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扫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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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当初把她送来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孩子由你抚养,可以父女相称。长大之后,再让她认祖归宗。为人处世,信字当先。岂可出尔反尔,自食其言?”
贺连铁登再不愿意,也无法辩驳。只好吩咐下去,让小姐做远行的准备。
贺连铁登对这道人,为什么如此难命是从,毕恭毕敬呢?原来,这位道人是鬼谷先师王禅老祖的弟弟王敖老祖是贺连铁登的恩师。当年,贺连铁登学成艺业,拜别师父下山的时候,王敖老祖曾嘱咐他,学成武艺,只用作保国健身。除暴安良,不可枉杀无辜,苦害百姓。并且,特别告诫他,武则天兴周灭唐,逆天意、失民心,更不可助纣为虐。所以,北国牧羊王多次请他领兵出阵、进犯中原,都被他婉言谢绝。可是,他虽来上阵参战,内心还是向着北国。他的侄儿贺连鹏挂帅出征,他无时不在关心着军情变化。今天,无意中拿住薛奎,所以要定杀不饶。
闲言少叙。工夫不大,凤姐来到大厅,先拜过王敖老祖,又同道:“爹爹,不知叫孩儿到哪里去呀?”
贺连铁登十分难过,哑口不答。
王敖老祖说:“孩子,实话对你说了吧,他不是你的生父。不过,自你来到凡尘,便由他亲手抚养。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亚赛亲生啊!今天,贫道要领你去认亲生母亲。”
凤姐听罢,赶紧劝慰贺连铁登:“爹爹不要难过。您待我胜似亲生,恩重如山。我去认了生母,还回来服侍您老人家。”
常言说:“良言一句三冬暖。”贺连铁登听了女儿的言语,转悲为喜:“儿啊,只要你常来看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薛奎用饭已毕,走进大厅。他对贺连铁登说:“老头儿,你不杀我了?不打不成交嘛,咱俩认个朋友吧!”
贺连铁登听了,哭笑不得。忙把话岔开:“你遇难不死,全是这位老祖的功劳。”
薛奎转身拜谢老祖:“老祖在上,受奎爷一拜。刚才,我念的咒语真灵。我刚念完,您就来了。”
王敖老祖笑了笑,说道:“你那咒语能管何用?贫道下山来接凤姐,才正好碰上此事。好了,咱们走吧!”
薛奎问:“叫我去哪里呀?”
“与我一同上山。”
“唉呀!我可没那工夫,跟你闲观山景。我得赶紧回夹龙沟去,那里还等着我杀托罗古呢!”
“嗳!你跟我上山,自有胜敌之策授你。休说废话,快些走吧!”
简短捷说。贺连铁登给凤姐鞴了一匹战马,家人把薛奎的双锤、宝马牵来。二人跟着老祖,直奔崇山峻蛉而来。
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座山前。只见山高万丈插云霄,风摇松林涛声高。瀑布银帘自天挂,仙鹤戏水乐逍遥。路旁卧石如猛虎,山崖立岩如利刀。
薛奎、凤姐跳下马来,跟着老祖,拾阶而上。他们来到半山腰间,定睛观瞧:眼前闪出一座古庙,房屋俨然,香烟缭绕,阵阵钟声,惊得兽窜鸟飞。门前,还站着一双道童。
道童见了老祖,迎上前去,施礼道:“师父回来了?”
老祖说:“快,把赵郎叫来。”
“是!”小道童答应一声,朝庙后跑去。
接着,老祖把薛奎.凤姐领进佛堂,分宾主坐定身形,又让道童献荼。
薛奎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见门外闯进一个小老道来:此人身高九尺有余,头大如麦斗,头戴一字巾,身穿灰道袍。面色非蓝非绿,花不留丢,疙里疙瘩。两道扫帚眉,一对大环眼,长得标悍凶猛,就象铁打铜铸的金刚。
薛奎正在瞧看,就见此人来到老祖面前,瓮声瓮气地说道:“师父,你叫徒儿有什么事吗?”
“赵郎,为师抚养你一十八年,你已经长大成人。眼下,北国兵犯中原,涂炭百姓。你是忠良之后,正是报效国家的时候。为师唤你前来,是让你到唐营认祖归宗。”
赵郎说:“师父,我是狼爹爹,虎妈妈,叫我去哪儿认祖呀?”
老祖谈然一笑,指着凤姐说:“她是你的亲姐姐,快上前认过。”
赵郎走上前去,盯着凤姐,端详了一阵,问道:“你也是狼爹虎妈?”
凤姐见赵郎如此猛愣,暗自失笑,哎,从什么地方又冒出个兄弟来?她象坠入五里雾中。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这时,老祖又说道:“凤姐,快上前认你的亲兄弟吧!”
凤姐听了,仍一动不动。
老祖一看,明白了。心里说:都怨我性子太急,没向他们说清原委。于是,这才当着他俩,述说了前情——
原来,这两个孩子是赵五和尹燕娘的骨肉。这赵五和尹燕娘,力大无穷,能征能战。他们的故事,在《续少西唐演义》中,有详细交代,这里不再赘述。想当年,尹燕娘上阵,与敌人交锋。因为身怀六甲,打着打着,只觉得腹内疼痛难忍。她落荒逃进松林之中,折腾了一阵。终于生产下来。不过,并不是婴儿,却是一个大肉球。尹燕娘一看这个怪胎,十分气恼。飞起一脚,把它踢出一丈多远,独自走击。
那阵儿,王敖老祖路过此地,正好发现了这个肉球。他用剑轻轻划开。仔细观瞧,竟是一男,一女两个婴儿。
道家以慈善为本,惜生灵如己命。于是,把他们抱回庙中。可是,这清静之地,怎能养育两个孩子呢?于是,老祖才把女孩交给贺连铁登抚养。自己抚养男孩,并给他起名赵郎。
赵郎刚刚懂事,就常常缠着老祖,追问他的爹娘。老祖推辞不过,就谎说他是狼生虎奶,无爹无娘。赵郎信以为真,十八年来,一直认为自已是狼爹、虎娘。
赵郎生性顽愚,浑浊猛愣。但是,练起武来,却象另换了一个人似的。心慧好学,过眼不忘。所以,老祖传给他一身好武艺。
话休絮烦。王敖详细叙述了前情,姐弟二人这才上前相认。
老祖对薛奎说:“二驸马,现在两国交兵,正缺良将。你把他俩带到夹龙沟,一来为国尽患,二来认亲归宗。”
薛奎一看赵五和尹燕娘有了后人,十分高兴。可是,赵五早被驴头太子打死。不能对这两个孩子讲呀!只好悄悄告诉王敖:“老师父,赵五已经阵亡了,您知道不?”
王敖长叹一声:“唉!贫道焉能不知?你就把他们交给尹燕娘吧!”
书要简短。薛奎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领着凤蛆,赵郎,拜别王敖老祖,直奔夹龙沟而去。
薛奎和凤姐骑马。赵郎是步下战将,手拎着狼牙大棒,紧紧跟随在马后。不到晌午,便来到了唐营。军兵见二驸马回营,忙进帅帐禀报。
自从薛奎败走,唐营的几员战将,又和托罗古交兵开仗。结果,都被他的暗器伤害。
元帅薛刚不敢再战,只好传令,将免战牌高悬营外。同时,忙派军医,为伤者调治。
这阵儿,薛元帅又把众将官传来,筹划降敌之策。忽见军兵来报:“二驸马带领一男一女,回营来了!”
众将闻听,真好象春风扑面,立时来了精神。
薛元帅吩咐道:“快叫他进来!”
简短捷说。薛奎领着赵郎、凤姐,走进帅帐,见过元帅,禀报道:“父帅,我走了一天一夜,可曾把托罗古拿住?”
薛刚说:“托罗古凭暗器赢人,伤了咱不少战将”他看了看赵郎和风姐,又问:“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薛奎见问,就把往事讲了一遍。
薛刚听罢,急忙离开帅位,拉着赵郎、凤姐的手说:“孩子,三伯父万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们呀!”说罢,老泪纵横,不能自抑。
赵郎在深山古庙中长大,不懂人世间有亲生骨肉,亲友宾朋。今日见薛元帅如此亲近。十分高兴。他又问道:“三伯
父。我爹爹呢?”
“唉!十几年前,你爹就为国捐躯了。”
“我娘呢?”
“孩子,你娘也被托罗古的暗器熏倒,现在后帐养伤。走,我领你们去见她。”
简短捷说。元帅领着众人,径自来在尹燕娘的床前。只见她面如死灰,二目紧闭,牙关紧咬,气息奄奄。
凤姐见母亲不醒人事,轻轻呼唤道:“母亲,您醒醒!”
可是,叫了好大一阵。尹燕娘还是一动不动。
赵郎趴在床前,高声叫道:“娘。我来了。你叫谁打的?告诉我,好给你报仇!”
没等元帅开口,薛奎就告诉他:“残害你娘的,就是番营中的托罗古。”
赵郎气呼呼地说道:“三伯父,他打我娘,你怎么不管?”
薛刚说:“赵郎,那托罗古十分厉害,咱唐营中没人打得了他!”
“哼!那人纵然有三头六臂,我也不怕。走,待我去收拾他!”说罢,就要动身。
元帅急忙将他拦住:“孩子,咱们这是军营,将士都得听从军令。没我的令箭,不许随便去打。”
“那好,你给我一支令箭不就得了!”
“不行。托罗古很难对付,我不能叫你白白送死。”
这几句话,把赵郎气得火冒三丈:“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有爹有娘。今天好不容易知道了,不料爹已经死去,娘也被人家打得不醒人事。这仇,你们不给报,还不叫我报?哼,你不给令箭,我也不要,有手中的狼牙捧就行。”说罢,一把将凤姐拉出门来:“姐姐,给咱娘报仇去!”
众将本想上前拦挡。可是,赵郎甩开一只胳膊,伸出芭蕉扇似的大手,拨拉到谁身上,谁就得倒地。大家只好躲开,放他姐弟出营。
二人出了唐营,赵郎就要朝番营奔跑。凤姐说:“等一等!待我牵上战马,拿上兵刃,一块去打。”
“你回去吧,我先杀它一阵!”说罢,迈开大步,朝番营冲击。
简短捷说。赵郎闯入番营,抡起狼牙大棒,见人就打。
开始。番兵还想把他围住,动手擒拿,后来一看,这狼牙棒实在厉害。因此,都向两边躲闪,谁也不敢靠前。
赵郎见番兵闪开了条道,边走边喊:“托罗古,你给我出来!”
再说托罗古。他连胜几仗,得意忘形,正与贺连鹏在帐内对饮,忽听番兵来报:“有一人闯进营来。手使狼牙大棒,打死许多军兵……
托罗古昕了,把酒杯一摔:“鞴马,待我将他擒拿!”
托罗古来到外面一看,见这个愣头青果然威风。心中暗想:我和他兵刃相对,不一定能够取胜。干脆,省点事吧!于是,取下火葫芦,大喊一声:“军兵,快快闪开!”
番兵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哗”的一下,闪退两旁,把赵郎露了出来。
赵郎不明就理。他见马上坐着一个番将,便急冲冲向托罗古奔来。
托罗古一按绷簧,火葫芦里喷出一股烟雾,扑在赵郎脸上。
赵郎只觉得双目难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众番兵一涌而上,举枪就要行凶。
托罗古急忙喊住:“要活的,给我绑了!”
托罗古绑了赵郎,正要进帐,又见蓝旗跑来,跪倒禀报:“唐营亮兵,前来叫阵!”
托罗古哈哈大笑:“来得正好。待我出营,杀他个地覆天翻!”
唐营为何亮兵叫阵?凤姐回营牵马,被众将拦住。她没法脱身,都急哭了:“元帅!我们姐弟自生下来,未曾见面。刚刚相认,他就一个人闯进番营。万一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活得下去?”说罢,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家听了,个个伤心。
薛元帅也怒火难按,这才传令亮兵叫阵。
唐兵亮阵不久,就听番营之中,放响了三声助威大炮。紧接着,涌出大队人马。从前的战将,正是托罗古。
薛元帅来到阵前,问道:“托罗古,方才有一员小将,闯入你营。不知他现在哪里?”
托罗古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