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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悠悠南北朝:纵横十六国-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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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将向他投降的后秦宗族,一并杀掉,把本已不牢靠的北方民心,几乎丢完。剩下的后秦大族,以及曾在东晋和他争权的司马休之、桓氏后人,都投奔了拓跋北魏。如崔浩所说,南北中国在当时的巨大差异,即令刘裕有过人之处,也难以用武力改变哪怕一点。于是刘裕的英雄传奇,基本到此为止。那个早已谋划好攻取长安的赫连勃勃,正在精心安排着接手长安。

赫连勃勃以坐山观虎斗的姿态观望着刘裕伐秦,他得意地对群臣说:“刘裕肯定能灭秦。但刘裕不能久留,必定会撤军,而只留下子弟和部将镇守关中。到时朕再出手,得关中如取草芥。”

他厉兵秣马,进据安定。刘裕派人与他通好,结为兄弟,他叫自己的中书侍郎皇甫徽专门拟了份文辞不错的回信,暗自背下,当着东晋使者的面口授成文。刘裕被他的小小伎俩蒙过,直叹:“吾所不如也!”

刘裕在长安做了长期打算,想慢慢收拾西北的局面,然而这时他的亲信,留守朝廷的尚书左仆射刘穆之病故,北伐将士日久思归,刘裕生怕政权旁落他人之手,果如赫连勃勃所说,留下十二岁(!)的儿子刘义真镇守长安,王修、王镇恶等率兵辅佐,自己则领兵匆匆赶回建康,去接受相国、宋公的爵位。

他走后一个月,东晋留守军中功劳最大的王镇恶和沈田子便彼此相攻。先是沈田子散布王镇恶本是北方人,要尽杀南方的士兵,将王镇恶诱杀,接着王修又除掉了沈田子。

赫连勃勃的军队此时已经南下,年幼的刘义真又听信与王修不和的部下的谮言,将王修也杀死,晋军便不再挡得住夏军的进攻。赫连勃勃采纳军师王买德的计谋,以小股兵力切断晋军南退的道路,然后出兵直逼长安。刘裕派出大将召刘义真撤回,晋军没了战心,在青泥被夏军大败,刘义真仅得单骑逃遁。

赫连勃勃进据长安,在灞上筑坛,即皇帝位,改元昌武。随后,他拒绝了大臣们以长安为都城的建议,返回统万。这位狂暴的皇帝,在统万修造庞大的宫殿,并分别命名南门为朝宋门,东门为招魏门,西门为服凉门,北门为平朔门。

得知长安失守后信誓旦旦要兴兵北伐的刘裕,则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安全归来后,完全放弃了这一打算。他首先关心的,是个人的功名,而非天下的统一。他所能做出的反应,第一件是站在建康城头望着北方痛哭一场;第二件,就是毒杀晋安帝,改立其弟司马德文(晋恭帝),进而顺利使恭帝禅让帝位于己,摇身一变而成为宋武帝。(在这一点上,刘裕的小聪明比之前的曹操、司马懿,就要差许多。)

东晋在江南地区长达一百零五年的统治,至此画上句号,从祖逖时代起的所有北伐努力,也全部宣告失败。(中国历史上的北伐,细细想来,大概只有两次勉强算得胜利,一次是朱元璋的灭元,一次是蒋介石的北伐,前一次,明朝虽将蒙元赶回大漠,却在以后的数百年中被大漠中的“西虏”北元拖得喘不过气,以至败于“东虏”满洲,而后一次,那统一则更不坚固,名义上虽统一,内部却裂痕累累,不出几年,东北就失于日本,下一次的统一,又成为传统的北南模式。)刘裕称帝开创南朝的那年,是公元420年,十六国的历史,也临近了尾声。


十八、拓跋焘一统北方

公元五世纪前半叶的北中国,终于在分崩离析一个多世纪之后,得以统一。这样的统一,在叱咤风云的石勒手中,虽然有过,却极不完整;在浪漫至上的苻坚手中,曾经并不很困难,但却极不牢固;对老谋深算的慕容垂,或者是残暴不已的赫连勃勃而言,也并非没有想过,却是他们若干X计划中的一个罢了。轮到北魏的第三任皇帝拓跋焘,前后只花十几年的时间,就将问题解决。我们看不出拓跋焘先生较之前面的群雄,有多少过人的地方,被崔浩称作才干过人的刘裕,也不过从建康走到了长安而已,拓跋焘的成功,或许证明了古人“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论断的正确性。然而拓跋焘却奈何不了新兴但不强大的刘宋。将军事分界线推进到淮北一带,十六国时候很多人都做到了,意味不了什么,进一步实现全中国的复兴,苻坚没做到,他也不行。改变中国命运的两个人物,拓跋宏和杨坚,还要在他死后许多年才出生,在这之前,崔浩已经指出了中国症结之所在:“南北异俗”,需要由北人“变风易俗,化洽四海”,但改变的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非出于自愿,难有效果。

话虽多余,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容我将十六国最后的一段历史,一并表过。

西凉政权在南凉灭亡后,也很快衰败。西凉建初十九年(公元417年),有心创立一番功业的李暠终因实力不济,抱着壮志未酬的惆怅去世。他的儿子李歆在对北凉的劣势情况下,依然保持进攻姿态。

沮渠蒙逊在刘宋代晋的同年(公元420年),乘虚攻下西凉的国都酒泉,李歆兵败被杀。北凉于次年消灭西凉在敦煌的残余势力,成为后凉、西凉之后的西域宗主国。

这时的北魏,已经在南北两个方向上取得胜利。它在泰常七年(公元422年)乘刘裕的病逝,对南朝用兵,把河南地区刘裕从后秦那里收回的土地,全部占领。然后,对年年犯塞的柔然骑兵,它也毫无轻视之意,于始光元年、二年(公元424、425年)两次深入沙漠,痛击柔然,使其暂时无力南侵。

接替拓跋嗣就职的魏太武帝拓跋焘,似乎更热衷于对付西面和东面的敌人。他也正好碰上名字如其野心一般的赫连勃勃的去世,完全建构在武力和暴政基础上的大夏帝国,其统治之不稳固,便爆发出来。

拓跋焘在始光三年(公元426年)对大夏用兵,夏国的继任者赫连昌正和西秦乞伏炽磐相攻,被魏兵从河东地区长驱直入,连丢蒲坂、长安等重地,国都统万勉强守住。

到了第二年拓跋焘领兵亲自进攻时,赫连昌就没那么幸运。他的作战策略也有问题:他让自己的弟弟赫连定带两万士兵在长安与北魏大将奚斤相持,又分兵在城外,想伏击魏军。拓跋焘得到了降将的情报,对赫连昌不断示弱,且战且退,把夏军引出统万城外五六里,再回军反击。战斗中拓跋焘的战马倒地,几乎要被夏军士兵擒获,多亏宗室拓跋齐的掩护,将靠近拓跋焘的敌军打退。拓跋焘纵身上马,这一次如有神助,不但杀死夏军的大将,还在中箭受伤的情形下指挥全军把夏军打得溃散而逃。

赫连昌逃到统万城北,慌乱中来不及回城,直奔上邦(今甘肃天水),统万便入于北魏。不久赫连昌在作战中遇到与拓跋焘一样的尴尬事,战马倒地,他就被俘。赫连定逃到平凉(今甘肃华亭)继位,其控制地区只余下陇西的局促之地。

赫连定比赫连昌要无赖得多,他在称帝后,登山远眺失地,哭着说:“先帝(指赫连勃勃)以朕承大业者,岂有今日之事乎!”然后狂妄地预言:“使天假朕年,当与卿诸人建季兴之业!”他刚说完,便有许多狐狸在旁边的山上对着他长鸣。这赫连定,可谓丢面子丢到家了。

他不敢兑现自己的话,却不忘与同样奄奄一息的西秦争地盘。西秦的末代君主乞伏暮末,在北凉和大夏的进攻下疆域日缩,而且还要对付新兴近邻、与慕容氏同宗的吐谷浑。据说乞伏暮末还十分残暴,西秦内部也屡出叛乱。西秦的故土,几乎全被吐谷浑占领,乞伏暮末退守南安,向北魏请降,北魏派遣军队来接收时,他又变卦,被北魏击败的赫连定在西逃途中围攻南安,将西秦顺手灭掉。以乞伏氏为首的陇西鲜卑这一支,在惨遭铁弗人屠戮后趋近消亡。

此前,坐稳了江山的宋文帝刘义隆,于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发动北伐。赫连定听说,兴奋得不得了,专门派人与刘宋联系。双方所订立的盟约,可笑之处有几分像两百年前蜀汉与孙吴的盟约,早早的把北魏的土地,以恒山为界瓜分干净。对未来的憧憬再美妙,也得接受现实的审核。崔浩的一句“赫连定残根易摧,拟之必仆”,点醒了犹豫不决的拓跋焘,魏军西征大夏,将平凉拿下。赫连定在灭了西秦后继续向西进军,欲渡过黄河进入北凉,谁知当初树敌太多,在渡到一半时被吐谷浑的骑兵截击,全军溃散。赫连勃勃的“伟大”国家,即令在关中猖獗一时,亦只是昙花一现。他独具特色的混血种铁弗同胞,也同他的国家一起消融其中。

于是十六国中,只剩下极东的北燕和极西的北凉。冯跋的弟弟冯弘,乘着冯跋病重,带兵冲入寝宫,冯跋受惊而死。冯弘又杀死了太子冯翼,于北燕太平二十二年(公元430年)继任大燕天王。北燕内汉人与鲜卑人的矛盾极大,北魏在灭夏以后来讨伐它时,冯弘的守将们便纷纷投降。冯弘几次向拓跋焘提出议和,拓跋焘都不答应,穷途末路之下,他于大兴六年(公元436年)把龙城的宫殿一把火烧尽,逃入高句丽,最后终被高句丽王高琏除掉。

(高句丽此后成为北朝东面最强劲的外敌,在取得了朝鲜半岛的大部和辽东地区后,它于朝鲜历史上开创了一段高句丽时代。然而较之广大中原地区,它仍只算小的割据势力,所以在绵延两个多世纪后,还是被再度强盛的中原强国——唐消灭。)

三年后,拓跋焘进攻一直向他纳贡却未完全臣服的北凉。沮渠蒙逊的儿子沮渠牧犍在都城姑臧被攻破后面缚出降,拓跋焘为他松绑,以礼待他。一百六十年前司马炎与孙皓相遇时的一幕,仿佛又回复眼前。历史就这样辗转往复于惊人相似之间,读过即使让人小有不安,也没有任何超自然的能力给予改变。英雄的故事,在千年中或许荡气回肠,今天的人想到时只是弹指之间。我们抛开英雄,将其上升到整个民族的层面,则看到中华民族的生生不绝,并非因为总能得到造物主的垂青,实乃一次次凤凰涅槃式的重生所形成,欢笑背后,必经历血泪的交织。我们在这信息时代也许能够甩开一切顾忌,把那十六个国家的命运,当作笑料一般品评;可谁又能知道,若干年后某某时代的人们,也可能将俗人如我者之所谓“纵横十六国”的无聊言论,或强此十倍者之言论,同样作为笑料玩味。而这笑声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反思?历史的作用,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更多的东西,就留给读它的后人去思考吧。


后记

外篇 “世外高人”与历史之无奈

十六国时代是一个崇尚武力和铁腕的时代,是一个英雄竞出的时代,然而也不尽然。于是在闲暇之时,就有了这个外篇,让我们看看在这千年一遇的乱世之中,还发生过什么。

不知道故事源于传说还是史实,我所说的一切都来自那本所谓的“正统史书”——《晋书》。《晋书》这本书,从考察史籍的角度以及史书的基本要求上看,算不上是本很好的史书,尽管在它之前已经出过比它更烂的比如《魏书》、《齐书》等等,但毕竟它在时间上是接承前四史的第五本史书,较之它们,《晋书》的确写得有些糟糕。不过若论起文学性,《晋书》倒是挺值得一读,它的不少篇章都有六朝志怪小说的影子。

先讲个佛教故事。后赵时有个来自天竺的高僧,名叫佛图澄。此人来到中原时,年纪已经相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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