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恨:复仇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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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国公带人救了我。”吕湛缓缓开口，道：“我所写的卷，是摘自我的书籍。”说完，他眼睑微垂，不再说话。
“欧阳华，欺君罔上，朕绝对不会容你的。”皇帝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双眼看着欧阳华，如同看一具死尸般。
“求皇上饶了华儿，华儿他是被人垢陷的，他不会这样的。”殷氏说着，眼泪夺眶而出，此时的她，发髻有点乱，不复雍容，力的挣脱着禁军的阻拦。
皇帝面容上浮现一抹漠然，任凭殷氏在那里怎么哭喊，他这种在平静中的漠然亦是不改。
胤轩看着，眸光流转间，是含着点点笑意。他清楚的知道，欧阳华会死，因为皇后对于欧阳家的力挺，皇帝不容的是算计，是皇后的得意。
如他所想，皇帝是断然不会放过欧阳华，他绝不接受皇后对自己的强势，他更不会轻易妥协这些人。
皇帝看向珠帘里的人，悠悠问道“皇后，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珠帘中人影持着团扇的手一滞，一声低笑入了皇帝的耳，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笑中所藏着对他的嘲讽。
“陛下，你糊涂了。”柔和的嗓音从珠帘后传出，嗓音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后宫是不得干政的，这事还是交予陛下处理，臣妾就看着。”
欧阳瑞一听，双目睁圆，呆呆的看着那层层珠帘内的人，欲开口时，就听声音再起：“不过陛下，徇私舞弊固然有欺君之意，臣妾觉得还是不适宜过大动肝火，现在国安侯可是在北越任上，要是知道国都这事，怕是不妥吧。”
皇后的话一出，那方的官员开始向皇帝施压。
皇帝冷眼看着周围那些倒戈的官员，开口便道：“皇后，你说的，后宫不得干政。”话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四周噤声。
他的话得到了珠帘里那人低柔清婉的笑声，就听那人道：“本宫说得对否，寒儿。”
这话，冲着的是坐在胤轩身侧的胤寒，他身体微微一僵，勉强一笑，脸色不怎么好看，低低回道：“母后说得对。”说出这话时，他就深深感受到父皇朝他直射而来的目光，一抹凉意侵袭着他的全身。
皇帝深锁的眉心有着隐隐的痛感，他的心绪开始起伏不定，瞳仁中布满血丝，看着那人，粗喘着气。
皇的幕僚一见皇这样，亦是站出，一个个的说着不妥。
“都给朕闭嘴。”皇帝一下将就前的一位官员桌案上的糕点打翻，双手抱头嚎着：“都给朕闭嘴。”
“皇上他是……”尤郁站在那，他想说，皇上的头痛症发作了，可是话到嘴边却被胤轩阻止了。
官员一一闭上嘴巴。
皇后淡淡的看了眼杨公公，说了句：“陛下的旧疾复发了，还不快宣医。”
“很好，很好，你果真是朕的好皇后。”皇帝摆脱掉上来扶他的杨公公，敛了怒气，眼中带着端的酷寒和杀意，勒令左右道：“来人，将欧阳华收监，发放南疆，永世不得入国都半步。”
语毕，便见两个禁军上来拉欧阳华。
“不。”殷氏想冲上去，却被欧阳瑞拉住了，只能将脸埋入双掌中，低泣着。
瞧着被拉下去的欧阳华，柳尘晴嫣然一笑。
南疆，是南耀最偏僻的地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地方是一片荒漠，常年缺乏水源，试想下，这么个身娇肉贵的公哥到了那里，且不说一年，怕是呆上一个月也是生不如死吧。
徐氏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明日就武举了，先回府吧。”
柳尘晴看向起身要走的徐氏，开口道“娘，我待会要去城东的一个布坊取几匹料，您先走吧。”
徐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好就带着其余所有人回府了。
看台上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些事，而台下却只是殷氏的抽噎声，没人开口，场面僵持着。
“陛下，这次举……”皇后的话到一半便停下了，却停得恰到好处。
“呵，卷那么深得皇后与孙爱卿的意，朕怎么可能驳了你们的好。”皇帝森寒的眸看向孙大人，面上是似有似无的笑。
孙大人背上寒毛直竖，只能讪讪回道“皇上英明。”
皇帝负手而站，看向吕湛，说道“卷既然出自你手，那么你就任阁侍郎，凡事不懂，可问镇国公。”
吕湛弯身拘礼谢恩。
皇帝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连回宫时都带着笑。
人群尽散离去，柳尘晴走下看台，一双眼看着远去的凤辇，耳边似乎还萦绕着辇上饰物经摇曳所致的叮呤声，悦耳动人，她不经一笑。
欧阳瑞朝着柳尘晴嘶吼着“我欧阳家欠你什么，为什么要处处与我欧阳家作对。”一双睿眼中积聚着怒焰，心跳加速，快得让他透不过气，胸腔内有一股气在膨胀着，让他双手双腿止不住的颤栗。
折了一个欧阳馨，就足以让他恼恨的，接着是一个欧阳华，这简直就让他接受不了，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柳尘晴冷眼看着他，嘴边的笑带着让人心颤的残酷，转身便走。
欧阳家欠她的，永远都还不清。
才刚踏出试场的门口，迎面就碰到了胤轩。
柳尘晴挑眉，等着他说话。
胤轩端坐在轮椅上，将身上的毛毯拢了拢，对着她温和一笑，说道“欧阳华被发放，我觉得好轻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凤眸眨了眨，口吻怎么听都怎么失望。
柳尘晴失笑，徐徐说道“南疆途经闽扬，中间相隔座山，据说那里山匪猖狂，烧杀抢掠无一不做，就连官道都敢肆意抢掠。”
胤轩听她的话，漾开一个笑，两人均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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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武举胜出
日落西山，半轮烈日在不远处山头徐徐而下，将它的光芒尽数收回，带来了夜的黑。
欧阳瑞书房内，早已书卷散了满地，青花瓷片遍地都是，紫檀木雕花的书架被整个推翻，整个书房，若是不从头到尾看着，欧阳慧会以为遭劫了。
欧阳瑞硬是抄起屋里仅剩的一个玉瓷砚台，猛地朝着地上一掷，那四分五裂的砚台，仿佛在诠释着欧阳瑞的怒气。
“祖父，您息怒。”欧阳慧面带惶恐的说着，眼里难掩的是对这件事的幸灾乐祸。
边上的殷氏亦是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从试场回来到现在，她的袖口处早已被泪水浸湿，泪也哭干，红肿的双眼此时布满了血丝。
欧阳瑞发泄完后，整个身就这么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眼中溢满的是肃杀，经过刚刚的宣泄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密汗，最终，他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枉我欧阳瑞活了大半辈，却不如区区一个十四岁女娃。”
欧阳慧和徐氏没说话，只是静站着。
“慧儿，我记得你说过，周骑郎将的庶参加了明日的武举。”欧阳瑞缓缓开口，眼睛却看向欧阳慧，这个自己不怎么待见的低贱孙女，口气里含着的七分是他惯有的威严，而分是对欧阳慧的亲和。
欧阳慧被他话题转得还没绕过弯，脑海里细细回想下欧阳瑞说的周骑郎将，才恍然想到这么号人物。这个人膝下嫡女各四个，前不久，她从那获悉这个人想通过给他两个嫡谋官，而这事她也当做靠拢这个祖父说说罢了，现在提起，她不解了。
欧阳瑞见她这样，接着道：“明日，柳家那个长是不是也要参加武举？”
欧阳慧被他这么一个问题问住了，信念急转间，她隐约知道了眼前这个老家伙的寓意了。
就见欧阳瑞站起身，伸手抓过被搁在书桌上的拐杖，声调平稳无波，道：“走，陪我去周府一趟。”
淡淡的应一声是，欧阳慧便上前搀扶着欧阳瑞，一同跨出了书房。
次日清早，徐氏便早早的带着柳尘阳柳尘雪，外带关妍玉先去了试场，若非昨日柳尘晴回来的稍晚了些，可能今日的行列里怕是真的有柳尘晴了。
当柳尘晴的马车徐徐步进试场一重门的时候，她便不得不舍了翠莲和马车独自一人进入。
去二重门的上有着两两的人，行装上是十足的富家女，柳尘晴就这么走着，迎面走来一个人，让柳尘晴微微一愣，步一停，面色不改。
尤郁身穿着宫中侍卫的服饰，黝黑的面孔下是肃然的五官，他没有在柳尘晴的面前停下，而是很自然的与她擦肩而过。
柳尘晴回身瞅了眼那个走远的身影，星眸灼灼发亮，想着刚刚尤郁对她说的那一句话，迈向试场的步开始变得轻快。
武举殿试却没多大讲究，通常武夫只要通过各州省县层层把严挑选而出，但是独独有一种人可以直接进入殿试，那便是武将之后。
科举一出，先帝可就凭着自己偏爱武将之才而放松了对武举入选的严苛，又对虎父无犬这个说法深以为意，便在武举中添了这么一条。
由于武夫十余名，皇帝会从兵家之道，武技两方面来抉择。
当论兵法典籍过后，仅存的武夫便有六名。
柳尘晴才刚坐好，台下便听号角声起，继而是震天响的锣鼓声，鼓声几近将她的耳膜穿透，就听台下传来一声嘶吼。
她望去，就见台上是一位手持软剑的少年，少年面庞清俊，五官中透着稚气，结发而站，身材还不及他对面粗犷男人一半，这么个少年，居然会来参加殿试。
粗犷男又是一声嘶吼，大手抓过随身的长矛，大叫着冲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都为这少年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少年猛的弹跳而起，身影在晴空下翻转一圈着地，才刚站稳，男人的矛头就直从身后而来，少年身一偏躲过。短短数息间，双方衣袖早已成了条条破布着于身上。
柳尘晴正看着，心底对这位少年起了丝好奇，她自然不会把这少年归于普通的武夫，如此瘦小的身段，若非武将之后，是断断不会来到殿试这的。而这时，边上两位妇人却恰恰为她解了惑。
“周夫人的儿果真有周大人年轻时的风采啊。”话腔怎么听着都有点讥讽的味道，柳尘晴不禁皱眉，细细在脑中寻了一方，周姓官员在国都不多，武将却有一个，便是官职的周骑郎将，她凝眉，因为边上两位长舌妇说的便是这位被带回府里不受待见的庶。
原来，这个周顺竟是周郎将在外任职与一妇人所生，而当他早已忘却这件风流事时，周顺却找上门，在府门口在跪了七日，事也弄得满城风雨的，周郎将不得不让他进府。
柳尘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少年明面上虽是给了凉薄的周郎将一个下马威，可是不免过冲动，难保周家人不会在背地里害他。
才不到片刻，台下局势便改，男人被周顺直逼的往台下退，手上的长矛却早已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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