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正是春花得意的时候,却无端一阵狂风冷雨,浇了人一个透心凉。二表哥若成了罪臣,又是通敌卖国这样的滔天大罪,与他有关联的人只怕是一个都跑不了。那自己这一场美梦岂不是还没做就要醒了吗?上天为什么对自个儿这么不公平,费尽千辛万苦眼看着就能有出头之日了,这下子,全完了说不准过几天全家就要下大狱或打或杀或卖,到时候可就真连个下溅的奴婢都不如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应下骁骑营副参领的亲事,这会子还能有个依靠。为今之计倒是如何从这趟子浑水中摘出来才好。
这样想着,便上前悄悄扯了扯孔姑太太墨蓝缎的袖摆,低声劝道:“娘,外祖母还昏睡着呢。这样吵嚷,她老人家若听见恐怕更不得安生了。”
满含歉意的眸子直视冷夫人,因柔声打圆场道:“娘亲风寒未清,大夫嘱咐了要小心调养不然转成重症就难治了。这会子也到了该服药的时候,况且娘亲在这里过了病气给人就更不好。我先送娘回去,这里就麻烦二舅母了。”
冷夫人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亲戚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姑太太既然身子不爽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免得在这里哭哭啼啼,装模作样的,求了这样一个好女婿日后哭得时候还多着呢。”
孔姑太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正要反唇相讥,却被凤鸾急忙打断道:“别人如何凤儿是不知道,只是二舅母别忘了亲戚之间都是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更何况如今这可不仅仅是一家的私事。整个府里不管是谁皆一损皆损,一荣皆荣,二舅母是个明白事理的,如何不解这意?这会子有和自家人斗嘴的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这一大家子的性命前景。”说罢,头也不回地扶着孔姑太太一径去了。
雨霏见她姑嫂二人还有心情斗嘴,便知安老太君晕厥症应该暂且无碍。又见床上躺着的老人眼皮微微颤抖,很明显是在借故装睡。就心里只觉着好笑,便毫不在意冷夫人的冷言冷语,因从翠微手里接过团扇,轻轻摇着,漫不经心道:“这大暑天的,你们谁还吃姜啊。怎么这么热辣辣的。还不赶紧去冰库取几大块冰来,也不怕热着老太太。”
安嬷嬷拦道:“哎呦,可不能呢。老太太身子还虚,哪里经得起寒凉呢。”
雨霏抿嘴笑道:“本宫看在场诸人心思都太浮躁了,送点冰来去去火也好。何况老太太骤然晕厥未尝不是中了暑热的缘故。妈妈瞧瞧,老太君这一脑门子的汗,这眼皮儿都浸湿了,怎么会舒服呢。”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就势坐在榻边,细细地抹着安老太君的额角儿,那神态像足了寻常人家孝顺恭谨的孙媳妇。只有安嬷嬷暗自跳脚却一丁点办法也没有。
安老太君心里也是一颤,生怕雨霏瞧出自个儿装病,忙哑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来,便嚎啕大哭道:“我这是哪一世造的什么孽啊。儿子入了狱这会子还不知死活,如今却连孙儿也进去了,我这,这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伤心落泪。安嬷嬷哑声劝道:“老太太刚醒可不能再伤心了,若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安老太君满面凄然叹道:“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一口气罢了。从打娘胎起,就没受过这份委屈。罢罢罢,不如一蹬腿到地底下追随老爷子去。也免得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正文 223:等闲平地起波澜(九)
收费章节(12点)
223:等闲平地起波澜(九)
安老太君满面凄然叹道:“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一口气罢了。从打娘胎起,就没受过这份委屈。罢罢罢,不如一蹬腿到地底下追随老爷子去。也免得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罢又戚戚嘤嘤哭个不停。
雨霏见状,也少不得上前宽慰道:“老太君且安心。那些官兵不过是狗仗人势,借机掠抢罢了。如今事儿已经平息,老太君请保重好身子,切勿暴怒暴忧。”
冷夫人用帕子掩嘴冷笑道:“郡主说的倒轻松。要不是郡马爷处事不谨慎,咱们也不用招惹这等无妄之灾了。东西说抢就抢,说砸就砸,您且瞧瞧去,除了您的暗香阁这府里还有哪一处能下得去脚的。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回来,老死在岭南倒还清静些。”
雨霏见冷夫人一脸不忿,心下奇怪,她素日行事颇有富贵不能yin的心气儿,并非如此看重黄白之物的俗人,这会子却一反常态,倒是真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罢罢罢,家和万事兴,这个节骨眼上,敌人能少一个还是少一个的好。因赔笑道:“不知那起子不知好歹的东西夺了二婶什么宝贝?我那儿倒还有几样能上得了台面的摆件,就当我赔给二婶了。”
冷夫人闻言从挺秀的鼻子里嗤了一声,连连冷笑道:“赔?不是妾身说句轻狂的话儿。我养了十年的玉台银盏,别说这府里了,就是满京城也未必找得出这样的俗物来。”
雨霏一愣,这才恍然大悟。冷夫人素日爱惜水仙更胜过自个儿的性命,满府里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如此煞费心血养就的花儿却一朝被毁,也难怪冷夫人沉不住气要屡屡发难了。低头暗付了半日,方才抬眼正色道:“本宫这里虽然没有,但娘家几位侧母妃也有风雅之人,上回五母妃生辰,鼎鼐伯府便送了一盆玉台金盏来,过一会本宫就使人去求了来,送与二婶以表歉意,如何?”
冷夫人听得鼎鼐伯府顿时勾起了心病,又羡又妒,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酸:原以为水仙是自己与他心头最爱,他必然和自个儿一样对水仙惜如珍宝,不肯轻易示人。没成想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这花儿他竟能做为贺礼随意送于不相干的女子,可见心里头已经没有半分当日之情了。真真教人气闷。又恼恨自个儿这会子还痴心妄想什么?瞧他前几次用阴狠手腕咄咄相逼,恨不得让人生不如死,便知他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绝无半点转圜的余地了。一时嗟叹,脸色也是变幻不定,好半晌方撇过脸去,故作不在意地掩饰道:“罢了,不过一朵花儿,有什么可稀奇的。中山王府的好东西,妾身身份低微可承受不起。”
心里气苦,到底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因冷冷地讥讽道:“那样的好花也只能配侧妃娘娘,别个实在不配。”
雨霏闻言,便知冷夫人是在借机嘲讽五夫人原是秦楼楚馆的清倌出身,虽然得宠,说话行为却带着些许轻浮的味道,常常做出一些不得体的事情来惹人耻笑。倒是给那些闲极无聊的贵妇们增添了不少饭后谈资。反正这五夫人也只是自个儿名义上的庶母,平日里实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她想嘲讽就嘲讽好了,出口气也免得再借故架桥拨火儿,乱上加乱。。。。。。
这样一打岔安老太君也忘了哭泣,只管愣愣地瞧着二人,好一会方长叹了一声,转脸对着冷夫人语气微带嗔责道:“好了,以后老死岭南或是搬府另居这样生分的话儿提都不要再提了。让别人听见了,该怎么议论业儿?你是他媳妇,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可别在旁边扯后腿才好。”
又拉着雨霏的手,满眼焦急地问道:“那些强盗真的走了吗?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府中其他人,比如说。。。比如说远儿的二叔,不会有什么麻烦吧。王爷那边可怎么说?我这糟老婆子也没什么本事,家里乱成这样也只有靠郡主多费心了。”
眉心微动,眼珠一转,凝视着雨霏意味深长地哑声道:“唉,若是老身没有被褫夺封号,或许还能为远儿说句话。如今,嗐。。。不说也罢。”
雨霏听安老太君话里话外对念远并无半点关心,仅仅担忧是否牵连到王崇业和她的荣华富贵,甚至以此来撺掇自己向太后求情将县主的封号赐还。虽然心知侯门世家亲情淡薄如纸,但听了这话心中还是凉了大半截,又气又恼,脸也拉了下来,冷冷道:“老太君多虑了。清者自清,郡马品行端正,忠孝两全,岂是几个碎嘴小人可以诋毁诬陷的。圣上英明,绝不会听信谗言,必能还郡马一个清白。本宫在这里说一句:若真有责罚,本宫与郡马一肩承担便是,断不会带累府内任何一人。老太君就放心吧。”
安老太君闻言,脸上也挂不住,因讪讪道:“郡主误会了,老身不是这个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怎么会存了置身事外漠不关己的心思呢。不过是一时关心则乱,词不达意罢了。”
雨霏闻言,撇过眼去,面无表情地冷冷道:“老太君肯这样想那最好了。这个时候,还请各院约束好下人,不要乱跑乱嚷。若发现有不安分的,或是乱嚼舌根子的,来回本宫,一并打板子撵出去完事儿。”
底下的管事嬷嬷和仆妇闻言皆战战兢兢低头垂手,忙不迭地连声答应着,雨霏肃穆冰寒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场诸人,方才正色冷声道:“既然老太君身子无恙,本宫就先回去了。这里只留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就是,让老太君好生静养者吧。”
说罢,瞧也不瞧一脸铁青的安老太君,扶了翠微的手转身径自去了。。。。。
好容易回了暗香阁,却是心神俱疲,只觉着腰上酸软,腹中似有东西往下坠。怕是动了胎气,忙喝了碗宁神安胎的汤药早早儿躺下了。这一觉睡得甚沉,再醒来时已近掌灯,屋外黑沉沉的如乌云压境直教人喘不过气来。只有碧纱橱内盈盈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温暖。
雨霏心里一惊,忙起身唤人,因问道:“这么晚了,江妈妈还没回来吗?王府那边有没有什么信儿传来?”
翠微拿着银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去烧焦的灯芯,满脸为难与担忧,摇头低声回道:“都这个时辰了,怕是今个是要在那府里过夜呢。郡主就别等了,您连晚饭都没用,小厨房做了虾仁银丝面,这会子吃正好。”
雨霏摇头叹道:“罢了,我却不饿。你和她们下去分了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些事儿。等江妈妈回来,叫她直接过来回话。”
翠微蹙了蹙眉,还要再劝,便听得窗外有丫头高声回道:“郡主殿下,江嬷嬷使人递了信儿过来。郡主这会子可有空瞧吗?”
翠微掀了帘子出去,恼声训道:“咋咋呼呼地做什么?郡主才说了叫众人都小心警醒着点呢,你就这般张狂。要是江妈妈在非撕烂了你的嘴不可。郡主还睡着呢,东西交给我就是。”
接了信笺回身入内,因不满道:“江妈妈也太拿大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自个儿不来回,怎么就能随便使个不清不楚的人传信儿。难道真是树倒猢狲散吗?”
见雨霏脸色不好,便自悔失言,因歉道:“奴婢一时情急失言了。郡主且莫往心里去。郡马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雨霏叹道:“罢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快把纸笺拿过来给我瞧瞧。”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善自珍重。一字字触目惊心似乎要戳瞎人的眼睛。雨霏虽然早就猜测会有这个结果,心里到底还是咯噔一下,手一松,那洒金蟠龙纹纸笺似枯黄的秋叶一般无力地飘落于地。
翠微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