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Skip]QueenⅠ-第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他看向京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担心了起来,若那只羊真的有问题……她会不会受到伤害?
一人一羊僵持不下,京子却似乎颇有耐心的和丸子绕起了圈子,她的肋骨刚刚被踏到的地方仍旧火辣辣地痛,这反而变成了促使她与丸子周旋的动力——不弄死它,她就改名叫子京上最!
虽然京子负伤,但终究只是内伤;而丸子的伤口在它自己不在意地又跑又跳的情况下,终于掏空了它的体力。丸子被京子逼迫着只能逐步倒退,增加了后腿的负担,加之一个不慎,又踩上了一块小圆石——京子的眼楮微微眯了起来,那是,布袋翔刚刚扔过来的——它重心一歪,整只羊倒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京子明明是苍白无血色的脸开始发红,兴奋得发红,连眼底似乎都爬上了红色的血丝。她大步往前跨了两步,却突然痛苦地弯下腰,双膝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连五官都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布袋翔愣住了,这是……怎么一种情况?
“唔!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过后,布袋翔惊恐地看到京子捂着嘴的手指缝里渗出了丝丝赤红。然而他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京子往他和摄影师的方向看的那眼,就让他再度冷静下来,只能沉默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扮演好他经纪人的角色。
幽怨的、哀愁的、不甘的、愤懑的。最上京子的那一眼,将柚木零的心思第一次赤…裸裸地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是一个出生在城市里,成长于山村中,被作为姐姐的替代品推上祭坛的异母妹妹的仇恨。
然而还未等岸本他们的心思从最上京子那堪称惊艳的一眼里回过神来,京子又给出了一个惊喜。
不过是惊大于喜。
她爬向已经倒地不起的丸子,抱住它的头……
那是一种微微诡异的姿势——京子的右手从丸子的脑袋后伸过去,勾在它的下颌,强迫抬起了它的头,而左手则从上方压住它的嘴部,再固定在右侧——布袋翔突然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一刻,京子再度俯身,一口咬在了丸子伸直的脖颈上,就在那处伤口那里。同时,她两手用力顺时针一拧——非常响亮的一声。
“ !”
这一次,没有人再猜测这是什么声音了,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毫无疑问是丸子的颈椎被京子……
而这个时候,少女终于从丸子的胸前移开,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只余一半还能模糊看出她本来颜色的脸,才在镜头中晃了一下,就被丸子脖颈处的那个凄惨难以名状的伤口中突然喷涌而出的鲜血淋了个满脸都是。红色的血珠滴滴答答的,从她的额头一路滑下,最终落入渗进了那已然被半干涸的血液染作了暗红色的襦袢。
京子抬了抬眼,强撑着看向这只弄得她如此狼狈的羊,它黑色的圆溜溜的眼楮慢慢变得黯淡无光,最终缓缓合上了眼皮。
有颗一直悬挂在京子睫毛上的血珠,顺着京子闭眼的动作,脱离了原本的依栖之地,向着大地坠去——这恍惚让人觉得,那就是最上京子的泪。
这滴红色的液体坠入大地的瞬间,京子支撑在胸前的右手一歪,整个人倒在了丸子的旁边。
她的胸口好痛……好奇怪……
明明,被踩到的是侧腹部不是吗……
为什么,胸口的位置这么痛呢?
为什么这么痛……
布袋翔在一旁看着,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京子倒地的那刻,他已经很想冲上前去了,然而既然之前都已经忍了下来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就算再拖延一会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了。何况京子的意思就是一定要保证拍摄顺利完成……
只是岸本他迟迟不说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布袋翔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却见到岸本洋一大张着嘴呆在原地发傻,他周围几人的表情也与他如出一辙。
布袋翔撇了撇嘴,不出声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当做没有问题?
也不知道京子伤在哪里,伤的重不重……
看她刚刚是爬过去的时候他真的吓坏了,感觉连心跳都停了有阵子。工作认真是好事,但要不要把命也搭上啊!而且现在看她的动作……到底是为了演戏做得夸张点了,还是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
然而岸本真的沉默了太久,布袋翔眉头紧皱,终于决定还是先扶起京子,其余延后再说。
可是他刚刚向前走了一步,京子就猛地抬起了头,布袋翔又停在了原地。是……还有什么没有完成吗?
出乎他的意料,京子哑着嗓子有点疯狂的大声吼道:“出来!”
那一声吼非常的中气十足,布袋翔于是又迟疑了。莫非京子其实伤得不严重?可是他之前明明听到了她的抽气声……
“给我滚出来!树后的家伙!”
这是……接下来的戏?布袋翔微微错愕,京子这个状态了,还打算接着演下去?不会是……疯魔了吧?
而且这个语气……非常的强烈啊!简直就好像是……对待仇人的态度。
布袋翔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苦笑,轻轻叹了口气,手里面有这么一个任性的艺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带着这般微妙的感情,他走回到岸本身边,重重拍了拍他,让他接着工作。虽然算是公报私仇了,然而布袋翔还是极度厌恶岸本洋一这个疯子,竟然想出了这样的戏,还挑上了京子来演!连带着的,他在心里把怂恿京子接下这出戏的宝田罗利也狠狠骂了一通。才终于觉得心情舒畅了点。
若不是雷诺从树后走了出来,布袋翔都快忘了剧组里还有这一个人了。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到了哪里去的?
他记得岸本明明说了让他在显示器旁边观摩的,还说自己会抽空给他讲戏……可是他现在出现在那里,难道是已经预估到京子会在杀死羊后直接演下去吗?这种推测完全不合情理!何况现在想起来,他可是早早就离开了他们身旁……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走到了那里?而且看情形……不是一时半会了。
布袋翔想到此,微微眯起了他形状优美的眼楮,竟然隐隐产生了一股妖孽般的气质。
这个雷诺……是什么人?
Act。62
“出来!”
“给我滚出来!树后的家伙!”
雷诺站在枝繁叶茂的古树后面,一直沉默地看着京子与丸子的斗争,直到听到了那个少女愤怒的吼声,才缓缓地低着头向旁边走了两步,离开了大树的庇荫。
他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于是在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就变得分外犹豫。
手还撑在树上,有淡淡的归属感,然而他的视野里,仿佛仍停留着丸子脖颈中喷出的那铺天盖地般的血幕。他很快将视线从京子的脸上移开,微微弯下腰,右手虚放在腹部的位置,左手背在身后,鞠了一个躬,脸上仿佛是带上了一张名为“温文尔雅”的面具:“您好,巫女……小姐?”
嘴里面说着的是岸本昨天建议使用的台词,雷诺的心却仍然停留在过去,糟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的建议……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有点心虚地撇过头,然而却更是明显地看到了丸子与京子搏斗的痕迹——地上的血迹从一点一滴到逐渐串联成线。喉咙里有什么在翻滚着,雷诺睁大了眼,突然像是个木偶般僵在了原地。
镜头里的青年微微颤抖着,低垂着头,半晌也没有反应,布袋翔紧紧皱起了眉,看向了岸本。
见到岸本点头,一旁的场务立刻举起一块纸板跑上前去,纸板上书大大的“继续!”
但是京子此刻并没有看向这边,只是紧紧地盯着雷诺;而雷诺却一直低着头,什么反应也没有。这不由让岸本有些暴躁,也让布袋翔的心情糟到了极点——他还等着戏拍完他好去检查京子的身体状况呢……刚才京子接连被踩了两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伤,会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等不到雷诺反应的京子似乎很苦恼,然而她只是时不时抬起头喷怒地看着那边,胸口的起伏之激烈让布袋翔总有点担心她的情绪会不会过了,但只能耐心地继续看下去。
“你是谁?”京子似乎是已经冷静了下来,声音虽然还是微微有点哑,却仍旧听得出这个年纪的女孩所特有的干净清冽,不过只要用心去分辨,仍旧听得出来她的话语里所带着的不满和恼火。布袋翔暗暗点了点头,这样的情绪就差不多了,若是继续像方才那种苦大仇深的感觉的话,就真的不符合《羊之挽歌》的剧情发展了。
雷诺还是没有动作没有回话,真真仿佛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
倒是京子,不知是眼角余光瞥见了场务举着的牌子还是被雷诺的态度惹火了,想都没想就抓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件东西准确地击中了雷诺的肩膀。他刚刚因为肩膀上传来的重力而从恍惚的精神状况中脱出,就见到了在脚下滚了两圈的东西,一小团……鲜艳红嫩的生肉。
“呃嗯……!”
他捂住嘴,差点叫了出来。这是……丸子的……?然而终于抬起头看向京子那边的他,原本愤怒的心情却在看到丸子的尸体时,又立刻蔫了下去。
丸子……已经死了……
而最上京子,也……因为他的多管闲事,受到了原本不应有的伤害。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由更是难受。只能无言地注视着最上京子,想知道她现在又是如何看他的。听她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眯起眼,他突然觉得京子的状态不太对,立刻向前走了过去。
这个女孩,原本就有点浑浊的气,现在更是模糊成了一片乌黑……
“你是……”他刚刚开口说话,就见到了场边举着的字,顿了一顿,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一圈,又改成了岸本告诉过他的台词:
“我是庆应义塾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是做暑假社会实践调查的……请问这里是柚山村吗?”
京子撑起身子,侧坐着,只是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啊……我叫西崎凛,是来自东京的大学生……”雷诺有点讷讷地重新自我介绍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把后面那句“是来做社会实践调查的”给去掉了。“呃……东京就是江户,一个世纪前改名的……啊,世纪就是指一百年的意思!东京是在1868年改名成江户的……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江户是在1868年改名成东京的。啊啊啊呃……1868年就是明治1年。”见京子只是侧坐着歪着头打量着自己,却始终不说话,雷诺一急,说起话来不知怎么的竟然磕巴起来,还特别的没有条理。他忍不住抓了抓头,翻了个白眼。
见到京子似乎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把他当坏人一样用怀疑的眼神看他,雷诺终于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掩不住好奇心的看一眼她、看一眼地上的羊……
“我可以问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刚来你们村子,没想到就见到你和羊……”
“你来这里干什么?!”出乎意料,京子打断了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的严厉口气让雷诺愣住了。
“……这个,因为我看地图上面,柚山村的资料都好多年没变过了……你们这里的人口和别的资料也一直没有更新,所以这次来是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先调查好了资料,回去报给老师看看具体怎样,要是还不行的话……”雷诺一说起自己的来意,仿佛又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