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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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布朗宁,《在阳台上》
“好了,”彼得说,“我们又回来了。”他把妻子的斗篷从肩上撩起,轻柔地问候了一下她的后脖颈。
“光荣地履行了义务。”
他的眼神跟着妻子穿过房间。“履行职责真给人灵感。给人一种崇高的感觉。我感觉有点头昏眼花。”
她躺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枕着胳膊。
“我也有点陶醉。难道是牧师的雪利酒在作祟?”
“不,”他坚决地说,“不可能。虽然我想我的情况更糟。不多,不会超过一次。不——只是善行的刺激效果——或许是乡下的空气——或者什么东西。”
“让人头晕,却也美好。”
“哦,的确。”他把围巾从脖子上解下来,和斗篷一起挂在高背椅上,然后犹豫不决地移步到长沙发背后的位置,“我是说,的确。就像香槟。几乎是恋爱的感觉。但我不认为是因为这个,你呢?”
她仰起脸,微笑地看着他。他看到她古怪的倒着的脸。
“哦,为什么不昵。”她抓住他在她胸前游走的手,把它们放在她的下巴处,固定在那里。
“我想不是的。因为,毕竟,我们结婚了。或者我们没有?一个人不可能又结婚又恋爱。我的意思是,不会和同一个人。”
“当然不会。”
“可惜。因为今晚我感觉自己非常年轻而愚蠢,温柔而纠缠,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绝对浪漫。”
“老爷,这对于你这种条件的绅士来说简直是可耻的。”
“我的精神状况是令人震惊的。我让管弦乐队的小提琴开始演奏,当灯光师打开月光的时候听到轻柔的音乐……”
“让歌手轻声合唱。”
“该死,为什么不呢?我要听我的轻音乐。放开我的手,女孩!让我们看看英国广播电台能为我们做什么。”
她放开他。她的眼睛跟随他来到半导体柜前。
“在那儿站一会儿,彼得。不——别转过来。”
“怎么了?”他顺从地站着,“我这张不幸的脸让你不安了?”
“不——我只是在欣赏你的脊骨,就这些。它那有弹性的线条真是悦目,我完全沉溺其中。”
“真的吗?我看不见。但是我必须告诉我的裁缝。他总是想让我明白是他创造了我的后背。”
“他是不是还想让你想象是他创造了你的耳朵,后脑和鼻梁呢?”
“什么恭维话对我这个可怜的性别都不过分。我正在像一个咖啡机一样发出欢快的咕噜声。但是你可能选择了一个更容易做出响应的面容。很难表达对后脑的热爱。”
“就是这样。我想拥有无望激情的奢华。我可以对自己说,那就是他可爱头颅的后部,我说什么都不能将其软化。”
“我可不敢肯定。然后,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我的真爱得到了我的心,但是我的骨头还是自己的。虽然,就在这时,不朽的骨头服从了必死的肉体和精神。我怎么说到这儿了?”
“轻柔的音乐。”
“对。现在,我年轻的波特兰行吟诗人!弹奏吧!你们这些戴着桃今娘花冠的男孩,常春藤遮盖着的少女们,一起演奏吧。”
扬声器发出声音。“床应该事先仔细地铺好,用优质的、腐烂的马粪或者……”
“救命啊!”
“就到这里吧。”彼得关掉扬声器。
“这个男人的脑子很肮脏。”
“恶心。我应该给约翰·赖特先生写封义正词严的信。一个男人说出最纯粹圣洁的感情——当他感觉自己是加拉哈①、亚历山大和克拉克·盖博②的灵魂附体的时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当他骑在云端,坐在空气中——”
“亲爱的!你确定不是因为雪利酒吗?”
“雪利酒!”他飞升的情绪突然化作一阵亮晶晶的雨,“夫人,我对着圣洁的月亮发誓……”他停下来,朝着阴影处做了一个手势,“喂!你们把月亮挂反了。”
“灯光师太不认真了。”
“又醉了,又醉了……也许你说得是对的,雪利酒……该死的月亮,它漏水。哦,不只是月亮,不要把潮汐吸引过来,让我淹死在你的球体里!”他用手绢把灯柱包住,放在桌子对面,她的旁边,这样,她橙红色的裙子就在灯光下像旗帜一样闪亮。“这样好多了,我们再重新来一次。夫人,我对着月亮发誓。那果树顶部的银光……看那些果树。是特别用天价进口的……”
他们的声音微弱地传到在楼上房间瑟缩的艾吉·特威特敦的耳朵里。她本打算从后楼梯逃走,但是那里站着拉德尔夫人,正在连篇累牍地劝告本特,他从厨房传出来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显然在她离开之前,又加了几句新的评论。她随时可能离开,然后——
本特静悄悄地进来,特威特敦小姐没有听到,直到他低沉有力的声音突然从她下方发出:“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拉德尔夫人。祝您晚安。”
后门被用力地关上了,还有门闩滑动的噪声。这样就不可能悄无声响地逃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特威特敦小姐匆忙地躲入哈丽雅特的卧房。脚步声更近了。路过楼梯的分叉13,他们进来了。特威特敦小姐往更深处退,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身处充满淡淡发用香水和哈里斯花呢味道的男人卧房。她听到隔壁房间点燃蜡烛、拉动窗帘的声音,玻璃杯柔和的撞击声,水倒入罐子的声音。接着门插销被抬起,她气喘吁吁地逃入楼梯的黑暗之中。
“……罗密欧是个绿色的傻瓜,所有他的树都结着绿色的苹果。坐在那里的是阿荷利巴,演你的王后,戴着葡萄叶王冠,手执蒲草做的权杖。把你的斗篷借给我,我来演国王和他所有的骑兵。说啊,我祈求你,用你敏捷的舌头,说啊!我雪白的马烦恼地吐着白沫——对不起,我念错诗了,但是我在用爪子抓地。继续说,金嗓子女士。‘我是阿荷利巴王后——”
她大笑,任凭那绝妙的废话滔滔不绝:
“我的嘴唇愚蠢地亲吻了‘啊’这个词
奇怪的嘴唇叹了口气,从此病得越来越重。
上帝给我造就了我的皇家床;
因此它里面的材料是红的,
外面的材料是象牙色。
我口腔里的热量是火焰的热量
对国王来了情欲
对骑手骑着皇室的——
彼得,你会把那个椅子弄坏的。你这个疯子!”
“我最亲爱的,我应该是。”他把斗篷扔在一边,站在她面前。“当我试图严肃的时候,我就是个该死的傻子。”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不明确的弦外之音,“想一想——嘲笑吧——一个出身良好、举止优雅、富有身价的四十五岁英国男人穿着一件硬前襟的衬衫,戴着一副眼镜,在妻子面前跪下身去——对他的妻子来说,这样会更滑稽——然后对她说——说——”
“告诉我,彼得。”
“我不能,我不敢。”
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脸,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哦,亲爱的,不要……不要那样……这样的幸福太可怕了。”
“啊,不,不会的。”他快速地说,在她的恐惧中找勇气。
“所有其他的事情与他们的破坏打成平局,
只有我们的爱没有衰减;
这没有明天,也没有昨天;
它运行着,从来没有远离我们运行
但是忠诚保持他的第一、最后、永恒的一天。”
“彼得——”
他摇摇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恼怒。
“我怎么能找到语言呢?都让诗人们说光了,现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头一次期待有人教我那意味着什么。”
他感觉难以置信。
“我这么做了吗?”
“哦,彼得——”不管怎样,她必须让他相信。因为,他相信太重要了。“我的一生都在黑暗中徘徊——但是现在我找到了你的心——我满足了。”
“一切美妙的词语最终会归结为什么呢?——我爱你——我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回家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特威特敦小姐以为里面一定是空的。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轻轻地往下走,唯恐本特听到声音。门微微敞开,她一英寸一英寸地推开。灯已经被移动了位置,她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是毕竟房间不是空的。在房间的远处,灯光照映的光环下,两个明亮的人形像图片一样一动不动——女人穿着火焰般的裙子,胳膊环抱着男人弯下的肩膀,他金色的脑袋靠在她的膝盖上。他们如此安静,即使她左手戴的红宝石都在平稳地发着光,没有闪烁。
特威特敦小姐呆若木鸡,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亲爱的。”轻的如同一声耳语,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移动身体。“我的心是心。我亲爱的爱人和丈夫。”她一定加重了拥抱,因为那块红色的石头突然闪了一下。“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全部是我的。”
他的头抬起来,胜利的声音回荡着:
“你的,就像我一样,都是你的。我所有的错误,我所有的疯狂,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这可怜的、激情的身体有一双手可以握住你,有一双嘴唇可以对你说,我爱你——”
“哦!”特威特敦小姐发出一声窒息的抽泣,“我不能忍受了!不能忍受了!”
这一幕像气泡一样喷出来。主要演员突然跳起身来:“该死的!”
哈丽雅特站起来。她狂喜的情绪被突然打断,出于快速保护彼得的愤怒,她的声音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刺耳:“谁在那里?你在那里做什么?”她从光圈中走出来,注视着外面,“是特威特敦小姐吗?”
特威特敦小姐无言以对,而且超乎想象地恐惧,她继续歇斯底里地哽咽着。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壁炉方向传过来:“我知道我一定看起来很愚蠢。”
“发生了什么事情。”哈丽雅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向她伸出一只手。特威特敦小姐找寻到她的声音:“哦,原谅我——我不知道——我不想——”她对自己悲惨遭遇的回忆占了恐慌的上风,“我是如此的不幸。”
“我想,”彼得说,“我最好去看看我的波尔多葡萄酒。”
他安静而迅速地退出身来,甚至忘了关门。但是不祥的话已经潜入特威特敦小姐的意识之中。新的恐惧又让她淌下泪来。
“哦,天哪,哦,天哪。波尔多葡萄酒!现在他又要生气了!”
“上帝!”哈丽雅特完全困惑地喊道,“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特威特敦小姐颤抖着。过道里一声“本特”的大喊警告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拉德尔夫人对波尔多葡萄酒做了些可怕的事情。”
“哦,我可怜的彼得!”哈丽雅特说。她焦急地听着。本特的声音,慢慢减弱成不断解释的低语。“哦,天哪,哦,天哪,哦,天哪!”特威特敦小姐呻吟着。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做?”
特威特敦小姐真的不敢肯定。
“我肯定她摇晃了瓶子。”她支吾着说,“哦!”
痛苦的大喊声让空气凝重起来。彼得的声音上升为哀号:“什么!我所有漂亮的小鸡和他们的母鸡?”
最后一个词在特威特敦小姐听起来痛苦得就像一个诅咒。
“哦!我真的希望他不会很暴力。”
“暴力?”哈丽雅特半开玩笑,半生气地说,“哦,我想不会。”
但是恐慌是会传染的……经验表明,越是经过磨炼的男人越是会把他们的火气撒在男仆身上。两个女人依偎在一起,等待着爆发。
“好吧,”远处的声音说,“我能说的是,本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