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南北朝:纵横十六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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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
十六国的时候,凉州的面积已经比汉朝时小了很多,南面的一部分在三国时分设为秦州。即使如此,凉州仍然有八个郡之大,相当于今天甘肃的中北部,青海的东北部,以及宁夏、内蒙、新疆的一部分,这八个郡自东向西是金城郡(今甘肃兰州,当时在西秦控制下)、西平郡(今青海西宁)、武威郡、张掖郡、西郡(今武威以西)、西海郡(今张掖一带)、酒泉郡和敦煌郡(我之所以不厌其烦地罗列这八个郡,是因为对古丝绸之路特别是兰州到敦煌的一段很感兴趣,希望有一天能去实地感受一番,因此对照地图把这八个郡的位置好好查了一下。)
面积这么大,自然有人不服吕光。先是王穆占据了酒泉和敦煌,自称凉州牧,然后是西平太守康宁自称匈奴王,张掖太守彭晃也在第二年起兵反叛,东结康宁,西通王穆。
不到一年的时间,吕光就失去了对四个郡的控制,显然得采取措施。他看准了时机,决定亲自率兵攻打彭晃。
部将都认为康宁在南面(吕光的都城在姑臧,即武威的首县),如果康宁在彭晃、王穆没被消灭时又来进攻,后凉势必进退两难。
吕光反驳说:“这看法似是而非。如果现在不主动进击,等他们三方真正联手,从东、西两面一起进攻,那就没戏了。彭晃刚反叛,与康宁、王穆的联络还不密切,此时突然出兵,取胜的把握要大得多。”
他亲率三万步骑兵,攻城二十天,一举消灭彭晃。王穆与自己任命的敦煌太守索嘏兵戎相见,吕光又乘机攻克酒泉,王穆单骑逃走,被手下所杀。
吕光平定了叛乱,觉得自己还算是那么回事儿,就忙不迭地要称王。他先是在大安五年(公元387年)改元麟嘉,自称三河王,接着又在麟嘉八年(公元396年)即天王位,设了百官,国号大凉,改元龙飞。(天王的称呼,在十六国时地位很特殊,后赵的石虎在称帝之前,一直自称大赵天王;苻坚一辈子没称帝,称呼就是大秦天王,这样的例子还有后来北燕的君主。这些人在死后都被谥为什么什么皇帝,我觉得天王的称呼大致高于王,而稍低于皇帝,一般是君主认为天下尚未统一而自用的谦称,如石虎和苻坚的情况。故而柏杨所说的五位大帝之中就有苻坚,虽则苻坚从没有称帝。)
吕光的致命问题是对大臣过分猜忌,用刑又极重。他称天王后不久,凉州就四分五裂。
吕光最大的外敌,占据秦州的西秦乞伏氏,十年来与后凉在黄河一带争战频繁,乞伏乾归甚至占领了凉州的金城郡,并在此建都,引得吕光十分恼火。他在龙飞二年(公元397年)派儿子吕纂领兵大举讨伐西秦。
西秦王乞伏乾归是个耍手段的高手,他的部下都劝他逃往成纪(今甘肃秦安北),他很镇定,说:“曹操在官渡打败袁绍,陆逊在白帝击退刘备,靠的都是权略,不在军队的多少!吕光发动全州的士兵,却没有长远的打算,用不着害怕。更何况凉兵的前锋吕延拥有精兵,却勇而无谋,只要用点计谋,就能把他制住。我们只要打败这支军队,凉兵全军必退。”
乞伏乾归说得没错,后凉的前锋大将、吕光的弟弟吕延轻敌冒进,乞伏乾归放出假情报说自己已退往成纪,吕延果然追击,与乞伏乾归一交锋,就战死。吕光受挫,也只得撤兵回到姑臧。
吕光征讨西秦失败,原本依附于吕光的河西鲜卑首领秃发乌孤在廉川堡(今青海民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西平王,很快攻下了金城,建立了南凉。鲜卑秃发部与乞伏部虽然都在陇西一带,却不同宗。他们原属漠北鲜卑一支,后来迁往河西走廊一带。有人认为“秃发”即“拓跋”的同词异译,如此看来此部则应与北魏拓跋氏同宗。《晋书》里关于秃发的传说则更有趣,秃发的祖先寿阗是他母亲睡觉时在被子里出生的,鲜卑语中“被”这个词读作“秃发”,秃发的姓由此而来。
姓氏来历同样有意思的还有卢水胡人沮渠部。他们先辈世代在匈奴做左沮渠,后代就以这个官名做自己的姓氏。
后凉尚书沮渠罗仇就是沮渠部的后人,他随吕延出征,打了败仗,沮渠罗仇的弟弟三河太守沮渠麹粥深知吕光年老信谗,性好猜忌,很担忧自己兄弟的命运,他劝罗仇率军前往西平(当时西平的匈奴人势力较强,不愁平定不了凉州。)。
罗仇回答道:“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们家世代以忠孝闻名于西北。宁人负我,毋我负人。”不久,吕光果然听信谗言,把吕延败死的罪责推到罗仇身上,将罗仇和麹粥一并杀死。
沮渠罗仇的侄子沮渠蒙逊不像他伯父那么迂腐,此人以善于随机应变著称,吕光曾对他很忌惮,他就肆意饮酒作乐来消除吕光的警惕。
沮渠蒙逊把伯父们的灵柩带回家乡安葬,前来参加葬礼的各部宗亲有一万多人。葬礼上沮渠蒙逊哭着对大家说:“我们的先辈自汉以后就雄据河西。凉王昏虐无道,滥杀无辜。我们怎能不上继先祖遗志,下为二位伯父雪耻呢?”众人顿时高呼万岁。
于是,沮渠蒙逊起兵攻占了临松(今甘肃张掖南)、金山(今甘肃山丹一带)两地。蒙逊的堂兄沮渠男成也聚众响应,因为势力不够强,他积极策反后凉的建康(今甘肃高台南)太守段业。
段业本是个书生,不懂打仗,也没有什么野心,不愿答应。他和男成在建康城内外相持半个多月,得不到后凉外援,动摇起来,深怕步沮渠罗仇的后尘,这才将男成迎入城内。男成推举他为大都督、凉州牧、建康公。蒙逊率众归附,被任命为镇西将军。沮渠蒙逊一有兵权就大不一样,他在一年之中先后攻下了后凉的西郡、张掖两郡,声势大振,西面的敦煌等郡纷纷投降。凉州张掖以西诸郡至此不为后凉所有。
这期间,吕光属下的郭黁也起兵反叛。郭黁通晓天文,能掐会算,民间都把他奉为圣人,他一造反,从者甚多。可惜“圣人”也不顶用,与吕纂的军队一交锋,便败得灰头土面。郭黁又与部众推后将军杨轨为盟主。杨轨自称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又战败,杨轨投往秃发乌孤,郭黁投奔乞伏乾归。
后凉境内叛军一呼百应,吕光疲于应付,终于在龙飞四年(公元399年)一病不起。他自知不久于人世,就立太子吕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帝,又让两个儿子吕纂、吕弘分别担任太尉和司徒。
临终前,他叮嘱吕绍说:“如今三寇(应该是指乞伏乾归、段业和秃发乌孤三家)窥伺,我死之后,吕纂统领军队,吕弘治理朝政,你自己恭谨无为,把重任交给两个兄弟,也许还可以求得太平。如果兄弟互相猜忌,那么西晋、后赵的祸乱就在旦夕之间了。”
他又跟吕纂、吕弘说:“永业(吕绍字)没有拨乱反正的才能,只因他是嫡子,才让他做国君。现在外有强敌,人心未定,你们兄弟同心,国运方能长久,否则祸不远矣。”
结果,吕光的话是白说,他一死,就发生了宫廷政变,导致后凉衰亡。整个凉州的混战,也就不可避免。
九、沮渠蒙逊卖兄称王
在甘肃一省境内同时存在四、五个国家,今天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在十六国后期却的的确确是事实。这五个国家分别是吕氏的后凉(甘肃中部)、乞伏氏的西秦(甘肃南部)、秃发氏的南凉(甘肃西南部及青海东北部)、沮渠氏的北凉(甘肃中西部)和李氏的西凉(甘肃西部)。
吕光死后,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斗便爆发。他的侄子吕超劝嗣位的吕绍除掉握有兵权的吕纂,吕绍抱着吕光的遗命不放,坚持不肯。吕纂、吕弘兄弟就没那么客气,两人私下里一拍即合,率军攻入宫廷,吕绍被逼自杀,吕纂以庶长子的身份夺取了天王之位,改元咸宁。不久,吕纂、吕弘又彼此拥兵自疑,在宫中大打出手。吕弘战败,出逃后被抓回处死。
吕纂给内乱中与他作对、而后外逃的吕超等人官复原职,暂时稳定住国内形势,也埋下了定时炸弹。他一心想着攻伐外敌,其目的应该是提高自己的威望,但后凉兵在咸宁二年(公元400年)与南凉的“希望之星”秃发傉檀的对抗中吃了败仗,吕纂的威望不升反降。据守张掖的段业于一年前自称凉王,建立了北凉政权。这还不算,更西面的敦煌太守李暠又在这一年脱离北凉,也自称凉公,这就是西凉。
李暠是北方各政权统治者中极少有的汉人之一,他的出身没有太大的疑问,他是西汉名将李广的十六世孙。他的先祖在汉初奉命到陇西讨伐叛乱的羌人,不幸战死,后人前来奔丧,将他葬于陇西,并将全家迁到这里。李暠的家族从汉朝到晋朝,一直是凉州的大族。祖父李弇在前凉张轨的手下做到将军、侯爵,相当不容易。父亲李昶也很有名气,只是死得早,李暠是他的遗腹子。
李暠年纪轻轻,就文武双全,喜欢结交名士,与郭黁以及异父同母的弟弟宋繇志同道合,众人一致看好他会有一番作为。
段业、沮渠蒙逊起兵的时候,李暠也与宋繇等人响应。段业任命李暠做效谷(今甘肃敦煌西)县令。不到一年,敦煌太守孟敏去世,李暠又被推为敦煌太守。
段业自称凉王,他的右卫将军敦煌人索嗣想取代李暠,担任敦煌太守,在段业面前竭力构陷李暠,段业最后让索嗣去取代李暠。索嗣带着五百个骑兵,从张掖赶往敦煌赴任。在离城二十里处,得意忘形的索嗣给李暠写了封信,让他前来迎接。
李暠惊疑之际正欲前往,被宋繇和效谷令张邈劝止。他们说:“吕氏衰微,段业暗弱,正是英豪有为之时。将军既已据有敦煌之地,岂可轻易拱手送人?索嗣是个怎样的货色,将军可一战擒之。”
李暠早有野心,只是担心自己虽系陇西大族,毕竟不是敦煌当地人,吃不准敦煌名门大户的态度,如今见到身边的敦煌士人领袖都明确地表示支持自己,顿时信心倍增,回答说:“我这人向来没有叱咤风云之志,受了委派来此为官,没想到竟得到大家的拥戴。刚才准备出迎,实在是因为不知道你们的心意。”
于是,李暠在宋繇、张邈等人的支持下,乘索嗣没有防备,出兵击败了索嗣。索嗣逃回张掖,李暠又上书段业,历数索嗣的罪状。沮渠男成也因与索嗣关系不好,乘机怂恿段业除掉索嗣。无主见的段业不仅杀了索嗣,而且还专门派使臣到敦煌向李暠表示慰问,提拔李暠为都督凉兴以西诸军事、镇西将军。
李暠控制的地盘在段业的“支持”下不断扩大。北凉的晋昌太守唐瑶跟着背叛段业而支持李暠,传檄敦煌、酒泉等六郡,推举李暠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李暠下令大赦境内,改元为庚子,建立起一个类似前凉的汉人政权。
李暠的独立几乎是段业一手促成,段业这个懦弱书生作为领袖人物,表现实在差劲。沮渠蒙逊看出此人不足与谋,决定取而代之。段业任命的张掖太守马权有勇有谋,与蒙逊争权。他就在段业面前说些马权的坏话,事情果然进展顺利,段业杀了马权,为他排除掉一个障碍。
沮渠蒙逊想与堂兄沮渠男成联手,对他说:“段业愚暗庸碌,够不上做个君主的资格,我想除掉他,推兄长为主,怎么样?”
男成没这兴趣,回答说:“段业本是孤客,是我拥立为君主的,靠着我们兄弟,才如鱼得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