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灵异侦探事件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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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咖啡的阿幸,他磨咖啡的功夫是本城第一,煮咖啡的火候也掌握得恰到好处;调鸡尾酒的阿诚,手势又熟,又能留住熟客;还有明音,虽然来了不是很久,可是新老顾客都喜欢她,这也是很了不得的成就呢。这些都是好同伴,得力助手,以后如果再开店,怕打着灯笼也再寻不到了。
老板的叹气令到境况分外萧条。
另外两个客人中的一个看来也是个热心人,忽然说:“最近老是有报道说你们的咖啡喝坏人啦,有伙计打客人啦,我今天来倒是觉得蛮好,看来是有人存心要搞臭你们的店。你这一关门,可不就顺了他的意?”
老板苦笑:“开一天门就蚀一天,不关那又怎么办?”
客人说:“既然纯咖啡馆的招牌给弄脏了,你可以将它改变一下,包装一下,请个歌手回来唱歌表演,改换成咖啡酒廊啊。”
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一下子,老板的眼睛亮了起来。
只可惜,在这个尊重财势的社会上,在财势倾轧下的挣扎,只能非常可怜。
出主意的客人姓张,大家叫他张大头,他的大脑袋里不但有好主意,肚子里不但有热心肠,他还实干。
他一手请了几个地下乐团的小伙子来伴奏,都是些一心玩音乐,偏穷得没饭吃的地下音乐人,还请了本城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前来客串。更可贵的是,他还拉来一批顾客,在这艰难过渡的时期,非常难能可贵。
1920开始变成了咖啡酒廊,生意慢慢的有了,而且慢慢的越来越好。
只是我知道是谁要搞垮这间店,而且是如何的不择手段,我知道,有更多的后着在后面。
林明音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她更是沉默。
那一天忽然到来。
本来每天都带着客人来捧场的张大头失踪了,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足有一个星期,每日有警察来问东问西,他的客源也自此完全消失了。
接着是那客串的小歌星无端辞了这里的工作,无论涨多少工资都不肯留下来。
要想请别人来唱,却谁也不肯来。
乐队现在每天只能纯演奏,慢慢的,这样的服务也不必坚持了,因为顾客已经缩减到可怕的地步。
电子乐队四人组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长发耷拉下来遮住半边脸,坐在椅子上发呆,皱着眉头看着台下空落落的椅子。想到他们快要回到过去那种失业的彷徨状态,真是让人心生同情。
我坐在台下,有点伤感又有点愤怒。
林祥熙无疑是爱自己的女儿的,为了夺回自己的女儿,这间小店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它必须牺牲,或许就在今日终结,对此,已经不必要怀疑。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命运,而干预了其他人的,这是何等的横蛮行为,但是却因为披上了金钱和权力的外衣,令之无法被追究下去。
而我只能坐在这里,静观全程,却无法阻止。
我只能坐在这里,一口口饮尽杯中的苦咖啡,什么也不能做。
也许,让心变成咖啡一样的颜色,生活会变得幸福很多。
这种地步,能挽回1920的只有一个人了。
我想,即使背叛委托者,我或许应该跟林明音说明这件事情。
离开1920,也许是唯一挽救它的方法。
林明音这时忽然出现在老板附近,向他走去。
我想,她那么聪明,不用我说,她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她就要做了。
可是,她的脚步并未曾停留在老板身前,她一直往台上走去。
我半眯的眼睛睁大了,她想干什么?
林明音拿起麦克风,“如果真的没有人肯来唱歌,那我想当主唱,可以吗?”
四人组你看我我看你的,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
吉他手小吉无精打采地拨弄一下电子吉他,懒洋洋地说:“好啊,那就卡拉一下吧。来,你唱一句,我试试你的调。”
林明音淡定地说:“我并不是来唱卡拉OK的,我是来当主唱歌手的。”
小吉“哈”的一声,一脸“不是人长得漂亮就什么都能干好”的表情。
林明音紧握住面前的麦克风,还没有等其余的人有反应,她已经唱了起来。
从林明音嗓子里吐出第一个音符开始,咖啡厅就消失了。她唱着一首有俄罗斯风情的民歌,歌词听不清楚,但是每一个音节都饱满圆润给人一种无限宽广的感觉。
初夏变成了冬天,咖啡厅的围墙消失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站在俄罗斯的荒原上,白雪恺恺,一望无垠,而有更多的,纷纷扬扬,降落在头上,身上,心间。
我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像是要接住那飘扬的雪花一般接住那不断飘荡的音符。
歌声里,有一声暗哑的叹息让我吃了一惊。老板手里维持着擦拭杯子的姿态,像个雕像一样呆呆站在柜台里,眼睛看着远处,饱含泪水。
刚才声名要给明音伴奏的吉他手小吉手指捻着吉他弦,目光深沉,不知灵魂飘荡到什么地方,手指倒是被像施了魔法一样定住一动不动。鼓手女孩和贝司手张大嘴,一脸惊叹的表情,不时互相交换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这叫林明音的小女子瞬间爆发的魔力把大家都震住了,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听众们的反应,她只是闭着眼睛,双手摊开,犹如完全陶醉于吟诵诗篇的诗人,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唱当中。
俄罗斯高原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越来越厚。终于,一阵大风吹过,雪花翻卷纷飞,扑人眼目,当大家都把眼睛闭上来抵御那种突来的侵袭的时候,雪和风都止住了。
咖啡厅的存在感又回来了。又静了几秒钟,大家才从化石变回会动会说话的人。
鼓手女孩首先爆发出一声尖叫:“正宗的俄罗斯民歌呀!”
老板低头,顺手用手里的抹布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不好意思地说:“这起码是二十年前的老歌了,让我想起学生时代的事情来。”
林明音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大家都不能接受吗?是老了一点,这是我在学校学的,大概太学院派了吧。”
“学院派?”
“嗯,我是念音乐系的,主修声乐。”明音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也不是只会唱这种歌的。”
没有人答腔,是不懂得怎么应答。林明音的歌声之美妙,就算站在音乐厅台上演唱也是毫不逊色的,但是总不能一再让咖啡厅变成俄罗斯荒原,让客人们在寒风白雪中喝咖啡吧。
而且表演民歌的咖啡酒廊,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流行了。
四人组更是面面相觑,民歌伴奏的技法恐怕他们得重新学过。
林明音见没有人答话,又怯怯的说:“如果真的不好,我也可以唱其他的流行歌曲的?”
还是没有人说话。
林明音的美声唱法适合在音乐厅里表演,而不是在一间小小的咖啡酒廊。
这实在是让人不懂得如何解释的事情。
然后,一段歌声轻轻地飘荡在空气里。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甚么会永垂不朽”
这歌声清得就像清风,轻忽得就像空气,像是从台上传来,又像是从窗外随着风飘进来的。
是林明音!她又在轻轻唱着,还是没有麦克风没有伴奏的清唱,她的头慢慢抬高,声音也慢慢变大,她的目光闪烁着神采,她的嗓音既清丽又绚烂。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所有人的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大了。
这是怎样一种歌声?
每个人都怔住了,在歌声的吹拂下,忘掉了这是一个炎热而烦闷的初夏。
不是寒冬,也不是初夏,这是春天,气候怡人,春风熏人欲醉,让人飘飘然。
林明音唱完了,忐忑地看着大家,等着评判,台下却是一片静寂。
过了有好几分钟,身后的小吉才大叫一声:“靠,比原唱更棒嘛。”
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家都看见,一朵美丽无比的笑容在明音的脸上绽放。
老板用手在胸口画着十字,再度热泪盈眶。
1920,严格来说,是变身成咖啡酒廊之后,因为林明音的加入,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林明音是以这种方式拯救了1920。
第八章 天堂鸟与11号桌
一连三天的免费头杯咖啡招待,引来了上千的贪便宜的客人,其中也不乏因负面新闻放弃1920的旧客。
他们来过之后,有90%都在一周内光顾第二次,大部分还带来了新的客人。而剩下的10%,他们成了1920的座上常客。
成了明音的专属歌迷。
而最最重要的是,自此明音上台演唱之后,关于1920的负面新闻突然就消失了,那个幕后捣鬼的人似乎已经放过了它。
我仍然每天下午三点坐在1920看明音唱歌,幸亏老板给我预留座位,这里有时会全场爆满。
一个月之后,1920下午三点之后和晚上八点之后的位子已经需要预定。
老板再也没有提过移民的事情,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四人乐队的工资也已经翻倍,不必再担心吃饭的问题。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因为这两天还有唱片公司的经理人找上门来,虽然找的只是林明音,可是大伙都非常非常的兴奋。
只除了一个人。
明音的笑容并不比当侍应的时候增加,她脸上最近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令那些伤感的情歌愈发像是从她心里唱出来的。
康柏,在我吩咐之下,变身为忠实粉丝,隔天带花来捧场。
但是,明音的眼睛大部分时候看不见他的存在。
也亏得康柏是个知情识趣的家伙,没有发什么牢骚,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他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喜欢某样东西某个人,有时并不需要得到,只要远远观望,见到它状态良好就可以了,有时保持距离也是保持倾慕的好方法。
我失笑:你几时对林小姐倾心了?怎么我不知道?
康柏挠挠头:“不知道,开始只觉得是个纯纯的美女,后来她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就越来越觉得她可爱了。我经常来听她唱歌,不为了收了林某人的钱,说真的,她的歌声令我松弛,我喜欢这午后节目。”
难怪说姿势最重要,就算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了,要想把对方牢牢握在掌心里,还得欲迎还拒,欲擒故纵,信否?
一番摸索之下,康柏告诉我,林明音最喜欢天堂鸟。他说,她看见天堂鸟的时候会笑得特别开心。
我伸伸舌头,这花是最贵的,真是会挑!
于是康柏总是抱一束红红的小鸟过来,夏季了,一身皱皱的薄麻西装,从来不打领带,总是坐在中间偏后的11号桌,静静地听明音唱歌。
本来光顾的顾客很大部分都是男的,为着林明音而来。
慢慢的,因为康柏的这一坐,女客也增加了不少。
他英俊的面孔,一言不发的装酷表情,每天一束最昂贵的红花,成了这附近的一个传奇。
康