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衡的时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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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什么问题你都有应对,奥蒙德。但这又有一个问题,假设这些都是真的,既然珀金斯已经骑在马上了,为什么他不把马直接骑到那块礁石去呢?他在那里一样可以把马骑过去并拴起来。”
“是的,先生,我想吊环应该是他最初的打算。但我今天观察了一下那一带的海崖,注意到我发现的地点离平铁有一英里的距离,而且公路离海崖的边缘很近,在公路上俯视沙滩可以看得很清楚。当他们深思熟虑这个方案的时候,就可能想到,在毫无掩蔽的沙滩上,一个人独自骑马飞奔,这看起来有些可疑。所以珀金斯把马藏在挡住视线的屏障就要终止的地方,剩下的路自己游泳过去,认为这样会减少别人的注意。”
“是的,这的确有些道理。但这全部都是建立在珀金斯经过达里的时间的基础上,我们得去查查这个。奥蒙德,你得了解,我不是说你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其实我喜欢听到你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但我们不能没有事实根据而妄自推断。”
“不会的,先生,肯定不会的。但是先生,如果那不是珀金斯的话,不表示就没有别人干同样的事。”
“什么没有别人?”
“同谋,先生。”
“奥蒙德,你又开始了。”“是啊,先生。”
“好,那你去着手查,看看能有什么结果。”
“好的,先生。”
当奥蒙德离开的时候,格莱谢尔一边陷入沉思,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让他很烦恼。总督察那天早上追问他这个案子的进展,这让事情开始变得难堪。总督察是一个老学院派的军官,觉得格莱谢尔已经制造了太多麻烦。在他看来,这再明显不过了,那个龌龊的外国舞男肯定是自己割了自己的喉咙,这是连睡着的狗也能想得出来的道理。格莱谢尔真希望可以把这个案子就此放下,但又发自内心地相信,这案子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他脑子里一点也不平静,从来都不。出现了太多奇怪的事情:剃须刀,手套,威尔顿让人难以理解的行踪,波洛克先生的沉默,马掌,吊环,布莱特在潮汐上说的谎话,还有更奇怪的,那些密码信和神秘的菲多拉的照片——也许把所有的这些事分开来看,还能找到一些微不足道的解释,但放在一起就不同了;是啊,放在一起就不同了。他把这些疑点都报告给了总督察,后者很不情愿地批准他们继续查,但显然很不高兴。
他在想,昂佩尔蒂现在在干什么。听说昂佩尔蒂要和温西一起去伦敦,他有一种感觉,他们此行只会把案子向迷茫的深处更推进一步。布莱特之事也让人心烦。据报道,布莱特正在前往伦敦。让伦敦警察监控他会是一项困难的任务,更何况,格莱谢尔目前还找不到一个要监控他的好理由。毕竟,布莱特干了什么?他这个人不讨人喜欢,而且当潮汐其实是在低潮的时候,他把它说成是高潮——但在其他的方面,他似乎说的都是实话。格莱谢尔意识到,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六个地区的警察们都开始厌烦自己了。
他把这个案子从脑子里挥走,转向大量关于小偷和交通事故的寻常案子,就这样打发这个晚上。但用完晚餐之后,他发现关于保罗·亚历克西斯的问题又重新开始侵扰自己的脑子。昂佩尔蒂汇报了对珀金斯一番例行公事的调查所得到的结果,其中唯一有意思的就是珀金斯是苏维埃俱乐部的成员,据说很同情共产党人。同情共产党人——格莱谢尔想,这就是他的同情心吗:这些柔顺、温和,看起来很善良的人大喊大叫着革命和流血。但把这件事跟密码信联系到一起,似乎就显出一些重要性了。他在想,亚历克西斯身上发现的那些信的复原件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他很烦恼,对他的妻子发脾气,又踩了他的猫,最后决定去贝尔维尔酒店一趟,见一见彼得·温西勋爵。
温西出门了,一番询问之后,格莱谢尔去了拉法兰克夫人那里。在那里他不仅仅找到了温西,还见到了昂佩尔蒂侦探,他们和哈丽雅特一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里,保罗·亚历克西斯曾经就住在这里。他们三个人似乎在玩填字竞赛,书扔得到处都是,哈丽雅特手中抱着一本钱伯斯字典,对她的同伴读出单词。
“你好,警长!”温西喊着,“过来吧!我们的女主人见到你肯定特别高兴。我们在作调查呢。”
“是吗,勋爵阁下?这个,我们也是——至少,那个小子,奥蒙德,一直在折腾。”
他把故事都说了出来,很高兴能把这个故事说给别人听。昂佩尔蒂嘟囔着。温西拿出一张地图和一张纸,开始比画距离和时间。他们讨论了一下,又讨论了马奔跑的速度——温西觉得他低估了马的速度。他会去把那匹马借来做个测试。
哈丽雅特什么都没说。
“你是怎么想的?”温西突然问她。
“我完全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的。”哈丽雅特说。格莱谢尔笑了。
“范内小姐的直觉——他们用的是这个词——反对这个推断。”他说。
“这不是直觉,”哈丽雅特反驳说,“根本就没有直觉这个东西。这是常识。这是侦探艺术,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所有的这些推断都是错的,都是编出来的,是他们苦心构思出来的。”
格莱谢尔又笑了。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你们男人,”哈丽雅特说,“就会让自己被这些数据和时间表牵着鼻子走,忘记了你们到底应该干什么。但这都是机械的,每个关节都会咯吱作响。这就像——就像一个糟糕的故事情节,完全是围绕着一个点子编造出来的,但其实呢,那个点子根本就行不通。你们脑子里想着,一定要把威尔顿和马和珀金斯都安排进去,当你们遇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就会说:‘哦,这个——我们会解决掉的。我们让他干这个,我们让他那么做。’但你不能为了符合你的推论,而让别人做什么事,在现实生活中不可以这样。为什么你们非要把所有这些人都安排进来?”
“这里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我们不能否认。”昂佩尔蒂说。
“当然有许多事情需要解释,但你们的解释比这个问题本身要更加难以置信。不可能有任何人像那样策划一场谋杀。你们让他们在某一方面特别精明,在另外一方面又愚蠢得吓人。不管对疑点的解释是什么,一定比你们说的更简单,更合理,不那么难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是在自己编造一个案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温西说。
“我说,这是有一些复杂,”格莱谢尔承认说,“但如果我们不在威尔顿或布莱特或珀金斯身上,或者他们当中的两个身上编案子,我们又要把故事编在谁的身上呢?布尔什维克?这个珀金斯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或者说一个共产党。但不管怎样,如果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那威尔顿一定也在其中,因为他们两个互为不在场证明。”
“是的,我明白。但你的整个案子都是像这样。首先,你想让威尔顿有罪,因为他想得到他母亲的钱财,然后你说珀金斯一定是他的同伙,因为他给威尔顿提供不在场证明。现在,你想让珀金斯有罪,因为他是一个共产党,然后你又说威尔顿一定是他的同伙,因为他给珀金斯提供不在场证明。但这两个推论显然不可能同时正确。而且,威尔顿和珀金斯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还没有完成调查呢。”
“没有;但这看起来不可能,是不是?一个是托特纳姆法院路上的市政学校老师,一个是亨廷登郡的农场主。他们怎么认识的?有什么共同之处?还有,对于布莱特,你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他和他们当中的哪一位联系到一起。如果他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根本就无法证明亚历克西斯不是自杀。那么,如果想证明那是谋杀的话,你就一定要把布莱特跟那个杀人凶手联系起来,你们显然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显示他和威尔顿或者珀金斯有关系。”
“布莱特后来收到过信吗?”温西问昂佩尔蒂。
“一封都没收到过,自从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就没有。”
“至于珀金斯,”格莱谢尔说,“我们很快就会去打听他的事。他被撞倒了,不醒人事躺在医院里,这一定让他的同伙很困惑,我们以前也是同样的困惑。有可能,他用假名字在某个城市有个地址,有很多信件在那里等着他呢。”
“你还是坚持认为,珀金斯一定参与了案子,”哈丽雅特抗议说,“你真的觉得珀金斯不用马鞍就能骑一匹马在沙滩上跑,用一把剃须刀把一个人的喉咙割得露出了骨头?”“为什么不呢?”昂佩尔蒂说。“他看起来像吗?”“我看起来像吗?流氓说。他看起来当然不像,他完全是用纸板做的。①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家伙,但我得承认,通过你们对他的形容,我感觉他不是一个大胆的人。”温西咧嘴笑了,“但是,你也要知道,亲爱的亨利还请我在酒吧喝酒呢。”
哈丽雅特轻轻瞟了一眼他斜靠着的胳膊和柔软的体格。
“你不需要拐弯抹角,”她冷冷地说,“大家都知道,你富有艺术感的手指可以把烧火棒编成结。珀金斯很虚弱,他的脖子就跟鸡脖子一样细,双手直哆嗦。”她转向格莱谢尔,“我无法想象珀金斯会是一个亡命之徒。当初你怀疑我都比怀疑他要有道理。”
格莱谢尔眨了眨眼,但他的回应却平静得很。
“是啊,小姐。这里有很多话可谈。”
“当然了。不过,你为什么放弃了这个想法?”
格莱谢尔的本能在警告他,他正踩在冰上行走。“这个,”他说,“这么说吧,看起来太大胆了,而且,我们找不到你和死者之间的任何关联。”
“你还是去侦查了呀,真是英明。因为,当然了,当时整件事只有我一个证人,是不是?而且我拍了那些照片,这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很冷血的人。何况我以前的个人历史有点——我们可不可以说,复杂多事?”
“是这样的,小姐。”警长的眼睛里一点表情也没有。①引自刘易斯·卡洛尔的名著《爱丽丝漫游仙境》。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是向谁询问我的情况的?”
“你的女佣。”格莱谢尔说。
“哦!你觉得她会知道我认不认识保罗·亚历克西斯?”
“根据我们的经验,”警长回答说,“女佣对这方面的事很了解。”
“这倒是。那么你们已经不再怀疑我了?”
“哦,天啊,不再怀疑了。”
“就是因为我的女佣的证词?”
“还有,”警长说,“还因为我们自己的观察。”
“我明白了。”哈丽雅特严肃地看着格莱谢尔,但他是那种对这样的目光没有反应的人,反而用坦然的微笑来回应她。温西一直板着脸听着,真想为了警长的冷静,而给他颁发一块智慧奖章。他现在对这段对话做了一个淡漠的评论。
“你和范内小姐一直在反驳对方的推论,”他说,“也许你想听一听,我们这个晚上都干了些什么。”“很乐意听,勋爵阁下。”“我们最开始,”温西说,“重新搜查了一下死者的物品,当然是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菲多拉或者密码信的线索。好心的昂佩尔蒂侦探协助了我们。但其实,侦探一点作用都没起到,他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看着我们找。每一次我们检查某个洞或者某个角落,发现那里是空的,他就开始信誓旦旦地说他早就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