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又穿-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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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幻秋依然悠闲的半躺在榻上,除了步撵四周的白纱在轻轻晃动之外,一切跟刚才一样。
“好快的身法!我根本无法看清她究竟是如何出手的。”苏影儿轻轻叹道,声音里竟有一丝恐畏惧之意。
我站直了身体,紧紧抓着走廊边缘的栏杆,却依然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刚才紧要关头搀了我一把的人不是高天,而是楚歌。当危险来临时,高天是最先做出反应的人,只是他保护对象并不是我,而是苏影儿。
人们常说,患难见真情。现在高天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发现自己比料想得要镇定得多,至少没有当场哭出来。
“小云,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耳边传来楚歌关切的询问。
“我没事,刚才是什么状况?”尽管心痛得要死,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只是语调稍有些不自然,笑容也生硬了点。
“是萧幻秋,她方才突然出手,重创了孙起旺。好像孙起旺现在的情况不妙。”楚歌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厅中的步撵说道,“她方才这一招声东击西着实突然,所有人都没料到。……你真的没事吗?”
“她要杀孙起旺就杀呗,干嘛没事到我这儿比划一下啊?”我摸了摸脸,扭头看向惠娜。萧幻秋是斜视吗?正主是我旁边的那位好不好?怎么只要医巫宫的人一出现,倒霉的总是我?
惠娜目光闪躲,有些不敢直视我,盈盈双目泪光闪闪,神情惊惶如小兔。我长叹一声,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都不容易。再说一会没准还要把你扔出去垫背,姐姐现在就不跟你计较了。
“小云,你……还好吗?”从刚才就始终保持沉默的高天终于开口了,声音里似乎隐含了一丝歉疚之意。
高天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我的眼泪立刻汹涌而出,我把头扭到一边,呈45度仰望屋顶,不敢眨眼,为的就是努力把眼泪控回去。
“姐姐,刚才事发突然,正如楚公子所说,天哥也没能预料到。你不要怪他,好吗?”苏影儿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大概是生气了,便出言替高天求情,声音相当恳切。
眼泪差不多干了,我才转过头来,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妹妹贵为门主,保护门主安危是高护法的职责所在。高护法刚才做的很对,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高天的表情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拳头瞬间紧握,又缓缓松开。苏影儿的脸色也不好看。我的笑容也终究没有维持住,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我承认我刚才的话很刻薄,很刺耳,很没有风度。但他娘的我现在正处于失恋状态,要求一个刚刚失恋的女人还要保持淑女风范,那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灭绝人寰、令人发指!
就在我们“聊天”的同时,一个崆峒派弟子匆匆跑下楼梯,在王陵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王陵脸色登时一变,沉声道:“萧幻秋,我敬你是一派尊主,你却处处咄咄逼人。如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六合门孙门主。你究竟意欲何为!无论如何,你今天要给我中原武林同道一个交代!否则,我崆峒派就算全派覆没,也绝不让你踏出登瀛楼一步!”大厅之中其余六合门的门众也纷纷越众而出,聚集到王陵周围,一个个表情狰狞,摩拳擦掌,却是没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向医巫宫挑战。
其余门派的表现就颇为耐人寻味了:有的虽然立刻跟王陵站到了一起,很痛快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口头上大声谴责医巫宫的行为多么卑鄙,多么无耻,脚下却未挪动半分,还有一少部分人则始终保持沉默。看来萧幻秋刚才的举动对在场的武林各派产生了不小的震慑,在维护武林道义与明哲保身之间,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倾向后者的。
大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是气氛比上一次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局面一旦再次打破,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我呆呆的望着楼下的步撵,脑海里却是一片混乱,与高天相处的一幕幕如同电影倒带一般从我脑海里快速闪过。他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只是,我却无法回答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喜欢上他的,又是从何时起,对他如此依恋,以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呵呵呵!……”我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原来我才是很傻很天真的那个!笑完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干了件么愚蠢的事!在这样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我的笑声听起来分外诡异刺耳,不啻为往滚热的油锅里倒入一盆冷水。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刷的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平生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矢之的”!我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心里哀号不已,完了,这下死定了!
醉舞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我冰凉的右手,我诧异的抬头,只看到一个厚实的肩膀,高天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为我挡住了那些目的不明的可怕目光。若是在几分钟之前,高天的这一举动会令我倍感窝心体贴,现在却变成对我白痴单恋的□裸的嘲讽!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又往外冒,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便要将自己的手从高天的手中抽出来。不料想高天的动作看似温柔,却相当坚决,我挣了两挣,见没能成功,便暂时放弃了。这个节骨眼上,我最好低调点,再整出点动静来我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知是我的那声怪笑刺激到了萧幻秋,还是她见好就收,不想再这么无谓纠缠下去。萧幻秋再次坐起,柔声说道:“王掌门,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陵显然没想到萧幻秋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手捋胡须,略一思索,大概觉得萧幻秋应该不会是借机偷袭他,便依言走到步撵跟前,沉声道:“不知萧宫主有何指教?”
萧幻秋上身前倾,隔着白纱,低声和王陵说了句什么。大厅中的众人表情立刻都郑重起来,人人都竖起耳朵,想知道萧幻秋都跟王陵说了什么。不过看大家的表情,应该是都没听到。
萧幻秋与王陵交谈的内容很短,很快王陵便转身走回了楼梯口处,面朝众人说道:“方才萧宫主告知王某,那施泽与六合门孙门主皆是蒙古奸细。他二人与外族勾结,意图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兹事体大,我崆峒派作为中原武林一份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萧宫主方才之举,也是为中原武林除害。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也就不要再为难医巫宫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王陵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众人万分惊愕,大厅之中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各门各派的头头们纷纷交头接耳,神态各异。大家显然并不相信萧幻秋跟王陵密谈的是什么蒙古奸细的事,只是一来众人本就不想招惹医巫宫,二来崆峒派现在是江湖老大,王陵基本上就是准武林盟主,所以尽管大家心里都不以为然,但也没有人真的站出来发表不同意见。就算有那么几个对崆峒派不太服气的,也只是在私底下说两句风凉话而已。谁都不是傻子,很明显王陵现在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跟医巫宫站到了一起,谁站出来说个不字,就等于是同时得罪了两家,再没有强大的后援和盟友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选择了观望,除了那几个六合门的人。不过不是他们不想选,而是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王陵在表态的同时崆峒派的人早就把这几个可怜虫按在地上了。
六合门不算什么有头有脸的大门派,孙起旺连个独立的雅间都没混上。所以虽然这个门派可以说是举手投足间就被崆峒派给灭了,依旧没人站出来替他们说上一句话。难怪俞惜琴常说江湖无情,也许上一秒钟还在称兄道弟,把酒言欢,下一秒钟就已是兵戎相见,你死我活。这样的生活究竟是真性情百无禁忌,还是假惺惺尔虞我诈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索然无味了,医巫宫的人施施然退场,崆峒派训练有素的弟子们用最短的时间将大厅收拾整齐,人们继续吃吃喝喝,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气氛没有先前那么热烈而已,大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高兄,小云,我有事先走一步,失陪。”楚歌匆匆说道,迈步要往楼下走。
我知道他是要去追医巫宫的人,便一把拉住他说:“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楚歌稍稍迟疑了下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
“哪那么多废话,要走就快走!”我不耐烦的拽着楚歌便走。高天忽地挡住我身前,“你又要去哪里?”
“楚歌是我朋友,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助。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好吗?”我冷眼看着高天,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高天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我,我则平静的直视回去。他的眼中很快闪过一丝异色,又看向楚歌,“楚兄,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要去哪里,但如果这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希望你考虑周详,不要让小云陪你一起犯险。”
高天的话果然对楚歌起了作用,楚歌的神色更加犹豫。
“姐姐,现在外面局势不明,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险地,天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苏影儿温柔的声音悠悠响起,她的声音里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是在我听来,却分外刺耳。
我终于不可遏止的怒吼起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你……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重重推开高天,一路冲下楼去,没有让他看到我夺眶而出的泪水。
头顶上的阳光是如此耀眼,我的眼睛一阵刺痛,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的在脸颊上肆意流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感情又极其丰富,平生最不能看的就是悲剧,如今自己却成了彻头彻尾的杯具。就像一出蹩脚的滑稽戏,我在戏里卖力的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依旧是个跑龙套的,主角另有其人,我的出场就是为了娱乐大众,为了主角的幸福生活增加一些无伤大雅的笑料。所以哭到最后我又笑了起来,直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小云,你……没事吧?”旁边传来楚歌小心翼翼的声音,他显然是被我的样子吓到,大概以为我受刺激失心疯了。
“我很好。”我擦擦眼泪,低头盯着他的靴子,“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楚歌在我身边静静站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自己小心。”
楚歌走后没多久,一双缎面粉底镶珠绣靴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慢慢抬头,注视着绣靴的主人—惠娜。
“云姐姐……”惠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怎么没跟楚歌在一起?”我平静的问道。
惠娜紧咬下唇,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会去和小楚讲明白,我……不会连累他的。”
我怔怔看着她,目送她转身离去,渐行渐远,消失在大街的尽头。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这个总是带着羞怯笑容的少女其实有着一颗纤细敏感的内心。
月光皎皎,清辉如水。在客栈二楼的楼顶上,我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发呆。楚歌默默走到我身边,坐下。空旷的大街一如昨夜,静谧安宁。
许久,楚歌缓缓说道:“我们吵架了。”他说的我们应该指他和惠娜。
我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维持着原有的造型。
楚歌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住,转头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