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倾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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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他推开江远冽书房的门,立刻看见躺在檀木椅子上的江远洌,“江远冽,江远冽……”
萧辰连喊两声,他竟没反应。他走过去,摸一下他额头,不安的脸上,更增焦虑,这个家伙,头烫的这样厉害。
……
和煦的阳光,透过密布的树叶,斜洒下来,落在宁初婉柔美白皙的脸上,斑斑点点。脸上的丑妆,在落水时彻底冲散,此时的她,美的这样自然、这样清澈。
叶翊枫深凝望这张脸,满目柔情清泉般流过,轻抬手,他纤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颤动划过心田,却倏然又觉心痛,“咳咳咳……”他竟压抑不住这阵咳声。
睡梦中,是谁的轻抚暖她心田?又是谁的咳声,令她柔肠寸断?蓦然睁开双眼,那张绝世的脸便映入眼中,莹润薄唇,血迹斑斑,那般妖娆,那般醒目。
“醒了?”他抹去嘴角血迹,轻轻一笑。
“呵呵……”她会心一笑,“知道时间吗?”
他缓缓抬头,看一眼当头红日,声音清凉,“午时了,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哦……真是麻烦你了。”宁初婉淡然笑笑,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都忘了多久,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过了。身上的伤虽然还痛的真切,但,她的心,却这般安宁。他,就这样一直守在身边吗?该是感激的,然,她竟不觉歉然,心中有的,竟只是欣慰,就仿佛,守护她的,是平生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情人。
已是中午了,以往此时,该在王府的吧,那个男人的病,好了吗?不!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害她到这地步、那个她已恨之入骨的男人!
眼眸忽冷,一抹沧桑黯然划过。
“不用客气。”叶翊枫已经转身,那瞬间,却感觉到她的忧伤,令他只想去呵护,而,他终是迈开步子,只走一步,却突然感到胸闷压抑,“哇!”一大口黑血突然喷出来。
“你怎么了?”宁初婉惊叫出声,望见叶翊枫颤动的背,只觉心都痛。
轻摇头,他平静了语气,却压抑了太多的痛,“无碍的。”只要一动情,心痛就会被牵动,情之越浓,痛之越切,然,既已遇见了她,就算死,都无所谓了,沉沉迈步,他渐渐远去。
望着他孤寂背,宁初婉心绪翻涌,眼角倏然酸涩。他身上,似乎存在着一种无形的东西,总令她感觉伤痛。恍惚间,他的影已经消失在林中,失落感骤然而来,她轻轻闭起眼睛,怎么想也想不起,曾与他有过怎样的交集。
“这里离城中比较远,买不到食物,先吃这些吧。”清澈的声音突然响彻耳边。
睁开眼,宁初婉望见那张精致的脸,竟觉好久未见,不觉间,笑已在嘴角晕开,“谢谢。”他手中拿着一枝山果,一串山菇,还有一只野兔,真不知,这短短时间,他在哪里弄来。
“除了谢字,姑娘还会说其他字吗?”他轻笑,已将那串山菇和那只野兔扔在地上,拿了那枝山果走到她身边。
宁初婉淡淡一笑,“你想听什么字呢?”
“呵呵……你会吹笛吗?”他似是无意的问,俯身,有力的右臂已经探她身下,轻轻扶她坐起来。
“以前学过,不过,学的不够精哦。”她浅浅一笑。
“等姑娘康复了,为我吹奏一曲怎样?”他挑眉,潜藏了一抹哀伤。
“好啊。”
“先吃了这些山果吧,我去给你烤山菇和野兔。”他递上手中那枝山果。
她伸手接过,正要言谢,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仿佛在说着不谢,于是,她淡然一笑,竟是惬意。
宁初婉摘一只山果,放入口中,只觉香甜可口,心里也是甜甜的。
她此时正在一条大河边,河边就是树林,叶翊枫在树林里捡了些枝叶,堆在昨晚点燃篝火的地方,重新点起一堆篝火,用树枝将山菇和野兔串起,便烤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香味已经弥漫,幽静小林,心无烦事,隐居般的安逸生活,宁初婉突然觉得,若能长久过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
只是,她牵挂的,还太多太多。
……
“老爷,今天城中很热闹啊,衙门的人和王府的人,都在找宁初婉。”秃顶男子对背对他站着的男人说。
“哦?”他深深吸一口烟斗,狭长的眼中,放出一道寒光。
“她,可能已经死了,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是谁干的?江远洌吗?”难道,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还是,他知道了,他让她潜伏在王府的事?
“应该不是江远洌干的,老爷。”秃顶接着说。
“恩。”他沉沉的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更显高深莫测。
“老爷,方秋音该怎么处理?杀掉吗?”秃顶接着问。
他猛然转身,冷声厉喝,“不准动她!”
第3卷 一零七、爱且不够(上)
“是,是,老爷。”秃顶连忙说。
“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出手了吗?”他稳定了情绪,接着问。
“根据宁初婉偷来的这封信和一些其他线索判断,可以了,老爷。”
“好,现在,派一百人去做这件事。”他沉沉的说,深邃老成的眼中,晃过一丝深意。
“什么?只出一百人?老爷,这可是一个拿下江远冽的大好机会啊。”秃顶疑惑的瞪大眼睛。
“照我说的去做,记住,下这局棋,一定要心平气和,谁先急躁,输的就会是谁。”他缓缓的说。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还有,宁初婉的事,再去调查一下,她是死是活,一定要确定,而且,不要让方秋音知道。”
……
叶翊枫坐在宁初婉身边,安静的欣赏她的脸。她,伤的太重了,吃过饭后,不久,便又睡着。
苍白的脸,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鼻子,还是那般沉静,那般美丽,然,她的眉宇间,怎似藏了许多忧伤?
婉,此生,都经历了什么?前世的事,你又可曾记得?可,记得,那些风花雪月,可记得,我?
一千一十二年零三十九天了,又可知,每一天,我都在祈祷,能与你遇见?每一时,我都在想你?
婉,既然,遇见了你,这一生,我便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咳咳……”叶翊枫捂住了嘴,情动时,心便痛如刀绞。怕打扰了她休息,他轻轻起身,走到河边,伸手,在衣袋里,取出那只白色玉笛。
婉,那首笛曲,可还记得?他抚摸着玉笛,墨**眸里,便泛起波浪,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从前……
(以下一段初婉和翊枫的前世,是絮萦以往写的一本书中一段凄婉的故事,絮萦写时,泪流满面,这里拿来呈献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受到感动。)
那一年,他十八岁,风华正茂,却已是中原武林盟主。
那一天,花红柳绿,他率领三千武林好手围攻魔教总舵圣山,却久久不能破掉阻挡在圣山下的重重机关。心情郁郁时,叶翊枫在山脚闲游,却隐隐听到了那优美的琴声。循声而去,他便望见光滑岩石上,静坐弹琴的盈盈女子。
琴声若水,女子亦如水般沉静,静雅清漠,竟令未蒙情事的少年心生爱慕,失神时,女子却倏然抬头,对他莞尔一笑,“公子懂得音律?”
“略懂一二。”叶翊枫飒然一笑。
二人一见倾心,自此,每天午时便相会与此,只谈音律,彼此早有爱慕之心,却谁也不曾多问彼此身份,更不曾,倾诉对方的爱意。
他只知她叫初婉,她也只知,他叫叶翊枫。也还知,他们所创的笛曲和剑舞。那些日子,他潇洒吹玉笛,她翩然舞剑,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然,一晃,便是二十二天,那天,他们终于破解了山下机关,一举攻入魔教总舵,魔教教主宁天成却望风而逃。
叶翊枫手拿火把追入幽深的地道。却被困在宁天成事先设好的迷魂阵中。
迷魂阵,有进无处,进入阵中,若一炷香内无法破阵,阵中机关就会全部被激活,必死无疑。而,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触动机关,陷入必死境地,等待或是走错,结果,都是死。
窒闷的地道中,空气一点点被耗尽,窒闷而压抑。倒下,或许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但,心有挂碍的人总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一点亮光蓦地出现在视野中,叶翊枫的意识陡然变得清醒:是救兵?还是临死之际的幻觉!
亮光渐渐近了,叶翊枫看清了火光中那俏丽的脸庞和盈盈含水的璀璨眼睛,心中涌起难言的欣喜,来不及高兴,已然惊慌喊道:“初婉,不要……不要过来!”说一句话,仿似将浑身的力气抽空,叶翊枫登时头晕目眩,伸手,掌对着初婉,无力的示意她离开。
而,那抹淡蓝影渐渐飘近,全然不理会叶翊枫的嘶喊。
过分的焦急,令叶翊枫更加眩晕,摇摇欲坠时正被跑过来的初婉扶住。
将叶翊枫搂在怀里,如月般皎洁的女子宛然而又略带沧桑的笑:“我来陪你。”火把下残红的光照的怀中绝美的男子胜过世间一切颜色,这一切,怎得就像一个快要醒来的梦?好想多睡一会,让这个梦继续下去。
叶翊枫强自挤出一个笑,眼睛已有些恍惚,然而,却能将她看得清楚,轻轻伸手,温柔的抚摸初婉的俏脸,一如那日初婉醉酒时缱绻的抚摸自己,语音轻柔:“婉,你在,就好。”有些麻麻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一丝清凉,指尖竟然沾上了初婉的泪。
“婉,任你如此聪颖,竟还不知你早已在我心里。”情愫之光穿透渐渐黯淡的冰瞳,叶翊枫声音动听。
这一刻,初婉的眼泪止住,纯粹幸福的笑着,轻轻握住叶翊枫停留在她黑发中的手,玉颊旁的眼泪无声滴落。
将火把凑近,初婉再留恋的看看叶翊枫的俊脸,随后,决绝的将火把扔在地上。
“砰。”的一下火把落地声过后,一切归于死寂。舍不得放开搂着叶翊枫的手,只有将火把扔了才能腾出一只手来。然后,这只手毫不迟疑的摸向石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子,手指灵巧的将石子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随即便听到铿然一声响,巨大的石块应声落下,清爽的风随之扑面而来。
深吸几口新鲜空气,叶翊枫意识登时清醒,欣慰而释怀:“初婉,你竟然知道破阵石的位置。”本来报了必死之心,与相互爱慕的人死在一起也没有了遗憾,但,能一起活着、长相厮守岂不是更好?
“我当然是知道的。”她声音竟有些微弱。
只因太过激动,叶翊枫没有察觉到初婉声音的微微变化,一片漆黑中,他看不到,她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只是微微一怔,叶翊枫随即飒然一笑:“提这个做什么?婉,你在这里等我,宁天成应该跑的不远,我抓了他就回来接你。从今往后,你我隐居世外,永远也不再过问凡事。”
脑海中显现出与她奏曲翩舞的画面,叶翊枫尘封了多年的心突然荡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波纹。
“你不要去……”初婉猛的抓住叶翊枫的手,声音无力而急促。
第3卷 一零八、爱且不够(下)
仿佛有无尽的冷气从地面升腾出来,叶翊枫只觉到前所未有的冷,大难临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