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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巴士司机的蜜月-第5部分

小说: 巴士司机的蜜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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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点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必须睡会儿觉,否则明天早上就提不起精神了。《星光闪耀》不适合睡前阅读。再看会儿《透过窥视镜》吧。



第一章 新婚的勋爵



我同意德莱顿的说法,“婚姻是高尚的大胆”。

——塞缪尔·约翰逊,《席间闲谈》

莫文·本特先生耐心地坐在停在摄政公园的戴姆勒车里,沉思着时间的流逝,担心着车后座上那一箱子被鸭绒塞满的三十瓶波尔多佳酿。高速行车,两个星期内不能喝酒。如果超速行驶,六个月内都不能喝这些酒。他还操心着塔尔博伊斯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没想到的。他希望等他们到的时候一切都有条不紊,否则,他的女士和先生可能会饿肚子,如果什么吃的都没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当然,他准备了很多吃的,可是没有刀、叉、盘子怎么办?他多么希望可以提前到{JIUL,就像早先说好的那样,由他先去视察一下情况。这不是老爷能不能忍受的问题,而是不应该让他忍受任何事情。况且,在某种程度上,夫人还是未知因素。在过去的五六年里,老爷不得不忍受她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本特可以猜出一二来。确实,夫人好像正在很令人满意的改善之中。但是,一切都需要确认,在琐碎的不便带来的压力下,她到底会如何表现呢?本特先生不需要在危机时分才作出判断,他的职业习惯使他可以通过日常生活中的细节了解一个人。本特先生还担心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他真的不能相信,没有他的协助,一切能否组织和执行得井井有条。

看出租车到了,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应该没有记者坐在备胎上或者潜伏在下一辆车里。

“我们到了,本特。平安无事?好小子。我来开车。你不冷吧,哈丽雅特?”

本特先生把一块小毯子盖在哈丽雅特的膝盖上。

“老爷,记得我们车里还有波尔多酒吗?”

“我会非常小心的,就像一个婴JDfli尚在怀里一样。这毯子怎么了?”

“小事一桩,老爷。我已经自作主张地去掉了一磅的分量和四分之三的手提行李,还有很多鞋袜。”

“那肯定是圣·乔治勋爵的主意。”哈丽雅特说。

“可能吧,夫人。”

“夫人”——她从没想到本特会接受这个现实。除了本特,其他人都有可能。但是显然他做到了。她一定是真的嫁给彼得·温西了。他们的车在往来的车辆间穿梭,她坐在那里,看着彼得。他高高的、鸟状的侧影,还有放在方向盘上的长胳膊,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突然间又变成了陌生人的脸和手。(彼得的手里握着天堂和地狱的钥匙……这是小说家的习惯,总是用文学的暗指思考所有的事情。)

“彼得?”

“什么,亲爱的?”

“我只是想知道是否还能认出你的声音,你的脸怎么好像离得那么远。”

她看到他长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像同一个人吗?”

“不。”

“别担心。”他沉着地说,“晚上就好了。”

经历太多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太诚实便没必要装不明白。她记得四天前发生的事情。看完戏,他送她回家。他们在壁炉前,她随便开了几句他的玩笑,突然他转过身来大吼大叫。

言辞和声音加在一起就像一道闪电映出过去和未来。一道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继而是厚重灰暗丝绒般的寂静。当他的嘴唇不情愿地解放出来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不想把整个动物园都吵醒。但是上帝啊,我很高兴它还在,而且没有不讲理的老虎。”

“你认为我是一只不讲理的老虎吗?”

“我想也许是,不过有一点胆怯。”

“不胆怯,看起来像是一只全新的老虎。以前我从来没有过——只有对动物的仁慈。

“我的太太给我一只老虎,一只毛色光亮的漂亮老虎一只长满花纹的闪亮老虎覆盖在生命的叶子之下。”

没有别人认为哈丽雅特对老虎起疑——当然除了老德拉盖蒂,那双充满讽刺的眼睛能看到一切。

彼得最后的言论是:

“我现在把自己的一切都呈现出来了。没有英语词汇表。没有其他英国女人。该说的我都说了。”

慢慢地,他们摆脱了伦敦的光束。车加速。彼得回过头来。

“我们没有吵醒孩子吧,本特?”

“现在的颤动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老爷。”

又回到了早前的记忆中。

“关于孩子的问题,哈丽雅特。你真的很想要孩子吗?”

“不是很确定。我和你结婚也不是为了生孩子,如果你指的是这个。”

“谢天谢地!他不希望在乡下的光线里注视自己,或者被注视……你真的不关心孩子的问题吗?”

“大体上不关心。但是我想可能有一天我会想要。”

“你自己的?”

“不,你的。”

“哦!”他出乎意料地、惊慌地说,“明白了。那确实……你想过没有,我会是怎样一个父亲?”

“我很清楚。随意、懂得认错、不情愿,而且可爱。”

“如果我不情愿,只是因为我对自己没有深层的信任。我们的家族一直都这样。圣·乔治没有个性,他的妹妹,没有生命力——更不用说圣·乔治和我之后的第三个继承人,他完全就是个疯狂的蠢货。你想想,保罗曾经说过,我是神经和鼻子的组合。”

“这让我想起克莱尔·克莱蒙特对拜伦说过的话,我将永远记住你优雅的行为和原始狂野的面容。”

“不,哈丽雅特。我说的是真的。”

“你哥哥娶了他的表妹。你妹妹嫁给一个平民,她的孩子们也还不错。你不可能所有事都自己做,你知道,我也很普通,那又怎么了?”

“对,你说得很对。我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懦夫,一直如此。亲爱的,如果你想这样,而且敢于冒风险的话。”

“我不认为这是多大的风险。”

“很好。那交给你吧。如果你想这样,当你想这样的时候。当我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期待你回答不。”

“你非常害怕我说:‘是的,当然!’吗?”

“也许是吧。我并没有期待你说什么。不要这么严肃地对待一个人,好吗?我很尴尬的。”

“但是,彼得,抛开我的个人情感和你那些双蛇发女怪、九头水螅的病态的愿景或者任何你期望的东西——你想要孩子吗?”

她被他那张不自然的、写满冲突的脸逗笑了。

“自私的白痴就是我。”他终于说话了,“是的,是的。我应该。上帝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应该有孩子?为了证明会生吗?为了炫耀我的儿子在伊顿上学吗?或者因为——”

“彼得!我们订婚后,莫伯斯先生为你草拟那个长长的可怕的遗嘱的时候……”

“哦,哈丽雅特!”

“你把财产留给谁?那些地产怎么办?”

“好吧。”他呻吟了一声,“谋杀案结束了,限定继承权了。我承认。但是莫伯斯先生希望每个人——该死,别那样笑。我不能跟莫伯斯先生争论那个问题。任何不测都可能发生。”

一座城镇,宽阔的石桥,灯光映在水面上,勾起从早晨开启的回忆。紧闭的车里,贵妇端正地坐在司机旁,她自己则穿着金色的衣服,披着皮大衣。彼得穿着礼服正襟危坐,衣领上别着一枝栀子花,膝盖上平放着丝绸的帽子。

“哈丽雅特,我们已经过了卢比肯河了,有什么疑虑吗?”

“那天我们去彻韦尔,把车停在河岸远侧,你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个时候我有更多的疑虑。”

“谢谢上帝!亲爱的,继续这样,还剩一条河了。”

“那是乔丹河。”

“如果吻你,我会不知所措的,这个该死的帽子也会捣乱。我们装作很陌生,很有教养,就像根本没结婚吧。”

还有一条河。

“我们接近什么地方了吗?”

“是的,这里是大帕格福德,我们过去住的地方。你看,那个门前有三个台阶的老房子就是我们的。那里还住着一位医生,手术灯还亮着呢……再开两英里,右转到帕格福德帕尔瓦,再走三英里,看见一个大谷仓就左转,然后一直沿着那条小路走。”

当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范内医生有一辆轻便的双轮马车——就像老书里记载的那样。她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次,就坐在父亲身旁,有时父亲也允许她拉着缰绳。后来,他们有了一辆小轿车,又小、又吵,和这个行驶平稳、有着长长的引擎盖的大家伙太不一样了。第二辆车就舒服多了,是一辆战前的福特车。她也学会了开车。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也该七十岁了,他古怪的新女婿应该称他。先生”。这次回到这个不是家的家,感觉很奇怪。这里是帕格海姆,那个手上患有严重风湿病的老女人在这里住过——沃纳老夫人。她一定离开很长时间了。

“那就是谷仓,彼得。”

“对,是那个房子吗?”

贝特森夫妇住过的房子——非常可爱的一对。是走路蹒跚的达比和琼夫妇,他们总是用草莓和蛋糕款待范内小姐。是的,那个房子一黑色的山形墙,两根高烟囱遮住了星光。门是开着的,可以直接走进去,穿过沙土的入口就是大厨房,厨房里摆着木制的高背椅子、橡木的椽子,墙上挂着自制的火腿。:t本过,达比和琼已经死了,诺阿克斯(她隐约记得他——一个严厉而贪婪的男人,靠出租自行车为生)会迎接他们。但是塔尔博伊斯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我们来得有点晚了。”哈丽雅特紧张地说,“他也许不想等了。”

“那我们就应该坚决把自己送到他手里。”彼得欢快地说,“你和我这种人都没那么容易被摆脱。我跟他说过八点以后来。这好像就是大门了。”

本特爬出车子,出奇安静地接近大门。他知道——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没有安排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徒手勒住记者的脖子,也应该提前来看一下。车的大灯照见门上的一张白纸。他疑惑地看了看,轻轻把那张纸取下来,纸是用一个大头钉固定在木头上的,他一句话没说,递给主人。

“没有面包和牛奶,”上面写道,“再等通知(TILLFURTHERNOTISE)。”

“嗯,”彼得说,“我想主人已经动身了。看起来,这张纸已经在上面挂了好几天了。”

“他应该在这里等,让我们进去。”哈丽雅特说。

“他很可能委托了某人。这不是他亲手写的,他可以把NOTISE拼成NOTICE。这个‘某人’可能没想到我们需要面包和牛奶。不过,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他把纸片翻转过来,在背面用铅笔写上:“请给我面包和牛奶。”又交给本特,本特再次小心地把纸片钉回原处,心情阴郁地打开大门。汽车慢慢地从他身边移过,驶上一条不长的泥泞道路,路的两旁是精心修整过的花坛,开满了菊花和大丽花。花坛后面升起灌木丛的阴影。

“铺点沙砾也没什么坏处。”本特在泥路上一边走,一边轻蔑地自言自语。橡木的门廊两边摆放着椅子,在一扇厚重而坚硬的门前,彼得按响了清脆的喇叭。没人答应,房子里没有动静,没有烛光跳跃,没有突然敞开的地下室,没有尖叫声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只有一条狗在不远处不耐烦地吠着。

本特先生阴沉着脸,努力控制着情绪,抓起沉重的门环,在夜晚一次次叩响。狗犬声又起。他试着拉动门环,门关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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