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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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外面有人求见。齐楚天站在帐外,恭恭敬敬地说:“军师,王爷请您到他那里去一下。”
“何事?”
“王爷说,军师去了便知道了。”
“我若不去呢?”
“这……”齐楚天踌躇了片刻,道“王爷说不勉强军师,但他要我告诉军师,他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没有食言。”
帘帐被掀了起来,婉月一脸肃然走了出来,她并未穿军师的衣服,而是浑身素白,她淡淡道:
“走吧。”
黄胜和孙翼被五花大绑地捆起跪在了睿王的面前。睿王的左臂似乎是中了刀伤,缠着一条白色的绷带止血,上面还渗出点点血迹。他坐在正中,望着地下二人,一言未发。
孙翼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王爷,我是奉你之名前去捉拿刺客的,为何你反而将我绑了抓来?”
婉月走进营中,淡然看了一眼负伤的睿王,站到了一旁。
睿王冷冷道:“孙翼,我早该想到你这个人不可靠,墙头草两边倒,你一听说黄胜还有一处私藏的宝藏,许你黄金万两,便趁着大家捉拿刺客的时机,偷偷去将他放了,是不是?”这些谎编之
言从睿王口中说出却句句凌厉,掷地有声,仿佛确有其事。
孙翼顿时张口结舌,什么宝藏?什么黄金万两?
黄胜此时仰天大笑,“孙翼啊孙翼,唐渊大费心思演了这么一出戏,难道你还不懂?”
他的冷眸中淡出了一丝杀意,挥手将其余人都屏退了下去,营中除了他和这两人外只剩下了齐楚天和婉月。
“婉月,害死宁远先生的两人就在你面前,我当初答应过你,待到涟州城破,我定会将他们交给你处置。我,没有食言。”
两对眸子绞在了一起,对着婉月,那些只有对着敌人才有的肃杀和冷意便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他的怜惜和柔情似水。
她是错怪了他,只是,这样的借刀杀人、过河拆桥,若是宁远还在,定是会摇头叹息吧。
婉月缓缓走到二人身前,目光中是无穷的恨意。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黄胜,你下令将我夫君活活鞭死,暴尸城楼,令他死了还要忍受风吹雨淋,烈日暴晒,无法安息。你如此心狠手辣,今日就也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黄胜没有想到,当初他的恶行此时真真就报应在了自己身上,他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美貌少妇,竟然也能如此地狠辣。
睿王朝齐楚天道:“你都听见了,就照军师的意思办。”
黄胜被拖出去后,孙翼也面如死灰,他闭起双眼,哀叹道:“我孙翼自问阅人无数,却没想到当日跟在司马晋身后那个温婉不语的夫人,今日竟会有这般能耐!也罢,也罢,今日我是劫数难逃,夫人动手吧……”
婉月抽出睿王的长剑,抵着孙翼的胸口,“你虽害死宁远,两面三刀,但毕竟与我们夫妇主仆一场。你放心,我这一剑不会很痛,你死后,我会叫人将你好好安葬。”
长剑入胸,鲜血满溢。临死前的孙翼却睁开了眼睛,诡异地望着睿王,口中喃喃道:“今日吾躯……归……尘土,他朝……君体也,也……相同……”
“婉月,你终于报仇了!”
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动地那样厉害,“是呀,我报仇了……”声音中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恐惧,睿王走到她面前,手中仍握着插在孙翼胸前的那柄长剑,她的眼神看起来无比空洞,似乎被掏走了什么一般。
“婉月,婉月……”睿王轻呼着她的名字,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在不住地颤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使劲地将她的手从剑柄之上掰离,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哄着孩子一般,婉言劝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
“宁远,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准备开新坑中,各种纠结╮(╯▽)╭……
38
38、青莲 。。。
睿王手臂上的伤并不重,婉月亲自送了一瓶自己配置的金疮药,说是恢复起来更快一些。
睿王笑言:“南征北战这么多伤我都不放在心上,这么一点点小伤,又何须在意?”
婉月只说,这是一片心意,毕竟是为了她才故意弄伤自己的手的。
杀了孙翼和黄胜之后,战事也渐渐平息下来,睿王下令在涟州休整数月。只是那日之后,婉月对他似乎越来越客气,没有军务也绝不来找他,令睿王不由黯然。
驻守涟州之后,他下令开仓赈米,让那些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老百姓都能够吃上饭,没过几天,涟州城里的恐慌与骚乱都渐渐平息了下来,百姓又有条不紊地过起了小日子。
睿王闲来无事,便约上唐淇和齐楚天一起四处走走,也当是体察民情。街角一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睿王有些好奇,便带着他们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人群中,跪着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孩,她掩着面正低低抽泣,地上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父”,身前草席一卷,躺着一个已经闭了眼的老人家。
“怎么在这里还有卖身葬父这种事?”睿王皱着眉摇摇头。
身边有人道:“这姑娘看起来眼生,好象不是涟州城里的人。”
另有人说道:“刚才好像听她说是和父亲从他乡前来投奔亲戚的,但谁想到一来这里就打仗了,亲戚没找到,自己的父亲也饿死了,现在连个下葬的费用都没有,真是可怜啊……”
周围一群人跟着也连连哀叹。
若不是战乱,这个姑娘不会与父亲阴阳相隔,也不会凄凉如斯。睿王朝齐楚天说道:“给她些银两,让她将父亲好生葬了吧。”
齐楚天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了那女子的身前,“姑娘,这是我家主人的恩德,你快拿去葬了父亲吧……”
那女子抬起了头,梨花带雨地望着睿王,她一对秀目如画,看起来楚楚动人,一开口,语声更是哽咽中带着娇柔,“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齐楚天摇手道:“这就不必了,我家主人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她站起身来,盈盈走到睿王身前,拜了一拜,一对水眸似乎有魔力一般,将睿王的视线吸引住了,“公子,小女子身世可怜,如今也无依无靠,流落他乡。公子帮人帮到底,就让小女子在你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奴婢,伺候你吧。”
睿王直视着她的眸子,只觉呼吸都要凝住,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莲。”
青莲入府以后,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衫,再加上梳妆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媚明艳。睿王出征的时候,并未带丫鬟,只有靖宣在身旁服侍,现在多了一个青莲,里里外外伺候得甚是周到,睿王也觉得这个姑娘十分能干。
这一日,唐淇正和齐楚天接到军令一起到睿王处相商修建防务的事,还没进门,却听见屋里青莲娇滴滴的声音:“王爷,你整日操劳,肩颈都僵硬了起来,若不好好放松,将来你可连脖子都会直不起来呢!”
屋中似乎青莲正在给睿王按着肩颈,他不住地说:“这手法真是特别,被你这么按一按,可真是舒服了不少啊!”
“多谢王爷夸奖,我会的可多呢,若是王爷不嫌弃,下次我还可以帮王爷揉揉腰还有脚底,以前我也经常帮爹爹揉捏……”
唐淇和齐楚天在外面相视一笑,均摇摇头想,这个青莲真是好大本事,才来了没几天,就能这般地讨睿王的欢心,可真是不一般。
“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婉月站在他们身后问道,原来今日睿王也约了婉月和鹤敬一起前来。
婉月见他们愣怔在旁,也不去理他们,和鹤敬推门便进去了。
屋内,睿王脱去了外衣,坐在椅子上,身后的青莲艳若桃李,一双纤纤玉手正柔柔地按着他的肩膀。睿王的脸上是一番享受的神情,看到二人推门而入,才挥了挥手,对青莲温言道:“你先退下吧,晚一些再过来。”
青莲浅浅一笑,拜了一拜,便出去了。鹤敬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的婉月一眼,她却没什么表情,似乎刚才她所看到的一切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你们都来了?”睿王站起身,披上了外衣,才开始和几位将臣谈起了防务之事。
临走之时,睿王叫住了婉月,问道:“刚才我们讨论的时候,军师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这是为何?”
“王爷的安排是最佳的策略,婉月没有什么好说的。”
“公事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我们说说私事。”睿王的黑瞳中映着婉月肃然的面容,每次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婉月都会微微侧过头去。
“若是私事,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不问问我,那个青莲……”睿王相信,婉月并不会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突然之间,婉月笑了一声,“王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愿意宠幸谁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是主,我是臣,在下无权过问。”
她没想到,这个驰骋天下,对着敌人毫不心慈手软的雄主,怎么也会做这种幼稚的像小孩子一样的行为,难道就是为了气她?
这个青莲,不知为什么,婉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府中上下,人人都知道,青莲已然成了睿王最贴身的侍女,衣食住行,都是由她伺候着,就连靖宣也似乎失了宠一般,很少能够进到睿王房中,有什么事,他也只说,让青莲来就行了。
这一日,婉月从房中出来,想要到睿王处呈议与协助周焕进兵暨州一事,还未到门口,却见到不远处的青莲正端着一碗茶向这边走来,她步履轻盈,身姿婀娜。
婉月心念一动,假装急匆匆地向她走去,无意中撞向了她,青莲端着的茶托顿时摔落了下来,滚烫的茶溅在了婉月的袖上。
青莲花容失色,马上掏出手巾要给婉月擦拭,连声说着:“军师真是对不起,有没有烫着你?”
婉月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碎了的茶盏道:“快去重新沏上一盏吧。”
青莲走后,婉月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个青莲刚才明明已经看到了她迎面撞来,却还故意撞了上去,假装笨拙,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她不是涟州人氏,城里也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她在街道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卖身葬父,为的又是要吸引谁的注意呢?
睿王这些日子对她日渐信任,常常放在身边伺候服侍,若是她真是居心叵测,那就太危险了。
睿王房中点着清幽的檀木香,青莲正为躺在床上的睿王轻轻揉着脚底,“王爷,奴婢进府这些日子有一件事有些好奇。”
“什么事?”睿王半眯着眼,幽幽问。
“那个军师,怎么会是个女子呢?还有我听别人叫她司马夫人,奴婢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人?”
睿王坐起了身子,目光突然变得冷厉起来,“青莲,你不过是个伺候我的丫鬟,是不是问得也太多了?”
青莲讪讪笑着,忙向睿王赔罪:“王爷,奴婢不问便是了。”她的手轻轻搭在睿王穿着薄衣的胸前,慢慢滑了进去,轻抚着他炽热的肌肤,眼波流转,情深意绵,烛火下,那本就明艳的脸庞更添几分姿彩。
睿王轻轻抓过她的手,“青莲,你是个聪明人,可不要干这样的蠢事。在我身边,一个行差踏错,有时就会万劫不复。”
月色深重,远处传来一阵阵幽幽的箫声,那声音丝丝不绝,缕缕不断,幽然若泫。
府里的人早已入睡,青莲听到了这箫声,便悄悄从房中走了出来,四顾无人,竟一跃上了房顶,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那吹箫公子身姿颀长,长发飘逸,夜风中飘飘宛若谪仙,他停下口中长箫,转身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