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无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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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看不行?黑灯瞎火的。”主要是堡主给主母新建的宅子离这里很远很远,谁叫程家堡大了,围着堡转一圈都得用一天的时间。
“不行,你好好带他们,这俩小东西以后会有大作为的。”
紫姑姑斜眼看着轩辕无心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问道:“被人说坏话,主母还这么开心。”
“我不能让世人都爱我,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恨我,所以接受流言蜚语,紫姑姑我是不是很宽宏大量啊。”轩辕无心自恋的拍拍双颊,迈开大步不再等身边的人,朝着新房挺进。
紫姑姑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立刻跟上。
第二天,紫姑姑将轩辕无心的给回儿和霖儿找教书先生的意思带给了程之浩,在得到一个轻微的点头后,她未做停留直直的去找轩辕无心回报。
而当天下午时分,在程家四兄弟聚在一起的时候,钟霍也进到了堡中,在得到通令之后前往书房去见那个为天下人敬畏的程堡主。
“您就是程堡主?”钟霍进屋直接避开程之天和程之地,因为他们太年轻,抬头看一眼房顶上挂着的那人,只觉得太妖孽,而且一双桃花眼中的眼神也过于戏谑,好像他是待宰的牛羊,踏进的不是书房,而是屠宰场。
“随便选个地方坐吧。”程之浩淡语一句,没有抬头看钟霍。
本来他今天中午可以和无心一起用膳的,但他有时间不见得无心有时间,所以他精心准备的素膳只得便宜了三个弟弟。现下正分神想着晚膳该准备什么东西,才能将那个总是爱乱跑的小女人给勾引回来。
钟霍努力平息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稳住发颤的手脚,在丞相府他不是没见过大人物,连当今圣上莅临都不会让他的情绪有多少波动。
可面对程之浩却不然,这个男人将位高权重的钟南翁一举拉下,却独独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多么渴望见到他,现在终于见到了,钟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底的想法,是激动、是敬佩还是畏惧,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十分渺小。程之浩那么轻而易举的将他抗争了十几年的钟南翁打入深渊,不费吹灰之力,显示出人于人的差距
钟霍带着崇拜的眼神小心的看着程之浩,不敢直视见他只是那么闲闲的坐在书桌后,却掩不去周遭的强大气场,如玉的脸庞上流露出的随意强烈而耀眼。
面对程之浩钟霍不觉如临大敌,浑身有着紧致的压迫感,听话的选了一方离程之浩最远的椅子端坐下来,手脚规矩的放好显得十分局促。而程家兄弟也不因为钟霍的到来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好像钟霍的存在就形同空气,不需要多加关注。
空气钟霍坐在椅子上被程家四兄弟彻底的忽视,他越来越坐立不安紧张的就快窒息的时候,终于听到程之浩发话了,不觉挺直脊背,脸上是肃穆的神情,像聆听大人教训的小孩。
“从今往后你和你母亲就留在北冥安心生活,程家堡会照料你们母子往后的生活。”程之浩没有多余的话,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有闲工夫做多余事情的人。
钟霍心如明镜,程堡主这是要他断绝他和钟家的关系,没进堡之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是听到程之浩的话钟霍依然有些迷茫。
程堡主不相信钟南翁,难得会相信他吗?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被一方枭雄看重。
就在钟霍疑惑顿生的时候,房梁上飘下来一道邪魅的声音:“钟南翁进了一次程家堡,回丞相府就告老还乡,皇上表面却不舍人才,所以留下了他的子嗣入朝为官,在世人口中能博得个贤君的好名,也彻底拔掉了钟家在朝廷中的势力。”
钟霍突地抬头正好对上程之翰的眼睛,见他居然从空中飘荡而下,不由感叹:好俊俏的身手好可怕的轻功。
程之翰双足落地,开始用老鸨看小花的眼神打量钟霍,在他身边留下一圈脚印,尽责的把要说的话说完:“你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所以要保持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程家堡从来不收废物,别坏了我们堡的名声。”
钟霍好生惊讶这人说话的直白,却又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不由垂下眼眸捏起了拳头。
隐忍的问道:“敢问你是程家二公子吗?”
“别,公子叫起来就身份了,我是你的掌柜。”程之翰说着话低下头,将自己妖气冲天的俊脸凑到钟霍的跟前,盈盈一笑。心中直道:哎哟哎哟好可爱的小孩,居然还会生闷气。
钟霍不解的抬头,这才程之翰靠的太近,吓的往椅子里跌去,顿时失礼。脸上全是仓惶。
钟霍的表情引起程之翰一阵开心,拊掌大笑媚眼横生。一旁的程之天正跟程之地对面而坐,练习写字。
因为程之翰的笑声刺痛的神经,毫不犹豫的抓起砚台对着程之翰的脸砸了过去,可惜效果不佳没砸中,于是愤怒吼道:“你笑个屁笑,跟被人踩着脖子的公鸡一样,你想吓死钟霍还是想吓死我们?”
程之天的话刚落,程之地就把手中的毛笔对着咆哮的程之天戳过去,生平第一次发火的低声咆哮着:“谁让你用砚台砸二哥的?你知不知道那方成砚是大哥让人给我从知墨师傅手中讨来的,你身上有飞镖不会用飞镖是吗?你腰里的软剑是装饰用的还是拿来拴裤子用的?”
钟霍在一旁听的汗淋淋,用飞镖会比用砚台好吗?这程家三兄弟得有多大的仇才会说出这番话,不由看看身后的程之浩,将他不为所动只觉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程之天脸上有一行黑黝黝的墨痕,火气冲天。从榻上跳了起来,飞镖软剑一起朝着程之地的身上招呼去:“你敢用毛笔画我,我看你是找死。”
程之地挥手掀桌,桌面当仁不让的挡住了程之天的所有攻势。
程之天立刻飞起一脚将梨木刨制的厚实桌面踹了个对穿,眼看就快踩到程之地的脸上,程之地却不紧不慢的抬掌,挡在自己的面前,指缝之中有丝丝亮光,程之天嗷一声倒在榻上,抱着自己的腿大吼:“你敢用银针插我?我跟你拼了!”
伸手拔出脚底的银针丢在地上,然后将手中的软剑舞出骇人的弧度,刹那间程之地手中银针四起形成了一阵暴雨梨花和软剑相撞,场面硝烟四起杀戮广溢。
程之翰在旁看的津津有味,干脆撩起袍脚蹲在地上,看到兴头还拉拉钟霍的衣袂:“蹲着看视角比较好。”
钟霍一头黑线,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程之天和程之地在榻上缠斗的难分难舍,书桌边程之浩忽然开口:“要打出去打,这个月没木料再翻修书房了。”说话间一道劲风将榻边的窗户弹开,两道身影爆射而出。
程之翰嘿嘿一笑,扭头对坐在椅子上的钟霍说道:“我去看热闹了,你去不?”
钟霍张大嘴不知要作何反应,程之翰已经一脸兴味的飞身而出。书房中一下安静下来,钟霍久久不能回神,因为程家三兄弟的异常也因为他们三人非凡的身手,刚才的近百招的相斗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在钟霍看来是可怕的,可程家的三兄弟好像只是嬉闹而已。
还有程之浩的出手他根本没看见,就看见窗户弹开可桌后的人一直都没动不是吗?
钟霍不由开始好奇程之浩的武学修为会是怎么的厉害,也忘记害怕和敬畏一双眼紧紧的看向书桌后。
程之浩感觉到钟霍在看他,依然在书写着什么没有抬头,只说到:“你的师父,见过了。”
钟霍愕然的站起身来:师父?谁啊?刚才冲出去了三个人,哪一个才是他的师父呢?
程之浩出声为钟霍解惑:“谁教了你如何程家堡立足,谁就是你的师父。”
话不明了但是意思却清楚,钟霍顿时明白他的师父就是挂在房梁上的男子。
于是恭敬的开口问道:“堡主可否告诉钟霍师父的名讳。”江湖上关于程家堡的传言有很多,但是程家四兄弟的名号却让人讳莫如深,即便有关于他们的说辞,但是要将他们四个人和姓名对上号还是很困难的。
程之浩回:“自己认师的时候问吧,你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得受得住他的考验。”
钟霍心中警铃大作,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他想想刚才,不过是因为其中一人的笑声就引发出那么强悍的比拼,不由哀叹自己前景堪忧。
钟霍今天来程家堡是领了圣旨旨意,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他……只比自己大四岁,可他却早已经是雪冥大陆的传奇,更加没想到的是他能看见程家其余三兄弟的厉害。
不由收敛心神,最大限度的不让自己露怯,恭敬回道:“请堡主放心,钟霍一定不辱堡主抬爱。”
钟霍毫无犹豫的表态,并未让程之浩的态度有什么改变,只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掀起眼帘将冷清的视线投射到钟霍的身上。
“你对当年的旭日国和你父亲的为人怎么看?”
钟霍对程之浩的直视有些犯怵,赶紧低下头说道。
“成王败寇,百姓只求任君当政,所谓国破总比家亡好,曾经的旭日国虽国土复员辽阔,可百姓却生活与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国破破的是皇室的奢靡,完的是横权党政,死的是佞臣污吏,不足为惜,而钟南翁,我至今未叫过他一声爹,对此人也没有过多评论看法。”
钟南翁的名字从钟霍口中吐出是不屑的,在他心中对此人更是不耻的,一个强占女人的男人即便身居高位也掩盖不住他低下的人格,更别说他当年做了降臣。
旭日国不堪是不争的事实,改朝换代也是历史的进程,但是自己的国家再破落,一旦为人臣就该忠于自己终生的追随。
钟霍和钟南翁的立场本来就不同,他没有经历过那场改朝换代的纷飞战火,没有效忠过旭日国,所以他也不当自己是旭日国人。而且左烈国虽然是进犯之国,但战火之后左烈国国君带给人民的是安定繁荣。
钟霍瞧不起钟南翁是因为他背信忘义,不记得自己的信仰,苟且偷生和肆意妄为。
钟南翁利用权势做了太多令人发指的事情,磬笔难书。这才是钟霍愤恨的原因。
程之浩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好生休息几天收拾好该备的行装,不日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钟霍离开程家堡的时候在心中发誓,他现在效忠的是程堡主这一生都不会改变,即使程家堡覆灭他也会为其陪葬。他绝对不会像钟南翁一样,忘记自己的信仰和主子。
离开程家堡,钟霍马不停蹄的朝着钟南翁所处的别院而去,现在他不是丞相了,自当要把丞相府还给朝廷,但是钟南翁也并没有落魄,就他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够他颐养天年的了。
钟霍策马冲进别院引发了一阵混乱,他来不及等马停下,立刻飞身下马,然后运气踩着飞快的步伐撞进了钟南翁的宅子。
当他看到坐于太师椅上的钟南翁,毫无拖沓的开口。
“我是来给母亲求一纸休书的。”钟霍说话不看钟南翁,多一眼也嫌膈应,自己已经在钟家隐忍了十八年,现在是该一吐为快。
钟南翁正端着茶杯感慨着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是猢狲中的一员,错愕过后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溅起满地的水花和瓷片。
伸出手,指着钟霍的鼻子尖怒吼:“你个孽障,你为了表忠心连你爹和钟家都不要了吗?”说完一巴掌朝着钟霍的脸上刮去。
钟霍敏捷的后退一步,他没有站着被人打的习惯,冷冷出声说道:“我娘自小有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