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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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无情的深院寻一丝暖煦的温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长长吁了口气,声音透着半点冷厉,半分嘲讽:“从老太君回府的第一日起,本宫就知道您根本不待见本宫,其实本宫也不怎么喜欢老太君。至于二叔和二婶,你们不管是为了世子宗长的地位还是为了上回六弟与九妹妹的婚事,也早就与本宫和郡马心生嫌隙,水火不容了。既然如此,大家也无谓再假情假意,这样捅破了窗户纸日后也都能轻松自在些。想打嗝打嗝,想放屁放屁,背后捅刀子还是胸前插剪刀,都能光明正大,无需偷偷摸摸的上不得台面。也罢,一切就依老太君所言,本宫即刻动笔。况且这也是本宫一直以来的心愿,倒是被老太君抢先一步了。”
安老太君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从来也没有人敢这么不留情面地跟她说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霏冷笑道:“就是老太君听到的这个意思。相信一直以来本宫与老太君都装的相当辛苦,如今把话儿说开了也好。这可不是本宫与郡马不孝顺老太君,是您急着与我们撇清关系。在场众人都是见证,日后可别说是我们夫妻不恭不孝,罔顾人伦。”
碧纱年轻气盛见他们这般逼迫雨霏,早就看不过眼了,这会子见雨霏和安老太君一干人等索性撕破了脸,也就没有顾忌了,撇嘴讥讽道:“这绝亲书一下,虽然祸事是避过了,可若是日后有了封赏也与那起子眼皮子浅的没有任何关系了。郡主快些写吧。迟了一步就怕有些人会忙不迭地反悔呢。”
安老太君闻言心下一沉,方才只想让自个儿和业儿一家不受牵连,若是日后远儿有个万一,业儿还能乘势接掌侯府。倒忘了这关键的一茬了:万一这回远儿大难不死,重整旗鼓,那自个儿和业儿就与这谨明候府再无半点关联,从王氏宗族一呼百应的主心骨变成任人轻贱的旁支,这,这又要如何是好。这绝亲书真是一柄双刃剑,既能伤人也会伤己。。。。。。
雨霏瞥见安老太君脸上浮云变幻,心中很是解气,因冷笑道:“无妨。老太君一言九鼎,岂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呢。况且二老爷与二夫人高风亮节,淡泊名利。,这谨明候府的泼天富贵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对粪土而已。”
安老太君听了这话越发坐不住了,见雨霏旁若无人地奋笔疾书,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在她看来却是那样狰狞刺目。思前想后,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要上前一步,出声制止,却不料旁边横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中那几乎要倒落在地的拐杖
正文 234:人情贵贱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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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人情贵贱分(一)
安老太君听了这话越发坐不住了,见雨霏旁若无人地奋笔疾书,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在她看来却是那样狰狞刺目。思前想后,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要上前一步出声制止,却不料旁边横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几乎倒落在地的拐杖。
安老太君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崇业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低低说了句:“老太太当心了。山雨欲来左右摇摆的花草都只有枝折叶残的命数,唯有坚守泥土的苍松才能辛免于难。为了儿孙,您一定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
安老太君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到底是母子连心,自个儿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业儿的眼睛,没错,富贵险中求。业儿已经错失宗长大位,与其将来浑浑噩噩终日看人脸色,倒不如破釜沉舟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为了业儿和智儿的前程,自己绝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只会害得他们两父子一辈子都仰人鼻息,郁郁不能得志。。。。。。
王崇业宛若书生般细腻的手心传来点点温度,给了安老太君莫大的勇气,促使她终下定了决心。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镇定心神,又恢复了往常宝相庄严凛然不可忤逆的肃穆模样。淡淡道:“不是老身不近人情,远儿犯得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王家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老身的手里。”
雨霏缓缓落下了最后一笔,轻轻吹去凝霜纸⑴上未干的墨迹,那娟秀的簪花小楷印在其上发出月华一般清冷的光晕,教人从头到脚一片寒凉,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满眼不屑地顺手一扔,那纸笺轻飘飘却又无比精准地落在安老太君的手里。
雨霏面沉如水,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起伏:“老太君要的东西本宫已经给您了。四弟本宫这就带走,今后一切无论是好是歹老太太都不必再挂心了。”
又端端正正地蹲了个福,淡淡一笑,肃声道:“这一礼是本宫代郡马行的。今后我们夫妻便是与老太君和二老爷一家再无干系的外人了。在此愿老太君福寿安康,长乐未央。”
安老太君从浑浊的眼中挤出几滴眼泪来,长叹道:“好孩子,怪只怪我们的祖孙缘分太浅。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只希望郡主和远儿能体谅老身这个一家之长的难处。”
安嬷嬷见状上前递了一块帕子,劝道:“老太太也别太伤心了。为了救这一大家子您也是万不得已嘛。郡主和郡马爷都是孝顺孩子,等过了这一关,再叙天伦也不迟啊。总是祖孙亲缘,血浓于水,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碧纱撇嘴冷笑道:“我们郡主金枝玉叶,郡马爷身份尊崇,可不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就夏迎春。安嬷嬷莫不是老戏听多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雨霏低声嗔责道:“好了,老太太的心思岂是我们能轻易揣测得到的?绝亲书已下,多说无益。何必又白白儿伤了彼此间素日的情分。教旁人听见了还以为是我们不识好歹呢。”
碧纱嘟了嘟嘴,瞥眼偷见雨霏眸中的笑意和鼓励,便心领神会地继续冷嘲热讽道:“说的是呢。谁是谁非大伙儿瞧得可是清清楚楚,不是什么人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儿就能遮掩过去的。说起来本就没什么大的恩情,这样一刀两断倒也干净。”
雨霏和碧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呛得安老太君无话可说。王崇业虽然心中愤慨,到底是女人家口舌的事儿,他一个堂堂大男人也实在不便出声。底下人有的觉得惊恐,有的觉得好笑,有的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王念礼暗暗松了一口气,王念义顿时慌了神,一颗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上,腿脚微微颤抖,一个踉跄扑倒在安老太君怀里,抱着她的腿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老太太,我,我不去。若是真的被送去官府,一定会没命的。您平日里嘴上总说疼孙儿,这会子怎么倒见死不救了呢。您,您不看别的,就看在我父亲的情面上,叫郡主饶了我这一回吧。”
安老太君撇过脸去,不耐烦道:“不中用你自个儿惹了这等弥天大祸,教我怎么救你。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男人,应该有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气魄。这般哭哭啼啼的连个娘们都不如,白教旁人看笑话。王氏祖宗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又连连摇头对着一旁的丫鬟婆子恼声吩咐道:“还不赶紧将你们爷拉开,我都被他闹乏了。”
王念义见一向慈眉善目有求必应的安老太君忽然变得冷漠严厉,真被唬得三魂去了七魄,六神无主地盯着安老太君,心下深恨自个儿失了亲娘,老太太平日何等待的好,可见所谓亲情都是假的。眼珠不住地乱扫,因瞥见一旁双手背立面无表情的王崇业,像是得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袖摆,焦急地喊道:“二叔,我们可是一路人哪,都是为宫中贵人做事的。你救了我就等于救了你自个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暗地里都做了什么好事。若惹恼了老子,把一切都抖露出来,你也讨不到半点好。”
王崇业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道:“四侄子真是魔怔了。想说什么都由着你。只是要乱攀诬人,也要摸摸自个儿脖子上的家伙有几斤几两重。”
王念义呸了一口,吐出一大滩带着黄腥的浓痰,粘在王崇业华丽的锦衣上触目惊心,因怒道:“嗐,左右也是一死。都这会子了,老子还怕什么。拉上几个垫背的陪我一同上黄泉也算赚了。”
王崇业附耳过去低声冷笑道:“你自然是不怕死的,但你怕不怕生不如死呢。“又偷偷伸手指了指东边,阴森森道:“只要那人一句话,刑部十八般刑具可不是空摆着好看的。更何况绝亲书一下,这不过是你们大房兄弟阋墙罢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疯子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与其自不量力地负隅顽抗,倒不如乖乖儿就范,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王念义听了这话,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如同那碎了一地的茶盏一般,轰然落地,四分五裂。似乎霎那间被人抽去了脊椎骨,软软地瘫在地上,身下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便像一滩烂泥被侍卫拖了出去。
雨霏不屑地撇了撇嘴,清冷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安老太君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冷冷道:“既然一切都已分明,本宫就不多和老太君寒暄了。老太君怕是要找房子另居了,这几日一定忙乱的很,还是早些歇着吧,养好了精神才能庆贺乔迁之喜呢。”
安老太君闻言,脸顿时拉得老长,先是涨得通红后又青白一片,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众人都没有想到雨霏会做的这么绝,皆如木鸡一般当场石化。
王崇业最先反应过来,沉声答道:“郡主说的是,但要找到合适的院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还请郡主宽限几日。”
雨霏轻笑道:“这是自然。否则旁人不说老太君出去避祸,倒以为是我们夫妻不待见长辈,硬要赶一群老弱妇孺出门呢。”
好容易回了暗香阁,翠微已经等得上了火,忙急急儿煎了一碗安胎药给 雨霏服下。满面担忧地问道:“郡主脸色不好,要不要奴婢使人去请萧太医过来,瞧瞧也能安心些。”
雨霏摇摇头,因问道:“荫松呢?可找大夫看过?上了药不曾?”
翠微眼圈一红,抽噎道:“全身红紫,都肿的老高呢。那起子混帐行子下手也太重了。好在郎中说只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将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
雨霏叹道:“难为他了。听雨楼里伺候的都是小厮侍卫,这几**就常过去照料吧。”
翠微捻了捻被角,低声道:“闹了一夜,郡主早些安寝吧。方才在春晖堂里见您脸色煞白不时用手紧捂着肚子,可把奴婢吓坏了。”
雨霏轻轻抚摸着腹部,闭眼静心感受着里面隐隐的胎动,像是孩子在伸懒腰。因笑道:“没事儿。怕是这孩子也看不惯那起子势利人的嘴脸,心里有一股子怨气呢。方才走了困,这会子倒睡不着了,不如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儿吧。”
望着悬在窗外的一轮残月,低低叹道:“也不知子陵现在怎么样了。那些心肠歹毒的衙役会不会又对他动用私刑。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明个一早,你就盯着小厨房做好蟹粉汤包和鸡丝荠菜卷,子陵平日最喜欢了。我一定要再去瞧瞧才能安心。”
翠微忙劝道:“那些人今日见了三王爷的玉佩,应该不会再那样嚣张没有顾忌了。天牢阴森鬼气,血淋腥臭的,没的冲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