族也在场,当那具尸体被挖出来,特遣队队员们几乎不敢和阿诺德对视,面无表情的男人周身气场低得可怕。
男人脱下风衣盖在那具焦黑的尸体上,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将尸体运走安葬。
火烧山庄后,阿诺德的人撤走,特遣队驻扎在现场,他们自信没人可以在自己眼皮底下动手脚,在废墟深处找到的这具女尸只能是塞西莉亚·莫莱尔。
如果可能,他们也不想得罪阿诺德,身份高贵的男人在德国军中是杀神般的人物,可是上头的命令必须执行。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莫莱尔的死亡,他们也没必要和阿诺德作对,扣着莫莱尔的尸体不放——烧成这样,带回去也没用。
阿诺德为莫莱尔举行了葬礼,他没有邀请任何一位客人,前来吊唁的人却络绎不绝。乔托很难想象阿诺德和来客寒暄的模样,就派了个灵活的人到教堂帮忙。
那名年轻人非常尽职,陪着阿诺德走完了整个葬礼流程。等棺木入土,客人们都离开后,为了表示感谢,阿诺德请年轻人吃了顿饭——很正常,却又莫名带点儿微妙。
用请客吃饭回礼,无论在哪个阶级都是相当常见的,但如果放在阿诺德身上——他单独宴请过的人,似乎只有一个莫莱尔。
“参加自己的葬礼,感觉如何?”阿诺德问。
坐在他身边的哪是什么年轻人,分明就是莫莱尔。
做男装打扮的莫莱尔一脸唏嘘:“我的人缘真不错。”
餐桌上竖着花枝烛台,上面蜡烛安静的燃烧着,温和的烛光照亮桌上丰盛的菜肴,这是莫莱尔和阿诺德一起吃的最正式的一餐。
这或许也将是他们两人一起吃的最后一餐。
塞西莉亚·莫莱尔已经死了,但女人将继续活下去,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德方不顾阿诺德的心情,对塞西莉亚·莫莱尔的杀害撕去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种族灭绝的旗帜已经举了起来,情报机构的内部清洗突然加快,对犹太人的杀戮也从一开始的遮遮掩掩变得明目张胆。
艾伯特一早通过莫莱尔知道德方的行动目的,很早就开始劝说西西里的犹太人离开意大利,但没有人听从他。而现在,无论是富庶的犹太人还是穷苦的连西西里贫民都不如的犹太人,都疯狂的想要逃亡海外。
签证,护照,船只,艾伯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枪击,轰炸,犹太社区的环境比战乱中西西里的任何一处都要糟糕,爆炸声中恐慌在蔓延,需要有人去控制局势,这靠艾伯特和有限几个领导人是难以做到的。
莫莱尔准备去帮忙。
彭格列有太多人和莫莱尔打过交道,即使有幻术伪装,女人在那儿还是会露馅。德方给予了阿诺德高度的容忍,不追究男人的不配合,但消息不再从他这儿走,莫莱尔没有必要再留在阿诺德身边。
她也不敢再留,莫莱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存在对阿诺德来说是一个多大的威胁。
“你一个人做不了什么。”阿诺德轻轻搁下刀叉,看着莫莱尔说。
冷淡的男人脸上极少出现笑容,因而让人觉得严肃,他看着别人的时候总带着点严谨的态度,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男人的视线有如实质,在审慎的态度之外,他看着别人的时候,无疑是专注的。
烛火在阿诺德的眼中跳动,男人的眼神亮而深邃。
莫莱尔切着牛排,仿佛不经意地说:“总会有用的。”
“你已经做了很多。”阿诺德说,“我可以送你离开。”
塞西莉亚·莫莱尔已经死了,她所承担的责任,所要面临的危险,都已经远离了她。
莫莱尔手上一顿,仍然没有抬头:“去哪里?”
“远东。”
女人将刀叉搁在盘沿上,拿起酒杯晃着,烛光经过玻璃的折射,落进莫莱尔眼里成了一片旖旎的光晕:“我记得那儿有个成语叫做‘安土重迁’,虽然西西里并非乐土,但我也不想离开。”
“我是被收养的,因为莫莱尔夫妇乐善好施,港口的人都对我很好。神秘聚会同样是个充满凝聚力的团体,我生活在其中,渐渐明白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并不在于血缘,于是我自然而然的想要报答。”
“同样生活在西西里岛上,我不帮助他们,谁去帮助他们呢。”
莫莱尔喝光了杯中的酒,往椅背上一靠:“我以为,人分两种,一种想安安稳稳的活,一种想轰轰烈烈的活。很不幸,我属于后者。”
“前段时间大家都说我是个虚荣的女人,他们没说错。现在有个机会让我把名字载入史册,我真的不想放弃,为了赢得那个虚名,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做赌注。”
女人靠在椅背上,伸着根手指在半空中画着圈,又得意又颓废,她眯着眼睛,睫毛掩着的瞳孔中满是碎光,她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晕,那模样就像是醉了。
酒馆的老板娘,怎么可能醉呢。
她借酒装疯,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觉悟。
“其实不止是这样。”女人往阿诺德那儿微微倾过身子,神神秘秘地说,“拥有死气火焰,知道薇拉·阿尔法特的阿诺德先生应该能接受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莫莱尔又窝回椅子,视线垂下看着自己的手:“我恍惚中记得一些自己在襁褓中的事,尚且是个婴儿的时候,我脑子中就有些记忆——不属于我的记忆。”
“阿尔法特预言未来,而我能看见过去,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成为我的师父。”
“我只能看见和自己有关的过去,片段的记忆很古老,一直得不到考证。塔尔波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他活得足够久。”
“我的祖先是塔尔波的族人,我身上流着和最初种族交好的那支人类的血液。死气火焰让那一支人类遭受灭顶之灾,但到底有人逃了出来,逃到西西里的,就是我的祖先,他们在这里扎下根来,建造城堡,挖掘地道,在文字记载尚不普及的时候成为这座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