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村那傻瓜 福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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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起誓道:“我敢对着咱家祖坟发誓!以前绝没有!要有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我断子绝孙一辈子讨不着媳妇儿!让我……让我死了也入不得咱李家祖坟!”
“得得!”荷花忙打断道,“没有就好,说什么死的活的,你死了咱爹妈靠谁去?知道错了就得,往后再不许起这歪心!”
大宝又千般保证自己绝对是一时脑热,再不敢想了。然荷花想着她娘跟她说的男人全是软骨头的话,终归不能对大宝放心,只怕他这会儿说得好,一转脸儿不定又怎么想了。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她爹和陈寡妇那段往事说了出来。她知大宝打心眼儿里佩服她爹,原不想跟他说这些事儿,可如今看这样子却是不说不成,只这样才能彻底断了大宝这心思。不过她说的时候也是有所保留,只说这陈寡妇如何犯/贱三番五次缠着勾引她爹,又说了她娘如何受这陈寡妇的欺负,还说陈寡妇看不过他们一家子过得舒坦,编了她的留言四处散播。
大宝是个孝顺的,又跟荷花感情好,一听这些哪儿还站得住,立时跳了脚,骂咧咧的就要回家抄菜刀上门砍人。
荷花一把抓了他道:“干啥?你砍死了她好去赔命?你还让咱爹娘活不活了?可不正中了那女人的意了?”
大宝虽是站住了,可脸上仍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气不顺。荷花又道:“你要是真孝顺爹娘,真疼我这个姐姐,就甭搭理那女人,明年把秀儿娶进门儿再给爹娘生个大胖孙子,咱们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这才真真把那女人给气死!我还告诉你,那女人是个下作无耻的,必看不得咱们过好日子,弄不好还要来勾搭你给爹娘添堵,你可不能随了她的心愿,给自家人找气!”
大宝瞪眼道:“姐你说什么呢!原我不知到这事儿一时脑袋进屎犯了糊涂,如今全知道了,我再要有那心思就真不是人了!别说你拿棍子抽我!我自己就先扎河沟子里淹死去!”
荷花这回才是彻底放心,又软语道:“那就好,你如今也大了,都该成家立室的人了也懂分寸,姐信你,咱家都指着你呢,好好的给咱爹娘争气,姐也跟着长脸。”
大宝拍着胸脯子保证:“放心吧姐,往后全有我,谁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来,我打不死他!”
荷花瞪了他一眼,笑道:“得了,说说还来劲了,赶紧家去吧,我还得上山给你姐夫送饭去,不跟你这儿臭贫了。”说完拍了他一下,提了篮子往村后走。
一提给长生送饭的事儿,大宝倒是想到什么,紧着叫住荷花道:“对了,那女人的事儿姐夫知道吗?”
荷花回头道:“怎么?”
大宝好心提醒道:“回你也跟姐夫说说这事儿,那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真存了歹心定要跟咱家过不去,可不得使坏吗?她勾搭我和爹不成,保不齐去勾搭姐夫。我看姐夫傻呵呵那样儿没准就真上了她的当了,你好歹跟他说说,防着点儿。”
荷花道:“胡说啥呢,别没大没小的,什么“傻呵呵”,那是你姐夫,也是你随便说的?”
大宝道:“我不是好心提醒你吗,别回被人抢了相公都不知道……”说着又一撇嘴小声嘟囔道,“再说了,他本来就傻呵呵的……多大的人了,连声爹妈都不会叫,还不如小宝呢……”
荷花瞪眼道:“我才没打疼你是不是?还找打?!”
“得得,不说了,不说了,你记着我的话就得,看着点儿姐夫,别让他被那女人拐了。”说完便转身跑了,又回头冲荷花做鬼脸,“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他一句连亲弟弟都打……”
荷花远远地冲他瞪眼扬了扬手,看他一拐没了影便把手一挥,想了想又乐了。心道凭长生那傻劲儿,别说没女人看上他,就是真有女人勾搭他,他也未必知道啥叫“勾搭”。
荷花转身出村去,边走还边想,头些日子陈寡妇疯子似地骂人,到处嚷嚷和村里男人睡觉的事儿,全村的女人一个个虽脸上没显,可心里哪个不忐忑的?都怕自家男人与那女人沾过手。唯她不会有这个担忧,在这方面若说到自家男人,她倒是比别的女人都能挺直腰杆儿。
荷花想着不禁摇头叹笑,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嫁给长生的好处。她正这么想着,抬头便见有人迎面走过来。荷花一怔,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才多大功夫怎的又碰上这女人了!
那陈寡妇也看见了荷花,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直直的向她走了过来。荷花心道这女人保不齐要用大宝的事儿奚落她一番,心里做好准备骂回去。只那女人走过来却忽地冲她一笑,几分暧昧,几分挑衅,甚还有几分刻意做出来的得意,随后一转脸从她身边蹭过去了。
荷花有些发愣,再一想又觉不对,她平白跑这村后的小道干什么来了?这往前走就进山了,没村也没人,而那冯瘸子也早就没了人影,不可能是来找他。
难不成……让大宝说中了,她还真憋着勾搭长生报复她的心思?
13。
荷花到山下的时候,长生正像往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大树底下,见她来了便小跑两步赶过来接篮子。
“才陈寡妇来过了?”荷花紧忙问道。
“啊?”长生歪了下脑袋,一脸的迷茫。
荷花无奈,改口道:“刚才是不是来了个女的,穿碎花红棉袄的女的。”
长生点头道:“是,不认识。”
若换个人答这话,荷花非要气得骂人了,一个村子住了二十来年,怎能认不得?!偏长生就认不出。荷花算了算,全村的人长生能认识叫出名字的大概超不过十个,她很奇怪他那个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她跟你说话了?说了什么了?”荷花再问。
这个问题把长生难住了,他皱着眉头认真的回忆,刚刚那个女的在他旁边叽里呱啦说了好多话,可是他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说,她哇啦哇啦说的那些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完全不记得……
长生想了好久,隐约觉得那女人好像叫过他的名字,其他的如何也记不得了,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悠悠的道:“不知道……”
荷花道:“你跟我装傻是不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奶奶每次问你一天都干啥了,你恨不得能把我一天说的话一字儿不差的背出来!你那脑袋瓜子正经的不记,记这个最灵光,专会给我告状!你怎能不知道不记得!快说!都跟你说什么了!”
长生为难的道:“真的不记得了。”
他越是这么说,荷花越觉得他有意隐瞒似地,可看他一脸坦然无辜的模样又不像是说谎……而且……他大概也不会说谎……
荷花想了想,又道:“不记得说什么了,那做什么可记得吧?她有没有拿眼神儿勾你?有没有往你身上贴什么的?”
长生想了想,默默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裤裆。
荷花一时没明白,只见他这样儿必是有什么事儿了,便道:“说话啊,她怎么你了?”
长生仍是低着头,喃喃道:“她摸我了。”
荷花一愣,待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下反应过来,噌的冒了火,瞪眼道:“她,她还真敢摸你裤裆了?下作货怎的这么不要脸!”即又瞪着长生道:“那你就干站着给她摸啊!”
长生摇头道:“没有,不认识她,很讨厌,我推她了。”
荷花大声道:“光推哪儿行!再有下回你就给我抽她大嘴巴!往死里抽!听到没!”
长生道:“奶奶说挨别人欺负的时候才能还手,她没打我不是坏人,我不能打她。”
荷花气道:“这还不算坏人怎么算坏人?非得照你裤裆上来一脚,把你踢残废了就算了?!你看哪个正经女人摸男人裤裆的?!”
长生愣了愣道:“奶奶就摸过啊。”
荷花一怔,在她想歪之前长生便接着道:“小时候奶奶给我洗澡、擦屁股时就摸到过,奶奶是好人。”
荷花道:“你诚心跟我打岔是不是?奶奶不算,再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你不是也自己去茅厕自己洗澡了吗?!小时候娘和奶奶可以摸,长大了就谁也不许摸了,往后但凡有别的女人往你那儿摸就全不是好东西!你只管大耳瓜子招呼着!”
“哦。”长生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一手提着篮子,一手习惯性的拉了荷花的手往山上走,他一边走一边琢磨荷花的话,忽又开口问道:“那你呢?你算是别的女人吗?你要摸我也打你吗?”
荷花扭头望着长生,她觉得若不是他此刻一副认真好学的模样,她完全可以把这话当做是在调戏她,狠拧他一把,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呸!谁要你裤裆!”扭回头又有些别扭,想了想又有些脸红的道,“我是你媳妇儿,自然不算别的女人。”
“哦。”长生点头,好像又长了学问似得嘟囔道,“那就是只有媳妇儿可以摸了。”
荷花觉得这话题实在是尴尬,轻咳了一声换了话题:“别瞎琢磨了,赶紧上山,吃完饭赶紧干活儿,天儿黑得早,别又干得太晚了。”
“你没摸过。”长生完全不接荷花这话茬,只接着自己的思路道,“你是我媳妇儿,你没摸过。”
荷花闹了个大红脸,没应声,看也不看他的继续往前走。
长生又道:“你为什么不摸?”
荷花侧头瞥了长生一眼,也不知该怎么跟长生说,其实他俩是夫妻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况且她嫁给他就没存别的心思,是想要踏踏实实跟他过一辈子,她知道两人总不能永远这么有名无实下去,到底还是要像寻常的夫妻一样生养孩子,而且她也不小了,早到生娃娃的岁数,她小妹妹头年都生了孩子了……可这种事儿本不该是她一个女儿家给他讲的,好像太不矜持了些……而且她也实在说不出口,只想着过一日算一日,终归会有水到渠成的那天……
长生等了一会儿见荷花依旧不搭理他,他也是会看人脸色的,见荷花闷不吭声一副为难的模样,不禁蹙了眉头,问道:“你是不是不愿给我做媳妇儿?”
荷花愣了一下,但闻长生有些生气的望着她道:“我知道因为他们都说我是傻子,所以你不想给我做媳妇儿是不是?”
荷花道:“你别听他们胡说。”
长生拉着荷花站住,盯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摸?你刚说只有媳妇儿能摸,你是我媳妇儿,但是你从来没摸过,为什么?”
荷花被长生盯得臊了,红着脸一甩手,有些恼羞成怒的呛道:“尿尿的地方我摸他干啥!”
……
长生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荷花甩开他走了,他愣愣的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有些受伤:荷花是嫌弃他脏……
午饭时候,荷花把盛了小菜的碟子递给长生,长生抬头瞥了一眼没接着,低着头啃了口饼子,很委屈的喃喃道:“我很干净。”
荷花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只把碟子放他面前的地上。
长生又瞥了荷花一眼,只似自言自语的闷着头道:“我每天都擦身子,我还洗澡,我很干净。”
荷花拿走他面前的碟子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不吃是不是?不吃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
长生一撇嘴,哼了一声扭过身去。
荷花觉得长生有时就像小孩子似的,他认定了她嫌她脏就开始跟她闹别扭,一个下午没理她。晚饭前他特意端脸盆跑到灶房从水缸里舀水,她初时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