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秘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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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死 刑。与其他叛逃者一样,拉斯科利尼科夫也被宣布为“不受法律保护”的人。为了执行判决,“当家的”在内务人民委员部成立了若干“机动小组”。1937 年 9 月,叛逃者列耶斯就在瑞士被残暴地杀害了。拉斯科利尼科夫于 1939 年死在了尼斯。虽然马上就出现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是被杀害的说法, 但正式说法是病死的。“当家的”绝不会对那封无礼的信不给予答复!1941 年 2 月,另一个叛逃者——克里维茨基在华盛顿一家饭店的客房里被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身旁扔着一支手枪。警方宣布是自杀,但克里维茨 基的律师拉尔夫·瓦尔德曼(他也曾是托洛茨基的律师)坚信,这是谋杀。 我在 1989 年写这本书的时候,一直试图找到一位过去的驻外间谍头子,但长时间的努力落空了。突然,奇迹出现了。
住公用住宅的美国百万富翁的故事
1989 年的一天,电台记者来采访我。交谈中提到了阿曼德·哈默。我说: “这个美国百万富翁是列宁著作中提起过并且仍然健在的唯一的人,多么令 人惊讶啊。”
“您错了。还活着一个人,而且同样著名,同样是美国百万富翁,只不 过他在遥远的过去是百万富翁。我所说的人是捷尔缅”,电台记者答道。“捷尔缅活着?这不可能!那他得多大年纪了!” 我记得,我当时激动得甚至欠起了身。那时我已了解有关捷尔缅的许多情况?? 在这之后的某一天,我坐在列宁大街一套公用住宅的一个房间里,我对面坐着一个 93 岁的老人。也许这是 20 年代的大人物中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 西方百科全书中有他的生卒记载:生于 1896 年,死于 1938 年。可是这错了, 这只是他被捕的年头。在这之后他已经平平安安地生活了 50 多年。
他的先辈是法国新教徒,在巴托罗缪之夜过后逃离了法国。30 年代这个 俄罗斯的法国人在纽约拥有一栋 6 层大楼,至今他还记得这栋楼的地址。
捷尔缅是作为一个平凡的天才开始自己的生涯的。他毕业于彼得堡音乐 学院,同时还读完了军事工程学校和电工技术学校。1917 年他站到了布尔什 维克一边。20 年代捷尔缅发明了著名的“捷尔缅沃克斯”,在各种百科全书 中都可以看到有关介绍。这是一种电子乐器,其声音像小提琴。他于 1921 年在全俄电力代表大会上用自己的乐器作了表演。会议期间列宁也玩了他的 “沃克斯”。捷尔缅向列宁谈了许多设想。《列宁选集》中也收有列宁 1922年 4 月 4 日写给托洛茨基的信:“请讨论一下,看能否通过在克里姆林宫安 装电信号系统来减少克里姆林宫的警卫人员。有个叫捷尔缅的工程师已在克 里姆林宫为我们做了实验。”
不错,捷尔缅当时发明了通电的“无线电警卫”。这个东西马上就被列 为保密产品,并用在了国家银行。他的电子乐器在列宁演奏过以后便开始风 靡全国。有人认为这是未来的乐器。他后来又给“捷尔缅沃克斯”加上了发 光和散发香味的装置。老格拉祖诺夫和年少的肖斯塔科维奇都出席过他的音 乐会。捷尔缅去了国外,在大都会歌剧院和卡内基音乐厅成功地举办了音乐 会,与指挥家利奥波德·斯托科夫斯基进行了合作,与阿尔贝特·爱因斯坦 在家里搞了二重奏——捷尔缅用的是自己的“沃克斯”。爱因斯坦用的是小 提琴。成千上万的“捷尔缅沃克斯”生产出来了,捷尔缅也成了百万富翁。 然而,只有亚戈达知道这个怪才在为谁服务,为什么他出现在美国。亚 戈达的部门早就注意上他了,就像注意国内所有杰出的和不杰出的人一样。 起初亚戈达派他带着“捷尔缅沃克斯”去法兰克福参加一个国际展览会。在 那里捷尔缅获得巨大成功,他被称作“第二个托洛茨基”,因为他有可能用 自己的乐器实现“世界音乐革命”。此时,亚戈达把处于显赫荣誉中的他派 到了美国。捷尔缅的任务是与苏联人民委员会国家政治保安总局合作,定期 向使馆转交国家感兴趣的情报。这时他结识了一批犹太物理学家,他要在这 些人当中寻找合作对象。他在美国结了婚,当时还在纽约第 54 街买了一栋 6 层大楼。后来他被召回莫斯科,在 1938 年便无声无息内务人民委员部已没有 一个他过去认识的人。像其他驻外情报机关头头一样,他被指控搞间谍活动。 他的所有同事都被枪决了,可他只被判了 8 年刑。在那个时期有人走运是不 可能的,只不过“当家的”这一次记忆力还是那么好。他当然没忘记这个天 才及其发明,因此很快就把捷尔缅从劳改营弄进了“沙拉什卡”(“沙拉什 卡”是斯大林惊人的发明。它是一个封闭的研究所,被逮捕的科学家在这里 工作。)他与其他囚犯——未来的卫星研制者、伟大的科罗廖夫和著名飞机 设计师图波列夫一起研制遥控无人驾驶飞机。后来捷尔缅被弄到另一个“沙 拉什卡”,他在那里研制了独一无二的远距离窃听系统。该系统被称作“暴风雪”系统。这个囚犯因发明“暴风雪”而被授予斯大林奖金。 斯大林时期的生活就是:从荣誉到监狱,从监狱到荣誉和自由。斯大林奖金获得者列夫·捷尔缅于 1947 年出现在莫斯科。 捷尔缅在我告辞时说:“我还年轻。浮士德博士的秘密其实很简单:当你工作时,老态便会无影无踪。”他声称自己至少要活到 100 岁。 自那时起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不久前才得知,捷尔缅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他的孙女玛丽娅给我讲述了他那带有神秘色彩的死亡情况。在改革搞起 来以后,满怀信心地向 100 岁的目标前进的捷尔缅周游了许多国家。瑞典、荷兰和法国隆重地接待了他。他还去了趟美国。在这期间,他仍然继续搞自 己的新发明。
可是,在 1993 年的一次出访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实验室被毁了,被他 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全部资料也无影无踪了。民警局则表现得无能为 力。想必是有人对这位古怪的 20 世纪浮士德的设想很感兴趣。捷尔缅没有经受住这个打击,就在 1993 年与世长辞了。
清洗通天塔
当然,“当家的”应该在 1937 年消灭与所有被枪毙的敌人关系密切而牢 固的老共产国际。还有,像往常一样,他摆下了几盘高瞻远瞩的棋局。那时 他已经考虑到了要急剧改变国际政治的问题。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与希特 勒结盟。他能相信与法西斯主义进行了殊死斗争的共产国际会顺从地对待这180 度的大转弯吗?在开始血腥清洗共产国际时,他已决定要成立一个新的 国际机构,在这个机构里,对斯大林的决定加以讨论的念头本身都将被认为 是亵渎神明的。他只有同这样的共产国际一起才能够完成秘密任务,实现伟 大的梦想。
共产国际的秘密档案材料揭示了一些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当家的” 消灭共产国际是从共产国际领导人发出信号后开始的。季米特洛夫写了一封(确切地说是有人为他写了一封)致中央委员会的信:
“共产国际领导成员对整个机构进行了检查,结果约有 100 人因政治上 不十分可靠而被开除??共产国际的一些部门已完全落入敌人之手。”与敌人的斗争马上就开始了。共产国际成了内务人民委员部采取行动的地点。在 1937 年上半年,逮捕德国、西班牙、南斯拉夫、匈牙利、波兰、奥 地利、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等国共产党成员的行动就已接踵而来。 这个逮捕名单长得不得了。匈牙利共和国领导人、季诺维也夫和托洛茨基的 好朋友、著名的库恩·贝洛于 1937 年春天被叫来参加共产国际执委会会议。 桌旁坐着西方共产党领导人陶里亚蒂、皮克及法国共产党的几位代表。会上 宣布:根据内务人民委员部掌握的情报,库恩·贝洛自 1923 年起就被罗马尼 亚情报机关招募了。库恩的这些老熟人中,没有一个人指出这是丧失理智的 胡说,没有一个人提出抗议和要求拿出证据??他们就这样经受住了考验, 争取到了生存权和在新共产国际工作的权利。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汽车已在大门口等着库恩了??匈牙利共和国的 12位前人民委员,在其领导人被枪决之后亦遭同样下场。 墨西哥、土耳其和伊朗共产党也顺从地失去了自己的总书记。 这时季米特洛夫每天都要证明自己有生存权。他尽力了,证明了,批准了对自己在保加利亚共产党中的老战友的逮捕行动。面对保加利亚领导人的 抗议,他只是无能为力地把双手一摊,然后解释说:“这不归我管,内务人 民委员部掌管着一切。”在这之后叶若夫曾亲口说,他“像消灭兔子一样消 灭了许多保加利亚人”。
整个老共产国际应该消失。瑞士共产党的创始人、曾安排列宁及其战友 回到俄罗斯的弗里茨·普拉滕被枪毙了。蒙古共产党的 11 位领导人中只剩下 一个乔巴山。印度和朝鲜共产党的领导人被消灭了。德国共产党中幸免于难 的只有皮克和乌布利希。叶若夫说:“每个居住在国外的德国公民都是盖世 太保的间谍,这么说并不夸张。”
把一大批德国共产党人交给了希特勒。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当中的 许多人在希特勒的集中营里活了下来,但是在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劳改营 里,德国共产党人全死了。意大利共产党人加入了夜间生活,陶里亚蒂的女 婿被捕了。意大利共产党人的领袖作了努力??
犹太共产党人、后来成名的苏联情报员利奥波德·特列韦尔这样描写了 这段时间共产国际的日常生活:“我们宿舍楼里住着各国党的积极分子,他 们夜里 3 点以前都不睡觉。极度紧张地等待着。3 点整,汽车前灯的两束强 光便会刺破黑暗,并在几栋楼房的正面划过??大家因过度恐惧时常出现肠 胃痉挛现象。我们都站在窗边,看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汽车停在哪里。当看到 汽车开向宿舍楼的另一端时,到第二天晚上以前便可以放心了。”
特列韦尔的朋友们、犹太共产党人也遭到无情镇压。巴勒斯坦共产党的 全部领导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消灭了。巴勒斯坦共产党中央委员埃夫拉伊姆·列 辛斯基屡遭野蛮殴打,强迫他招供和说出搞间谍活动的同谋。后来他疯了, 一边用头撞墙一边叫喊:“还有谁的名字我忘了?还有谁的名字我忘了?” 巴勒斯坦共产党的创建者之一达尼埃尔·阿韦尔巴赫 1937 年时住在苏联,在共产国际工作。 特列韦尔写道:“阿韦尔巴赫的儿子和兄弟已经死了,但是一直没人来抓他。他在难以忍耐的等待中都快疯了。他的内弟在房间里不时地走来走去,并且大声叫喊:‘我的天啊!我们能不能知道他们想在什么时候以什么借口 逮捕我们?’”在许多年以后的赫鲁晓夫时期,利奥波德·特列韦尔遇见了阿韦尔巴赫的妻子。这个老妇人把一个破提包紧紧地按在胸前。提包里装的是她历经苦 难一直带在身边的宝物——家庭照片。“我的丈夫、儿子、兄弟和丈夫的兄弟全被逮捕和处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幸免于难。可是您知道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相信共产主义。” 不管怎么样,特列韦尔本人也继续为苏联服务。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成了苏联派驻德国的著名情报员。特列韦尔对西方共产党领导人保持沉默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