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初代]无名渡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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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人员负责煽动围观者的情绪,这工作看起来没什么,但当人处在群体中,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很容易把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烧断。
几百几千个人一起发疯,莫莱尔一个人踩都能被踩死,情报人员的站位有利于最大范围地传播消息,也考虑了安全因素——方便撤退。
莫莱尔眨眨眼:“老大在。”
阿诺德在这儿,她是去找他。
女人轻轻挣脱了艾伯特,转身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于是年轻犹太人的那句疑问,或者说规劝,没能说出口——你有必要去找他吗?
阿诺德在最靠近工厂的一栋民居里。那是好几户人家挤一栋楼的廉价出租房,铂金色头发的贵族独自一人呆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工厂的方向,窗帘拉开了一条缝,莫莱尔进去的时候阿诺德正站在窗前朝外面看着。
女人是用塞在门口毯子下的备用钥匙开的门,至于她怎么知道毯子下有备用钥匙?当然是凭她在秘密聚会上学到的小手段。
女人的小手段匪夷所思,但更奇怪的恐怕是阿诺德为什么要在毯子下塞把备用钥匙。
男人对莫莱尔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他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后背暴露给了女人,仿佛确信除了莫莱尔之外没人能进得了这个房间。
“您的表姐年轻得出于意料。”莫莱尔关上门,闲聊一般开口,“您很担心她?”
女人口气笃定,她的第二句话与其说是疑问句,不如说是肯定句。
阿诺德微微侧过头,从窗帘缝中挤进来的阳光打量男人侧脸的轮廓,在房间昏暗的背景下,他仿佛在发光一般。
“为什么这么认为?”
“您没必要来这里。”
散布消息,引导舆论,情报头子没必要亲临现场。
就算他不是首领,一个人势单力薄,在大的群体面前什么也做不了,依然没必要来。
阿诺德来这里的理由是唯一的,他在担心。
“G在那儿。”
男人在反问后给出了简单的回答,G在轮船工厂,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欲盖弥彰。
莫莱尔眯起眼睛笑,笑得揶揄又不怀好意:“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您称赞G——你们两个不是不对盘吗?”
阿诺德打断她:“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我来工厂是因为好奇。轮船工厂的女主人,佩丝·卡特。我听说了许多有关她的事迹,但从没见过她,我好奇她长什么样,也好奇——”
“——她和她的表弟长得像不像。”
“我想你一定很失望。”
“是的,没错。你们长得一点儿不像。”酒馆老板娘操着神叨叨的哲辨调子,“但你们却又是相似的。”
“气质,”女人说,“你们身上有非常相似的,领袖的气质。”
阿诺德彻底转过身,背对窗户,面向莫莱尔。
从窗帘缝隙中射入的阳光的前进道路被他挡住,不得不四散开去,男人的身体是暗的,身体轮廓却是明亮的,阿诺德的声音含着贵族式的轻慢,仿佛不屑一顾:“是吗?”
莫莱尔学着贵族们的傲慢姿态,拖着咏叹调开口:“我可不是在奉承您,我是在夸奖卡特小姐。”
女人换回自己的语气,口气里带了点过分的活跃:“我才说了一半。”
“我来工厂是因为好奇。”女人扬起手,晃了晃钥匙,“我进这个房间,则是因为这个。”
阿诺德没说话,默认了钥匙是特地留给莫莱尔的。
默认了女人会来的贵族问了很没必要的一句话:“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
莫莱尔狡猾的反问:“您又为什么肯定我会来?”
背窗而立的男人整个人都是暗的,他的声音也仿佛从很深的地方传来,深得,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回音:“因为我看见了你。”
阳光被阿诺德阻挡,四散逃开,莫莱尔仿佛有魔力,将逃散的阳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昏暗的房间里,面窗而立的女人是明亮的,她的声音又轻又缓,却带着某种庄重的坚定:“我也看见了你。”
隔着西西里的红色土地,隔着拍岸的海潮声,隔着涌动着不安情绪的人群,隔着身份,地位,隔着种族与文化——
我,看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困成一坨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了……好像莫名其妙地就告白了呢(如果这也算告白的话……)
☆、晚祷的钟声
公爵自卫队和轮船工厂的女主人僵持了一整个上午,这是佩丝·卡特所能争取到的最长的缓冲时间。下午,就在围观的人群因无聊而散去的时候,公爵亲自来了。
西西里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作风强硬,他给轮船工厂下了最后通牒——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内再不交出被他们掳走的埃琳娜,他会立刻下令进攻。
公爵出现的一分钟后,情报人员就把他和卡特的对话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了阿诺德。
阿诺德所在房间的住户明显是被临时清空的,里面一应生活用品都没来得及搬走,厨房里放着土豆西红柿,甚至还有一块新鲜的牛肉。
酒馆老板娘用这些材料给自己和男人做了顿简单的午餐。送情报来的人敲响房门时,莫莱尔正围着围裙在洗碗,女人甚至问阿诺德吃了人家的东西要不要留点钱。
听见敲门声,莫莱尔自觉地去开门,长短短长,富有韵律的敲门声是机构内部规定好的识别自己人的暗号——并不多么实用。
莫莱尔打开门,门外肃容站立的男人看见如此居家打扮的一个女人先是愣住,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掏枪——这两个动作发生在一秒不到的时候里,随即男人反应过来:“莫莱尔……”
“你是怎么上来的?”这个男人参加了阿诺德庄园里对莫莱尔的盯梢行动,此刻的表情要多不可思议就有多不可思议,“这栋楼的入口都有人盯着!”
莫莱尔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往旁边让了让。
阿诺德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的视野中:“什么事?”
男人立刻放下关于莫莱尔的疑问,向阿诺德转述了公爵的发言。
阿诺德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照旧。”
情报人员只负责舆论引导,如果打起来,就混在人群里撤退。
男人领命而去,阿诺德的命令和他料想的一样,如果阿诺德没有亲临现场,作为最高指挥的他也会做出相同的判断。
为了这样一场冲突暴露大量情报人员得不偿失。
自己的判断和上司相同,男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到了敬佩和心悸。
阿诺德不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工作,这令人敬佩,但如果自己是他的亲人,即使理性上能接受,感性上仍无法原谅他的无情。
明明因为不放心要到近处看着,却什么也不做。男人行为的矛盾,以及矛盾行为透露出的克制,让情报人员很是唏嘘。
随即他又想到了出现在房间里的莫莱尔,不管她是怎么上去的,和阿诺德同处一室竟然能那么放松随意……情报人员由衷的感到敬佩。
“埃琳娜?”不知道自己被同事佩服了的女人问令人敬佩的男人,“她在轮船工厂?”
“在教堂。”男人回答。
阿诺德说着从衣架上取下外套:“乔托在公爵府发现了有关奴隶贸易的文件,当时时间仓促,没能找到所有相关的东西,但现在,公爵在这里。”
莫莱尔会意:“您要再去趟公爵府找全相关的东西?”
女人摘下围裙跟着男人往外走:“您怎么能肯定开战后公爵会留在这儿看着?”
“佩丝·卡特是贵族,G在平民中威望很高,公爵自卫队都是平民出身,又惯于服从贵族。公爵必须在这里当个吉祥物——鼓舞士气。”
“我可没见过这么不可爱的吉祥物。”
莫莱尔跟着阿诺德下了楼,发觉男人在往马厩走:“等等,您就打算这样骑着马到公爵府去吗?太招摇了!”
阿诺德翻身上马,对莫莱尔伸出手:“上来。”
莫莱尔:“……您这是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纨绔贵族招摇过市吗?!”这样说着的女人把手交给阿诺德,由着他把自己扯上马。姑娘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您这是在利用我!”
“跟着我的指挥走。”
青色火焰燃烧起来,马匹不安的动了动,阿诺德一甩鞭子:“带路。”
莫莱尔一拉缰绳,马匹向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密集的枪声被他们甩在身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回头。
没必要担心,因为即使担心,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留在那里的同伴身边同样有着可靠的同伴。
莫莱尔酒馆的伙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老板娘:“都这种时候了,您还记着酒?”
年轻的酒保差点吼破音了,一开始是被阿诺德用马车送回来,再是和阿诺德一起进小酒馆吃晚饭,然后男人半夜来找她过夜,今天则是同骑一匹马回来。
回来之后第一件是就是问准备送到公爵府的酒送了没。
这种时候还想什么酒,难道不该关心轮船工厂中那些贫民们的命运吗?
作为有良知的西西里人,不该和从事奴隶贸易的公爵彻底划清界限吗?!
因为抱上了贵族大腿所以完全站在贵族的立场上了吗?!
情报人员的工作是成功的,从工厂那儿流传过来的消息煽动了留守酒馆的伙计的情绪,在激烈的反抗情绪中,酒馆伙计完全没有意识到,就算是站在贵族的立场上,在公爵忧心女儿安危的时候积极热情地往他庄园里送酒水,也不是多么合适的行为。
伙计同样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也不全是因为反感,也有部分因素是出于对莫莱尔安全的担心。
如果他能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就会发现和阿诺德走近后的老板娘对大家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莫莱尔并不是攀上高枝就看不起曾经朋友的势利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在阿诺德出现后,人们对莫莱尔的态度没有太大改变的原因。
同样的,如果他能冷静想一想,就会发现阿诺德并没有和西西里公爵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可惜没有如果,当莫莱尔一个人赶着马车离开酒馆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伙计愿意和她一起去。他们担心着老板娘一个人会不会出事,但更胜一筹的是对莫莱尔的失望和不解。
当莫莱尔赶着马车驶上大道,骑着马的贵族从岔道出现,骑士一般守在破旧的送货马车边时,不解和失望变成了愤怒。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得挣钱吃饭啊。”
听着身后传来的质疑声,莫莱尔轻轻的,用着无所谓的口吻,这样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就要保持不了日更了……
上一章说的“我看见了你”,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嘿,我看上你了,一起来谈个恋爱怎么样?
——哦,好的呀,我看着你也觉得不错呢!
↑多么销魂的翻译(今天的作者依然不清醒)
☆、晚祷的钟声
莫莱尔的自我辩解除了阿诺德之外谁也没听见,但男人正是最不需要她解释的那个。以阿诺德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去安慰莫莱尔,而老板娘除了念叨了一句之外,也没有别的失落的表现。
情报人员总会受到不明真相者的责怪与非难,莫莱尔在这方面的经历浅薄,虽然酒馆老板娘的工作让她练就了几乎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可这份坚强与无所谓,不是用来对付亲近的人的,日夜相处的酒馆同事责怪自己唾骂自己,莫莱尔小小的难受了下,但很快她就释怀了。
一方面,作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作为一名有严厉上司的情报人员,莫莱尔接受过严苛的系统训练,另一方面,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自认为是正确的。
“阿诺德先生,我有点儿为自己感到自豪了呢。”
莫莱尔轻声说。
阿诺德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
交火仅在轮船工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